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如妖似魔-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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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皇天适时开口,“那边的客人好像在找你,我和观言也差不多要离开了,你先去招待客人吧。”
“嗯。”桑落点头,虽留恋却依然干脆地转身,失落的神色一闪即逝,随即又现出笑容,去面对其他的客人。
观言见桑落离开,才松了一口气;对应皇天道,“刚才多亏应公子提醒,不然的话……”观言有些不好意思,就没再说下去。
应皇天不接话,只道,“走吧。”
观言也知自己如此的不干脆和优柔寡断的性子早已让应皇天为之不屑,是以他早就不再提起那支发簪的事了,而自己,却时时刻刻把发簪带在身上,总想找合适的时机送出去,却又总在事到临头之际又退缩,有时候连他自己都受不了自己这种犹豫不决的性子,这时只好讷讷地应道,“嗯,应公子,我们走吧。”
……
离开桑落倾雪,观言不禁问起应皇天“万舞生”舞队的来历,应皇天只回答说,“这个你刚才应该问桑落,她比较清楚。”
观言也不知应皇天是真不清楚还是故意留着不说,让他有借口去找桑落姑娘,想了想只得作罢,过了片刻又忍不住问,“但看起来,应公子你似乎每年都去捧场,那她们每年的舞蹈都是一样的吗?”
“自然不是。”
“除了楚地,她们还会去哪里?”
“你似乎对她们很感兴趣。”应皇天睇他一眼道。
“难道应公子没有兴趣吗?”观言不由问。
“若不是看你整日钻研巫术怕你走火入魔,今年我也未必会来。”应皇天说着又补充一句道,“所以,刚才你说错了,我并非每年都去捧场。”
观言听后一愣,片刻后才说道,“应公子,我今年已经十七岁了,但我连师父一半的本领都还没学到……”
把玩笑话当真,如此认真的回答,天地间也只有观言有这个本事,应皇天也似是早就摸清楚了他的脾气,只道,“既然好奇,便回去问清楚,不过我知道你一定又觉得是我在故意给你找机会,才不把真相告诉你的,是吗?”
观言有一个极大的优点,就是不会撒谎,他还有一个极大的缺点,就是不到万不得已从不主动提要求,应皇天兴许正是吃准了这一点才会把话说得如此明了,果然他这样一问,观言怔了片刻就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脸上不觉现出被应皇天看穿的一抹赧色,而后者却只是淡淡瞥他一眼,仿佛已不愿再言,观言见状心中一急,连忙道,“应公子,我一定会在这个月之内将簪子送出去,我保证!”
应皇天闻言半晌不言语,只是盯着他,仿佛在探究他说出这句话究竟花了多少勇气似的,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你保证?”
观言点头如捣蒜,道,“我保证!”
他刚才脱口而出说的时候,心中想的却是这件事拖得够久了,而在应皇天面前给自己一个时限,说不定可以给自己带来压力而了结此事。
应皇天却注视他半晌,忽地满脸不屑地道,“你这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在为难你。”
“呃……”观言摸摸自己的脸,他看不见自己脸上的表情,只感到方才自己一阵情绪上涌,不过虽然他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什么模样,但有一件事他很清楚,那就是只要应皇天的公子脾气一上来,那么任他再说什么都没用。
“应公子。”观言一怔的工夫,应皇天就已负手离开,观言不由追上去几步,试探着道,“这么说来,舞队的事应公子并不清楚,刚才是我误会你了。”
“知道就好。”应皇天冷哼一声道。
“那应公子,你觉得我该找什么机会送出去比较好?”观言的同龄人朋友其实只有应皇天一个,其他人比他年龄要大许多,也根本不识得桑落,是以这个问题观言还是只能找应皇天讨论。
奈何应皇天在这件事上早就将他嫌弃得不得了,一时半会儿也懒得开口,任他一个人喃喃自语,只不过半个时辰后,他就将观言带回重楼,唤来香兰,对她道,“来,我把他交给你了,你负责解决他的烦恼。”
“咦?什么烦恼?”香兰只觉得莫名其妙。
“自然是你最拿手之事。”应皇天说完便上了楼,留下观言和香兰大眼瞪小眼,好在观言不一会儿就开了窍,是了,香兰是最好的人选,她身为女子,自然最懂女子的心,这个问题交给她,一定错不了。
面对观言突如其来释然的笑,香兰依旧摸不着头脑,她不由问道,“发生了什么事,观公子?”
观言从怀中摸出一支发簪,对香兰道,“如果我要将它送给你,什么时候你才会觉得最愿意收下它?”
香兰何等聪慧,她一点就通,很快明白自己的公子丢过来的是一件什么样的事,只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观言居然在不知不觉间有了中意的女子,不由大为好奇,冲观言眨眨眼道,“观公子,此事有我香兰出马,必定马到成功,只不过作为交换,观公子你一定要先告诉我那名女子究竟是什么样的姑娘才行。”
第123章 不知狐舞(二)()
观言了解香兰的性子;而且既然要她帮忙自然也隐瞒不了,只得向她一一道来,最后道,“我已答应应公子,一个月之内必须将发簪送出去。”
听到最后;香兰实在忍不住扶额无奈道;“观公子,你何必为了我家公子做下这种保证;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送礼物给女子是在这种情况下的;公子的脾气本来就怪;也只有观公子你才会如此认真去应对。”
“可是……”观言着实没料到香兰会是这样的反应,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香兰却也知道他是认真的;便道,“听观公子方才之言,桑落姑娘似乎喜欢的是我家公子?”
观言点点头。
“可是观公子仍然不想放弃?”
观言摇摇头,答;“也不是,总觉得应该告诉她。”
“观公子,你可知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要好?”香兰问他道。
观言一怔,便道,“你是说,桑落姑娘不知道此事为好?”
“知道了,她就会顾忌你的心情,相处就会不如从前那般自然。”香兰点头道。
“可是,若有人倾慕于她,她若知道此事,难道就不会稍稍高兴一下?”观言问。
如此单纯的话反让香兰一愣道,“观公子,难道你想将自己的心意告诉她,只是为了让她高兴一下?”
观言点头。
“既然如此,为何又不敢大大方方地将发簪送出去呢?”香兰又问。
“咦?”观言暗自思索,的确就香兰所言,若只是想让桑落姑娘高兴一下,那么他早该将发簪送出去了,莫非……
“观公子,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香兰认为观公子的心意并不是如此简单,恐怕观公子自己并未意识到,只因发簪是公子选的,又因桑落姑娘喜欢的是公子,是以观公子你才迟迟不愿将发簪送出去,是吗?”
香兰一语说到重点,观言自己却不知是不是如此,不由喃喃地道,“我应该、并未在意才是……”
“话虽如此,但观公子就是不想将它送出去不是吗?”香兰步步紧逼地问。
观言不觉有些困惑,又道,“但应公子为何要将发簪送给我,再由我转送给桑落姑娘呢?”
“公子的意思香兰不知揣测得对不对,不过这件事要我看,公子说不定只是看穿了观公子的心意,却又见观公子按兵不动才随手买下了那支发簪,结果反而让观公子你心有芥蒂,但观公子不如反过来想,若公子与观公子一样对桑落姑娘有意,又岂会借观公子之手送那支发簪?”香兰反问道。
“这我当然明白,事实上,就是因为明白,才觉得没必要一直犹豫不决,浪费了应公子的一片好意。”观言这句话像是在对自己说一样。
“但无论观公子心里如何明白,问题还是出在那支发簪的身上,不如这样吧,观公子自己再去选一样礼物,别告诉公子就是了,然后看看能否送出去?”香兰提议道。
“不告诉应公子,但我怕他问起来……”在应皇天面前,就算说谎也会被看穿,更何况他根本不会说谎。
“放心,公子不会过问的,他对男女之事本就没有太大的兴趣,刚才观公子你也说到公子早已不过问发簪的事了,这次的事也是观公子自动送上门去的,他不是什么都没提吗?”香兰说着又道,“而且,若是他有兴趣的事,又怎么会把观公子丢给香兰呢?”
观言越听越觉得是那么回事,决定就听香兰的,随即他又道,“可是,我该选什么样的礼物呢?”
“这一点请观公子放心,包在香兰身上,保证能与发簪一样讨佳人芳心!”香兰拍拍胸脯说道。
观言闻言,不由松了一口气,长吁一声道,“有香兰姑娘相助,这个月之内,我想应该能将礼物送出去才是。”
香兰见观言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道,“观公子,只是送女孩子家礼物,又不是要你去打仗,不用那么紧张,如果真的很勉强,最多就不送,我家公子不会因为观公子你送不出礼物就跟你绝交的!”
观言不禁摸摸后脑勺道,“有那么明显吗?应公子也说好像他在为难我一样。”
“就是那么明显!”香兰肯定地道。
观言苦笑不止,这种事他是第一次碰到,看来,只能希望这个月赶紧过去,或者,将东西早日送出去。
…
偏偏事与愿违,就在观言与香兰约定好要去挑选礼物的那日,也就是第二日,王城之中发生了一件耸人听闻的凶杀案,现任工尹和他的管家在自己的府中被分尸,死状凄惨无比,与此同时,他的府邸也被破坏,值得庆幸的是府中其他二十六人安然无恙,由于事有蹊跷,又牵涉到朝中重臣,因此除了查案的官员之外,楚王还命大宗伯率众巫官前去调查,他自己则亲自监督此案进程,誓要将凶手捉拿归案。
观言一大早便跟随师父前去工尹府,也不禁被眼前的惨状所惊呆了。
整个事发的前院像是被狂风暴雨席卷过那样,没有一处完好,就见门楣衰败,瓦砾破落,红漆凋零,房柱倾倒,而凝固的血迹和残骸碎骨遍地皆是,简直惨不忍睹,这哪是分尸,简直是把尸体粉碎了,只剩下一个脑袋,而且脑袋好像也被什么东西啃过一样,让人根本无法想象当时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观言入宫以来,虽说经历的大小事件不断,但却也从未见过如此惨状,已经有不少官员见到尸体的碎片而去外面吐,观言兀自忍耐,却也禁不住一阵阵反胃,别过眼不忍再看。
而据府中那侥幸生还的二十六人所说,前一晚他们都睡得死死的,并没有听到任何动静,醒来之后就发现如此令人惊恐的场面,于是慌忙报案。
“言儿,你去询问居住在附近的百姓,问问他们有没有听见奇怪的动静。”卜邑这时道。
“是。”出了府,观言深吸一口气,才迈开脚步去到附近的住处一一询问起来。
“昨夜啊,我们只听见有惨叫的声音,那声音隔一条街都能听见,哪里还敢出门……”
“应该是半夜里的事,之前还好好的,府里乐声大作,哪里知道乐极生悲,一夜之间竟然会变成这样……”
“还有还有,我听到有婴儿啼哭的声音,不知道是哪家的婴儿……”
“对、对,被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是有婴儿的声音。”
观言听来听去,都无法听到重点,不由又问,“那么惨案发生前,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过?”
“惨案发生前啊……也没有啊,就是很热闹,好像有舞队来跳舞,而且那还是白天的事。”
“要说特别的事情,那就是他们夜夜笙歌,难得晚上安静了,却发生如此凄惨的案件,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特别?”
“舞队?您所言的舞队是否是带着鬼差面具,身材却娇小的‘万舞生’舞队?”观言不禁问。
“好像是的,可是那支舞队一年就来一次,去年也来过,不是什么事也没发生吗?”
“而且舞队是白天到来的,惨案是晚上发生的,这两者之间应该不会有什么联系吧?”
观言回答不上来,他只希望能想问得越详细越好,“除了舞队曾经来过,有婴儿啼哭声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值得注意的事情发生呢?”
“我想起来了,惨叫声中,似乎有人大叫‘妖怪’什么的,而且一早我们去看了里面的状况,根本也不像是人所为啊……”
“是啊是啊,一定不是人类所为,不过……这样说起来,这妖怪会不会再出现……我看这几天我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