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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9章

限制级末日症候-第15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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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黎医生正“清醒”地观测着这个世界,可这种“清醒”正在让她失去朋友,失去援助,正渐渐变得孤身一人。仅仅从她所认知的这个世界的角度来说,无法解决白色克劳迪娅对人类精神的侵蚀,情况就不可能得到本质的改变。

    她正在被“向往神秘”的研讨会排除,尽管她还能在研究中发挥巨大的作用,事态的发展,注定了她必然会被排除。她所做的一切,在我看来,仅仅是在拖延时间而已。虽然抱有希望,但实际只能拖延时间。这样的感受,一定让她感到痛苦吧。

    然而,无论阮黎医生有多痛苦和无助。她都绝对不会放弃,不会在事态抵达某个极端之前。夹着尾巴逃跑,反而,她更要珍惜时间,去研究,去了解,整个研讨会,就是近在咫尺的最佳观测对象。我所知道的,这个世界的阮黎医生。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而我也完全无法去说服她,更没有立场去说服她。因为,我的这一生,不也是在做着和她一样的事情吗?

    我可以理解,也必须尊重,更必须承受这一切。不是为了什么“面子”和“固执”,而是,除此之外,并没有第二条更好的道路。逃跑的话,随时都可以。速掠拥有超乎所有人想象的速度,可以让我们抵达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但是。就算跑到其他地方,所要面对的问题,仍旧是存在的。因为,末日进程,是以“世界”的范围展开的,更是以“所能看到的每一个世界”的范围展开的。

    到头来,每个人都无处可逃。

    哪怕在病院现实里,“病毒”和“末日症候群”也如同无法拆卸的炸弹一样,已经被激活了。尽管我身为病人的时候。只能在病院中活动,只能接触病院中的这一小掇病人。但是,一定有更多的末日症候群患者存在于世界各地吧。“病毒”也当然不是只存在于病院之中。因为,我们并非是出生自病院,而是因为有病,才被转入这个病院中的病人。

    无论进展快慢,我所观测到的,所经历过的每一个世界,每一个“真实的侧面”,都在步入末日。那么,无论“真实”是什么,它也必然是步入了末日吧。或者说,病院现实也好,末日幻境也好,中继器世界也好,噩梦也好,之所以全都处于末日进程,都是因为,我所看不到的“真实”正在走向末日的缘故。

    若说,中继器世界的发展,就像是末日幻境的发展的扭曲和浓缩,那么,研讨会的变化,就是这个浓缩进程的一个象征,一种征兆,一个缩影。

    研讨会的变化看起来很无稽,让人感到荒谬,似乎没有缘由,突然就这么发生了,又似乎内幕重重,让人弄不清到底有多少阴谋在其中,但是,其变化的本质,从一开始就没有改变。

    如果从这个角度去思考的话,研讨会追捕的“失格病人”是什么,又是为了什么计划而做出这种事情,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一定会用“失格病人”做出某些事情,而这些事情又必然会让这个世界的末日进程大大向前一步。

    这当然不是好事。既然不是好事,那么,最终会利用“失格病人”做出的事情,一定是败坏的,邪恶的,糟糕的,让人恐惧的,但又必然是符合神秘化浪潮的,也必然是符合末日真理教风格的。

    可以满足这些要素的神秘,我想,除了“献祭”之外,再没有其他。

    至深之夜是一种“献祭”,在这个噩梦中,神秘组织正蠢蠢欲动,试图利用这种献祭,去完成自己别有目的的献祭,而在这个噩梦之外,研讨会也在尝试完成某个以“失格病人”作为祭品的献祭。

    我能理解的,当前的情况就是:到处都是献祭。所有的异常,所有的事件,都是为了献祭仪式做准备。他们开辟献祭的场所,设定献祭的过程,决定献祭的祭品,意图达成某种目的。但是,这些献祭到底是否会如他们所想,在最终结果出来前,去又是没有人可以肯定。

    我的思绪转动着,眨眼间又恢复到正常的状态。我觉得自己恍惚了很久,但实际上,不过只是几秒钟的时间。没有人注意到我这边的情况,因为此时此刻,每个人都在思索,通过思索去做出自己的判断。

    抵达这个噩梦并不意味着结束。相反,如果无法脱离这个噩梦,就无法得知,自己于现实中的情况到底变得如何。

    “也并不是完全都是坏消息。”接头人突然说:“既然我们都进入了至深之夜,那至少意味着,我们并非是失格病人。”

    “不过,你确定研讨会的人会知道?”特纳反问。

    “他们一定知道。”接头人十分肯定地回答道。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们醒来,就不会再遭到攻击?”三级魔纹使者少年说。

    “只能说,很有可能。事发突然,才是我们团结在一起的原因,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没有任何后援,别忘了,神秘组织一直在研讨会内运作,有了足够的时间和充分的理由,研讨会的态度会改变的。”接头人说。

    研讨会当然会改变。我不反驳接头人的看法。研讨会的改变已经成为必然,而献祭似乎也不可能阻止。精神病院里的献祭,还有这个至深之夜的献祭,在时间上具有某种巧合,若将这种巧合视为必然,那么,这就是一种刻意的同步。

    从神秘学的角度来说,同步,是为了共鸣,是为了将原本毫无联系的两者,变成具备深刻联系的两者,亦或者将本来就具备联系的两者,变成更密切联系的两者,乃至于变成一者。

    再加上我过去的猜测。那么

    如今正在推动献祭的人,其所做的事情,所引发的一系列看似极为复杂、突然又诡秘的情况。不正是至深之夜的噩梦和半岛精神病院合二为一的先兆吗?

    “走吧,不管怎样,我们先得醒来,而在那之前,你们不想知道,至深之夜到底是怎样的情况吗?”我对他们说到,“欢迎来到怪异的国度。”

    “说起来,高川先生你已经进入这个噩梦许多次了吧。”三级魔纹使者少年问到:“那么,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我知道一个庇护所。不过,我更希望可以碰到同类。”我说的,当然是一直都存在于这个噩梦中,却一直没有暴露行迹的神秘组织各方人员。

    “在那之前,我们先得解决麻烦。”特纳环视周遭,一边说着,一边做好了战斗准备。

    我不用眼睛看也知道,怪异已经包围了我们。在至深之夜里,这些怪异的数量和质量,都会产生飞跃性的变化。

1290 突围() 
我无法确定我们如今所在的位置,在这个噩梦中没有十分明确的坐标,虽然应该是一个半岛或岛屿的形状,但从来都没有听说有谁抵达过边缘。如果在距离醒目的建筑很近的地方,例如高塔周边,亦或者在较高的山丘上,或许可以找到参照物,但是,我们此时的所在处,就是山丘脚下的一片树林带。放眼望去,树木虽然不算茂密,但却间杂着高耸崎峻的山石,根本无从远眺。

    我们唯一的选择,就是按照地形,根据自己野外生存的经验,选择一个方向,然后一路走下去。不过,至深之夜的野外比正常环境下的野性生态圈更加危险,人们需要面对的,并不是野兽,而是怪异。

    三级魔纹使者少年、接头人、火炬之光的特纳和安娜自发转过身体,组成背靠背的队形,警惕地注视着周遭的动静。我跳上队伍身旁一米外的大块岩石,拔刀斩杀了藏在下方的,如同野狗一样的怪异。

    灌木丛中,从树木背后,从山石的阴影处不断有怪异的身影冒出来,它们并非全都是实体,有的如同烟气,有的如同流水,更有的只存在一个影子,甚至于,有一些怪异只在连锁判定的感应中存在,而无法直接用肉眼观测到。我也同样不能肯定,是否还拥有连锁判定也无法感应到的怪异在虎视眈眈。因为怪异的形态和存在方式差别极大,所以,仅仅是肉眼所见到的,凭借自身能力感应到的怪异数量,远远不是这里所存在的怪异的数量。

    庞大而又无法确定到底有多少的怪异数量,无形给人强大的压力。我并不害怕这些怪异。在我的观察中,其他人的眼中也没有太多的惊惧。但是,如此古怪的噩梦。压力也是客观存在的,根本无法忽略。我不知道他们对意识行走有多少了解。不过,只要有一定的了解,这种了解就会加重他们心理上的负担。噩梦中的怪异,意识态世界中那些莫名的危险,其实都是类似的东西。哪怕是意识行走者,在一个意识态世界进行意识行走的时候,拥有着他人所不具备的主动权和适应性,但在面对意识态层出不穷的。难以解释的怪异时,仍旧不敢有半点松懈。

    噩梦也是意识态世界的一种,在这里出现的怪异,是绝对不可能根绝的,倘若无法确认这个意识态世界的构成,甚至连这些怪异的起源都很难去想象。先不理会怪异拥有怎样的能力,其源源不绝的数量,就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更何况,在至深之夜里,一切都在朝恶性发展。阴沉的天空。像是在流血,如同月亮一般的球体,仿佛被割裂出巨大的伤口。到处都是如飞雪般洒落的火星和灰烬,仿佛地狱一样的景象,本身就是一种充满了恶性的象征,无论是什么人,只要亲眼看到,就不会对此感到怀疑,也绝对可以想象,这些面目狰狞,乃至于根本没有面目而言的怪异。到底有多么危险。

    更远处的阴暗中,在依稀看得到。却又看不清楚的障碍物周边,有如同鬼火一样的东西在飘舞。又有一些光亮在闪动,让人不由得想到窥视猎物的野兽,而更让人心悸的是,有眼睛一样的纹路,于无机质的石头上浮现,仿佛连石头也变成了某种栩栩如生,又格外活跃的观察者。

    窥视我们的视线在我们抵达此处后,就一直都没有消失,反而愈加显得躁动。尽管我们没有在第一时间遭到攻击,却又一种感觉告诉我们,一旦开始动手,就会直接进入白热化的搏杀中。我不知道其他人有什么保命的本事,但是,只有我自己的话,的确可以凭借速掠,在最短的时间内进行脱离。

    无论是战斗,还是逃跑,于我而言都不算是什么难为之事。不过,倘若其他人没有抽身而退的本事,在这样的荒郊野外,被不知距离数量的大量怪异包围,几乎咩有生还的可能。

    怪异是杀不完的,杀死怪异也并不是目的,战胜和杀死这些东西也没什么意义。也许,在意识态世界里会有某些“关键的东西”会以怪异的方式出现,但这样的怪异,也绝对稀少而特别,敏锐的人基本上都能察觉出来。一般而言,大多数怪异,就仅仅是怪异而已,并不具备那种击溃后就能解除危机的核心特殊性。

    最终,所有的杀戮都将服务于自保和离去。这是每一个意识行走者在意识态的世界里行走时,都必须明白的生存法则。

    “高川先生,指条明路如何?”特纳用一种戏谑风趣的口吻说,但听起来却更像是他不由自主地,以这样的方法释放压力。

    “千万不要恋战。”我提醒他们。

    “突围的方向走那边。”安娜给我们指了一个方向,但因为缺少参照物的缘故,也不能确定东南西北。正常环境中,树木的长势、年轮乃至于天空的星星,都能在指明方向,但在这个噩梦中,这些“正常”东西,是不存在的。哪怕外表看起来“正常”,其内在也绝对不正常。

    “我记得你们的偏差是偏向于恶性的。”三级魔纹使者少年说。

    “是的,朝那个方向,就可以避开眼下的麻烦,但是,也一定会遭遇到更大的麻。”安娜毫不避讳地说:“但是,不走那个方向,却不保证可以解决眼下的问题。”

    气氛再度变得沉默,但也仅仅维系了不到一秒的时间,接头人脚下的阴影中,有一大片玻璃珠一样的物体喷向四面八方,擦过了众人的身体,落入已经不再掩饰自己的怪异群中。我在她出手的一瞬间就确定了,她是电子恶魔使者,这些玻璃珠般的东西,哪怕不是电子恶魔,也定然是电子恶魔的能力。

    “走!”在接头人的声音落下前,我已经展开速掠。无形的高速通道绕过众人的身边,向安娜所指的方向延伸。我已经从岩石顶落下,在其他人以放慢了几倍的速度。缓缓做出反应的同时,我已经抱住接头人。沿着无形的高速通道疾驰。

    我的身后,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破裂了一样,没有发出实际的声音,但那种敲碎了什么桎梏的感觉,却十分清晰。我没有回头,也能感受到一股庞大的气势,就好似一群奔腾的野兽般,朝我们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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