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级末日症候-第12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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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年幼几分,她们虽然在玩纸牌,却并非在注视纸牌,谁也不知道,她们到底在看什么,阮黎医生也不清楚。三个女孩对外界刺激的反应很小,即便有人对她们的身体动手动脚,她们也总是感觉不到的样子。
从心理学层面来看待她们的情况,阮黎医生很多次都觉得,她们已经没有恢复的可能性了。注视着她们,阮黎医生总会想起高川,高川一直都相信着,自己可以拯救她们,也不避讳对她说这样的话。不过,当她问他更具体的方法时,那个少年也总是哑口无言,那固执有带着希望的目光,会蒙上一些沉痛的阴影,反过来,也正是因为这种阴影,总无法磨灭少年的坚定,所以,才让阮黎医生对他刮目相看,愿意去相信,会有这么一个美好的结局。
那就像是,陪伴着一个随时都会死掉的病人,做了一场对未来憧憬的美梦。当梦醒的时候,总是格外让人惆怅。至于悲伤和痛苦?在很久以前,就没有了。如果对待每一个病人的遗憾,对待每一个病人的故事,都感性勃发的话,当一名医生就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尤其在面对没有多大康复可能,却认真地想要活着,充满了梦想的病人时,尤其如此。
高川没有实现他的梦,而咲夜、八景和玛索,也失去了他充当的保护伞。“不过,没有关系,你们一直是被爱着的,即便现在,也仍旧有为你们而做的梦。”阮黎医生微笑起来。摸了摸三个女孩的头,抱起其中一个,对带路人说:“就是她们。”
带路人抱起剩下两个。女孩们没有抗拒,手中的纸牌撒在桌上和地上,仿佛这些纸牌已经不再重要了。阮黎医生看了一眼纸牌,想要收拾起来,过去那段时期,这些纸牌很少离开过女孩们的手中,她知道。很多精神病患者都会对一些在他人眼中没有意义的东西格外执着。不过,此时浪费在这里的时间已经不少。潜伏者组织的佯攻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自己等人必须尽快离开。
“没时间了。”带路人看了一眼纸牌,似乎知道阮黎医生的想法,“医生。这些纸牌真的很重要吗?”
“不,我想没关系,会有替代品的。”阮黎医生说着,抱着怀中的女孩转身出了门口。
她最后望了一眼高川房间那紧锁的大门,皱了皱眉头,随着带路人快步离开。两人一前一后隐没于楼下的阴影中,半晌之后,一队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保护着三个身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来到这里,他们立刻发现咲夜、八景和玛索三个女孩的消失。脸色全都阴沉下来,却没有破口大骂。他们蹲在地上,检查了房间中的一切。研究人员所在意的地方,当然和安保人员是不一样的。
“有两个人进来过。”安保人员说。
“可以找到他们吗?”研究员问到。
“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安保人员回答。
“那就尽力吧。我会跟安德医生说的。”研究员这么说着,又从脚边拿起一张纸牌,指着上面的抽象图案问到:“你觉得这是什么?”
安保人员愕然,面面相觑,之后说:“这是医生你们的活儿。不是吗?”
“说得对。”研究员点点头,平静地说:“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不过,我觉得它一定不是没意义的。安德医生也这么认为。他们带走了咲夜、八景和玛索,却来不及收拾这些,只能说,他们还没有真正意识到,研究的突破点在什么地方。”他点点自己的脑门,说:“就在这里。他们无法从三个女孩的身上,得知她们这里的问题,我们却可以从这些纸牌上得知——也许。”
安保人员眼中一片茫然,根本就不明白研究员在说什么,再一次面面相觑后,齐齐耸了耸肩膀。不过,有一点他们还是十分在意的:“医生,这次的任务”
“嗯,没关系,就这样吧。虽然损失了一些东西,但也不是谁的错。”研究员通情达理地回答到,这让安保人员露出轻松的笑容。
“帮我检查一下,这里是否还有类似这种涂鸦一样的东西。”研究员一边说着,和另外两个研究员一起,将地上和桌上的纸牌收集起来。安保人员则相互呼喝几声,再度分散到房间四周搜索了一阵。再碰头的时候,安保人员没有特别的收获,三名研究员商量了一下,将纸牌交给一直负责和安保人员沟通的那名研究员。
“收队。”安保人员的头领喊了一声,再次将研究人员保护在中央,快速撤离了这栋宿舍楼。当他们刚抵达楼下的时候,立刻就被一批发狂的病人攻击了,对方的进攻时如此凶猛,以至于有好几个安保人员牺牲了。他们边打边撤,情况绝对谈不上好。不过,他们所遭遇的情况,此时在病院的各个角落中都在上演。
这一天,末日症候群患者出于某些研究人员无法确认的因素,大规模陷入发狂和崩溃状态,潜伏者组织利用了这个机会,以最小损失达成了对咲夜、八景和玛索的转移。战斗人员方面都认为,这是一次巧合,但是,对于研究者来说,却拥有一种无法说清,但却极为令人不安的内幕。至此,对“病毒”的研究竞争,进入了一个暂新的阶段。
安德医生当天离开了“病院”,尽管“病院”没有实质性对他实行拘禁,但这是他两年来,第一次离开“病院”。他可以猜测到夺走咲夜、八景和玛索的人到底是怎样的来头,他觉得当前的局面,仍旧在自己的把握中,不过,为了引导接下来的局面,提高己方最终获胜的几率,他还需要更多的支持和布置。他可不是那些只懂得研究,不懂得政治的专家。他一直都认为,自己处理人事的手段,和自己的研究实力一样强大,不,应该说,这种斗争的擅长,本就是“研究实力”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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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从什么时候起,认知到自我的存在?又是否还能记住,确认自我的整个过程?除了人类之外,世界上的其他生命,又是否拥有“自我”这个概念?如果拥有,那么,在这个“自我”中,它们所看到的自己,又是怎样的存在?末日代理人卡门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当自己觉醒了“末日代理人”这个想法,知道了这个名词所代表的意义之前,自己是什么?以怎样的方式存在?这个问题的由来,在于他知晓许多事情,但是,却偏偏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如何成为“末日代理人”的。
仿佛,“末日代理人”这个概念产生的时候,自己才拥有了自我。卡门觉得,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退一万步来说,如果事实真是如此,自己在获得“末日代理人”这个概念前,并不存在自我。那么,那就意味着,自己的思考,已经接近了意识的本源。
意识,意志、心理、精神,所有内心层面上的东西,都会在末日幻境中成为“神秘”的体现。卡门知道,自己需要力量,需要神秘,别看自己现在仿佛可以战胜一切,但最终,他仍旧需要去面对一个怪物。而正是那个怪物,让自己变成了这副模样——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那个怪物让他获得自我,获得力量,是他的造物主。而他所想的,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打败这个造物主,获得人类哲学中,真正意义上的“独立”和“自由”。
那个怪物,那个造物主,叫做“江”。
是的,卡门知道自己是什么,知道自己和高川的关系,知道“病毒”的存在,知道自己的构成,以及从生物学层面上来说的“使命”。正因为知道这么多东西,所以,他十分确定,促成自己存在的,不是“病毒”,而是“江”,当然,起初两者或许是不需要如此区分开来的,但是,就以当下来说,“江”的影响已经十分明显了,甚至威胁到他身为知性生命存在的基础。
卡门知道自己和高川的区别。从生物学角度来说,他们其实是同一个个体的不同部分,但是,从意识形态来说,他们的差别相当大。正是这种差别,让卡门坚信,自己的地位在“江”的意识序列中,在“高川”之下,属于可以舍弃的棋子。也正是因为意识到“江”和“高川”那超乎预料的紧密关系,所以,他一点都不相信,“高川”会死掉。
即便自己从认知到自我的存在时起,无论在末日幻境还是物质身体方面,都拥有不弱于高川,甚至可以说更强的力量和控制力,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战胜并消灭“高川”都是理所当然的。卡门也仍旧不相信,自己可以真正做到这一点。
只因为“江”的存在,在击败“江”之前,“高川”就不可能死亡。
从时间线上来说,“江”和“病毒”产生差异,或者说,“江”在独立自我的意义上存在的那时,也是自己诞生的时候,自产生自我意识的那一刻,“末日代理人”这个称呼以及伴随而来的使命、任务,或者说,是一种被赋予的职责,就一直存在。而这个职责,并非是一直不变的——尽管,当时的自己,真的以为,那就是不变的,永远的,只能一条线走到尽头。
1144 卡门攻略2()
卡门有想过,为什么自己一定要遵循这个由自我诞生开始就存在的使命呢?难道除了完成这个使命之外,自己的存在就没有意义了吗?但追寻这些问题的途中,他开始明白,自己在理论上是有更多可能性的,即便自身的存在,让自己必须去完成一些事情,但是,这的确并不意味着,自己必须完成那些事情。从生物学来说,构成“高川”的生体组织和构成“卡门”的生体组织部分,都是构成一个人类个体所必须的部分,并不存在任何一方是“多余”的说法,即便,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卡门”所代表的那部分细胞和基因,在漫长的生物适应进化过程中,渐渐“沉寂”下来,也并不代表,失去这部分细胞和基因对人类个体没有任何影响。
在现代生物科学中,被视为“无用部分”的人体组织部分不再少数,也有相当一部分,通过手术进行切除后,的确不会对人体的生存和活动产生根本性的影响,例如“阑尾”。然而,这并不意味着,所有看似“无用”的部分,在切除后都如何“阑尾”一样,例如线粒体。如果将人体视为一个“精密配合作业的工厂”,那么,在现有科学中,人体之中有许多基因部分,看起来却并非单纯是“人体工厂的一个组件”,它们自身拥有一定程度上完整的生命信息,似乎抛开当前正在维持个体活动信息的那些基因。也能重构构造出一个新的“工厂”,而这个猜测,则和“人体是一个所有部件都必须精密配合作业的工厂”这个结论矛盾。
看似独立运作的部分。真的是可以独立运作的吗?亦或者,是在人类科学所无法观测到的领域里,这些初步具备自主性的基因信息,和常规科学意义上而言的人体组织信息,一直都在不断进行交换,以维持“人体”这个复杂构造的运作?
“卡门”这个独立人格的存在,代表了那些拥有半自主性的基因信息。包括线粒体之类的结构,撇开过去一直被人们认为。主导人体行为的组织结构,以彻底独立的方式宣告自己的存在,证明自己将会颠覆过去的“沉寂”和“多余”,成为人类个体活动的新主导。也只有从这个层面上。才显得和代表了过去正统组织结构资讯集合的人格意识“高川”拥有不可调和的矛盾。
可是,卡门却想到,如果彻底消灭“高川”,让过去一直占据主导地位的那些人体组织结构彻底沉寂下去,那么,对“人体”这个复杂又精密的构造而言,又会发生什么事情?自己所代表的那部分信息,真的可以撇开“高川”所代表的那部分信息,成为彻底独立的存在吗?最初他是这么觉得的。只要消灭了“高川”,那么,物质层面上的身躯将由“卡门”所主导。而在更多的末日症候群患者体内,也正在发生类似的事情。在这个“基因信息战争”中,即便有个体死亡,也是自然淘汰进程的一个必要环节。而“卡门”和“高川”的碰撞,在这个残酷的争夺战中,是完全不可避免的。
如今。对于自己和“高川”之间存在矛盾这一点,卡门并不否认。但是,他开始怀疑,这种矛盾是否真的已经上升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他知道,诞生在“高川”体内的自己,和其他末日症候群患者有许多区别,这种特殊性,正是由“高川”的特殊性带来的,更深入本质一些,可以说,是由“江”带来的。
和少年高川一样,卡门也认为,在现阶段,把“江”和“病毒”分开看待,或许才是正确的——这并非是对“江”和“病毒”两者的本质认知的正确,而仅仅是与之相处时,手段上的正确。
在其他末日症候群患者体内的“无用”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