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明-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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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承恩面前，小声问道：“王公公请过目。”
王承恩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还是那副冷冷的口气说道：“陈大人做主就好。”
陈演转过脸来，大声喝道：“马秀，这书信是你写的么？”
马秀心里冷笑，自顾说道：“没想到我马秀变成这么蠢的一个人了，居然会堂而皇之把这种证据留下来。朱震，弄点像样一点的证据来好不好。”
陈演冷哼了一声，再次喝道：“带煽动矿工暴乱的矿头和曹范镇的流寇上堂”
曹范镇那三十几个流寇此时到觉得十分荣幸，没想到自己摇身一变，成立章丘知县的下属了，还能到大堂上来渐渐朝廷派来的钦差大人，平时只能听听的大官。
此次许文国不等他们说话便抢先说道：“随便从哪里找了几个混混就说是矿头、流寇了，钦差大人，你若需要，这样的人我一刻钟能在济南城帮你找出一大堆来。”
陈演顿时无语，只把眼光望向了朱震。朱震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陈演狠狠的瞪了他几眼，现在坐在这大堂上的不是你，你自然不用理会。我早就说过等你把证据弄齐了再开审，你偏说越早给圣上弄到银子圣上月高兴，证据可以边审边弄。胡思乱想着狠狠的拍了拍惊堂木。喝道：“许文国，你现在是犯官，本官没问你话，不要多嘴。你们说，许元方是如何安排你们发动暴乱的。”
那些矿头、流寇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的官员，早就吓得跪在地上一个劲的叩头，听得正堂上的大官问起，结结巴巴说了几句，却被朱震打断：“钦差大人，您委托下官调查证据，下官又有了新的进展，而且还得到一个更糟糕的消息，马秀除了密谋造反，勾结流寇外，还和金虏有勾结。”
朱震还未说完，马秀大声叫道：“朱震，你别再血口喷人了，你以为天下的人都会被你蒙骗吗？”
朱震笑道：“马大人干嘛这么激动，莫非我说的是实话，把你急到了？马大人，这次只怕诛你十族也解不了圣上心头恨意了，圣上可是最恨金虏的了。”
陈演喝道：“肃静！本官自由公断，朱大人，虽说本官委托你查证，但这大堂之上，却也不容你放肆。你还是快点把证据拿上来。”
朱震喝道：“把证人都带上来。”
随着朱震的声音，在衙役的押送下，二个年纪都在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和一个已经满头白发的老人走上堂来，马秀、许文国认得，这三人一人是马福，一人是许安，是马府和许府的管家。那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却是马秀的老丈人。
陈演喝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他们纷纷报了自己名字以及和马秀、许文国的关系。陈演点了点头问道：“马秀、许文国，他们说的可是实话？”
马秀许文国都点了点头，算是承认。陈演问道：“马福、许安。你们把你所知道的说出来，只有本官为你们做主。”
马福率先说道：“大人，小的是马福的管家，跟随老爷已经十几年了，每次老爷和人商议大事，小人都是知道的，就在十天前，一大批的官老爷被我家老爷邀请到府上来，在屋子里商议了一个晚上，说什么王永吉被朱震杀死，山东官绅士族多有不服，我们正好借着这个机会除掉朱震，到时候山东便是我们的了。老爷，您对马福有恩，马福不敢污蔑您，这话，是您当时说的吧。”
马秀顿时瞠目结舌，十天前，他确实和一班心腹们商议着怎么除掉朱震，也确实说过这样一句话，不过如今到这堂上说来，却完全变味了。陈演听了也越来越佩服朱震了，耐住笑意问道：“马秀，你的管家说的，可是实话？”
马秀叹了一声说道：“我确实说过这样一句话，不过我说这句话的意思并不是要谋反。。。。”
陈演喝道：“够了，你密谋这要害朱震大人，还说到时山东是你们的天下了，这不是想造反，还是想做什么。果然是狼子野心。老丈人，马秀是您女婿，您有什么要说的。”
那老人满脸泪水说道：“冤孽啊！老朽也算是山东望族了，前些日子，这个孽畜跑来说要我帮他联系一下山东的望族们，说要一起做一桩大事。老朽见他是朝廷命官，所做之事肯定是想为朝廷建工了，便厚着老脸去见了一些老兄弟。却没想到这个孽畜他要造反，冤孽啊！幸亏大人明鉴，提早发现了他的阴谋，否则我如何去见列祖列宗啊！”老人说道这里已经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了。
此时在一旁的朱震心中也有些不忍了，自己威胁这么一个年将入土的老人去污蔑自己的女婿，是不是太残忍了点。便走过去扶起老人，轻轻的说道：“老人家，你放心吧，您大义灭亲，有功于朝廷，钦差大人会护佑你一家周全的。”那老人也此时路出截然不同的神色，冷冷的说道：“钦差大人体不体谅，老朽我不放在心上，只希望大人您不要欺骗我这个老头子才好。”
陈演也明白了朱震的意思，吩咐衙役扶老人前去休息，才问道：“朱震大人，现在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只是刚刚你说的马秀和金虏有勾结，却是为何？”
朱震回道：“下官的部下在马大人家里找到一封书信，却是金虏酋首皇太极的亲笔信。还请大人过目。”说着，拿出一封书信来，马秀一看，赫然是金虏劫掠山东时，给他的劝降书，只是自己早已经毁了，却为何还在这里？”
书信递到陈演手中，陈演一瞧信封，上面印着果然是金虏酋首皇太极的印信。打开一瞧，却发现里面的书信连墨迹都还没干。顿时就笑了出了，不过他很快察觉到了不对，于是继续大笑了一会才装作一副怒极而笑的模样说道：“马大人，你真对得起自己的祖宗。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马秀、许文国苦笑道：“一个早已经有了结果的审讯，我们承不承认又有什么关系。朱震，你另外找条只杀我一人的罪状来，我当堂承认了怎么样！你们要说我谋反，便是明知道了结果，那也不会承认的。”
朱震冷哼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们造反，勾结金虏，都是要抄家灭门的大罪。即便是我看在同僚一场的份上，有心维护，也是无能无力。”
陈演也说道：“来人了，把这些人关进大牢，等候我禀明圣上，在做决定。朱震大人，抓捕马、许同党的事，便交给你了。”
一场隆重的形式在钦差大人陈演和王承恩走后缓缓的落下的帷幕。在一旁听戏的官员和官绅士族也多多少少听出些门道来，那些在李超辉拜访后答应惟朱震之命是从的官员和把自己家族的优秀子弟送到朱震麾下的官绅们都暗自庆幸，还没有的便打着算盘如何在朱震找上自己前向他表示自己的心意。现在瞎子都知道，山东姓的是朱震的朱了。
而那一大堆的“证人们”此时都眼巴巴的看着朱震，他们希望朱震能实现自己的诺言。朱震笑道：“你们都放心吧，我说过的话从来就不会反悔的。马福、许安，你们两人抄录一份曾经和马秀。许文国有过来往的官员，士族、商贾名单交给我，便可以带着家人去乡下隐居了。还有你们，现在便去领一笔银子，带着你们的家人离开济南，走的越远越好。”最后，便把目光扫视到郭飞、刘安等章丘官员身上：“你们应该知道，自己是没有活路了，我现在就让你们带一笔银子回去和家人团聚一天，记住，不要妄图逃跑，那样只会连累你们的家人。”
郭飞、刘安叩头道：“谢大人，您放心，我们招供就是为了家人，如果逃了，那不是白费劲。”
朱震点了点头，也转身出去了，只留下他庞大的证人队伍在大堂里。
第131章（）
朱震吩咐亲兵前去请姜璟茂，自己回到书房去了，王明却早已在书房候着了。朱震笑道：“二弟，今天的事做的漂亮，也真够厉害的，马秀他老丈人都愿意跑到大堂里指证他谋反了。”
王明说道：“今天的事我却没一点功劳，章丘那边四弟似乎知道了一般，早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我去时只负责把四弟交给我的证人带回来。马秀、许文国的管家和老丈人出来指证，却是姜璟茂的功劳。他审讯逼问的手段，比起我来，强上万倍。”
朱震笑道：“姜璟茂是锦衣卫出身的，审讯逼问的手段能差劲吗？老四的脑子灵光起来了，我记得没告诉他会借此机会搞一次大清洗啊！而且我还吩咐着他凡是不可乱动，等我亲自前去再做主张呢。”
王明回想了一下章丘的情景，说道：“我倒没觉得他脑袋灵光了，倒是觉得有点魂不守舍的。”
“魂不守舍？”朱震听到这四个字，也是一愣，朱亮也有心事了？他记得朱亮自宜阳起兵以来，便只有信心满满，却从未见他有过魂不守舍的时候。“嗯，下次见到他了，抓住问一下便知道了。”朱震笑着对王明说道。
真在朱震和王明谈笑间，姜璟茂便到了，他见到朱震就笑道：“属下拜见大人，恭喜大人，经过此事，山东已是大人掌中之物了。”
朱震笑道：“姜兄请坐，我们现在是盟友，这山东起码还有你和黄大人一份嘛。何况今天的事，全是姜兄的功劳。”
姜璟茂也不客气，便在朱震旁边做了下来，努努嘴道：“大人，您抬举他了，这山东自然以你为主。至少下官从现在起便只听从大人命令。”
朱震道：“姜兄知道我为什么把你从青州调回来？”
姜璟茂笑道：“我说了大人可别不高兴，你把我调离青州，自然想更好的控制山东了，毕竟我是一个外人，不过大人，我现在在努力，迟早有一天，你会把我当自己人的。”
朱震笑道：“如今我已经把姜兄当自己人了，不然也不会问这样的问题了。不错，我原本上想让姜兄带着部下去河南剿灭流寇的。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姜璟茂会意道：“大人是看中了我这手问口供的本事？不是下官自吹，锦衣卫想要的口供，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不管你做过没做过，那总是拿的到的。我曾经在锦衣卫里干了七年，本事也学到七八层了。”
朱震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知道姜兄好不容易才脱离黑暗，是不愿意再走进去了，但是我手里是在没有这方面的人才，姜兄你充当一下师傅，帮我调教一批人才出来，怎么样？”
姜璟茂道：“大人有令，属下自当遵从。不过说道大人手下没人才，属下是万万不信的，至少王明将军便比我厉害多了。”
朱震喜道：“如此，就多谢姜兄了，二弟，你就把手里那批人都集中起来，明天看着姜兄如何让马秀、许文国承认自己谋反叛逆，斯通金虏的。”
姜璟茂笑道：“大人真是好算计，又把属下给套进来了。哼哼，我只要一天的时间，便是让马秀、许文国承认他祖宗十八代都是反贼，他们也会承认。不过大人对‘物尽其材，人尽其用’这八个字当真是理解深刻，连那些要死的人，都能用来练兵。等把他们一一审完，大人手下便会多出一批堪比锦衣卫的密探了。”
朱震笑道：“好，我便等着姜兄的好消息，最后再啰嗦一句，最好让马秀、许文国写下伏罪血书，然后畏罪自杀。自由死去的人才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听说他们许家四代为官，马家是世家大族，鬼知道到了京城，会不会生出变数来！”
姜璟茂听了愕然，谁说锦衣卫黑？最少和朱震比起来他们白的像雪一样。随即他大声叫道：“大人英明！”对于这样黑的人，还是巴结为上！
次日，姜璟茂带着王明的二十多名手下在大牢里忙活着。王明自己却拿着朱震根据马福、许安招供和李超辉罗列综合而成的名单开始在山东四府范围内大规模的抓人和抄家。那份名单上列着一百八十多人，山东在经过金虏劫掠，王永吉逆案和马、许逆案后，官员缺员达到一半，士族势力去了三分之一。
破坏后便是建设，朱震知道，现在是重新建设山东的时候了。首先是缺员的官员，便令朱震头疼不已。眼看着就到秋后了，这是官员发挥作用最大的一个时期。收税、秋审都是每年必做之事。而且秋后百姓闲着了，也最容易闹出事来。
突然朱震想起，今年山东还能收到什么税？自己给朝廷前前后后去了三百万两银子，免山东几年赋税，应该不是难事吧。何况几个月前崇祯为了收买人心，已经下旨免去河南三年赋税了，再添上山东，更能显得朝廷恩德他朱由检圣明。
官员缺员的事被朱震甩到一边，他又想起各地选上来的那七十名第一期军校学生还在罗刚毅大营里呆着。便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