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唐-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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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咚”一声,那老头急急咽下一大口口水,眼中闪现出狂喜的神采,心想回家后一定要给祖宗多烧些香,就今个儿大早被婆娘逼着多上了三炷香,结果遇到豪客了。要不自己这一辈子咋没遇过这样豪阔主。
他边想边坐回车上将腿盘起,心中已然是放心了两人身份,将两眼上翻,细细算价去了。
欧阳扯过秦风道:“怎么样,这一车回去可是够了?”
“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傻?有一车买的么?好多样都是重的,你买了做啥?”秦风一脸的“鄙夷”,却是扭头偷笑。
“嘿嘿,我家乡有句话叫‘有钱难买我愿意’,想想回去后一大家子亲朋兄弟,就是让我买十车我都不眨巴一下眼皮儿的!”欧阳心情大好,哪里还管他重样儿不重样儿。
秦风听了这话,心里暖的发烫,人生交友无数,得一二真心何其难?
“唉,后生,你看这样可好?这一车货兼有南北,又是难得的好东西,老头我也不多贪,这个数!”老头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几句,伸出四个指头比划着。
“四百两!”欧阳一看轻喊了一声,暗暗咂舌觉得肉疼,他身上可只有三锭十两黄金和一些散银,凑合凑合恐怕刚够。
秦风一听,不由哈哈大笑,抽脚朝着欧阳屁股就是一踢,笑骂道:“你真是。。。。。。你以前过光景么?还是说你是含着金勺出生?亏你能喊的出来!人家那是四十两还差不多!”
老头听了秦风这话,眯起眼边笑边点头道:“四百两俺可不敢卖,那样坑人是要被戳脊梁的,咱河东跑商讲的就是信誉,我真要卖了你四百两,回去也睡不着。后生,是四十两那!”
欧阳尴尬的摸摸脑袋,他前世今生都未曾着手柴米油盐之事,对于估价这一项毫无功力可言,爽快的点头道:“好来!四十就四十!”说罢直接摸银子付账。
老者和秦风又是一阵笑,老头说道:“后生啊,这不是在店里买卖,我的给你送到家门口才收你钱!”
欧阳一愣,哈哈大笑。。。。。。
【137】大结拜(上)()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炸豆腐;二十六,炖羊肉;二十七,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儿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磕个头!噢—噢—!”。
十几个六七岁的孩儿一边喊着歌谣,一边拿着家人买的年货在街道中欢天喜地的穿梭来去。
路上行人匆匆,看到这群可爱的孩子都是会心一笑,自己小时候谁没有这样的经历?纯真而无虑。
欧阳合秦风就站在小孩子们不远处,再拐两个弯儿就要回到自己置办的家中。可他们两个都没动,安静的看着嬉闹的孩子,心中各有所思。
秦风想起了自己的童年,那时候家里穷,爹还健在,年头的时候村子里的孩子们都有走马玩,自己看了眼馋回去和爹要,结果屁股蛋子挨了好大一巴掌,被急急赶来的娘亲像护小鸡一样护了回去。结果第二天一起床,床头摆着爹做的不合时宜又略显粗糙的风车和转沙,拿出去可是把村子里的玩伴眼馋了一天。父亲、母亲。。。。。。
而欧阳站在那里,一脸的平淡。如果细细看去,才能发现眉眼间积孕的那一抹情感,藏的很深。看这眼前一群孩子欢闹,不仅想起了自己的同年和父母,更是想起了妻子和儿子,“三岁多了。。。。。。”他喃喃自语,声音低的只有自己能听见。
两人并肩而立,却如同两根打地基的木桩一般牢牢站在那里发呆。货郎老头等了半天,心想这两个小后生是不是得了魔怔,怎么见了小孩子嬉闹这般平常事情就再也挪不动脚了,他假意咳嗽一声,略弯了腰转脸看向他二人道:“我说后生,咱先把货卸了可好?你看这天色也不早了,我回去还能赶上个热腾饭。。。。。。”
“哦?哦!咳—老哥,你看我这走神走的,辛苦你了,走吧,拐两个弯儿就到家了。”欧阳一拍脑袋,心想竟把人家凉在这里,实在不该。
待转了两弯,北街的归云楼已是在眼前不远。
小年二十八乃是最后的采购日子,时值傍晚,晋阳城的北街人潮涌动,特别是摆地摊和卖年货的大小店面,都是人满为患。
男人们携妻扶老,一个摊位接一个的对比,一个店面接一个的挑选。待相中满意或所需之物,这些起早贪黑辛苦了一年的平头老百姓,则是爽快的摸出叮当作响的散银和铜板,满脸红光、牛气十足的拍在摊主手中、店柜纸上,一脸自豪的终于做了回他们眼中羡慕的“豪主”。
虽然街上熙熙攘攘,可北街一溜儿五六家的酒楼生意却没好到哪里,这将近年根,没有太多闲人再跑到酒楼消遣,都是等着过了大年初一再走门串户,拜访亲朋好友。
欧阳眼尖,瞥眼看到了刚从楼门出来送客人的小二李金来,不过他却是送客人时候满脸的奉承,转脸就耷拉着个脑袋挪着步子向店内走去。他刚要掀开门帘进去,却刹那间换了一幅笑脸。
欧阳一边向前挤出去路,却是心中好奇,难道又有客人要结账散席?
只见酒楼门帘掀起,走出一女子,身穿青花厚袄,水色缩口大灯裤。臂弯儿还挎了一个竹篮,一幅正欲出门才办的模样。
欧阳眼睛瞬间的亮起,隔着拥挤的人潮大喊一声:“嫂子!—七嫂!—”
云娘正在招呼小二,却是隐隐听到欧阳的呼喊,抬头看了眼密密麻麻的人群,还以为自己幻觉了,摇头一叹速速交代了两句就要离去。
欧阳却是顾不得拥挤,甩开膀子拼命挤穿了人群,鼓足中气猛喊:“嫂子!我回来了!这里——”
云娘刚行了两步,这一声清晰的呼喊竟是把她钉在那里一呆,急急扭头看去。
欧阳高举一臂使劲摇晃,终于引来了云娘的目光。“嫂。。。。。。”他一声还没喊完,只见云娘吃惊的双手捂嘴,满脸的喜悦和不可置信,连挎着的竹篮掉地也毫无察觉,扭身就向酒楼内跑去。
而那店小二李金来顺着云娘的目光一看,先一刻竟是没认出来,还以为不知从哪里来的叫花子。可多瞧了一眼却是游戏印象,及至仔细看了片刻,才发现眼前不远处的人竟然是自己的新东家!
他习惯性的扯下左臂上的白抹巾,站在酒楼门口处兴奋的摇来摆去,要不是看到他嘴巴都快咧到耳根儿去的开心样,大街上的行人还以为他是得了失心疯。
“东家,你可算回来了!你。。。。。。”,他一边说话一边上下打量着新东家,这满身的血迹和破烂衣服坚持不着调。正欲开口相询,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从酒楼内响起,呼啦啦闪出一片人来。
“他在哪儿?快让我看看!”五郎的大嗓门果然出众,人未至,声先到。
他这一出口,直接把酒楼门口的喧闹齐齐压了下去,抬眼一看正在走来的八弟样儿,大笑一声一拳捣在欧阳的胸脯上:“八弟,我就知道你命硬的很!连老天爷都不敢收你。不过你这一番折腾却是扰得我们众人日夜不安,你说吧,该当何罪?”
他这厢还没说完,那边破锣嗓又响起来:“欧阳小弟,你可想死哥哥了!听说你杀了不少突厥狗,真个儿好样的!不过下次记得叫上哥哥。哈哈—”。
只见歌夜和他的三个老部下从旁边转出,点头称赞起了欧阳。
“行了行了,你们这群臭小子,也不说让他进来休息,就知道欺负我家老幺!”老太太李王氏被云娘和楚湘搀扶着走了出,眼中的关切和开心难以抑制。
欧阳向众人一笑,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老太太面前,双膝跪地,响头三磕:“娘,孩儿让您受惊了。。。。。。我。。。。。。”
老太太甩开两女,走过去将欧阳扶起道:“儿行千里母担忧,哪里有不操心的娘亲?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就知道你能平安无事,走,幺儿,快随我回去。”
【138】大结拜(中)()
“哎哎—,那个小后生,你这货怎么办?”货郎老头好不容易将老黄骡车赶到酒楼门前,却见一群人簇拥着正主要进酒楼,心下一急喊了出来。
众人齐齐回头看去,只见车上码着琳琅满目的年货,直看得眼都发花。要知道欧阳不在,众人无甚采买的兴致,老太太只是吩咐云娘和楚湘采办年节必须的东西,谁想到这欧阳一回,还带了一车齐齐整整的年货,吃穿用度、玩供戴耍,哪样也不曾缺了,采买甚是方便。
“小郎就是细心!”云娘又去挽了老太太的胳膊,没口子的夸赞。
“匆匆而回,还引了一车年货来,我看看,嗬!还有荥阳土窟春、剑南烧春!五郎七郎,快来看,居然还有宜城九酝、虾蟆陵郎官清!这日子里搞这些个酒,那可是难了!小郎,不错不错,我们一众兄弟就不用你折罪了,这酒么,全归我们!”一众汉子轰然大笑。
莱太太眯缝着眼睛细细瞧去,惊喜道:“我还说来不及给我那两个小孙孙买玩耍物了,你看那车上,竟然有碰丝、走马,那是纸牌、拈圆棋吧?好,好!云儿,湘儿快去给为娘挑几样来。”
这时秦风走到了众人面前,恭敬一礼道:“伯母,不用挑了,这一车都被欧阳兄买下了。”
“啥?”
“我没听错吧?居然一车都采买了?”
“幺儿。。。。。。果然与众不同!倒是解了咱这一众人的燃眉之急,好样儿的!”老太太惊愕之下,转口海夸欧阳,惹的一众人开心大笑。
欧阳发窘,急急上去付了银子,招呼众人卸车搬货。
待众人都收拾利索,天色已黑。归云楼的门板早早放了下来,门上贴着一张大红纸,上书“房东有喜”。
酒楼一层中央,六张桌子拼成了整齐的流水席,今日厨子做的尽心尽力,席上摆满了各色拿手菜肴。
而坐在这流水席旁的众人却是破了例,若按老规矩,像李氏这么一大家子,还有欧阳的外姓兄弟和账房、厨子等一帮酒楼伙计在场,李家的女眷应是避席。谁想老太太发了话,一是大家辛苦了整年,二是欧阳平安归来,所以免了那些祖宗的规矩,大家统统上席,不分男女贵贱,只按长幼排序而坐。
且不论他人作何想,单是酒楼的一帮老少爷们听了这话打心里感到温暖,这是真正吧自己当人看,要是换了别家,除了到年节前掌柜出来陪吃一桌以慰辛苦,根本不会连至亲内眷都喊来同席。
结果这么一来,欧阳竟是以十九岁的年龄排在了所有人最后一个,他坦然而坐,四平八稳的养气功夫直惹得一家子笑他作怪。
老太太居中首位,账房王世文居于左手第一位,把这个还差一岁就要知天命的小老头感动的稀里哗啦,连筷子都不知该如何去拿。五郎、七郎、歌夜左了下首,潘江、赵丹阳、宋金刚又居其次。老太太右首则是玉娘、楚湘还有一众酒楼伙计等七人。
老太太看着满满当当的一席人,自是心中欢喜无限,呷了口润喉的茶水,温声言道:“今晚虽不是小年和除夕,在我眼中却胜似那年节。明日店中几位师傅便要回家过年,此时此刻便是咱们一子男女老少的团圆夜。来,且随我敬酒楼的大小师傅一杯!”说罢举杯就饮,咕咚一口将酒盅喝了个底朝天。
老太太这一句话,又是击中了酒楼伙计的心窝,自账房而始,几位大厨伙计等人都有些惴惴不安,连连口称不敢,却被欧阳等人按了下去稳稳坐在椅上受这一礼。
“我还有一事要讲!”欧阳笑眯眯的看着落座的众人,离开座位慢步绕行:“我这个新东家不称职,刚接手酒楼没几天就没了身影,及至今日才归。这样吧,既然娘亲表了态,做儿的要是没有表示那就是不孝。”
他从怀中摸出最后三锭十两黄金轻轻摆在账房王世文面前的桌上。
“东家,你这是?。。。。。。”
“三十两黄金!”
众人皆露吃惊之色,不知他拿出这么大一笔钱要做什么。
欧阳咧嘴一笑,指了指黄金道:“王账房,你乃是总管酒楼内外钱财的一把手,这黄金放你那儿,待席散将这黄金均分了中众伙计,不论月俸,不论职位,你可做得?”
账房老头王世文一听,惊得“腾”的一下站起,口中急急道:“东家,这样使不得!真的使不得!按您走前的吩咐,没有一人少发一天月俸,而酒楼缺是日日亏账,我等早就拿着月俸心生不安,多是担忧酒楼前景,这三十两黄金还请东家收回!”
酒楼伙计不乏看着黄金眼热之人,却都还知道“良心”儿子怎么写,齐齐起身附和着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