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即是妖-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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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快意淋漓!意气风发!挥斥方遒!也不枉万里迢迢,背井离乡,穿越一回!
只没有想到,这一幕真的出现的时候,竟然会是现在,遇见的还是她最讨厌的人!
和芳龄住了三天,经过含怒带骂、耳提面命的“扫盲”过程,司南总算知道自己的大乌龙。一句话,无知害人!就像她无知的拿冰蚕丝捆东祁,然后被反制;被人不告而请,几句话还未听完,就吓得自己跑上绝路命苦不能怪父母。她真的谁也不怪,只怪自己单蠢愚昧。
如果能事前多做准备,多做实地考察,不偏听偏信;如果能沉着冷静,以不变应万变的心态应对,怎么会变他人眼中的小丑,受人贬低嘲笑?
但司南有一大优点,是悲观中的乐观主义者,她不会盲目乐观,在现实和理想发生冲突,无法调和后,被巨大的失落、落差所击败,心灵崩溃。
想想当初她亲眼看着自己尸身被雷电击成焦炭,莫名睁开眼,发现穿到了陌生世界,身边都是陌生人,说的话也听不懂,附身体为柔弱小女孩,还病得快死了,外部还有不明人士耐心下毒暗害,心志弱一点的,早就失心疯了,还能活到现在?
不过一个晚上,她就用辩证主义细思,自己貌似霉运,几次生死间挣扎,可居然次次安全无恙,至今完好无损,平平安安,可见老天待她不薄。
人的心态决定性格。司南决定甩开过去那个畏畏缩缩,躲在人后的“司雨”,自然要显出不一样的精气神来。她咬咬唇,望着四个在蓝天下,与白云共舞的小黑点,心想,无论如何,这里是离梦想最近的距离,比以前连边都摸不着,好多了!
步伐轻盈的进了风芜园,刚刚放下小竹篮,就听见一声高喝,“不会吧?”
高昂的音调不是芳龄,又是谁?
门咯吱一声开了,芳龄胖胖的身躯把门挡的严严实实,冲着司南一笑,“嘿嘿,你回来了?”
“嗯。”司南点头,随即卷起袖子,给院子里扑腾乱跑的小鸡添水添食。又在柴扉后抱了一些柴火,准备生火烧饭。
现在的生活,有点像“农家乐”。司南把它看成一种磨练,就像学刺绣一般,凭着一股“别人能做,我也能”、“好歹也是一种生活技能”、“技多不压身”的想法,放开心态,事事认真不打折扣的完成。
煮饭、喂鸡,洗衣,下地种菜,琐碎的重复劳作。这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才过了三天,就让过了多年劳心劳力的司南觉得心神大为安定。大概土地的厚德载物,让人心灵感悟到其博大、无私,人心也能更加淡定下来。
“嗯!”芳龄呵呵傻笑两声,被推攘了两下,才晓得往边让让。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好容易从芳龄肋下钻出来,气喘吁吁的,大大的眼睛弯了弯,冲司南莞尔一笑。
她梳着双月髻,发髻上别着两串晶莹的珠花,晶莹红润的小耳朵也带着珍珠耳环,穿着藕荷色出云对襟马甲,里面是银丝绫花长衫,下半shen为同色长裙,脚上是莲花丝帛绣花鞋,青春又俏丽。
“这是静梧院的娇蝶姑娘。你见过没?”
司南诚实的摇头。
芳龄再次嘿嘿傻笑,“猜你也没见过。她是玉雯的贴身丫头,别看年纪小,在静梧院也说得上话呢!”
娇蝶抿嘴一笑,“芳龄姐你就别给我脸上贴金了。我哪是排名上的人呢?倒是司南妹妹你……”
说罢捂嘴切切的笑。
司南吃一堑长一智,牢牢嘱咐自己不可过度激动、好奇,更不可以己度人,闻言只是轻轻笑笑,叫了声“娇蝶姐姐”,抱着柴火,准备去烧火。
不烧火,哪来的饭吃?再怎么,也不能饿着肚子。
在可怕的鬼母林度过一夜后,司南对饥饿避之不及,再也不想尝试那种被胃液搅得痛断肝肠,浑身乏力的感觉了!
神说,你羊皮披太久了 十一、陷阱?拉拢?
五香杏仁、蜜饯金枣、双色鸳鸯卷、墨色豆沙糕、翠玉豆糕、栗子糕。
六样精细糕点码放成梅花攒心状,以洁白无瑕釉质瓷碟托底,从食盒内一样样端出来的时候,司南恍惚以为自己回到了东陈岛,那个吃穿用度无比讲究的封建小岛。
在一边等候许久的芳龄,咽了一口唾沫,看着色、香、形俱全的美味,双眼发光,恨不能一口吞下,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司南,呵呵笑了。
娇蝶白嫩的小手捂着嘴,似乎预料到了两人惊讶反应,轻轻的笑。
虽然这笑不带什么贬低、嘲笑的意思,可司南心里却像堵着什么,不舒服。
“来,司南妹妹,这是玉雯姐姐特地给你准备的,尝尝吧。”
芳龄眼巴巴的看着司南,这是指名司南给的,本尊动手了,她才好动手。同住一个屋子,好处自然平均分。迎着芳龄渴望的眼神,司南想了想,“劳烦娇蝶姐姐特意跑一趟。只是,无功不受禄。我怎好平白无故收姐姐的东西。”
“无功不受禄?”娇蝶怔了怔,随即甜甜一笑,“妹妹真会说话,倒不像是从偏远农庄内出来的呢!妹妹可读过书?”
“不曾读,些许认得几个字。”司南淡淡的说。她一身村女打扮,难得是这种朴素简单的妆饰,正正好适合她的气质,也难怪被人瞧扁了。
娇蝶眨了眨眼,看着司南平淡的表情,似有些惊奇,樱桃小嘴儿抿得分外好看,“我看妹妹也是不凡,原来在老家读书识字的,难怪。你说平白无故,也不对。你平日里洗的衣衫,大半都是静梧院姐姐们的,几块糕点值当什么?”
“再说,这是玉雯姐姐的。玉雯姐姐人好着呢,说起来,我出身和你一样,刚来的时候可野呢,就爱调皮捣蛋,若不是玉雯姐姐包容,能还能好好站在这儿了?你初来乍到,还不知情,过阵子,就晓得了。”
芳龄在旁边一个劲的点头,加重语气似的,“玉雯,没别的说,就一个好!”竖起大拇指的同时,听到一声明显的唾沫吞咽的声音。
司南对两人一唱一和不以为意,心想:几样点心而已,当然不值什么!只是吃人嘴短。无亲无故的,好端端的送吃食来,谁知道安什么心?万一是个饵,那就麻烦了。
因而扭扭捏捏,左顾右盼,指东说西,忍着腹中饥火,就是不动手。
在娇蝶看来,司南的举动无疑是礼数周全,怀有谨慎敬畏之心,但在忍了许久的芳龄看来,就不一样了。
“嗨!你说那么多干嘛!直说玉雯给她的安排,全被风铃搅和了,不就完了。”
空气中安静了一会儿,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像是突然卡了壳,跳进来一个史前人类,谁也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娇蝶娇媚的笑容凝固了,她扭了扭眼球,类似于翻白眼的冲着芳龄,眼神清楚的传达出一个意思,“你这个惹事精!坏了我的事,饶不了你!”
芳龄大咧咧的说,“不就是这么回事么!关上门都是一家子姐妹,花里胡哨,弄些弯弯肠子作甚!司南,实话告诉你,你被贬到这里啊,都是风铃鼓弄的!她嫉妒你,暗害你,不知道说了你多少坏话。玉雯姐姐本想留下你的,也被风铃搅和没了!她是静梧院的老人了,玉雯姐姐虽然是执事姐姐,也奈何不得她。因此,你才会在这里受苦,明白了?”
一点子勾心斗角,像窗户纸般,一捅就破了。
说开了,司南反倒觉得心突地一松,原来不是陷阱,是要拉拢她。
可笑,她才刚刚进门两三天,认识谁啊?有拉拢的需要么?尤其是她刚刚被评为有史以来最差劲的灵根资质。
随意捻起一颗五香杏仁,细嚼慢咽。各人的思考习惯不同,司南喜欢一边吃,一边想问题——这个习惯还是前世养成的,现在大部分都被纠正过来,只有些细微之处,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娇蝶见司南动了手,眼中划过一丝喜意,这该算是接受示好吧?瞅了芳龄一眼,心道:芳龄大咧咧的,倒是有福之人,难怪闯了多少祸,都被玉雯姐姐兜下来。我也要学着点看人说话,司南不过是乡野丫头,性子小心谨慎,我越是拐弯抹角,怕是反而吓着她!
娇蝶确是奉玉雯之命,前来交好司南,还要细看其品行、说话、为人处事,日后好派用场。初看之下,大为满意。司南的性格,就和外貌一样,谨慎、小心、有点懦弱。这样的人好控制,也好用。
司南漫不经心的吃着过甜点心,掩饰心中的吃惊。
这个玉雯是谁?对了,阿萝姐曾经要我在静梧院安心等待,等玉雯从仙姬殿回来,再做安排。若不是听信了风铃的话,被她诓骗出门——现在我应该在这个玉雯的手下吧?
司南不是初生牛犊了,对人莫名其妙的好意,自然警醒。只是面上还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懵懂,“风铃姐姐?为什么要说我坏话?我没有得罪她啊!”
芳龄嗤笑,捏着一粒蜜饯金枣,往嘴里送,圆圆的指头沾上了蜜色的糖丝,“得罪了人,还不知道?你比我还马虎。告诉你,你呀,大大得罪了她!”芳龄夸张的说,“如果你和她单独一块,看她抓不抓破你小脸。”
娇蝶嗔了一眼芳龄,“别吓着人!”
司南是真的懵懂了。
她发誓,她从没对风铃有过半点不恭敬、不顺从,连眼神都是。
“谁让亦雨看上了你?”
娇蝶一言中的。
“亦雨是谁?”
“你到现在还不知?”
芳龄圆溜溜的大眼睛变成一个正圆,满月一样,无可奈何的叹口气,对娇蝶说,“我就跟你说,有话直说,绕那些弯弯绕绕的,她又听不懂。你也累。”
“亦雨啊……他是龙首峰掌峰的入室弟子。他可和翼舒峰那些人不一样,将来是仙门的顶梁柱……”
“说不定会做掌门……”
“就算不是掌门,也一定是长老。有实权的长老。”
一番叙述之后,司南总算明白风铃的嫉妒缘由了。
一个前途光明的天才少年,有眼无珠看上了自己。就像一只小麻雀,前一刻还在叽叽喳喳,后一刻飞上枝头,变成高高在上。谁能忍受一直丑陋的麻雀在自己头顶作威作福?幸运的话,这只小麻雀还可能做上所有人都眼红的,未来掌门夫人的宝座。
虽然几率很低,可让年纪一把了,等了许多年也未等到好男人垂青的风铃,怎不妒火中烧?
女人的妒火最是难以理喻,也难以控制。
司南唯有默然。
“我就看不起她那样。一边出卖自家姐妹,赚好处,一边在暗处隔岸观火,火上浇油,想把事情搅和黄了。有她那么做人的么?”芳龄恨恨的说。
“她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以前也有这种事。不过你是阿萝姐引进门去的,她居然好胆,欺到阿萝头上了。不过也是,阿萝最疼亦雨了。听说是亦雨要求的,还不屁颠屁颠把事办了?别说只是几句话诓骗你出门,就是叫她亲自动手,她也欣然从命。”
入口即化的翠玉豆糕,吃着也没那般甜香了。
躲开了岛上家长里短的妻妾斗,也躲不过仙门内部的争权夺势。尤其夹在两个有心计、有手段的女人中间,她无意参合想保持中立,能如愿么?
尤其是知道自己是被出卖之后。
那一夜惊魂,是她永远的噩梦!
只是那个——亦雨,司南像是吞了一口苍蝇,又是恶心又是烦闷。被个变态看上,她还走运了?芳龄和娇蝶的神色分明诉说着这一点。想必玉雯前来拉拢,也是为了这个亦雨莫名其妙的好感吧?
一想到这,司南就越加怨恨自己当天,太心慈手软了。
神说,你羊皮披太久了 十二、静梧院的玉雯
“风铃这回可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连阿萝姐也迁怒她呢。”
大老远的,便听到紫瞳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高大的梧桐树,落下稀稀落落的阳光斑点,带着绒毛的淡青色嫩叶,藏在巴掌大的梧桐叶下,几许风过,有蝉低低的鸣叫。
娇蝶轻巧的提着精致食盒,掀起黄竹门帘,进了静梧院的东边厢房。
厢房内布置的颇为雅致,有两盘绿意盎然的植物摆在墙角。墙壁上挂了剑瓶等物,东首卧房还隐约可见两幅傲骨凌霜的梅花图。中间是一间小厅儿,摆着圆桌儿,上铺着藕色桌布,摆着干净的杯具。檀木桌椅,皆搭着水绫弹墨椅褡,坐着两个轻衫薄衣的妙龄少女。
居于上首的女子,年约十六七岁,一张秀丽的芙蓉脸,璀璨若星的眸子,眉若柳叶,樱唇水润,肤色白腻,身穿乳白绢染滚边裙,皓腕带着翠绿明润的翡翠玉镯,削肩缩背,柔若无骨,一颦一笑,皆可如画。
她便是娇蝶、芳龄口中的“玉雯”,现是静梧院的管事。
静梧院一共住了二十多个未出嫁女子。别看只是区区女子,年纪也不大,可不好管理呢。仙门女子不比凡女,心比天高,目下无人,恨不能天天被人捧在手心里,此其一;各人身后都有强力支撑,说不准那天身份大变,成为某某实力派弟子的夫人,背景的强大,令人不敢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