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即是妖-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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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前是谁,怎么逃出来,我不管,总之,不准叫司南了。”
“为什么?”
“就为我——我叫司东!”
大东压低声音,大提琴的声音经过胸腔扩散到空气中,引起耳鸣的震动,“我就是司家未来家主。司鼎。”
司南颤巍巍的指着眼前的人,睁大了眼睛,脱口而出,“大哥?”
“你不是在圣山吗,怎会跑到仙门来了?”
一声大哥,把大东叫懵了。
他瞳孔放大,抓住司南胳膊,急切的问,
“你是谁?”
“我是……你妹妹,司雨。”
神说,你羊皮披太久了 三十、天上掉下个哥哥来
落日的火红侵染了天玄山的半边天空,青山远远的轮廓,似美人的纤眉清远动人。{炫}而另一半的天空,{书}则是迥然不同的湛蓝,{网}似用色深沉的大画师调和的最沉静、最浓郁的蓝色,把半边天都渲染成使人无法言喻的愁绪。
大东就是带着这种被调和后的蓝,伴随着斜风飒飒,肢体僵硬的走回来。他失神的眉眼,面目还保持着不可置信的神色,都说明了司南短短几句话,对他造成多大的冲击。
“大东?”
“啊?你怎么了?傻乎乎的?”
管稷与司东同属于翼舒峰弟子,性格合拍,两人关系甚好,平时也爱开开玩笑。此时他见司东呆呆的模样,不由伸出五根指头,恶作剧似的晃了晃。
“她是我妹妹……我妹妹……”司东喃喃的说,说话中还带着一丝游移不定。
“谁?”管稷掏掏耳朵。
“司……”
“司南啊?”管稷点点头,并不惊奇,
“我早就奇怪了。一东一南,还都是姓司,若说没点关系,谁信啊?话说回来,你们两个长得真不像。”
司东顿时有些恼怒,好像一个大秘密,自己一直守着,却被人骤然拆穿!
“你早就猜到了?不告诉我?”
“你总不说自己的家事,若不是上次喝了酒,无意中吐出你姓司,我哪知道你的名字?就是猜,也要有个蛛丝马迹。你今天要是不说,我还以为真是巧合。”
司东燃烧了一刻的怒火,化为颓然一叹,怎能怪人家?自己的妹妹,自己都不认得,还指望别人告诉?那成什么人了!
“她……真是我妹妹。”
司东的表情不知道是喜是怒,是悲伤,还是喜悦。总之酸甜苦辣咸,乱糟糟说不出父母滋味管稷知晓大东自小离开家,一直独自在外,除了父亲,和早死的母亲,对家里其他亲人的印象极为模糊。再说他有好几个妹妹,都在东陈岛上呢,突然跳出来一个,叫他接受不了,也是常情。
“对了,大东,你妹妹怎么会来天玄山?你们东陈岛的人,除了你,有灵根者不都是去霁雪山么?她怎么出来的?”
“对呀?”大东忽然一愣,有被提醒后的灵光一闪,“霁雪山防备严密,她一个小女孩,无依无靠,怎的逃出来?我刚刚……忘记问了。”
管稷摇摇头,无奈的说,“你怎的不问清楚。她可是你妹妹!哦,是你亲妹妹吧?”
司东沉郁的一点头。“不是堂妹、表妹。同父异母。”
“那是很亲了。”
管稷竟然流露出一点羡慕,他是个孤儿,无父无母,也无兄弟姐妹。
“多好啊!要是我有个妹妹就好了。你多年不肯回家,兄妹对面不相识,真是!”
随即他想到一件事,“你妹妹前几天差点被冻死,你知不知?”
“什么!”司东猛然一惊。
他素来不爱八卦,对门中这些弯弯曲曲的关系、事情,从不关心,也至于若非有人告知有个女孩叫“司南”,与他的名字对称,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他才不会理呢。
“就是那只灵窟妖作乱,打破了护山大阵。所有师兄弟都有师长带领,去了龙首峰避难。你妹妹可怜,被人抛下,险些活活冻死。”
天上掉下妹妹来。
司东第一次见面,说过两句话而已,哪可能对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妹妹有什么感情!此刻听闻她险些遭遇不幸,也不禁大怒,“怎么回事!你快给我说清楚!”
司南回到静梧院,表面还是平静的。
不是她老谋深算到可以隐藏任何情绪,而是修炼六年的——《清心诀》又突破了!几幅简单的描画了红线的图画,寥寥的讲解,司南从来没有指望会是什么奇功异诀,坚持练习的缘由,也是怀念当初那个喝着小酒,爱讲故事的西席。没有想到,竟然真的有奇妙效用。
不过,目前看来,只是一种辅助功法,没有任何杀伤力。而且这种辅助,除了掩饰情绪,还能做什么呢?司南嗅着晚风中一丝植物的清香,长长的叹息一声。
天下掉下个哥哥来,把她所有的计划全部打乱了。
这个哥哥,看起来不像是好说话的样子,只因为自己叫“司南”,便堵着必经之路,逼人改名。凶蛮、霸道、不讲理。
况且和他虽是兄妹,从小儿也没见过几面,连亲情也没甚好讲的。两个人刚刚讲明身份,便大眼瞪小眼,没有话可说了。
和陌生人一样嘛!
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会不会一转头,告诉东陈岛人来抓自己?
司南只略微担忧了一会儿,急速转动的神经,冷静的分析,暂时把这种可能性压下。目前,没有这种危 3ǔωω。cōm险。
且不说司东也许不会这么做。就是他有这个心,为了司家的声誉,一定会悄悄的,暗地里进行。最主要的是,她现在背靠龙首峰的铁掌峰……邵亦雨,至少要取得这两个人的同意,否则把她拉走,怎么交代?
还有缓冲的机会。
司南皱着眉头,想不到还要靠着可恶的亦雨来挽救自己的小命。即使他不在现在她有两条出路。一是立刻想办法,让德医师收自己为徒。那么不管回不回东陈岛,都有了说话的份量。医门弟子极受人尊重。就好比姚依依,本是庶女,可哪有人敢把她当成庶女看呢?
第二,就是再逃一次。
青阳宗不是大门派,但对于小小的司南来说,也算得上博大了。逃走难度不大,只是下一站,能去哪里?就这么抛下飞天遁地的梦想,离开仙门,她也不愿。而且应小环……愿不愿意跟她一起走?
她原本的计划,是慢慢磨到德医师不耐烦,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一定收她入门下,然后自己一边学医,一边等待小环成功筑基,两人再飘然而去。
现在,计划不得不作出改变了。
仰头看着高大梧桐树,宽大的绿叶抖落落日的斜晖,照在她脸上,彷佛镀上一层灿烂的光晕。毛茸茸新生的嫩叶,破芽而出。
许多纠缠的事情,就像齿轮结合一起,随着机器的转动,在司东木着脸出现在静梧院的那一刻,发生大变化了。
“跟我走?”
玉雯惊骇的站在院门口,“这里是神女峰,大东师兄来此作甚。”
司东阴冷的看着周围诸女,这些人,都是险些害死他妹妹的凶手,和她们有什么话好讲!
他一把拉扯着司南,眼看着她一副迷迷茫茫的样子,不由怒火冲冲,“你和我说清楚,和龙首峰邵亦雨怎么回事?你和他双xiu了?”
司南看着司东泛着怒火的脸,所有忧愁不翼而飞。
因为司东的脸上,没有一丝不屑,而是浓浓的关怀,就像是她跟了邵亦雨,不是她配不上那人,而是那人居然不说一声,就抢走了他妹妹,他在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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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说,你羊皮披太久了 三十一、来自高层的质问
孤云台。
碧空澄净,山峰渺渺,在遥远的天边云层中若隐若现。清风袭来,吹拂得人轻飘飘,有随风仙去的意念。
望着只有一方头顶的天空,干净、蔚蓝,丝丝缕缕的云丝儿,似天女手中露出的丝纱,淡且薄,司南低低的笑了一声,假,真是假。
连天也会蒙蔽人。
“跟我来!”
司东并不知司南心中藏着对护山大阵隐蔽真正天空的感叹,他抿着唇,黑色的长发在风中飞舞,如山峰挺拔的背脊直挺挺的,显得整个人渊渟岳峙,沉稳有力。
这样的人,有宽阔的胸膛,会是她的依靠吗?
他在想什么?
司南靠着少量的面部表情猜测。
虽然渴望,但她不可能相信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哥哥,会表达类似,“你是我妹妹,我以后会罩着你。”“我会关心你,照顾你。”“你以后什么都不用担心”
这种无间的亲情,她上辈子那么好运,也没有得到。这辈子,更是没有这种奢求。
对我好,我便感激。不对我好,我也不怨尤。司南只是这么想着。
她唯一盼望的,就是这个哥哥,不要太坏,不要连一点给她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就押着她回东陈岛,回到那个像牢笼一样的地方。
龙首峰的台阶又险又陡,狭窄处只容一足,人身只能在两块突出如鬼怪的石头缝隙中,侧身而出,比不得神女峰宽大方正的青石板台阶,也正因为此,龙首峰多了许多险峻美景。站在半山高的孤云台,可仰望山顶的奉天殿,可向下眺望山峰林立,云海生波。
司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马上将要发生的事情,做出最坏、最糟糕的打算。但她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温婉的看着司东,眼神中,有说不出的楚楚,与纠结黯然。
经过几日的休整,台阶之上的灰黑,被洗了又洗,如今只剩下淡淡的印迹。只是那一天狮王在天玄山肆意喷火、挑衅的事件,却不会消散在口口相传中。
奉天殿上,掌门青槐出现,着实令司南惊诧的一会,但她的《清心诀》,小有成就,即便心中掀起再大波澜,脸上表情依旧是风淡云轻,似乎对任何加注于她身上的事情,都不会惊异。
铁掌峰是龙首峰主人,当然也在场。他目光炯炯,压沉了声音,对眼前尚有三分好感的女孩,冷淡的问,“你真名叫什么!有何隐名埋姓到本宗来!”
青槐叹息一声,“师兄……”
对一个小女孩,何须这般严厉?面带一丝和蔼之色,青槐打量一番司南,既没有过高的期望,也没有被贬低后的失望,只是淡然的冷静的,用旁观者的目光,看了看这个年仅十岁的小丫头。心中说不惊叹是假的,这么个普通女孩儿,能引起偌大波浪,从入门至今,鬼母林、画卷、大雪封山、以至于现在的身世大白,也算一个异数了。
他哪里知道,司南给他的麻烦才刚刚开头。日后只会越来越多,多的他手忙脚乱,再无一丝仙风道骨、成竹在胸的气概。日后司南的“祸水”之名,就是从他口中传出的。
“你来宗门也有一段日子了,兄妹几次相见,没有认出彼此么?”
司东和司南对视一眼。两人无论面孔、身材、性格、甚至连灵根属性,无一相同。站在一块儿,就像东拼西凑来配戏的两个人,神人能够透视,才能发现两人血脉中流动相似的基因。
司南低下头,看着脚尖,薄如蝉翼的耳尖通红的露在发丝儿外面。
司东则是略略有点发红,抱拳行礼道,“弟子多年未归家,少与弟、妹见面,是以……”
是以他真不知道。
若不是司南脱口而出,叫了一声“大哥”,又点名他奶娘的闺名儿,他只会以为是谁的恶作剧。
他的乳娘,和司南的乳娘,是亲姐妹,一名“芙娘”,一名“蓉娘”,外人怎会知道两个仆妇的名字,还用这种方式取信于人?所以,即便他心中埋藏着太多疑惑不解,他还是带着司南,带到掌门面前,说明事情真相。
“……她是我妹妹。既然她来到青阳,弟子想,须得与掌门禀告一声。”
青槐不可置否,问出了一个司东想不通、来不及问的问题。
“你如何从霁雪山逃出来?又为何要逃?”
六只眼睛,青槐、铁掌峰、司东,皆炯炯的看着司南。
司南的视线终于从脚尖处抬起头来,唇角逸出一丝无奈的笑,笑容凄淡无比,“我从未去过圣山,如何从圣山逃出来?”
“不可能!”铁掌峰一拍桌几,“你们东陈岛所有灵根弟子,不都是送到霁雪山?就算灵根……差了些,但十二姓的家主子女,怎会漏下?”
司南偏着头,心里诧异铁掌峰知道的这般清楚!
眉头轻蹙的说,“小女也不知。只知道当日六妹测试灵根完毕,在场的人高兴无比,直说司家又出了一个天赋异禀的天才。而后轮到我,虽然没有六妹的资质好,不过,也让‘水晶球’发出光彩……”
司南陷入淡淡的回忆中,那场回忆,让她羞愤,让她恼怒,更让她憎恶了柳氏和司梦——以至于整个司家。从那时起,她就计划逃离不肯公正待她的司家了。
“后来,圣山的人来了,带走了六妹。小女则是被大房夫人带在身边,不见外客……五年来,连生母等闲也不得见一面。”
司东听得眉毛一颤,和当日东祁愤怒无知妇人为了一己私心,隐瞒欺骗圣山一副模样。
“贱妇胆敢!”
这一声怒骂,震得大殿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