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烟-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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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骗谁骗不了自己,现在连我自己都相信了我就是蔡锷,别人又怎么能够看得出来那!
火车停稳了,走下车厢的时候,眼前的场景其实说实话,让我有些失望;在我预计中,作为云南都督的我,到达北,京,就算是内阁官员不全部到场,至少也会有大半,可是当我真正看到的时候,竟然除了卫队之外只有寥寥三人。
虽说我有些失望,但是这也不乏是件好事不是。
那三个人一见到我下了火车,就满脸堆笑的向我走来;陈敏麟不动声色的在我耳边提醒道:“将军,前面那个穿着褂子的是杨度,您在日本留学时的好友,也是您的同乡;第二个穿着紫貂大袄的是袁克定,大总统的大公子;最后那个穿着军装的是徐树铮,是陆军总长段祺瑞的心腹。”
而这时,杨度以走到我的面前,非常亲热的对我说:“松坡啊!你可让我想死了,自上次一别这都多少年了;你看看你现在,威震云南,大家都说你这个云南王可是实至名归啊!”
见他如此说,我不由的冷笑一声,虽然杨度话说的热情,但是他言语中的刁毒却异常明显,不过虽然如此,我却依旧笑着,很热情且略有落寞的对他说:“晳子兄言过了,蔡锷不过是一介武夫,替政府驻守云南罢了;晳子兄你是知道的,自重九起义后,蔡锷受政府之命,出任云南都督,军务繁忙,不曾探望过晳子兄,还望兄不要计较。”
“哎,松坡你这是哪里话。”杨度毫不在意的笑了笑,然后一面拉着我走到另外两人面前,一面向他们介绍说:“这位就是我常提起云南都督,骁勇儒将人称云南王的蔡锷,蔡松坡。”
“晳子兄说笑了,说笑了。”
而后他又向我介绍到:“松坡啊,这位就是大总统的大公子,袁克定,云台兄。”
我忙向他敬礼,并且嘴里说道:“大公子。”
而袁克定对我也是出奇的客气,没有我想象中纨绔子弟的样子,反而彬彬有礼,且常把微笑带在脸上:“松坡啊,不必如此,我可是早就听说你了,这不知道你来,我爹特意要我来接你,当然了,就算是他说,我也一定会来;你可是比传说的还要英武啊,晳子没事的时候就要在我耳边讲讲你在日本时候的故事,现在可算是见到真人了。”
杨度又介绍说:“松坡;这位是徐树铮将军,又铮兄;现在陆军部任职,说来他还是你的上司,以后可要多亲近啊。”
“徐长官。”
徐树铮看我向他敬礼忙上前拉下我的手,然后一脸“惭愧”的对我说:“蔡将军不必如此;鄙人虽在陆军部任职但不过是虚有其名罢了,不像你蔡松坡,名震天下;而且我也是日本士官学校的学生,说起来,你还是我的学长。”
见徐树铮这么说,杨度忙接过话:“哎!我怎么忘了你们还有这么一层关系那。”而后转过头对我说:“你看松坡,如此一来啊,我倒是还不如你和又铮兄的关系近了那。哈哈哈。”
说实话,这个寒暄的场面倒是让我有些尴尬,不过好在袁克定适时的为我“解了围”,他说:“好了好了,晳子,松坡这一路鞍马劳顿咱们先带他回去休息一下;许久也不急于一时而且这地方人多眼杂的。”
“是是,还是大公子想得周到。”
随即,他们便带着我离开了火车站;在车站外他们早已准备好了车辆,一路上无话,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到北,京来,所以对什么都不熟悉,任何地方对于我来说都是陌生的。
与我同乘一辆车的是袁克定,在车子路过一处地方的时候他突然咧着嘴笑着指着窗外的胡同对我说:“松坡,今晚就在这给你接风。”
“大公子,这是饭店吗?”
袁克定没有回答我,不过此时的他笑的却有些暧昧。一路无话,当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出现在我的眼前的是一座偌大的宅子,而且此时在这宅院门外,早已站好的等候我们的人。下了车,袁克定指着这宅院说:“怎么样松坡,这院子还不错吧?”
我点点头,说:“这宅子太好了,古朴却不失恢弘,在云南可是没有这么好的宅院;大公子,这是你的府邸吗?”
“这当然不是我的府邸。”袁克定一笑,与此同时杨度上来插话说:“松坡啊,这当然不是大公子的府邸了;这是为你准备的。”
“啊?!”我忙推诿起来:“使不得!绝对使不得!蔡锷不过一武夫,对政府对大总统寸功未建,怎么能受如此重赏,这万万使不得!”
见我推诿,袁克定说:“松坡你这是什么话?”袁克定面色略有不悦:“一座宅子而已,你在云南远镇边陲要镇,又励精图治,要不是你云南怎么会有今天的样子。区区一座在宅子罢了;本来大总统是要给你修建将军府的,可你也知道,现正值百废待兴之际,不易大动土木,这不就在北,京城里给你找了这么个宅子,虽然有些旧但是前清的时候这可是王爷的宅院。”
说到这,袁克定有意无意的在“王爷”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而后继续说道:“怎么?莫不是松坡对这宅子不满意?若如此你也先权且住下,然后让晳子带着你转转,喜欢哪个就买下来,就当是我送给松坡你的礼物了。”
“不不不!大公子,蔡锷不是这个意思。”袁克定真是一个懂得游弋于官场的人,就算大总统袁世凯不是他的父亲,我相信他也可以凭借自己的这一番本事换来高,官厚禄。只不过就是需要多费一些功夫,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坐享其成罢了。
来到宅院里面,杨度不胜其烦的为我介绍着这院子的历史,以及其中早已安排好的仆人、老妈子、丫鬟之类的侍者。
终于,可能袁克定觉得无聊了,才“无意”的打断了他的话,然后由于我一阵寒暄之后离开了,当我将他们送出院子的时候,杨度还不忘在我耳边低语说:“松坡,你先休息,晚上大公子还为你设宴接风哦到时候一定让你体会一把在云南看不到的景色。”
终于安静了,送走的袁克定众人的我,才深深的感觉到了疲惫。
这是与体力消耗之后的疲惫不同的一种感觉;虽然刚刚袁克定也好,亦或是杨度也罢,虽然他们一个个笑面如花,当说真的,我并不相信他们说的话,至少七成是不能相信的。
躺在场上的我不由的思考起来,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官场吗?难道这就是貌合神离下的沟通与尔虞我诈吗?
其实想想,真的大可不必如此。因为国家还是这个国家,忠诚于谁,也不过最后还是忠诚于国家,何必这么累那?
还有值得一说的就是,今天徐树铮临走的时候,借故悄悄的对我说“松坡兄,在你处理过公务之后,还希望你到陆军部来一趟,段总长和我,会一直恭候您的。”
第3章:云吉班()
一天无话,我除了稍微睡了一会之外,其他的时间都放在了那成堆的文件上。其间我虽然交代了不要让人来打扰我,但是陈敏麟还是来过一次。
他嘱咐我说:“将军,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要不要我招几个人把府里的仆役换掉?”
我告诉他不必如此,既然是他们有意为之,那如果被替换掉的话,反而于我们不利,更何况本就没有什么好隐秘的,那他们既然乐意这么安排,又有什么不好。
时间推移,到了晚上七点左右的时候。
如白日里所言的,杨度来到府邸,邀请我共赴由袁克定做东,数位内阁要员参与,为我接风的宴会。
我换上了一身便服,而且没有带着我的副官。
在车子上,杨度对我说:“松坡啊,等会要给你接风的除了大公子和又铮兄以外,还有来京公干的冯国璋华符兄”
“晳子啊。”我打断了杨度的话,对了他说:“咱们这是去什么地方?大公子的住处吗?”
其实我知道要去什么地方,但是只不过是我实在不打算再听他介绍下去,才出此下策的,果然,杨度并没有察觉出我的用意,而是回答我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还记得白天我和你说的吗?当然是要让你看看在云南见不到景色。”
说着话,不知不觉我们已经到了。
下了车映入我眼帘的就是一片粉红烟酒之色,沉沦的迷茫。女子的香粉气浓郁到了一个界限,虽然这里灯火通亮,可依旧让我觉得这是一个昏暗无光的地方。
至少,我从那几个从这座楼阁里跑出来的女子身上就可见一二。
所谓窥一斑而见全豹,我知道这里就是八大胡同,虽然我没有全部看过,但是此时我很清楚,八大胡同还真是名不虚传。
“来来,快来见过蔡将军!”杨度招呼那几个女子过来,同时还介绍着说:“松坡。你在云南看不到这样的景色吧?八大胡同,这可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地方,而且我要告诉你啊,这云吉班,在八大胡同里也是出了名的那。”
而这个时候,一个浓妆艳抹的姑娘一脸媚笑的扯着我的袖子对杨度说:“杨大人,这是哪位蔡将军啊?”
“哪位蔡将军?”杨度虽然说着话,但是我看到他还不忘用手在被他揽着的那个姑娘的腰上捏了一把“你们听说过云南王吗?这位就是云南王蔡锷,蔡将军!”
“啊!”拉着我袖子的姑娘惊讶的打量着我:“这就是威名震震的蔡锷将军啊!我可是有福了,没想到蔡将军竟然这么年轻,而且还这么英武。”
“你啊,云吉班这”
另一个姑娘接过话还没说完,这时候白天我见过的徐树铮从里面走了出来,驱开了这几个姑娘;他的这一动作倒是让杨度有些不悦,但是只是一个似有似无的表情而已。
不过我倒是在这件事上挺感谢徐树铮的,虽然我刚刚并没有任何动作,但是实话实说,我其实对于这样的场面并不喜欢,甚至有些厌恶。
可能会觉得我是厌恶这些女子的肮脏,可事实并非如此,这些女子其实的肮脏,至少她们还是以自己的“本事”挣钱吃饭,比之那依靠他人,往来于不同上层人物间,且还不愿意承认事实的女人来说,她们还肮脏吗?
做婊,子不脏,但是做了婊,子还不承认的,才脏。
“又铮兄。”
“蔡将军。”徐树铮向我拱拱手算是还礼,然后又对我和杨度说:“大公子已经在这等候多时了;二位,请!”
“松坡。你先。”杨度说。
我谦让了一下,不过拗不过他,只好笑笑作罢,而后对徐树铮说了句“请”。便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我才发现,云吉班的装饰倒是颇有江南韵雅之气,与外面看到的样子不同,而且说实在话,这好像与他们的生意或多或少的有些不搭调。
为我接风的宴席设在云吉班三层,整个三层全是一个独,立的包厢,看来就是专门为向袁克定这样的人建的。
与我预想中的相同,这接风宴除了无用的寒暄外就只有无聊的官话了。席间袁克定不停的向我敬酒,而杨度和他就像是说好了一样,袁克定这边就杯才刚刚放下,他就一定会举起来。
与他们二人不同的,席间那位北洋老臣,股肱之人,冯国璋却稳重了许多,与我只是除了共同举杯之外,从没有对我表示过亲热,谁让他笑着,但是我看得出那不过就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做法。
酒过三巡之后,冯国璋先是托词离席,而后又有三人陆续离开,到最后,酒席上只剩下我、杨度、大公子袁克定以及徐树铮四个人。
当然了,弹琴伴酒的姑娘倒是和刚刚一样,一个都没少。
这时,袁克定突然拉着我的手对我说:“松坡啊,来之前,我父亲可是叮嘱我说‘云台,见了松坡你一定要帮我转达我的歉意,国事繁忙,不能亲自给他接风;你要好好招待他,不得有一丝怠慢。’你看看,松坡,只有你,能让我父亲这么重视。”
“大总统客气了,蔡锷何德何能。大公子的款待蔡锷都是愧领,要是大总统那真是叫蔡锷无地自容了。”
袁克定,听我这么说竟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可见他很受用我说的那番话;与此同时袁克定又在杨度耳边耳语了一阵,然后两个人笑着看了我一眼后,杨度就离开了。
这时徐树铮端着酒杯对袁克定和我说:“大公子、蔡将军,天色不早了,树铮明早还有军务,就不作陪了,喝了这杯酒在下告辞了。”
袁克定看了看他,有些皮笑肉不笑的对他说:“又铮兄军务繁忙这倒是真的;哎,好吧,那我就不留你了,咱们三个喝一杯。”
一杯酒过后,徐树铮告辞离开了,这个时候因为杨度还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