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烟-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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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一个极有身家的人可以坐下来和满身污垢的劳工一起喝上一杯,那么他就是一个慈善家的话。
可能克里斯就该被称为“慈善家”之最了。
每一天傍晚,他都会站在酒屋门口,手里拿着一大瓶烈酒招呼来往的劳工到里面坐一下,喝上一杯。
而他本人,自然是游弋其中;和认识的,不认识的劳工聊上几句,或是开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足以称得上“好人”的人。
与他的相识还要说道一次本应该难以收拾的争论。
那是在一个星期三的下午,我和几个伙伴在他的小酒馆里打牌,因为生意的缘故,我时常要和一些不友善的人打交道。
那一天,很不巧的,与我有过节的人和我出现在同一个地方;不用想也知道,争论无可避免。
“在异国他乡,如果学不会团结,将无法生存。”
这是我在唐人街住下的第一天,一个喝醉了的老先生告诉我的。
我牢记这句话,我感谢那位老先生,他给了我一个重要的提示与启迪。
如果我没能得到这样的忠告,如果我不去很好的坚持,那么我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只会出现在我的梦境里。
因为懂得了团结的重要,我学会了如何去团结我想要团结的人;因为我知道了团结的力量,我得到了超乎我预料的力量。
没有谁真的可以一个人做成任何一件事,哪怕再简单不过。
如果那个时候我势单力孤,可能我已经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苟延残喘了。如果没有那个老先生的一句忠告,我不可能结识克里斯这样好的朋友。
那群家伙很无礼的坐到我的对面,喝着我花钱买来的酒,还嘲笑着我和我的朋友。
他们大声的宣讲着有关于我不存在的劣迹,他们说我所提供的水果都是腐烂以后不可以酿酒的玩意。他们还说如果谁要是和我做生意的话,恐怕那将会是他最错误的决定,因为和我做生意就等于向外界宣布破产。
这样的羞辱让我忍无可忍,我想要一拳击打在他的脸上,可是理智告诉我这是不可以的,因为眼前的可恶家伙他有着一个足以令人畏惧的身份。
他是罗德家族的二老板,一个不折不扣的以讹诈欺压赚取黑心钱的混蛋。
罗德家族在纽约只能算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组织,他们没有强有力的政客的庇护,也没有当局各部的后门,他们也没有让人无法抗拒的手段。
他们只是一群混蛋,抱成一团,只会欺压可怜人的混蛋。
我当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畏惧他们,后来想一想,那个时候的我可能还不知道什么才是力量,也没有见识过真正有能力的人。
虽然对于他们的侮辱与诋毁我忍耐住了自己的怒火,可是作为我合伙人,同时也是我最要好朋友的董松棠来说,这已经超过了他的容忍。
那时候我看他的样子,仿佛已经知道了他的下场。
就在一切将发生为不可收拾的地步的时候;改变结果的人出现了。没有错,就是约翰克里斯金。
他用自己独有的“醉鬼”方式,平息了那场风波。
事后为了向他表示感谢,我带着来自家乡特有的一种饮料——白酒,去登门拜访。
克里斯热情的招代了我,并表示他不愿意接受我的感谢,当然,如果我乐意成为他的朋友,他将不再介意接受我的礼物。
他热情的招待了我,我们相谈甚欢。
那时候,我称呼他为克里斯先生,或是金老板。
四
我已经学会了享受寂寞,对人的信任可能是现在的我最为欠缺的。
就在不久之前,我所经营的一家旅馆被迫关门了。
其实公平来讲,这件事与我个人是没有任何关联的;旅馆的老板是董松棠,而我只是一个不参与管理经营的古股东。
旅馆关门的主要原因极其荒唐,旅馆经理人竟然公开的在旅馆里兜售白粉。真是想不明白,每个月都可以收到五千美元薪水的经理,为什么还要做这么荒唐的事。
作为老板的松棠自然而然的多次被当局请去喝咖啡,虽然来“邀请”他的那个人是我们共同的朋友,可是这对松棠本人的尊严是严重的伤害。
事情解决了,同时那家旅馆也关门了。
松棠认为他对我是有愧疚的。他在那几天里很少出现在我的面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在晚饭后邀请我去和他在公园里散步,或者是一起带着妻子去看一场电影。
他和我的生疏让我感到失落,从我创建事业开始,他就一直和我在一起共同经历了直到现在的一切生意上发生的事件,许许多多的阻碍与磨难都是我们共同闯过的。因为那一点小事而然这样一位老朋友我和之间产生间隙,这简直不能让我接受。
我一个人,在深夜去到他家里,那时候他正坐在客厅里抽着烟,满脸的焦虑与懊悔。
我对他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可以对旅馆多一点关注的话可能就不会出现现在的情况了;虽然我不参与经营,可至少我可以在周末抽出一点时间到旅馆去看一看,走一走;你已经足够忙了,大部分的生意都是由你操纵的,这一点意外,不该归结在你身上。”
如果在十年前,我绝对不会这样宽慰他,而且还是出于真心。
虽然我依旧不会责备他,但是埋怨几句还是少不了的。我的性格其实很暴躁,从前我不懂得如何将一件事,或者是一个矛盾亦或是误会,用这样一种方式解决。
我曾经因为性格所致,不知道错过了、失去了多少像松棠这样的得力助手。
责备别人可能是一些掌权者或是身居高位者宣示权利,表示权威的一种方式,虽然这样的方式可能让你的朋友离你而去,让那些想要加入你的干才望而却步。
“经营友谊的第一步,就是管住你的脾气。”
这是来自我一位合作伙伴的告诫。他曾见识过我暴躁性格发作时的样子,那个时候他就严厉的警告我说“如果不能控制自己的脾气,那么这将是咱们最后的合作。”
他的警告让我深切的感受到自己如果不能够控制个性的话,未来可能遇到大麻烦;我多次向他请教,我希望他可以教会我最有效的方式。
结果是明显的,他不但让我学会了如何控制自己的暴脾气,同时又教会了我不去责备他人,而是自我反思与批评;或者说,在责备他人之前,假设一下这责备会起到什么样的效果,并且与自我批评的效果进行对比。
我的这位伙伴,他对我的教导影响到了我、日后的生活,我所安稳的十年,可以说,最大的功劳就要归结于他。
而且也正是因为他对我的教导,使得我曾三次在法庭上,面对恶意的控诉得以全身而退。
因为我的率先的自我批评与反思,不但让法官大人对我有了很好的第一印象,更重要的是,我的政客朋友们,可以借此而给予我最直接且有力的帮助。
现在这位合作伙伴,已经是我要好的朋友之一,虽然他已经离世了。我对此表示深切的悲痛与惋惜。
可即便是这样,我与他最初合作的时候,却是备受非议的。
这其中不但包括了克里斯,还有让我更意想不到的人,那就是我的妻子。一向支持我的这个女人。
其实这其中的缘由我很清楚,不外乎就是因为我的这一位朋友有着一个至少在我看来与他本人不符的绰号,以及他特有的位置。
他就是被称为“红色弯刀”的——费德勒蒙奇约翰逊。
臭名昭著的,足以令人闻风丧胆的纽约地下家族“约翰逊家族”的最高领袖。
他死于一场必然的意外。
在他自己经营的剧院里,正在后台与舞女调情的蒙奇,被两个小伙子打成了筛子。这样可悲可笑的离去,足以毁坏他一生的“名誉”。
第237章:开启【二】()
五
八年前,别人在称呼我的时候就已经习惯性的在开头冠以“尊敬的”且在结尾以“先生”两个字作为结束。
我喜欢这样的尊敬,因为我受之无愧,且不说其他,单单是我对人的态度,以及我所给予他人的尊重就足以让我得到这样的尊敬了。
无论是什么人,处在怎样的社会地位上,我都愿意把我的尊重毫不吝啬的送给他;我妻子曾对我说“如果你能在面对每个人的时候都像对孩子那样微笑,可能你会有更多的朋友。”
我妻子是一个很有智慧的女人,只是在生活上,没有她的话,我无法将我的三个孩子照料的如此周全。
每星期的周末,她总是会制作许许多多的饭菜,替我在院子里面宴请那些对于我事业上出过大力却因为丈夫不幸离世而孤苦伶仃的寡、妇。
如果单单是我对她们在生活上的帮助或者是每个月按时交到她们手中的一笔生活金的话,她们绝不会对我报以如此的感激。
我乐得相信假如我有需要的话,这群女人会毫不犹豫的把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送到我的手中。
人与人的情感交流是非常重要的。
我妻子有一个好朋友,她就是克里斯的太太。
两个女人好的就像是一个人一样,虽然我妻子征求过我的意见,问我是不是愿意让她和克里斯太太交朋友。
我当场就表示了支持。道理很简单,对于某些人来说,你与他的友谊远不如来自她太太的一个无意的态度。
虽然理论上来说,男人间的友谊不容易被破坏;可相反的,男人在面对女人的时候,很可能处在一个近乎“弱智”的状态,尤其是在他爱的那个人面前。
很不幸,克里斯就是这样的男人。如果说他有什么缺点的话,那么排在第一位的就是他对妻子的爱。
爱自己的妻子无可厚非,可是过度的爱,很可能让你遇到不可解决的麻烦。
就是这样,克里斯就曾遇到过这样的麻烦;他对妻子的爱已经到了一个疯狂的地步,甚至于正常的礼节,他都无法接受。
那是一场舞会,由我主办,邀请的人都是纽约的上层名流、富商、政客,以及数位其他国家远来的,在各自国家有着非凡地位的人。
克里斯作为我的朋友以及合作伙伴,自然而然的,他接受到了邀请,同时无论从哪一个角度讲,他太太的加入是在正常不过的了。
事件就是那个时候发生的;根源就是来自克里斯对太太过度的爱,导火索就是一名绅士再正常不过的礼节。
我不想把当时的场景描绘的太细,总而言之那名来自英国的绅士,因为一个正常的礼节而被克里斯这样的大汉打的头破血流,撕坏的礼服还有折断的手杖,都说明了那位绅士绝不肯善罢甘休。
哪怕克里斯是我的合作伙伴,哪怕这会影响到他绅士的名誉。
这是一位来自英国的朋友,他不单单是一位爵士,更重要的,他是英国某暴力组织的幕后真正的大老板。
如果说在纽约我算得上是一个有地位的人的话,那么这位绅士在英国的曼彻斯特,就应该算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地下皇帝了。
我称呼他为威尔爵士。
他是我在英国最大的棉纱出口商,每年我有一百船的棉纱由他销售到英国各地。
我个人非常了解他的为人;优雅、有礼,举止文明,且略有内向。与他交流算是一种享受,而他还是一个音乐家,小提琴在他手里总是好像活了一样,同时他还是一个美食家,哪怕是最廉价的食材,他都能够烹调成一道珍馐。
但是这并不能否定他的凶狠与残暴。
他拥有一个百人以上作为核心的暴力团队。他掌控着曼彻斯特的地下赌博业的五成收入,他说投资或者说刻意不登记在他名下的工厂我所知道的就有十家以上。
“我自己都不是很清楚我到底拥有多少财富。”
每每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他总是轻轻一笑,但是出于他的骄傲,他总是习惯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点上一支雪茄,深吸几口。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竟然被克里斯揍得头破血流,我不相信他会就此罢休。
果不出所料,当天舞会结束之后,在深夜他带着自己的保镖“闯”进了我的家门。虽然他这样做很无礼,但是我感到庆幸。
如果他直接找到克里斯的话,我想我又要失去一个好伙伴了。
他还是很看重我与他之间的友谊的,因为至少在美国,他再也无法找到一个和我一样愿意每一次交易时都从自己的利润中拿出一小部分作为小礼物送给他的伙伴了。
“威尔爵士,我对白天所发生的事情表示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