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级末日症候-第13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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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羊头卖狗肉的家伙。这也意味着,虽然这里的大部分人,我都不熟悉,但是,却在专业能力上,得到了研讨会的认可。
阮黎医生也不认识所有的人,不过,阮黎医生的名气,于在场众人中也炙手可热,所以,不断有人上前做寒暄。我看护着行李箱,默默站在阮黎医生身边,几乎每个上来打招呼的人,都会将视线落在我的身上。有些人知道我的身份——阮黎医生的养子,同时也是她的重要病人——不清楚的人,也会在陆续和其他人的交谈中,得知这一情报,进而对我露出一些异样的眼神。
现场的气氛越来越热烈,和阮黎医生最为熟悉的一批,自然就是参与达拉斯私人会议的那几人,不过,阮黎医生没有为我介绍他们,甚至于,我也不确定,过去是否看过关于他们的资料,即便不认识,也没有什么奇怪的,阮黎医生虽然出于自身职业,会为我讲述业内知名人物的事迹,但是,却很少透露事业合作者的身份。这几人在和阮黎医生的合作中,没少做非法的事情,例如法律不许可的研究,以及生产一些违法药物等等,阮黎医生和他们合作的原因,就是为了可以通过这些手段,为我的治疗法寻找更多的可能。
阮黎医生是很有天份的心理学专家,这也是业内公认的,可即便是她,也对我的症状束手无策。在“病院现实”中,我是十分特殊的末日症候群患者,而这个身份转换到这个中继器世界,程度也同样棘手。循规蹈矩的研究是不行的,这一点,阮黎医生时常会对我说。
我并不介意阮黎医生用了怎样非法的手段,做过怎样不人道的研究,不过,既然是这方面的合作人,那么,阮黎医生不想让我知道得太多,也是理所当然的。我觉得,阮黎医生并不介意自己进行这些非法研究,但本身并不赞许这种行为,这也意味着,阮黎医生虽然认可自己,但并不赞许自己。阮黎医生在自身职业上的纯粹性,我想也就表现在这里。
显然,那几个人对我的情况十分熟悉,我不知道他们是如何理解的,但是,在看向我的目光中,没有太多注视病人,亦或者审视小白鼠的感觉,反而有几分抗拒,就像是,出于某些芥蒂或恐惧,不想和我多打交道的样子。在我进入这个中继器世界之前,高川是如何一个人,我不太清楚,但是,我自身的表现,或多或少都会受到影响,亦或者说,其实,那个高川和现在的我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所以,当我按照自己的想法和习性站在阮黎医生面前时,也没有让她觉得是换了一个人的样子。既然我的现在和过去相近,那么,我应该不会做出让他们这么抵触的行为。
我感到奇怪,但同时又有一种预感,他们的表现,也绝非是毫无来由的,并且,也将是之后必然发生的神秘事件所会触及的某种因素。
我只能猜测,有可能,会发生一些实际情况,让我做出那些让他们抵触的事情。这种预感,一旦产生,就像是一个种子一样,深埋在我的心底。
阮黎医生似乎也清楚他们的抵触,干脆利落地结束了他们试图更进一步的谈话,转身牵起我的手。她用力握了握,从手心传来力量和温暖,似乎在表达对我的维护。而我也的确,从中得到了一种感性的力量,尽管,其实我并不多么在意其他人的目光。
“不要担心。”阮黎医生温声对我说:“他们不会对你做什么,我才是你的主治医生。”
“我一点都不担心。妈妈。”我平静地对她说,但她专注地看了我半晌,仿佛在确认我是否在说实话。
不久,管理行程的负责人开始招呼众人上车,那是一个秃顶的四十多岁中年人,外表有些富态,个头也不高,似乎不太擅长做这种事情,不时会露出一副窘迫的表情,然后掏出手帕擦额头,哪怕那里其实没有汗水。我想,他的表现太鲜明了,于在场的心理学专家眼中,其个人特质信息,就像是敞开了一样被审视着。
不过,阮黎医生却告诉我:“这个看起来不太干练的秃顶中年人,也是一位在业内有好几个成果的心理学专家,而他在心理学界的分野,是偏向于犯罪心理学的,而且为好几个城市的警局提供心理学咨询。”言下之意,这个秃顶中年人才是伪装和反伪装的专家。我看不出来,不仅仅是缺少情报的缘故,也证明,我在心理学方面的眼光其实不怎么样,只是半桶水乱晃而已。
幸好,我从过去的末日幻境里,就从未用这种半吊子的水平招摇过,也从来不以自己的心理学认知,去断定某个人的心理,而仅仅最为一个可能性的参考。
1231 中途怪诞()
整个大巴一共有二十三个座位,但到出发时还没有坐满,和其他人一样,我和阮黎医生将大的行李箱塞进车下的货箱中。在纷扰的交谈声中,巴士启动了,负责安排行程的秃顶中年人又开始用手帕抹汗,他坐在副驾驶位上,尝试和司机交谈,却只换来尴尬的沉默。司机的块头很大,黑肤色,虽然带着帽子,但帽子的深度却无法完全遮住他的脑门,裸露出来的部分油光闪亮,我猜是个光头。因为司机一直都没有回头,所以也看不清他的样子,在我刚上车的时候,他正在将后视镜调整角度,让人也无法透过后视镜去窥视他。
驾驶位和客位之间竖立着钢条挡板,虽然司机个头魁梧,但被同样体积的座椅挡着,一般而言,不会让人特别注意,尤其是他一直以来的沉默,很容易就让他人忽略他的存在。
我不知道,这些布置是不是故意的。
车内没什么人关注驾驶室的情况,秃顶中年人似乎也没做好和乘客们打成一片的准备,客位上的气氛,和驾驶位上的气氛就像是截然不同的世界,被那擦得光亮的钢条挡板隔离开来。我突然嗅到一些奇异的味道,而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因为,其他人都没有特别的表示。
因为某种对神秘事件的预感,让我总会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一些于当场显得“独特”的事物上。在这个巴士内。最让我感到在意的,自然是坐在驾驶位上的人。他们是某种意义上的引领者,放在神秘学中。“引领者”往往具备更深的含义和独特的背景。我对司机和秃顶中年人并不了解,但毫无疑问,他们是研讨会特别派遣来的,无论自身立场如何,也都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研讨会的立场。
正是这种在意,以及旁敲侧击地去了解驾驶位上的两人,所得到的情报越是**。越是稀缺,就越是充满了神秘感。
不过。即便现在让他人意识到这一点,也只会因为我的身份“精神病人”,无法引起他人的注意吧。要说服他人,往往需要更多的事实证明。以及充满说服力的口才,才能让人去正视事实。但无论哪一种,我暂时都不具备,毕竟,我身边的这些人,每一个都是在心理学方面有钻研的人。我想,他们,或许更相信自己的亲眼所见和自己的判断。
在心理学中,“观察”这一环。是十分重要的,我相信,这里的每个人。在上车前后,就已经对他人和事物进行了细致的观察。但是,我却无法了解他们的判断,因为,这里的人都表现寻常,而这种寻常却很有可能。是将自己的判断,埋藏在了心中。
也许。巴士中的人不全是福尔摩斯,但是,却让我觉得,每一个都在试图当一个福尔摩斯。至于对手是哪个?是什么?在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想法。也许是司机,也许是阮黎医生,也许是那个秃顶中年,也许是客位上的某个人,亦或者,是研讨会中不在场的其他人。
如今我所面对的难题,就是一度以来,让我可以更早掌握信息的对人的“观察”、“逻辑”和“判断”,无法起到过去那般鲜明的效果。在我的眼中,这里的每个人似乎都可疑,但行为和表情上,却全都在正常范畴内,哪怕是最可疑的司机,也没有实际的证据。
当然,正因为我是身经百战的四级魔纹使者,所以,即便在没有获得足够情报,宛如置身于黑暗洞穴中的情况下,仍旧对自己充满信心。只是,没有谁会喜欢在黑暗洞穴中摸索,习惯了可以通过观察去揭开迷雾,也不会喜欢因观察无效而一片朦胧。在这里,我的战斗力没有被影响,但对我的习惯,却造成了强大的冲击。
我想,和一群内心深沉的心理学家共处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阮黎医生却似乎没想这么多,她的表现似乎在对我说,“想得太多”本来就是心理疾病的一种体现。我也觉得,其实自己不应该每遇到什么,都产生如此庞大的联想,可是,当想法浮上时,就如同在肥皂水中打着泡沫,出来多少,完全不由自主。
为了平静思绪,我开始吃零食,让视线完全落在窗外的景色上,只通过耳朵,去感受车内的气氛。在巴黎市内没有出任何状况,巴士一路驶入郊外的快车道上,尽管是国际性大都市,但郊外远处的风景,并没有水泥建筑那般死气沉沉。一些人刻意打开了车窗,很快,空气中就充斥了更多的水份。车内正在广播天气预报,今天会有雨雾,我从潮湿的空气中,嗅到了雨天特有的水汽味道。
车内的交谈渐渐低落下去,很快,马达的声响,就占据了大部分,而衬托得车内有些过于安静。我吃着梅干,环视车内众人,他们大都在做自己的事情,显得无暇他顾。像阮黎医生这样翻看专业书籍的也有不少,但也有人戴上耳机进行娱乐。驾驶位上的两人,很长时间都没有回头照顾车内的气氛了。
我不知道其他人的感觉如何,但我自己,是感受到了一种沉甸,就像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继续的沉默不断累积着重量。
也许我太敏感,其他人都没表现出在意的神色。
我不由得想,也许在前往研讨会的路上,就会出现情况。
这么想着,窗外的景色,除了公路之外,已经渐渐消却了城市的风貌,陷入一片荒山野岭中。尽管是白天时分,公路两侧的树荫,也无法遮住公路内侧的上空,但是,仍旧无法让我感受到阳光的璀璨和温暖。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天气开始阴沉下来,蒙蒙的云层,好似厚重的被般。悬浮在头顶上方。
按照阮黎医生的说法,我们将要沿着公路行驶一天一夜,抵达一处渡口,搭乘渡轮抵达对岸,再前进不到一个小时的路程,就能抵达安置的别墅区。那个地方不是岛屿,仅仅是背靠湖泊与河流而已。正因为水资源丰富,所以植被特别茂盛。可以作为景观优势进行地产开发。开发商,就是达拉斯持股的地产公司,而这个工程也才刚刚完工。也就是说,我们这些人。是第一批入住那个别墅区的客人。
仅仅是研讨会的时间,不会超过一周,加上会议结束后组织的聚会活动,也就十天左右。不过,阮黎医生告诉我,我们将会停留更长的时间,一个月到三个月左右,我清楚,这段多出来的时间。就是阮黎医生履行合约的时间。她需要为达拉斯工作,以换取对方在非学术问题上的各种支持。她试图借助对方的能量,在回去之前。找到压制或治疗我的病情的方法。
尽管这样的想法让她身处险境,但我不能拒绝,我无法抛下她,去探索另一个末日真理教的所在处。更何况,这次欧洲行中所发生的一系列情况,都让我觉得。有一种力量,让我和阮黎医生不能逃避前往研讨会的旅程。
中午时分。巴士在公路边的一所便利店前停下,离开公路向右拐,不到半小时,就能看到小镇,便利店是镇上人开设的,专门为过路的司机乘客提供方便。因为远离大城市,所以,这里随处可见乡镇的土气,到处都是破旧过时的东西,店内放的不是音响,而是收音机,而且还是机械调频的,喇叭大声而生硬,完全和巴黎是两样。
空气越来越潮湿,下车的时候,一阵大风刮来,吹得松动的门窗和固定不牢的招牌咣咣作响,下车的乘客有几个瘦弱的,还不禁打了个趔趄,不由得诅咒这该死的天气来。天气不怎么好,可是,午餐还是要吃的,但没有人想在这样的天气,坐在便利店外的餐位上,于是,大家将午餐装袋,就上了巴士。一些打开了车窗的人,很快就拉下车窗,将车内和车外彻底封闭起来。
吃着午餐的时候,气氛又活络起来。这个时候,我用目光寻找司机和秃顶中年,发现他们的身影在便利店中晃动,不知道在和店员谈些什么,负责谈话的,仍旧是拿着手帕擦汗的秃顶中年——几乎要让我觉得,其实手帕才是他的正体了。至于那个大块头黑人司机,还是一副沉默的样子,我想,店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