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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8章

限制级末日症候-第15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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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闪念间,我射出箭矢,击落活化绳,右手弹射勾绳,攀住顶部向外荡去。在枪林弹雨中,速掠穿梭于子弹之间,越过枪火阵地的上方时,枪口的转向速度已经赶不上我的移动速度了。我落在这些因异化而长满血肉的枪械后,拔出长刀斩去。

    两次弧光后,血肉枪械阵列被击破,断落两截的躯体如垂死挣扎般扭动。我洒下药粉,引燃灯火,将这一片区域陷入火海中。

    与此同时,头顶上方出现阴影,那是一团灰雾。

    我开始速掠。灰雾已经凝聚成异化的片翼骑士,在连锁判定的观测中,它的身体开出大量的孔洞,下一刻,相应孔洞数量的活化绳散射而出。躲开或击落朝自己射来的活化绳没什么难度,但是,更多数量的活化绳的目标显然并非是我。

    活化绳一接触地面、天板和墙壁,就分裂出血肉状的根须。这些明明是灰雾法术构成的活化绳全都被血肉异化了。

1258 原初死亡() 
沙耶病毒极为难缠,它最可怕的力量,在于它那强烈的侵蚀性和异化性,在过去的末日幻境中,这种沙耶病毒就已经存在,当时玛尔琼斯家为了完成天门计划,在整个城镇上撒播了这样的病毒,而在当时也是无法治愈的。在那场战斗中,哪怕是强大的魔纹使者也无法完全抗拒这种病毒的侵蚀,给我们当时的队伍的伤害,要远比和巫师们的正面交锋。在那个时候,爱德华神父是否就已经存在,是否也在为当时的玛尔琼斯家服务,如今已经无法知晓。哪怕被称为末日幻境,被从病院现实的观测者的认知中,冠以“幻境”二字,但无论是从病院现实的角度,还是末日幻境本身的角度,都没有人可以用上帝视角审视整个末日幻境的存在和变化。哪怕是在病院现实中,成为“中枢”,勾连幻境事像和病院观测的“系色”也大致是无法做到的。

    个人的观测,对自身所处的世界来说,极其有限,哪怕是集结了更多人,所能达到的观测范围和情报收集,也有一个上限,这个上限来自于身而为人的极限,哪怕通过使用工具,可以改变观测的视角,但工具本身也受限于人类自身的极限,因而,无论如何,人类都是无法从理论上最为完整的角度去观测和认知任何一项事物的。

    我十分清楚这一点,接受这一点。我不清楚爱德华神父是否也和锉刀等人那样,贯穿于我所经历的每一个末日幻境,是那样重要而特殊的角色。但沙耶病毒的确就是这样的一种特殊而重要的存在。它过去存在,现在存在。无论末日幻境如何变化,它也仍旧会存在。这种存在性,本就意味着它的特殊性,意味着它不仅在末日幻境中,也从其他的世界。其他的观测角度,代表了某种极为特殊而重要的意义。

    因此,它很强大。

    我想,没有多少人,能比我更能了解沙耶病毒,到底是何等之物了。它以一种有形的物质展现。大多数和它接触的人,大概都会觉得,“血肉异化”就是其最本质的展现,但是,我却不这么认为。在我的观测和认知中。沙耶病毒不仅仅是一种血肉异化现象的物质态表现,更重要的是,它是一种“神秘”,甚至于,血肉异化的过程虽然表现为物质态,但这种异化的源头,却并非是物质态的。

    让血肉在无机物上繁殖,亦或者让无机物呈现血肉的特性。从科幻的角度也不难做到,它看起来遵循某种奇异的物理变化,但只要转换观测的角度去看待。反而会觉得,它那强大的侵蚀力和旺盛的生命力,并不是生物和物理现象。

    我不知道爱德华神父到底是如何创造出这种东西的,亦或者说,沙耶病毒的诞生,以及诞生在某人的手中。其实也代表了某种涵盖真实的深邃意义。我认为,无论从病院现实的角度。还是从末日幻境的角度,至今为止。都没有哪个人和组织,找出真正消灭它的方法。

    简单来说,沙耶病毒在排除理论上“江”和“病毒”的理论存在高度后,就是一种没有克星的东西,它不可能真正被根除,哪怕是爱德华神父本人,也许可以控制它的繁殖,但恐怕也没有毁灭它的方法。这是一种一旦释放出来,就无法真正阻止它扩散的存在。

    如果没有“江”的力量,我也不觉得自己可以消灭所有的沙耶病毒。但幸好,存在于眼前的沙耶病毒,仅仅是“沙耶”的一部分而已,而且,这里是噩梦。

    同样的,正因为在“噩梦”中出现了沙耶病毒,所以更可以证明我之前的想法,哪怕在末日幻境中,沙耶病毒也绝对不是什么物质态的病毒。而最终会形成的巨大生物体沙耶,其成长的终点,也绝对不局限于物质态。

    这样的沙耶病毒,和过去经常见到的“恶魔”是极为相似的。

    我所能观测到的世界中,最初有许多让人惊异的东西,但如今,我却已经不再觉得新鲜,因为,深究其存在和所造成的现象,已经不存在太多独特的地方。我隐约感觉到,每一种包含“神秘”的物事,都于本质上存在某些共同点,它们并不独特,也不是独一无二的,其必然有一个包含一切特异性和变化的源头。

    在神秘学和哲学中,都存在这样一种,包含所有一切的源头。正因为这个源头的存在,所以,从这个源头流出并衍化的万事万物,看似多种多样,实际上,却不如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繁复和独特。人们将这个源头冠以多种称呼,但无论是哪一种,都包含着一个“终极的意义”。而试图抵达并理解这个“终极意义”,就是神秘学和哲学的存在意义。从这个角度来说,神秘学和哲学都是一样的,而又是和科学相反的。

    科学从诞生起,其存在的意义就并非是去理解或抵达其他意义,而仅仅是剖析存在本身。是的,不去理解存在的意义,而仅仅是剖析存在本身。也正因为如此,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它都仅仅是补充神秘学和哲学的另一半而已。科学家会信仰宗教,研究神秘和哲学,就是试图从剖析存在,发展到寻找寻在的意义的过程。

    我已经意识到,其实自己从最初刚接触“神秘”的时候,到如今已经完全陷入“神秘”之中,也同样是这么一个过程。而这个过程,也并非是特殊的,无论是在病院现实还是末日幻境,无论是所能臆想出来的世界,幻觉乃至于可以真实接触的现实,这样的变化过程,在我之前,就已经有许多人经历过,而在我之后,也会有更多的人经历。

    我认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至今也没有任何怀疑,但是。我也已经认识到,这仅仅是一种感性的表现罢了。

    感性认为自己独一无二,和理性认知到自己并非如此,于人类而言,这种表现本身就不具备特殊性。倘若在一个局限性的范围内。所观测到的自己的特殊性,放在更大范围内,这种特殊性就会被成比例缩减。那么,假设自己的观测范围足够远,或者说,无限远的时候。自身的特殊性会否也缩小到近似于零呢?我曾经思考过这样的问题。

    但到了现在,所能得到的答案,仅仅是:人类自身的局限性才是绝对存在的,所以假设并不成立。

    是的,人类虽然总希望自己可以不断成长。不断放宽视野,最终抵达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程度,所以,才出现了科学、神秘学和哲学。从神秘学和哲学的角度来说,就是抵达终极意义,回到万事万物的源头,而科学不过是一条载着他们航行的大船而已。但是。反过来想想,当人类定义出“无限”、“万能”和“全知”的时候,不也就意味着。人类早就已经确定了自身的极限,是“有限”、“无能”和“无知”吗?

    人类是有局限性的,这是人类最初就知道,却无论如何也不想承认的事情。

    然后,当人类开始思考的时候,无论如何不想承认。也会必须承认,进而成为了“引上帝发笑的愚者”。

    在这个过程中。任何可以观测,可以思考。可以认知的一切,都并不具备特殊性,也都绝非是真正绝对意义上的真实。

    正因为认知到这一点,所以,我得到了平静。尽管,我仍旧在挣扎,在试图去保护一些人,拯救一些人,做着他人看来伪善的一切,去履行可能他人看来自以为是的使命。但是,这些行为的起源,并非是我认为自己可以做到一切,而是,我承认自己的局限性和不特殊。

    我只是找到了,在自己的局限性,所决定的观测范围内,所具备的意义而已。

    诚然,破除这种局限性,而假设观测范围可以无限扩大的话,我的特殊性会无限接近于零,而此时所作所为也没有任何意义。但是,这样的假设并不成立。

    因为,我是人,我有身而为人的极限,而我,承认这个极限,并正视着这个极限。

    但“江”和“病毒”的存在,超越了这个极限。当我将自己的存在性,挂载到它身上,也就从思哲的角度打破了身而为人的极限。

    是的,从科学的角度做不到的事情,是可以从神秘学和哲学的思哲角度做到的。局限于人类范围内所无法做到的事情,只要有一个非人的支点,就变得理所当然。

    身而为人的高川,无论如何,也有无法做到的事情。但是,不再是人类的高川,却能理所当然地做到,人类的高川所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到的那些事情。

    也正因为如此,被身而为人的高川所观测到的沙耶病毒是无敌的。然而,在不是人的高川面前,沙耶病毒不过如此而已罢了。

    拥有“江”的我,爱着“江”的我,能够看穿一切,这才是我的王牌。

    我奔驰,躲闪,反击,砍杀,但更重要的是,从思维的角度,调整着思哲的高度。面对已经存在于“噩梦”中的沙耶病毒,仅仅关注于沙耶病毒此时的存在,是没有意义的,绝对不可能取得胜利。被血肉异化的片翼骑士,操控着不知道多大的范围内,所有被血肉异化的物事,它们的存在性,高于身而为人的极限。人类的局限性,决定了绝对不可能战胜这样的对手,以人类的角度去认知自己,所剩下的唯一选择,就是仓皇而逃。

    但是,正因为是意识态的噩梦,不,哪怕不是在做梦的时候,也能用精神世界的角度去认知这个世界的话,就能做到非人之事。并非是打破了身而为人的极限,而是,在一定程度上,不再是人类。

    不需要去认知和理解“江”和“病毒”是什么,只要感受它,认可它,哪怕仅仅是下意识地,让自己接受因它而产生的异化,就能拥有胜算。

    因为是人,所以无法战胜怪物,那么。不是人,所以可以战胜怪物,不就理所当然了吗?在意识态的世界里,承认身而为人的极限,找到非人的支点。通过思哲的角度成为非人,于是,人的极限自然也就不存,不也是理所当然的吗?

    看似物质化的世界,将其完全以意识态的角度去观测,去相信。去理解,并可以实质做到。那么,以上的方法,就完全可以用于任何自身所在的地方,不也是理所当然的吗?

    我这么想着。这么做了。这是我在对抗神秘,死去活来地挣扎中,所体悟到的“神秘”。于魔纹使者的角度而言,连锁判定只是才能的极限,速掠超能更非我自身的特质,而仅仅是被魔纹决定的特质,因为,哪怕“比意识更快”的概念更强大。也许也包含了我本质的一面,所以才被授予,但是。它绝非是我最本质的东西。

    只有,我的思想,才是我所体悟到的,最能代表我自身的本质。

    我,高川,是一个被上帝嘲笑的愚者。而这正是我最原初的“神秘”。

    构成我的思想的基石。引导着思想成形的“江”,则是我最终极的王牌。

    我利用一分钟的时间。于厮杀中,再一次完整思想的统合。这或许是一种拔高,也或许只是一种扭曲,亦或者只是一种变化,但是,无所谓是什么。我可以感受到,在完成的一瞬间,额头的封印虽然存在,却已经无力,魔纹的力量,如同岩浆一般流转于全身。

    一种感觉,一种超乎人类所能想象的程度的直觉,以莫名其妙,不可理解,无可理喻,但可以承载的方式,转化为更实质的东西,附着在我的每一个动作上。

    于是,当我再次斩中血肉异化的片翼骑士时,他的伤口不再愈合。

    我不再去思考速掠有多快,可以多快,我只是在奔驰,于奔驰中挥舞刀锋,片翼骑士没有任何还手之力。或者说,既然无论如何,对方都无法“反应”过来,那么,到底有多快,又有什么意义呢?既然直觉就知道对方的状态,对方的位置,对方的弱点,那么,去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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