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级末日症候-第16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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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很复杂。但归结成一句话,那就是“末日症候群正在全世界蔓延,“病毒”的活性化正导致世界末日的到来。至少也是人类末日的到来”这样从情绪感性来说,显得荒诞无稽的说法。
哪怕是阮黎医生自认理性,切身尝到了“病毒”的可怕,也从未想过“世界末日”的到来。而且,是以这种方式,在这么突然的时间点。当自己还在研究“病毒”。付出了近乎一切的努力,然后。在得出结论之前,世界就要灭亡了?
阮黎医生审视着这份情报相关的数据报表和推论过程。试图找到反驳的地方——其实,只要不去承认,站在反方去辩驳的话,这份报告中的确有许多漏洞——可是,这么做之后的几个小时过去,她突然生出这样一个念头:去用言辞和理论反驳报告的结论,去攻击那些漏洞,又有什么意义?
自己这些人,大概就是全世界中,对“病毒”最为了解的一群人了。然而,我们也仍旧始终未能找到根治末日症候群的方法。我们在这里,说“世界末日不会到来”,他们在那边,说“世界末日已经到来”,这些言语,都是无力的,没有足够的佐证的。
当事实成真时,谁对谁错,自然一目了然。然而,到了那个时候,倘若真的是世界末日,自己这些人可以拿出应对的方法吗?
不能,至少现在,根本无法做到。
这样的困境,才是身为研究人员的自己等人,最需要迫切解决的问题,也是根本问题所在。
可是自己的身体,可以撑到那个时候吗?阮黎医生心中五味陈杂。
即便如此,她的理性和行动,没有受到这种复杂情绪的干扰,一丝不苟地,去完成研究计划的每一个细节。
她仔细研究了霍克医生留下的成果和推论的手稿,一点点将霍克医生想要做,但未能完成的试验项目进行再构成。新的试验在旧的试验理论上成立,这是阮黎医生目前最核心的工作。最终,这个研究项目的代号,仍旧维持着霍克医生当初所起的名字“至深之夜”。
在这个试验中,尝试利用药物对特殊的末日症候群患者——名为“高川复制体”,但并非克隆产物,而只是在究“病毒”共性侵蚀试验下的副产物的试验样本——进行基因等级的刺激。过去,也有过用药物刺激病人,从生理上干涉其心理的试验,不过,这一次的试验对象和试验药物,都是特别的。正因为普遍性的样本,无法得到关键性的东西,所以,才试图从特殊的样本身上,找到让其成为“特殊”的某种东西。
霍克医生也好,继承了霍克医生的阮黎医生也好,都不确定,那到底是怎样的东西,但却同样肯定,那东西肯定和“病毒”有着更深层次的联系。对其进行捕捉和研究,就能够更加接近“病毒”的真相。而且,哪怕失败了,这种从未进行过的,对特殊目标的深层次刺激,也一定会带来新思维。
这是理论上,只要做了就会有所收获的试验。过去没有做,是因为条件不满足,如今条件满足了,霍克医生却已经逝去。
身为继任者的阮黎医生,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他人,都必须全力推进这个项目。
然后,现在,万事俱备,只剩下等待。
为病人注射了药物之后,就必须观察病人的反应。而其体内的各种生理变化,都将被记录成数据,包括情绪感受所导致的思维波形的变化,也会以直观的数据表达。研究数据,从中找出突破口,再针对性进行试验,如此反复,直到彻底掌握所欲的秘密。
阮黎医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对高川复制体来说,这是十分残忍而痛苦的事情,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如今所有人,都必须面对这样一种可能:要么战胜“病毒”,要么所有人都要死。
如今,已经不是可以从人道主义出发,悠哉享受研究乐趣的时候了,而是在和时间赛跑,和死神挣命。
至今为止,谁都没有观测到“病毒”的正体,谁都没能通过理论去描述完整的“病毒”,但是,“病毒”对世界的影响,已经比过去都更为强烈地体现出来了。谁都不敢保证,“病毒”会自己消失,再一次回到不活跃的状态,可以有足够充分的时间,任凭人类研究再研究。
相反,“病毒”的活跃,已经让病院内部的每个人,都切身体会到,自己在和一种未知的东西搏斗,而“未知”本身,就是最让人恐怖的地方,也是让人觉得自己难以取得最后胜利的原因。对科学家来说,将“未知”变成“已知”加以征服,是最佳的答案,然而,倘若不存在这个时间和机会,就被“未知”摧毁了呢?这恐怕就是科学家所必须面对的最大恐怖吧。
1412 妄梦与现实的狭缝2()
世界末日的阴影正在逼近,病院末日的阴影已经成形,阮黎医生不清楚,在这个病院里,和自己一样已经患上末日症候群的研究者还有多少。应该不止自己一个,只是和自己一样,在尽可能的范围内隐藏了病况,院方也并非对这样的情况一无所知,毕竟,这是一种绝症,无论如何隐藏,病情恶化之后所造成的影响,是一定会被外人察觉的,如果没有院方提前收拾残局,并将情报隐藏下来,关于这类情况的风言风语应该传得到处都是。
然而,就阮黎医生的自身经历来说,若非自己也患上了末日症候群,反而难以察觉这些被相关人群可以联手隐瞒下来的状况。说是风险控制也好,情报管理本身也有强化抗压能力的目的在内,总而言之,变成末日症候群患者的研究人员,大概是和其他普通病人不同的处理方式吧。
而在彻底无法工作之前,这种被绝望压迫的情绪,反而会让研究者全身心投入到私密的试验中,而这些试验在研究者死亡后,同样会被转化为病院的资料。
霍克医生的情况多少也可以视为一种典型。
病院是相当黑暗的,许多秘密在无知者的眼皮子底下进行,这些私密被更大的私密遮掩,倘若只是一个健康的普通人,或许会对这样的生存状况感到反感,但是,直到自己感染了“病毒”之后,才能明白,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任何一个末日症候群患者,无论是普通的患者。还是身为研究者,其最大的敌人并非是人心的险恶,而是“病毒”本身。人心险恶也许会造成生命威胁,但也可能不会,环境对每个人的限制和要求。都是相对公平的,但只要适应了,就能如鱼得水,可以好好地活下去。然而,“病毒”不一样,只要换上了末日症候群。无论身份和能力有多出众,都必然要承受那异化的苦痛和最终的死亡。它同样是公平的,但是,这种公平只会让人感到无处发泄的恐惧。
阮黎医生对这种绝望和恐惧所带来的压力有了切身的体会,这是她还是一介正常人时。哪怕精修心理学,也无法钻研到的深度。如今面对病人,她都能清晰听到,每一个病患者在内心深处发出的疯狂的尖叫声。
这种绝望、恐惧和疯狂具有十分强烈的感染性,能够将这种巨大的压力转化为动力的人少之又少。而阮黎医生正是其中之一。
她以连自己都吃惊的效率,去补完和修正霍克医生留下的实验项目“至深之夜”。她要看看,霍克医生在理论假设中,所提到的可能会出现的结果——人体进化至今的力量。那积蓄了几千年,于今天被视为“无用的因子”,在特定的环境下。会激发出怎样的爆发力,以让“人”这个多因子结构体继续演变、适应并最终生存下去。
“至深之夜”并非是通过药物增强免疫机制,也并非是通过药物给生病的人体修修补补,而不是硬生生改变人体的基因。而是从一个更深的层次,通过药物刺激,解放人体那复杂因子结构的生存适应能力。以期在短时间内促成大幅度的进化或变异。这种做法已经完全超出心理学的范畴,但是。霍克医生的研究也从来不停留在心理学方面,他同时也是生物学的专家。是将生物学和心理学深入联系的尖端研究者。
身为霍克医生的弟子,阮黎医生虽然一直都在做纯粹的心理理疗工作,但学识方面,当然不可能仅限于心理学。
阮黎医生知道,这种通过药物刺激人体,以在短时间内促成巨大变化的方式,存在多少不可控性,成功的几率更是少之又少。但是,问题并不在于通过这种人体自发变化的方式有多少可行性,而在于,这么做是暂时来说是最有可能找到突破口的方法。哪怕几率只有千分之一,也总比什么都不做,无处下手更好。
病院也好,世界也好,对“病毒”活跃性的检测,已经证明人类的时代已经处于一个生死边缘,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用更加缓和,更加安全,更加人性化的方法,去寻找对抗“病毒”的答案了。
谁也不确定,“病毒”的爆发,会在什么时候,会以多大的规模,最终会导致怎样的结果。只是稍微设想一下,都会让人觉得苦涩。而正是这种未知,让人觉得大难临头,难以从容面对。
必须做点什么——这样的想法,是促成现在的病院中躁动气氛的重要原因。
阮黎医生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从自己的情况,反推更多的情况,也可以想象,有更多同样处境的人,正在竭尽全力,甚至可以说是歇斯底里地去尝试攻克自己所提出的假设,他人提出的假设,争分夺秒的去求取生存的机会。人和人之间,是可以妥协,可以诚服的,可是,面对“病毒”,却是没有这样的机会。
其他人,那些自己所不知道的人们,到底都在做些什么呢?病院的支持者们,对于病院的现况,以及病院对世界的观测结果,那十分明显的末日论,又有怎样的看法呢?阮黎医生在正式启动“至深之夜”试验之前,不由得如此想到。
可是,她当然得不到答案。世界是很广阔的,可是,她的世界,就只在这个孤岛的病院中。在这个矗立于岛上的高塔中,在存放这些“高川复制体”的实验舱里,在这个基于系色中枢构建起来的局域网络中,以及,在这个局域网中流淌着的,描述着“高川复制体”*和精神状态的数据中。
用来完成这次“至深之夜”试验的所谓的高川复制体,在霍克医生还在世的时候,他手中一共保存有五十三体,具体的提供者身份不明。但一直都是用院方的名头,经由安德医生的签署转交到他手中,如今剩下的二十四体,全部被移交到阮黎医生手中,之后又在试验准备工作中。陆续增加到了三十四体。
到底是谁制造了这么多的“高川复制体”,又是如何将其情报封锁至今的,已经不需要去追根究底了。因为,从结果来看,如果连“高川复制体”都不存在,如今的诸多试验。在高川本人死去之后也就无法展开,换句话说,哪怕是做为以防万一的保险,制造“高川复制体”这样的行为仍旧是正确的。
即便在感性上不舒服,对高川本人而言。说不定也是一种伦理上的亵渎,可是,却又从理性上不得不承认,不得不去接受。
阮黎医生的心情复杂,然而,她很快就抛去了这些杂念。这一天,实验室里就只有她一个人,表面上只有她全程参与这一次“至深之夜”的观测。至于实际知情者有多少,无关紧要,她必须做好自己的份内工作。就如同死去的霍克医生一样。“病毒”这样可怕的对手,不是自己一个人可以对付的。同时对安德医生的团队,以及潜伏者的团队都有一定认知的阮黎医生,更是十分清楚,哪怕集合全病院的研究者,研究进度也依旧朦胧。可是,这是不得不去战胜的对手。所以,就算自己的工作无法成为关键的一步。仅仅是添砖加瓦也好,阮黎医生已经做好了这样的觉悟。
她寄望着,会在这一次试验中出现奇迹。
阮黎医生深吸一口气,离开窗边,合金的帘幕放下,将整个实验室密封起来。至此,阮黎医生与世隔绝,预计在大约一个星期左右,试验会得出一个结果——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收集到足够的数据。
“末日幻境系统隔离确认。”阮黎医生对麦克风说到。
“模拟机导入,隔离确认。”反馈回来的声音,是一个电子风的少女声音。阮黎医生已经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系色中枢”。
“局域网重启,旧有情报全部删除,导入新系数,公式”阮黎医生犹豫了一下,说:“公式启用第三修正案,同时启动至深之夜相关记录。”
“网域重启中,新系数导入——设定完毕,第三修正案全公式导入完毕。”系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