限制级末日症候-第2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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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体高川每一次想到这里,都不由得叹息,少年高川的想法,是何等理想化的设想啊。但是,正因为太过理想化,太过浪漫,太过感性,所以才无法得到其他人的认可,除非,这个设想真的变成了事实。而在变成事实之前,少年高川只能孤军作战,而变成事实之后,曾经为这个设想而吃尽的苦头也不会有所回报,亦或者说,能够活下来,继续生活下去,就已经是得到回报了。
从“人类集体潜意识中的怪物”到“病毒”,高川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将会是何等超乎自身想象力的状况,更何况,在他的猜测中,“人类集体潜意识中的怪物”正是“病毒”在这个末日幻境中的一个表象,只是,比“病毒”过去的任何一次表象都更清晰,更接近其本质,更有一种实质化的感觉。如果想要锁定“病毒”,观测“病毒”,直面“人类集体潜意识的怪物”就不可或缺。借由“人类集体潜意识的怪物”去研究“病毒”也同样是桃乐丝和系色的计划中的一环。
“最终兵器”、“江”、“人类集体潜意识中的怪物”和“末日进程”。至今为止,这四个词汇所代表的事物和变化,是桃乐丝和系色公认的最能体现“病毒”的存在表象。仅次之,就是“末日真理教”、“魔纹”和“少年高川”。再次之,才是“中继器”、“统治局”、素体生命、其他神秘专家和各式各样的灰雾恶魔,以及轻重不一的神秘现象。
从这个角度去看如今的局面,“人类集体潜意识中的怪物”会出现,甚至比其不出现更好。
桃乐丝和系色不知道究竟准备了什么,义体高川没有得到太多的信息,而仅仅从自身所知晓的情报去判断,要对“人类集体潜意识中的怪物”进行研究,首先就必须确保拥有对抗它的力量。然而,哪怕是“干掉了末日真理教和纳粹的两台中继器,保住了网络球的中继器”这般如此美好的设想局面,也很难肯定,最后一台中继器能够对付这个怪物。既然末日真理教费尽千辛万苦才将其召唤出来,甚至不惜献祭,甚至于用最保守的方式,拼掉了己方所拥有的中继器,那就一定意味着,如果不是这个怪物拥有超越中继器的力量,那就是这个怪物的出现,是末日真理教更进一步追求末日的前提之一。
满打满算,末日真理教的中继器正在被网络球的中继器纠缠,纳粹的中继器由宇宙联合实验舰队和统治局原住民势力携手对抗,末日真理教巫师、素体生命和纳粹军队全都变成祭品,敌方也还有最终兵器没有出动。而己方,似乎暂时撬不出多余的力量去对抗最终兵器了。或许,只能寄望于不知道如今在何处的少年高川,但就算是少年高川,也不是最终兵器的对手。
无论如何,都很难利用手中剩下的牌面凑出超过三成几率的胜局来。
义体高川在心中盘算着,对于“如何才能和人类集体潜意识中的怪物对抗”这个问题,莎无法给出确定的答案,但是,近江却认为这不是大问题,她如此回答到:“只要在对抗失败前,将时间机器启动就没问题。”
时间机器……高川不由得想,最终答案还是要回到这个研究成果上吗?
高川当然知道近江的时间机器,如今所展开的计划,时间机器正是当仁不让的核心,但是,近江的时间机器到底能够产生多大效用,在其启动前,却完全无法判断,只能从它启动的限制条件“必须按照规定次序去毁灭中继器,才能为时间机器正确运转”这一点上,去判断其必然拥有匪夷所思的效果。
但是,无论将其设想得何等匪夷所思,甚至超过了“中继器”,也很难在与“人类集体潜意识中的怪物”做对比时,让人觉得有太多的胜算。
近江的所言,正是其对时间机器的信心体现,就像是在说,哪怕是“人类集体潜意识中的怪物”也无法阻挡她的时间机器对整个末日幻境的扭曲。
高川无法理解她的信心,但是,他只能去相信桃乐丝、系色和近江。
“……我明白了。”他如此说到。
第1943章 隐性共鸣()
少年的身影在满是残骸、火花、碎石和废房的街道上徜徉,他环顾四周,只听到剧烈的声音和震动从上方和下方传来,却没有看到造成动荡的源头。在这个不知道有多么宽敞的空间里,一个城市的废墟伫立着,却只有他一个人在行走。战火已经熄灭,还能够动的东西似乎都已经离开这个地方,遍地的尸骸有人形的,也有非人形的,有无机的,也有有机的,甚至是辨别不出究竟是无机还是有机的材质。畸形的人,畸形的生物,畸形的机械,全都在一场大火中烧焦,如今被依稀的迷雾遮掩。
高川听不到任何动静,直觉也没有感觉到任何活着的气息,但他十分清楚,统治局里一个个区域彼此隔离,在如今自己所在的区域之外,关于人和非人的残酷战争还在持续。他不想被卷入其中,他了解事态的发展,杀死那些人或非人一点用都没有,既不能救人,保全自己更不需要光明正大地暴露在那些疯狂的家伙面前。如果需要战斗,那只会有两种情况:一是迫不得已,二是以战斗的方式达成自己的目的。如果达成目的的方式可以选择战斗和不去战斗,他一点都不想浪费自己的精力投入到那永不完结的战事中。
在末日真理教的献祭仪式完成前,战斗不会结束,死亡如影随形,在其献祭仪式完成之后,死亡也不会结束,而更可怕的是,就连死亡本身也会变成一种活生生的诡秘。
高川不太清楚自己还能做什么,要阻止末日真理教的行动几乎是不可能的,自己能够做的事情,在利用拉斯维加斯中继器撞击五十一区中继器的时候就已经完成了。他一度以为自己不可能活过那场撞击,但事实是,被阮黎医生控制的拉斯维加斯中继器拥有极为妥当的逃生系统,将他一口气送入统治局遗址中,并且彻底避开了正在发生惨烈战事的区域。
尽管进入统治局是后继行动的一个新起点,但是,在末日真理教完成献祭仪式前,却没有一个确切的目标引导自己该往哪里去。高川想要找到义体高川,利用他和桃乐丝等人的计划去推动自己的计划,为此,在一定程度上推动超级高川计划的发展也是必须的,之前没有立刻和义体高川汇合,正是为了审视自己的计划,并做好一定程度的准备,如今所有的审视和准备都已经完成,接下来只需要按部就班即可。而在这个过程中,自己其实并不需要特别做什么事情。
不需要去正面对抗末日真理教,阻止它们的献祭。不需要去打击素体生命,阻止它们的繁殖。不需要袭击纳粹,阻止它们的战争。同样也不需要去阻止抗争这一切的其他人:网络球、原住民还有包括义体高川在内的独立行动的神秘专家们。这些不同立场的不同行动,全都是促成计划后半段的要素,阻止这些人或非人正在做的事情,只会让自己的计划延缓或搁浅,没有任何好处。至于这个末日幻境的“末日”,那更是从根本上无法阻止的。
在锁定“病毒”,并对其做出一定程度的事情前,所有对末日幻境乃至于病院现实的干涉都是有限且肤浅的。而无论是要找出并锁定“病毒”,还是对其做点什么,都是必须由浅入深才能完成的事情。哪怕如今看起来距离这个末日幻境的“终末”越来越近,高川自己必须去做的事情,却仍旧不多。他十分清楚,如今的自己就像是那准备啄食尸体的乌鸦,只等着更多的杀戮、死亡、悲剧和尸体的出现,以如此恶劣又残酷的姿态,等待着一场饕餮盛宴——也许自己也将会被摆放在野性的餐桌上。
乌鸦,不详的象征,大自然的清洁工,食腐者……其出于本性的行为是正面的,其被人理解的意义却是负面的。没有人期待乌鸦到来,但它就在这里,站在为人所不注意的枝丫上,用那锐利、深沉又野性的目光凝视着。
高川从口袋抓出香烟,软纸包装的烟盒早已经被压扁,但是,它其实并非一开始就在口袋里,而它出现在口袋里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么个凄惨的模样了。在末日幻境里,高川知道自己总能搞到香烟,自己身上的香烟永远都是骆驼牌,他数了数香烟的数量,只剩下四根,仔细想想,过去这些莫名而来的香烟尽管都不是全新的,但其中香烟的数量却更多。高川突然就有这样的感觉,这些香烟,无论是其出现的方式和时机,还是品牌和数量变化,包括其外表包装的模样,全都是带着某种发自自我内心深处的意义——这并不是因为自己习惯抽烟,习惯抽骆驼牌的香烟,它才会出现。
如果说末日幻境是末日症候群患者集体做的一场互动噩梦,那么,在这个噩梦里活动的,也绝非是他们发自本性、本能、人格、习惯、情感和理性认知而综合产生的表面意识,而是那至今也不为人所了解的意识深处的活动。并且,不仅仅是个体意识,一个庞大的直接的联系,将所有人在意识深处的对接和互动,以一种人们自身可以理解的方式呈现于这个噩梦中。所有正在发生的一切既是梦,也是真实,因为,这一切正是所有末日症候群患者自身的意识活动所造成的,倘若最终会伤害到什么,那正是末日症候群患者自己。
至今为止,没有任何一个研究者和哲学家能够明白剖析“意识”这个概念的方方面面和真理本质,也就意味着,任何扎根于深层意识活动,却表现为一个浅薄的外在表象的事物,都必然带有无人能够了解的一面。这无人可以了解的一面就是秘密,是神秘,是自从拥有意识以来,就存在于意识的动态中,存在于本性和本能的活跃中。人们改造物质,利用能量,去让自己能够在一个活色生香,可以观测和触碰的世界中生存下来,但是,人们却从来都无法确定,自己所拥有的全部知识,是否已经可以从全方位解释自己所做的这些行为的本质。
经典力学是正确的,但微观和宏观却有着更加截然不同的力学原理,但是,又有谁可以确定微观的极限和宏观的极限到底在什么地方呢?微观上,量子概念是一种假设;宏观上,宇宙的范围更是一种带着猜疑的理论描述。谁能够肯定,真的存在一个不可再分的最小结构?谁又能肯定,自己理论中成立的宇宙,是否真的就是这个样子?
观测的界限,思考的界限,在所有人的身上都存在,任何无视这一点,而试图用想象力拔高这个极限的行为,都只是幻象。然而,在末日幻境里,所存在的,正在变化着的无法认知和理解之物事,那对人类而言本质性的灾难,可不是幻象。
高川思考着,他所能做的事情,也就只有思考。他将香烟点燃了,一边走在萧条的废墟中,一边冥思苦想。他十分清楚,自己所有的思考百分之九十九都会成为无用功,而所有的思考行为,也同样是自身精神状态的一种病态体现,而思考的过程往往会导致注意力的下降,而思考的结果也往往是充满了猜疑和想象,对行动并没有太大的促进作用。
总而言之,在末日幻境里,一个身为末日症候群患者的人进行思考,这个行为本身就是病态的,而且是有毒的。高川知道,自己越是思考,就越是会沉浸在漫无结果的思考过程中,哪怕自己知道这有害无益,也宛如中毒般,不由自主地去思考更多……然后,就连自己到底在思考什么,都会变得没有一个明确地目标,即便自己一开始是有序地,有明确目标地进行思考,但是,一定会在得出结果之前,就会岔入另一个看似无关,却又并非完全无关的方向。
所有的念头在脑海中发散,高川早就意识到了,自己根本无法做到诸如“形散神不散”的程度,因为,这个发散过程,并不是由自身的主观意愿推动的,也绝非是正常时的自我本能,而被病态扭曲的本性,宛如脱缰野马一样运动的象征。
高川就这么吸着永不烧完的香烟,一边在废墟中跋涉。他的身体动作越来越机械化,但是,脑子里的活动却越来越剧烈,在他的思维和行为之间,一张看不见的隔膜正越来越厚。在失去主观意愿的引导后,一个出于意识深处的召唤以及一种出本能的催动,越来越直接地主导着他的行进,将他带往一个他所不了解的方向。
……
宇宙联合试验舰队持续对周遭区域的敌人进行扫荡,在猛烈的炮火中,人和非人都变成尸骸,之后连尸骸都化作灰烬。纳粹士兵和受到控制的安全卫士就像是洪流一样碰撞在一起,之后,双方都陷入狂乱的模式,相争着把自己的对手撕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