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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2章

限制级末日症候-第19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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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我相同的话罢了。我对此并不觉得有什么不耐,反而,她如此地在意,让我感到高兴。

    “能不能给我松绑?我想四处看看……虽然是在梦中。”我转移话题问到。

    “不,你应该醒来。”阮黎医生认真地说,“你不能因为在这里可以看到富江,就一直停留在这里。”

    “我不是因为她在这里才停留在这个梦里的。”我说。

    “是吗?那是为什么?”阮黎医生反问。

    “我……我不知道,也许我只是累了,想要休息一会。”我说:“我很久都没有做梦了,也没有睡得这么深沉,都不知道自己睡着了。但是,我向你保证,妈妈,我一定会醒来。在那之前,我想在这里转转。”

    “如果你能醒来,你也能自己起来。”阮黎医生只是这么说:“我没有绑住你,是你绑住了你自己。”

    “我?”我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束缚腰腹的那最粗大的拘束带已经消失了,脖子也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但是手腕和脚踝上的束缚还没有解开。

    “也许你说自己想到处转转,但实际上,你只是想要呆在房间里,这个床上。”阮黎医生平静地说:“你一直都能意识到,自己是一个病人,病人就应该休息。”

    “可我觉得自己想要出去。”我不再挣扎,身体落回床单上。

    “人的主观感觉和本能感觉是有冲突的。如果你无法将它们统一,在即将到来的战场上,你没有胜算。”阮黎医生这么说着,点了点自己的额头,又指了指自己的心脏,说:“你的这里,和这里,必须保持一致性。你必须明白,在你的生命中,你最渴望得到的是什么,记住,是以你的生命为衡量条件,不是你的期待,你的**,以及任何思想道德和哲学性思维。”

    “你是说生命的本能吗?妈妈。”我听了她的话,不由得想起之前富江那吞噬一切的热情和融化一切的触感,她又不见了,可是,只要那余韵还存留着,我就始终觉得她就在这里,虽然看不到,但却能感觉到,就宛如生命的本能一样。

    “不,是以生命为衡量的追求,是你的主观需要和客观需要的契合点。”阮黎医生说:“你必须找到这个契合点,才能在任何条件下都能维持自我认知的存在。你是谁?决定了,那个契合点是什么。而那个契合点是什么,也反映着你是谁。”

    “我是高川。”我说。

    “是的,但就算都是高川,高川也是不同的,你无法否认人格之间存在的差异。”阮黎医生说。

    “不,我否认。”我坚决地说:“我不会在高川这个自我认知上进行细化,这不是我的计划,不会因为我的处境有多么糟糕而改变。高川就是高川,最终也只会一个高川。”

    “你会死的!”阮黎医生的语气重起来。

    “是的,我知道。高川从来就只有一个,我已经是特例了,但特例必须消失。”我坚定地,毫不迟疑地说:“我会死的,我早就已经死了,你觉得我会后悔吗?不,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那个夏天,那场战斗,那一次没有结果的追寻,留下了许多遗憾。可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我毫不退却地看着阮黎医生的眼睛,说:“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死了,我彻底燃烧了自己,我的**,我的灵魂,我决定将我的一切留给‘高川’,我是认真的,哪怕现在也是如此。妈妈,高川就是我,我就是高川,虽然我死了,但只要高川还存在,我就会一直存在下去,这就是传承,正因为如此,所以你才能看到现在的我……你无需为此悲伤。”

    “怎么可能不悲伤?”阮黎医生如此反问我。

    这是我无法回答的问题。

    “只要高川还在,我就一直在高川之中。”我只是这么微笑着安慰她。(。)

1724 梦中故事3() 
♂,

    我一点都不在意承认自己的失败和死亡,因为我已经竭尽全力,因为我也看到有更多的后来者前赴后继,我只遗憾这悲剧的一切没有在自己的手中结束,而不得不让后来的高川和其他人承受更多的苦难。可是,我仅仅是一个高中生而已,哪怕世人对我有祈求,我对自己又能有多少祈求呢?我已经竭尽全力,我在自己的极限中看到了自己的局限,这个局限不会因为我在他人眼中有多强大或有多弱小而生改变,我的一切源自于我,而又结束于我。所以,我达到自己的极限,我死了,这就是结束。

    我已经结束,我的再诞,并非是结束后的重来,没有人经历过和我相同的经历,所以也没有人可以明白我的想法和情感,以及对这一切的态度。无论是爱着我的人,还是恨着我的人,亦或者是非人,都无法从我那矛盾的思想、情感和行为中,估摸清楚每一条脉络,无数复杂的东西,构成了站在这里的我。

    我不吝啬于对阮黎医生述说我的一切,但是,我也十分清楚,哪怕是我自己,也无法理清自己的一切,因为,构成如今站在这里的我的要素,已经不再只有独属于自我的东西。那“病毒”,还有“江”,深深在我的存在中打上烙印。

    我选择只作为概念上的“高川”的一部分,这不是出自于自卑或自信之类情绪,而仅仅是一种我对“高川”这个名字的认可。我曾经死亡,如今的我也将选择死亡,“高川”终究只有一个,这是我所坚信的,能够结束这场悲剧的可能性——也许,对他人而言,这并非是他们的极限,但是,这已经是我的极限,无论我是否从意志上承认,事实就是如此,没有足够的时间,没有足够的条件,去打破这个事实。我深爱着的人们,我眼中的世人,已经在这个绝望的轮回中沉沦痛苦太久了。

    我不是圣人,但是,既然我认为自己拥有结束这一切的可能性,那么,我选择结束这一切。

    我向阮黎医生讲述着我的死亡,我的遗憾,我的痛苦,那死亡前的梦想,那濒死的觉悟,那死后的平静和再诞的欣喜,我不奢求她能理解。这是一场梦,我可以无话不说,眼前的阮黎医生,也并非是我记忆中的那些阮黎医生,她是独立在这个梦境中的,所以,我可以对她畅所欲言。我可以看到,她哪怕是在表达担忧的时候,她的眼神也是平静的、理解的、慈爱的,就像是我希望的那样,就像是她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我不知道原来记忆中的阮黎医生听到我说的这一切后,会有怎样的态度,但我觉得,绝对不会如眼前的她这样吧。可是,我一点都不会因为这种不同,就觉得眼前的阮黎医生是个“假货”。不,毋宁说,能够在梦中再见到她,已经是我的幸运。

    是的,我觉得自己很幸运,自己短短的生命中,有过十多年的平静,也有过一年的波澜壮阔,仅仅是这一年的时间,就已经足以抵去童年那肆无忌惮的狂想——我所遇到的现实,比任何狂想都要疯狂,都要神秘,都要让人感到不可思议。我躺在病床上,被禁锢着,对人倾述,于己回想,如果只是主观的感受,我认为自己的一生,比任何人,包括自己所熟知的那些伟人的一生都要有价值。这不是在自卖自夸,而仅仅是对自己一生的总结。

    我又一次仿佛听到左江在耳畔哼唱。

    我跟着感觉轻轻吟着:

    “第一个词语是梦想,

    从沉睡中,

    把我内心的秘密悄悄地带出来。

    第二个词语是风,

    让我摆动翅膀飞向上帝的臂弯,

    数着已消逝的悲伤往事,

    金色的苹果,又有一个掉下来……”

    阮黎医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在全是白色的,没有温度感,也没有时间感的狭小病房里,我独自躺在病床上,身体无法动弹。我反复哼着这歌,我看到了那熟悉的幻象,许许多多的人影宛如幽灵一样穿梭在这个房间里,一个个路过我的身边,却一个个都没有看到我般,只是散漫地走动着,飘动着,我也看不清他们,只觉得,包括他们在内,这苍白的令人生畏,让人恐惧的一切,渐渐变成了一副美丽的风景画,而自己的身影也在这画中。

    我闭上眼睛,我决定在这个梦境中睡去,我十分确定,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另一个我会站在我的跟前。因为,这是“高川”的承诺,这是“高川”的决定。

    我听到了风一般的声音,就像是在应和着我的歌:

    ——我就在这里……我就在这里……它如此说着。

    是的,你就在这里,在这个身体里,在这个灵魂里,永远注视着一切。

    ——我就在这里……而你将永不复还……永不复还……

    聆听着这梦幻的歌声,黑暗将我包围。

    *

    义体高川在奔驰中,他打算在不过二十分钟的时间内赶到三仙岛停靠的码头,然而,半途中他摔了一跤。这一摔是如此的诡异,也是如此的自然,以他的身体平衡性和观察力,绝对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可是,他就这样跌倒了。他的头撞在地上,平时明明可以立刻反应过来的手脚,却无论多么迅地移动,也没能赶在撞击之前将身体支撑住。

    高川的眼前一黑,那无限黑暗而遥远的深渊,一口将他吞没,这一切是如此的熟悉,因为同样的场景曾经在高川的梦中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已经成为意识行走者的高川已经知道,这里就是自己的心灵深处,是意识行走者去往人类集体潜意识的中转站,在这里,总会遇到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爆出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潜力,但也会遭遇连自己都难以忍受的恐怖。这里不仅仅有自己,还有别的什么,那不是友好的,但也有可能在提醒自己一些东西。这里的信息都是如此的暧昧,无法用自己的常识和逻辑去断定好坏,而且,一旦接触了就会很危险的情况也是存在的。

    如果一直往深渊下坠落,而仅仅是坠落,那便没什么不好,那最让人感到恐惧的东西,就藏在深渊下方——那不知道有多深处,无论自己下坠了多久,多长距离,它都仿佛一直在“下边”,而自己和它那仿佛无法接近的距离,正是对自我最好的保护。虽然曾经也担心过,下坠会不会有一个尽头,会不会在尽头处和那可怕的东西接触,但事实证明,自己从来都没有真正缩短过这个距离。

    现在,高川向下看,果然又看到它了。就在那深邃得不知道有多遥远的下方,那个依稀而庞大的轮廓,明明没有任何形状,也看不到有“眼睛”之类的器官,可却能让人感觉到,它在凝视着自己。那熟悉的,无可遏制的恐惧感油然而生,然后,变化陡然降临。

    高川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一个满是白光的无限空间中,在这个空间里,有一条螺旋上升的楼梯,他意识到自己正不断地向上走,当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就已经是“向上走”的姿势了。向上的步伐像是机械的,在他那本该由脑硬体压制情感,只留下理智的心中,偏生有这么一种冲动,让自己一直这么走上去。

    有一个声音在对他说,那就像是他自己的声音:

    我做了一个梦,当我走上楼梯时,我看到一个看不见脸的人站在那里,却无法走到他的身边,我跟他说话,他却只是站在那里对我默默地笑。我想知道他是谁,所以今天又走上这个楼梯……

    当那声音这么述说时,高川看到了那个人。对方就站在十三个阶梯后的上方,默默地对他微笑。

    “你是谁?”高川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只是那种熟悉感,让他觉得不是自己的声音,至少,不是现在的这个自己的声音。

    这是某个高川的声音,他想到,难道自己正处于某一个高川的意识中吗?不,或许应该说是某一个高川残留的资讯中,已经死亡的高川所留下的资讯,并不能算是记忆,哪怕是系色中枢和级桃乐丝在那个时候,也没有能力将所有已经死亡的高川的人格资讯完整地保留下来,也无法在脑硬体尚未完全启动的时候,将所有的资讯整合在一起。这些残留的资讯,以类似于“印象”的方式保存在高川的脑硬体中,但不可否认,哪怕仅仅是“印象”,也是有可能将自己的意识拖入曾经某个高川的“梦”中的,更何况,如今的高川已经是一个意识行走者了,“入梦”不过是意识行走者的本能而已。

    这是哪一个高川的梦呢?义体高川想着,而站在楼梯上方的那人,虽然看不清面目,但是,各种因素都指向“对方也是某一个高川”的结果。而且,那个身形,实在太让人在意,义体高川隐约觉得他就是那一个高川,他不由得心想:原来过去也有高川,见到过这个高川吗?

    站在楼梯上方的人,是“少年高川”的体型。

    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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