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级末日症候-第210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携带大量资讯的红色湖光跃入这些容仓中,又在下一刻从容仓中跃出,就像是电流在一个庞大又复杂的电路中流窜。
“十二都天神煞”系统的十二根图腾柱上的图案同样游走不定,定睛看去只觉得眼花缭乱。这些图案分散聚拢,合离不定,像是云和水,又像是某种祥瑞的生物,既像是不知其名的怪物在云水之中繁衍生息,又像是不断消除迷雾的地图,渐渐露出从未见过的地形。义体高川所拥有的知识,完全无法解析这些图案所带来的信息,只是本能感觉到,这些变化都意味着三仙岛的运作正在逼近一个临界点,一旦越过这个临界点,就会产生一次巨大的爆发,然而,在真正爆发之前,根本无法提前预知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爆发。
义体高川在这些或是宏观或是微观上一致变得相当剧烈的运动中,找不到自己可以做的事情。也可以说,他不觉得自己可以通过主观的感受性的认知,和如此剧烈的运动配合。倘若硬是要加入进去,不是被碾得粉碎,就是会拖后腿,因此,选择不去干涉大概才是正确得吧,哪怕在等待的时候,总会让人有一种“自己是多余的”的感觉,他也只能放手,任由三仙岛自行运转下去。
此时此刻,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外在的事物可以阻止宇宙联合实验舰队的计划了。
义体高川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纳粹身上,他紧盯着月球星体的移动,月球表面变化所暗示的纳粹基地的活动,以及已经完全进入物质世界的月球中继器。
纳粹以整一个月球星体为主体,彻底摒弃了在中继器对撞冲击中陷入停滞的不规则多面体舰队,更以一种奇特的方式消耗着数量上无比庞大的这支不规则多面体舰队,去调整月球星体的内部结构,生成特别的外层空间现象,调整星体运转轨道,加速星体运动。这些动静让月球星体在义体高川的观测中,释放着不下于宇宙联合实验舰队的庞大资讯。
就如同宇宙联合实验舰队自身的运动,已经开始在周遭的空间范围内产生各种奇异的现象一样,月球星体也仿佛被这些奇异的现象包裹起来。
虽然整体的运动是如此剧烈,而每一处细节的运动又是如此的复杂,但是,无论宇宙联合实验舰队还是月球星体,从开始变化到变化结束,所拥有的时间不超过十分钟。一切都在加速,当月球星体进入朝向浮游大陆的直线轨道时,在义体高川的视网膜屏幕中,两者完成撞击的时间已经开始倒数。
月球星体和蜉蝣废墟的坐标重叠的六十秒前,宇宙联合实验舰队终于变成了科幻电影中武装到每一寸土地的死星要塞。它的整体呈球状,但并不具备光滑的球面,起伏的构造体每一处都是武器,也每一处都是推动器,死星要塞化的宇宙联合实验舰队,拥有比船舰集群更灵活也更强大的移动能力,而这种死星要塞形态的一部分资料竟然预先就保存在三仙岛的数据中,给义体高川一种“中央公国预先就考虑到了这种使用方式”的感觉。事实到底是不是在各方船舰制造的同时,就和中央公国有沟通,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宇宙联合实验舰队在经历了种种磨难后,实力依旧在提升——就仿佛一个超越性的意志决定了发展的方式,但却在逻辑上无话可说。无论如何,己方没有变弱,就是足够好的结果了。
死星要塞朝向蜉蝣废墟和月球星体交接处的一面就像是削苹果皮一样层层剥开,环状的发射口一层层递进,凹陷的孔洞深邃得让人觉得从中心贯穿了整个死星要塞。起初是一丝丝的光从发射口的侧壁渗出,在短短的数秒内就变成了涌出,紧接着是激射而出,光丝给人的感觉变得锐利,就如同是无数穿透性的激光交缠在一起。纠缠态的光现象仍旧可以用肉眼分辨出它们并没有彻底融合在一起,每一丝光之间都隔着一个微小的距离,彼此进行剧烈的纠缠运动,像是立体的网络填充在这个深深的发射口中。
纠缠成一个整体的光现象仿佛下一瞬间就会炸裂,却还在不断加强运动。在义体高川的视网膜屏幕中,这个整体性的纠缠光现象就是一枚半透明的炮弹,正随着月球星体和蜉蝣废墟之间距离的拉近进行射出倒计时。
最后三十秒,死星要塞停留在距离蜉蝣废墟二十万公里处,同时距离直线接近蜉蝣废墟的月球星体只有十万公里。每一秒,死星大炮都在发射的临界点上摇摆,每一秒,月球星体接近蜉蝣废墟的速度都在产生细微的变化,让义体高川觉得纳粹已经知晓,在它们撞上蜉蝣废墟的一瞬间,死星大炮就会命中两者——但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死星大炮运作所产生的现象哪怕隔着几十万公里也依旧显眼,身为敌对者的一方,也没有理由放任另一方安安稳稳地完成自己的计划。
即便如此,纳粹也没有改变计划的意思,更没有大规模调整月球星体的直线运动,月球中继器沉默得就像是已经不再运行了一样,只有月球星体外围的现象不断递增,让整个星体的轮廓变得模糊不清。最后倒数十秒的时候,死星要塞已经无法完全锁定月球星体了,月球星体和蜉蝣废墟发生碰撞的预估值也彻底变成了一个范围值,但是,只要两者的碰撞是必然发生的事情,那么,纠缠态光现象的炮弹就必然会在一个相对两者规模而言极小的误差值内命中两者的接触点。
“倒数五秒。”义体高川听到了自己脑海中的声音。蜉蝣废墟面朝月球星体的一侧,包括伦敦置换区域的位置,从表面开始对月球星体的接近产生激烈的反应。在二十公里外的距离看去,大量的物质不由自主地浮起,形如烟尘,而月球星体周边大规模的奇异形象则迅速蚕食了这些烟尘,那些充满了虚幻感的现象就像是被这些物质填充了一样,和更多的物质产生了化学反应。
月球星体越是接近蜉蝣废墟,蜉蝣废墟面临月球星体的一面就越是凹陷下去,如同张开了巨口,要以蛇吞象的气势将月球星体囫囵吞下。说到底,月球星体的轮廓在这些剧烈的反应中变得模糊,反而让它仿佛涨大了一圈,根本就不像是蜉蝣废墟可以容纳的。义体高川也不觉得蜉蝣废墟会彻底将月球星体包裹起来,在他的想象中,两者之间的最终位置,就像是一枚圆珠嵌入玉盘之中。
就在倒计时跳到零时,义体高川脑海中的念头跳动,激发和反馈的资讯从里到外,又从外到里,在死星要塞里游走了一遍,所花费的时间,连百分之一秒都不到。没有任何后坐力的感觉,纠缠光现象的炮弹瞬间就消失于巨大的发射口中,就连义体高川也无法单靠自己的感觉,去感应到这枚炮弹究竟是如何射出的,激发方式也绝非是光柱类型。
射击数据还在他的视网膜屏幕中汇总,但是命中现象已经在目标位置上呈现了。
月球星体和蜉蝣废墟就像是被从斜面凿开了一个大洞,它们彼此撞击所产生的现象,也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风暴吹灭了,露出**的物质表面,至少有三分之一的物质瞬间湮灭,而剩余的物质也在发生连锁型的崩溃,仿佛总体的崩溃已经无法遏止。
为了这一发炮击,三仙岛再次燃烧了两百万人的柴薪,但是,用其它船舰的成员进行补充,在死星大炮的冷却时间结束前,就会重新补满最初的一千万人标准。
蜉蝣废墟上的伦敦置换部分已经彻底湮灭在死星炮击中,无论它本来是以何种方式存在的,在义体高川的观测中,这部分已经彻底变成了空洞的一部分。被炮击直接穿透的地方反馈回来的数值都十分混乱,但是,在这些数据中,有一部分数值证明了,仍旧存在大量的非自然的规律运动。而这些运动数据则进一步证明了,月球星体和蜉蝣废墟的交互并没有完全被炮击干扰,纳粹还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去完成它们的计划。
倘若物质是这个世界的第一性,那么,物质崩溃将会决定基于物质而产生的任何运动现象都将崩溃,但是,末日幻境显然不是物质第一性的世界。亦或者说,人们常识中的物质,都并非是真正意义上决定这个世界存续的基础物质。纳粹正跳出常识对物质的认知,完成和蜉蝣废墟深处的对接。
义体高川完全可以想象到,与此同时在统治局遗址发生的,由素体生命引发的种种现象也正在产生质变。所有和素体生命对抗的人们,正面临一种看不到,却能够感受到的急剧上升的压力。因为过去的身份,而必然会置身于领导者立场的席森神父,也定然会在这种时候,迎来一个关键的生死抉择。
不,应该说,对于这个战场上的所有人来说,这又是一次致命的转折点。
第1879章 与“莎”对话()
席森神父推开圆形和矩形的高塔大门,走过漫长的中空悬梯,每绕行一圈,都能看到墙壁上的浮雕内容渐渐升华,它们在讲述一个无法用语言表达,而完全只能意会的故事,丰富的信息和情感在浮雕的每一根线条中浓缩,既像是在千万年间的历史变迁,又像是某些莫名生物的成长壮大,既是个体的改变,也是群体的演变。席森神父觉得自己就像是在一个匪夷所思的异世界里游走,每一次看到的事物都是如此的新鲜,却又能从中产生一些既视感,仿佛自己曾经在其它地方见到过类似的片段。
这些浮雕是如此的栩栩如生,让席森神父突然觉得它们一直都在活动,在说话,在歌唱,本是浮雕演绎的内容,却仿佛变成了浮雕亲自在讲述。席森神父感到自己的脑海中正在回响某种旋律,他无法将这个旋律变成自己的声音复述出来,也无法描绘这个旋律在脑海中的音色,但是,他就是觉得,有这么一种无形无质的存在,它的声音越过了物质和意识的边界在对自己说话。
那就像是——神明在说话。
因此,席森神父也有一种自己在和神明对话的感觉。当他猛然从这种感觉中惊醒,才察觉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离开悬梯,站在一个说话会产生回音的宽敞大厅中,红色一路铺到自己的脚下,但那既非是绸缎也不是皮毛,而仅仅就是一种充满了有机感的红色,形如地毯。
大厅的地面大部分是冷硬的无机物地砖,而这条充满有机感的红色镶嵌在这些无机物中,给人一种强烈的冲突感,就像是它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让人觉得它就像是某种不怀好意的陷阱,然而,席森神父已经身在其上,尽管有一种自己会陷下去的感觉,但身体的确被这条红色牢牢地支撑着。
沿着这条红色的两侧是两排全副武装的人形,从头到脚都被明显是构造体材质的装甲包裹,因为完全看不见肤质和脸面,所以也不清楚里面是不是真的人类,但是,用鳞片和半球状构造组成的装甲给人强烈的重量感,装甲上毫不掩饰的伤痕和补丁更是带来充满硝烟味的压迫感——这些人形的卫兵纹丝不动,却让席森神父觉得它们随时都会跳起来,冲上来,如同猎狗一样紧咬敌人不放,用一种惨烈却决不后退的气势将所有为敌者杀戮殆尽。
尽管席森神父不会仅仅因为这些人形的气势就生出紧张和恐惧的感觉,但是,这些人形的确是他和统治局遗址中幸存的原住民合作以来,第一次看到的存在。席森神父自己就是魔纹使者,对目前为止统治局遗址中出现过的安全卫士都打过交道,他十分肯定,这些人形绝对不是寻常的安全卫士,但确实拥有安全卫士的感觉。
要说现在这些类似于安全卫士的人形和现存的安全卫士,哪一个更加强大,没有碰撞过当然不能做出结论,但仅以感觉来说,在这个战争的关键时期,这些明显是站在己方一边的人形的确让席森神父有一种振奋的感觉——就像是已经面临了最糟糕的局面,却陡然峰回路转,出现了能够让己方继续坚持下去的转机。
这些人形既然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这个地方,当然不可能只是一种巧合,席森神父不觉得惊讶,因为,一个立志于重启统治局安全系统的人物,理当保存有这样的实力,亦或者能够发展出这样的实力,才不至于让人觉得狂妄。
席森神父走在宛如地毯般,却又和地面格格不入的红色上,在他的正前方是统治局经典风格的管线结构和舱体式设备,从踏入红色的范围开始,入目所见的事物在风格上就开始发生变化:大量的齿轮和杠杆,在喷发的蒸汽中,在游走的电光现象中,以一种急促、粗重却十分协调的方式持续运动。
他要见的人就在红色尽头,那一片向四面八方蔓延的管线群和设备堆积中,特地空出的范围上。说是“人”,但也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