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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卧唐-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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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哥,没想到啊,你惧内啊!”七郎没心没肺的开起了玩笑。

    “哎,痴情种,又一个。”二郎出声道,满脸的感叹。

    “八郎,且帮帮你哥哥吧,他对那个楚湘太痴了,有了媳妇忘了娘!”老太太发话。

    “娘,我怎能不帮,就是想看看五哥的诚意,哈哈,若是不痴,不值当我去下功夫那!”欧阳宇快步跑到老太太身后,生怕这个五哥又要喊打。不就是一个不一样的婚礼么,简单之至。自己那年代的婚礼花样多了去,中国风的,欧美风的,看的太多了,随便选个拿来都是惊为天人!

    听到欧阳宇答应,五郎甩了甩胳膊、蹬了蹬腿,说道:“累死我了,比我想的多求了一遍。”说罢,转身撒腿就跑出堂外。

    一家人全呈痴呆状,还是欧阳宇先反应过来:“五哥,你框我!太坏了。”全家哄堂大笑。人家五郎是痴,可不傻啊!

    笑过之后,欧阳宇说道:“五哥大婚,马虎不得,既然未来的五嫂想要一个不一样的婚礼,须得认真对待了,二哥二嫂你们且总掌全局吧。七哥七嫂,我需要你们帮忙。”

    “八弟放心,我们夫妻二人自当用心。你且说来听听,我们怎么个帮法?”七郎点头应允。

    “七哥,三天时间有些紧,你请村中会做灯的匠人赶制百盏孔明灯,每盏上都贴上大红喜字。可能做到?”欧阳宇问道。

    “百盏,三天,有些难了,不过叫些邻村相熟的人来帮忙,应该可成。”七郎思索下,算了算能用的上的人后答道。

    “甚好,七嫂,咱们村附近都有什么花?分布远近?量多还是少?”欧阳宇转向云娘问道。

    “有啊,好多种花呢,牵牛、迎春、曼陀罗等等,很多呢,离村不远的林子边上有很多,怎么了?”

    “太好了,嫂子你能否在婚前一日多带些人采些花瓣来存放?越多越好。”欧阳宇听到有花可采,量也大,便又定一策。

    “人么,也好找,这采花也不适合男子做,我和邻里左右的小媳妇,待嫁的丫头们说声,再叫上我娘家姐妹,人一定够,呵呵,就是花瓣保存一夜有些麻烦,有些第二天会枯了的。不过没关系,多采些就是了。”云娘在那里掰着手指头算人,模样认真。

    “那就拜托嫂子了!”欧阳宇谢道。

    “叔叔你谢我什么?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何况是五叔的大婚,我自会尽心的。”云娘也很期待大婚那天欧阳宇能出了什么新奇。

    恩,孔明灯有了,花有了,还差画像。首先要考虑的就是画布和画的大小。画布么,棉布不可能,唐代没有棉花,那东西要倒宋朝才引进,而丝绸或绢织物,皇帝赏赐大臣几卷丝绸都是很荣幸的事,普通百姓不可能受用。只能用麻布了,这个时候的麻应该叫“捣练”?至于画布越大越好,欧阳宇的预想是一丈乘五尺的面积。实在不行吧白麻缝起来作画。就这么办!欧阳宇心中想到,这样的婚礼“三件套”,应该震撼他们一把了。

    “嫂子,弟还有一事相求,就是需要几匹白麻,就一般的那种就行,还需要缝制一番,可行?”最后一个问题抛向云娘。

    “叔叔你要的东西还真是越来越奇怪,一个大男人要那么多麻做什么?呵呵,嫂子不问了,给你找来就是。”云娘捂嘴笑了起来。

    “娘,五哥大婚那日,我想有些小孩子帮闲,不知您能找来么,越多越好。”好么,用了七郎云娘还不算,连老太太都要指挥一下。

    “有甚不可,小孩子喜热闹,就是你不请,他们那日都全要跑来,我和村里众人说说,不是什么难事。”老太太也不多问,只管应下。

    当日晚间,云娘和素梅两位嫂子拿了几匹白麻送到欧阳宇房中,按照欧阳宇的要求缝制好。欧阳宇跑到灶房寻了许多的短碳头来,他当然不会用毛笔作画了,只能寻了短短的碳头来代替后世的铅笔。看的素梅和云娘莫名其妙,都不知道这个小叔叔要这些东西作甚,满脸的求知欲、八卦欲。欧阳宇不好意思在二位嫂嫂“监督”下作画,请了二人出去,害的自己被嗔怪一番。及至二人走出,取出木炭头,轻轻的在麻布上打起轮廓来。

    注1:唐朝贵族穿丝绸,平民穿麻布。唐诗中经常出现“捣练”字样,其实“练”就是麻布。因为麻布纤维很韧,穿久了会发硬。所以要用木槌砸一砸。唐朝没有棉花,棉花是宋朝才传到中国。

【019】大婚(一)(精修)() 
唐朝的婚礼也叫“昏礼”,是在黄昏时候举行的。古人认为黄昏是吉时,所以会在黄昏行娶妻之礼,故而得名。因为阴阳五行、神道设教的观念里,女子属阴,黄昏是“阳往而阴来”,婚礼的一切都合着迎阴气入家的含义。昏礼在五礼之中属嘉礼,是继男子的冠礼或女子的笄礼之后的人生第二个里程碑。

    六礼指的是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纳采就是求婚,问名为请教女子的姓名(同姓不婚之故),纳吉为占卜生辰八字是否合适,纳征为交纳彩礼,请期为确定迎亲日期,亲迎为迎接新娘。周礼也规定女方到男方家居住。南北朝以前的婚礼,男女双方都不贺。仅仅是“布幔为屋,在门内外,谓之青庐,与此交拜”。黄昏中,新郎身穿爵弁服,随从一律着黑,迎亲的马车也漆成黑色。无鼓乐,无亲友祝贺。隋唐时代的婚礼开始彩灯高挂,喜气洋洋,婚礼的细节也有所改变。这些历史知识对于痴爱大唐历史的欧阳宇自然是知道的。

    “要给五哥一个浪漫的婚礼,还真是要累死我不少脑细胞!”欧阳宇拿着手中的碳头有点发呆,喃喃道:“这画该从哪里下手,该怎么画才好!哎,我现在才发现身为‘人才’的苦累。”

    有了!五哥至今最让他无法忘记的一幕便是擂台比试时射箭的那股子凌厉气,不过大婚么,不太适合,稍加修改吧。而要画好未来五嫂楚湘可就难了,自己从未见过她的真容,只是在擂赛时候看到过他纱巾遮面、盈盈轻步的一瞬。

    抬手轻提碳头,细细描绘起来。其间的难处,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其中一些关键之处,光在小块麻布上就练了十几遍才定型。

    “哎,总算画完了,这可真不是人干的活,累成狗了!”欧阳宇收起画布,珍而重之的放好。甩着酸疼的手腕,摇摆着脖子放松着。推窗而望,却已是第二日清晨。呼吸了口清新的空气,自言自语道:“五哥,我尽力了。”便连衣服也不脱,躺在床上就那么睡去。

    一直睡到晚间时分,云娘又来催他吃饭,欧阳宇才匆匆起身。

    “七哥,孔明灯做的如何了?”欧阳宇放下手中筷子,担心的转脸问道。

    “已有三十多盏,你且放宽心吧,明日晚间时分应该都能做完。对了,八郎你要那么多孔明灯何用?还有那么多的花瓣,都可以开花坊了。听你两位嫂子说还缝制了好大的麻布,要作画?”七郎的八卦心来了。

    七郎一问,不仅老太太、云娘、素梅这些女眷都停下筷子,两眼冒着八卦小星星望向欧阳宇,就连二郎也支楞起了耳朵等待欧阳宇的答案。更别提五郎,一脸严肃紧张,一只手中握着的筷子“咯吱、咯吱”作响。看到大家的样子,欧阳宇口中的饭直接喷了出来,连连咳嗽不已。

    七郎就在他旁边坐,连忙起身帮他拍背。待他喘过气来,假意抚着一根都没有的胡须,皱眉沉声说道:“山人自有妙计!”

    这下可好,看到他那搞笑的活泼样,脸上还粘着饭,嘴角还挂着菜,却偏偏要整一副严肃认真样儿。喷饭的就不止他一人了,七郎直接被呛到,云娘和素梅则是苦苦忍住口中的饭,拿手捂着不让饭菜出来。老太太一边漏饭一边笑骂:“这个八郎,扮哪门子的活宝,要笑死为娘了!”,二郎则是扭过头去悄悄擦着喷出的饭菜,还算斯文。只有五郎,一脸苦瓜样,成了众人逗笑的另一个对象。

    一餐饭吃的其乐融融,众人白日间的紧张辛苦亦放松不少。

    “有了小叔真好!”云娘感叹道,“谁说不是呢!”老太太也随口道,心中一片温馨。其实欧阳宇也发现自己渐渐的活泼起来,开朗起来,他渐渐喜欢上这个家,这个大唐,这个世界!

    大婚前一日,云娘竟然带了二十多个大小媳妇儿、黄毛丫头要去采花。其中有乡邻、也有云娘自己的家人。

    只见其中一个年约十四五岁的女孩儿站在云娘身旁,怎么看都和云娘有几分相似。

    只见她生得肌骨莹润,举止娴雅。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盆,眼如水杏。一双水灵灵的大眼悄悄望向欧阳宇。怎么看都是一个未来的美人坯子,里外透着一股娇憨劲儿。

    看到欧阳宇笑呵呵的看着她,双颊红云顿起,拉着云娘衣袖的手紧了紧。往云娘身后躲了一步。

    云娘发现了身后女子的异常,心中一动,巧笑道:“八郎,这是我的亲妹子,芳龄十五,家中排行老幺,名晗曦。”说罢转身将小妹拉到身前:“这就是你姐夫的弟弟八郎,欧阳宇。你不是总是问采那么多花瓣做何用?亲自去问吧。”

    萧晗曦听得嫂子介绍,只好敛衽轻巧一礼,口中说道:“晗曦见过八郎哥哥!”声如百灵,很是动听。说罢又偷偷抬眼看了欧阳宇几眼,见欧阳宇依然笑吟吟的望着她,脸上更红,急忙低下头来,却忘了问欧阳宇为何采那么多花瓣。

    其实欧阳宇刚开始被这小丫头震撼了一把,想想他自己两世为人,心境早已成熟,只是这冒出来的丫头,着实让人眼前一亮。比之后世所谓的上妆美女,人家那才叫做出水芙蓉,不施粉黛的美艳。不过他也仅仅是喜爱,自己的妻儿还未寻到,心结未解,对美的事物和人就停留在了喜爱欣赏的阶段,不再深入。

    “小妹不必多礼,方才我失礼了,请勿见怪。”欧阳宇笑吟吟的朗声道,为刚才盯着小丫头的行为道了个歉。

    “叔叔,我们去采花了。”云娘也不等他们多说,笑着告辞道。不过怎么看眼中那笑都透着别样的意思。

    “哦,嫂子慢走,路上小心,我去看看其它有没需要帮忙的。”欧阳宇找个借口也要离开,实在是不明白云娘为何那样笑。

    第三日,大婚之日。

    一家人忙的昏天黑地。欧阳宇有自己的任务,答应了五哥的别样婚礼必须做好。出得门来,见一群小孩子在院中叽叽喳喳玩耍,想必就是老太太找来的孩子了。先找了几个相帮,先把百盏孔明灯从村口至家中沿街两边绑定,每个孔明灯相隔的距离都差不多均匀,下面都系了细细的麻绳。然后对几人安排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返回家中,将一众孩子召唤到存放花瓣的地方,也细细的安排叮嘱一番。怕孩子心性未定,只顾玩耍耽误了大事,从中选出几人,取名“小头领”,允了些好处,让他们自发管理起来。

    到了下午吉时,所有事情准备妥帖。

    唢呐鼓乐轰然响起,五郎身着婚衣,骑着枣红大马居中,身后车马软轿相随,众星拱月般的向蒙山迎亲而去。

    “八弟,再给我说一遍该注意的,我又忘了!”五郎扭身对旁边相随的欧阳宇道。

    “五哥,你已经问了十遍了,紧张个什么啊?你当日擂台大比时候可是意气风发的紧啊!”欧阳宇调笑起来。

    “这不一样么!八弟,快给哥哥讲讲,我这心里没底啊。还有你答应为兄的事可准备好了?别到了晚间。。。你懂得!”说道后面,五郎不好意思起来,一句“你懂得”把欧阳宇雷的不行,这可是后世的流行语,没想到五哥竟然用到。

    “五哥放宽心罢,我办事有出过漏子么?”命苦的欧阳宇充当了一路的心里医生。

    到了蒙山老丈人家,又是一番热闹。什么催妆诗、障车、堵门钱等等,让欧阳宇在旁边真真的体验了一把古人婚礼的热闹喜庆。

    待得新娘上轿,楚家有人加入随行队伍回行,队伍越发壮大起来。吹吹打打沿路返回。

    快到村口时,夕阳将落,淡淡余霞压着西边一线天际,天空中的大部已临近夜色,淡淡的黑白和余霞交织起来,美不胜收。此时正是白昼和黑夜的交界。

    欧阳宇笑着对五郎说道:“五哥,赶紧叫嫂子掀轿旁窗帘了,再不看晚了,晚上你没如愿可怪不得我!”

    五郎驾马行至楚湘轿旁,轻声说道:“湘儿,你且看一看,某答应给你一个不一样的大婚。现在要兑现了!”

    轿中楚湘并未言语,听后轻轻掀起轿帘一角向外看去。

    欧阳宇一直盯着这边,待看到新娘掀帘,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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