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痴-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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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有李整来信，再到圉县见许褚的事。
李整悄悄打量在座诸人，除了李平，其他人都看上去都有不俗之处。然在鄢陵县时，道听途说了许褚‘千金市马骨’的事，李整对许褚起用李平亦是暗中点头。
许褚先向众人介绍李整，又向李整一一介绍众人。
戏忠是阳翟人，出身寒门，李整没听过他的名号。但看其坐次为众人之最，便知其在许褚心中的地位十分超然。所以许褚介绍戏忠时，李整连忙朝戏忠行礼。
许褚更是说道：“戏君智谋超绝，昔日长社钟元常，颍阴荀文若，数次向郡中举荐，可叹生不逢时，最后屈居在许某门下。”
钟繇跟荀彧两个人是现下颍川年轻一辈的士族翘楚，李氏多于郡中士人打交道，怎会不知二人大名。因此李整听许褚言道荀彧和钟繇都对戏忠十分推崇后，又朝戏忠行一礼，道：“整才疏学浅见识有限，竟不知戏君才名，惭愧惭愧。”又问许褚，“此君雄武罕见，却是哪位英雄？”
李整目光所及之处，正是典韦。
许褚道：“此乃陈留典韦，为许某帐下虎卫统领。”
“原来是典君！”李整恍然道，“难怪难怪。”典韦为朋友杀了曾为富春长的豪强李永，轰动一时，当时的悬赏文书自张贴到了山阳郡中，李整以前还在亭舍中见过典韦的画像。只是年数多了，是以记不太清。
“帐下壮士有典君，提一双戟八十斤。”许褚笑道，“此乃军中将士替典君编的军谚，在许某麾下，除了现在阳城附近驻军的甘兴霸，无人能与典君的勇猛相提并论。”
李整愣了下。许褚当着乐进的面说出这番话，他有些不敢确定。他跟乐进相识已久，知乐进虽容貌短小，但是武艺高强，当时初见时，他与乐进较量过角抵，非乐进之敌手。他的族弟李典比他稍好些，最终也是落败。
李整自负武艺，许褚说无意中说典韦比乐进强，那便肯定比他强；且还有一个不在此处的‘甘兴霸’，他从未听说过，听口气也比乐进武艺更高，如何能服气。
难道天下的勇士都来到许褚这里了？
李整终究是年轻了些，他在巨野罕逢对手，便一时小觑了天下豪杰，竟对许褚、典韦产生质疑。以至于许褚介绍张顾、张武、李平三人时，他都忘记了行礼。
戏忠老于世故，察言观色间，猜出李整心中想法。于是走到李整身边，笑道：“李少君可是对许太守所说有些不信？”
众人神色各异。
许褚心道：何不乘机让典韦露一手，也好让李整心服口服，另眼相看？
张氏兄弟与李平表情缺缺，看不出什么心情。唯有乐进心下甚急，连忙替朋友说辞。
“戏君多虑了，孝成怎会如此想。”对李整道，“孝成，你说是不是？”
李整打了个哈哈，道：“在下当然不敢质疑许太守的话。不过嘛。。。。。。在下是武人，闻听勇士之名，难免手痒。”
乐进更急，道：“孝成。。。。。。”
还要再劝，戏忠伸手示意乐进不要多言，笑道：“李君远来是客，便在帐中比试一番亦无伤大雅。只是刀剑无眼。。。。。。”看向许褚，目有询问之意。
许褚故作为难，对李整道：“戏君言之有理，二位不论谁受了伤，许某均过意不去。”
不待李整说话，典韦离席道：“韦愿与李君切磋角抵。”
角抵类似于相扑、摔跤，与蹴鞠一道，是汉时民间非常流行的两种游戏。除娱乐外，军中也有用角抵、蹴鞠训练士卒的。哪怕是两汉天子，在接见外国使臣时，也常常命勇武之士表演蹴鞠、角抵，耀武扬威。
典韦既然请战，乐进便不好再说话了。
李整犹豫了下，还是答应下来。只因角抵是两相角力的比试，力气大的一方显然占便宜。典韦身高体壮当世罕见，反正李整没有见过比典韦看上去更强壮的人。力气上他吃了亏，技巧上就不知道了。
典韦脱掉甲胄，挽起袖子；李整则将衣衫褪去，众人看他肌肉起伏结实，心道此人原来也是孔武有力之辈。
相对行礼后，两人扭在一起，于帐中较量开来。典韦勇猛、力大，李整气力稍逊，但是颇有技巧。扭抱一处，两人肌肉鼓起，撕扯碰撞时竟发出不小声响，如两头猛虎竞食。
张顾、张武等人看到紧张处，站起来挥臂不止，大呼小叫，替典韦助阵。
许褚、戏忠心知典韦之勇，故而微笑视之。
——，李整几个回合下来，便知自己远不是典韦敌手。他在巨野多与家中门客比过武艺，无人能是他角抵的对手，撑过三回合以上的都不多，反差之下，虽激烈博技时，仍忍不住心中震撼。他死死抓住典韦双臂，想要试试能否出奇制胜，便以左足定在地面，右脚一使力，欲将典韦摔倒。
熟料典韦经他右脚一绊纹丝不动，反而趁李整招式用老，顺势低下腰身，把李整整个人翻了过来，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满堂喝彩，唯乐进倒抽一口冷气。典韦勇猛他是知道的，但没想到勇猛到这个地步。帐中只有乐进对李整的身手比较了解，昔日他对许褚说：‘李整、李典是兖州后进之魁首’，并非是夸大其词，而是两人的武艺都十分高强。
可却在典韦的角抵下撑不过几回合，典韦之勇，何其壮哉。
典韦将李整扶起，说道：“得罪了！”
李整叹道：“典君何罪之有，许太守麾下有如此猛士，未来不可限量啊。”他是豁达之人，不但不因此下不了台，反而嗟然道：“惜乎许太守所言‘甘兴霸’不在此地，甚是遗憾。”
许褚佩服李整宠辱不惊的心胸，笑道：“李君以剑术见长，角抵一事，本就是典韦占了便宜，不用过于放在心上。至于甘兴霸，李君若想结识亦不难，待我等此间事了，便回颍川。”
这就有让李整暂时留下之意了。
李整自听得出来，心道：典韦、乐进，还有未曾谋面的甘兴霸，都是勇猛无匹的豪杰，却都心甘情愿跟随许褚；还有这戏忠，为荀彧、钟繇等人器重，也为许褚尽心谋划。包括在鄢陵见过的徐庶，还有听说为许褚战克何仪、黄邵、张直等人出谋划策的郭嘉，许褚麾下人才何其多矣！
李整显然是拿许褚门下的文武与自家的门客比较了，这样比，当然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过不得不说，以许褚的出声能凑这么一帮子人才，确实也很难得。
于是李整打定主意先跟着许褚观察一段时间再说，自家父亲那里，有族弟李典等人帮手，暂时也不差他一个。
“许君若不嫌弃，整愿意与诸位一道同行。只是。。。。。。。”
“不用多说，许某明白。孝成在时，便与我等是手足；他日家中若有需要，自可返乡，仍是我等手足。”。。。。。。
第91章 钟元常星夜到中牟（）
许褚让乐进领了两百人，李整自然就跟着乐进一起。
盘桓五日，许褚收到消息，桥瑁的部队已经逼近荥阳。桥瑁人多，足有三万众，走得便比较慢。如果现在许褚马上动身，直接取道开封、中牟方向，还是有机会在桥瑁到达成皋前追上的。
事不宜迟，许褚与戏忠商议后，决定把典韦暂留在圉县。
典韦留在圉县，和赵谦一定是要打招呼的。不过现在时机不错，圉县入秋后还需许褚资助，赵谦应该不会在意。让典韦留下，一个是在此地等郭嘉到来，还一个就是顺便让典韦去家乡招募些人手。
己吾就在圉县以东，相距几十里，也不算太远。
军队开拔，除去伤员，以及留给典韦的两百人，许褚身边的军士更少了。只五百虎卫加上七百不到的士卒。
人数虽少，随军而行的李整却明显感觉到这支部队的战斗力还是很可观的。许褚亲领的五百虎卫中，那二百带甲执刀的猛士给李整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途中李整先后向乐进咨询这支部队的情况，最先问的便是虎卫营。
“此刀长入矛、朔，其重必不轻也。又有铠甲、铁枪，以整观之，总共应在百斤上下。你家府君哪里找的这些猛士。”李整啧啧问道。
乐进来之前虎卫的人手已然齐备，是以也只是道听途说。他回道：“听典君说人都是兵曹掾郭奉孝招募的，这些人一则每月给予的粮食、钱财更多，二则打造兵器耗费甚大，所以以府君之力，五百人已是极限。”
李整心下了然，颍川是产铁大郡，他是知道的。也亏了产铁多，才能徐徐武装起这样一只部队，否则即便手中有钱有粮，没个几年时间是不可能有这种规模的。再向乐进问起张顾、张武两人，因这两人年轻，又各自独领一队看似不同寻常的队伍，李整才感到好奇。
乐进道：“张顾、张武都是府君的妻族子弟，武艺尚可，贵在年轻。两人所率之队均是冒刃、乐伤之士，号‘先登’。”
李整笑道：“既然号为‘先登’，应由文谦你来统率才是。”
乐进也笑了笑，他确实有这个想法。他自己武艺超群不必多说，身先士卒，敢死效先的勇气也是有的。但他来圉县传信前，刚到许褚麾下不久，被安排在枣祗门下屯田，一来功绩不够，资历不够，二来按照亲疏程度来讲，张氏兄弟与许褚更加亲近，当然就只是想想，没有向许褚提过。
连日行军十分辛苦，到陈留附近后，许褚特意停了半日，往赵谦那走了一趟，说了典韦的事。赵谦果然不以为意，还为有勇士替他看守圉县而暗喜。
因为入冬后盗贼活动日渐猖獗，圉县东面的农事既已荒废，更是铁定会成为重灾区。赵谦在陈留经营日久，但是这几年连年兵祸、瘟疫、灾情，面对‘冬贼’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能防止一部分，也要漏掉一部分地区。
天下太守个个捉襟见肘的情况下，许褚还留了典韦在圉县，赵谦自然而然的认为许褚这是在讨好蔡邕这个大名士，便不作他想，很爽快的答应了。
蔡邕当然会因为这件事感激许褚，但这是许褚顺手而为之的事情，主要目的不在这。
辞别赵谦后第二天一早，许褚又继续行军。
他一路带的粮草丰足，在圉县停留时又小小的打了一波秋风，过往各县秋毫无犯，又让许多人惊讶不已。
原因在于另一个人的衬托——桥瑁。
桥瑁强征了三万之众，向天下人宣示了自己的武力，固然是有好处的。可坏处也很明显，东郡的粮食被用来征发士卒后，路上的供给就成了问题。于是桥瑁一路走，一路要粮，得罪了许多人。加上他这个人素来骄傲，于是有许多人开始讲‘骄横’的名声安在桥瑁头上。
几天后许褚来到中牟县外，两路人马有消息传来。
一路是来自颍川本郡，是个好消息，荀谌、杜佑等颍川士族带着自主征发的义从支援黄琬，于召陵县东北，汝阳县以西的征羌大破龚都、刘辟，杀死、俘虏贼军总计两万人，是一场轰轰烈烈的大胜。但是刘辟、龚都两个黄巾首领仍旧没有抓住，为汝、颍二郡的日后留下了一定的隐患。
消息送到的时候时间已在傍晚，许褚于是下令停止前进，扎营休息。众武将来到军帐之中，一同得知了这则消息，群情激昂。
许褚扫了一眼军帐中诸人的兴奋神色，心里却泛起了嘀咕。黄巾被破固然是好事，可是荀谌、杜佑等人的领兵能力，着实让许褚感受到了压力。
之前何仪、黄邵同时作乱，荀谌赋闲在家，杜佑手里只有一千郡兵奉了阴修的命令守备阳翟，所以没有表现出作战的能力来。现在看来，许褚在颍川郡不仅政治方面全盘让步于士族，毫无起色，一旦天下有变，士族在军事方面也未必就弱于许褚。
荀谌、杜佑手里可是只有五千人，这五千人中一千人是杜佑故有的麾下老兵，战斗力尚可，另外四千人是临时招募的义从，能有多大的战斗力？
然即便是军中多数为新兵的情况，荀谌、杜佑仍能配合黄琬将龚都、刘辟的大军围剿，若说颍川士族没有领兵之才，那便太自欺欺人了。
第二路消息，是来自洛阳。这次来的人不是袁绍的人，也不是何进的人，而是许褚的老熟人钟繇。
钟繇风尘仆仆，到达的时候星夜璀璨，已是夜深。许褚刚准备睡觉，听到军士回报钟繇来了，光着脚就冲出了军帐。
许褚很急，毕竟洛阳方面的动向跟他莫切相关，而且钟繇到达的时间点以及他本人的身份，似乎都预示着洛阳出了大事。
“钟君披星戴月，辛苦了。”许褚在营外见到钟繇，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