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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色即是妖-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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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岚的这种感觉更深,因为司南是光明正大的追求他,根本不曾掩饰。

“今天,我们去哪儿?”

司南毫无心机的说,眼中都是喜悦。

“去个好地方。”

他们谈论的是约会目的地。

约会的频率不能高也不能低,不能常常不见面,更不能时时腻在一起,不然没了新鲜感,就没意思了。交往之初,司南就定下原则,每人轮流决定下一次约会的主题。可以去钓鱼,可以去赏花,也可以一个下午闷在书房里谈诗作画,更可以玩猜猜谜,划拳、喝酒品茶。

总之,唯一的原则就是,不要重复。

目前的状况来看,这种单纯的恋爱的快乐,带给司南极大的幸福愉悦感。在她面上,已完全看不到过去悲伤的影子。

御岚信心十足,脸上挂着神秘的笑容,带着司南悄然从莲华峰的密洞中,弯弯曲曲走了半天。

直到走得耐心消耗殆尽,御岚才打开一间密室的通道,让司南从里面钻了出去。

一出来,骤然光明的眼睛有些不合适,恍恍惚惚,有些意外的熟悉感。司南揉了揉眼睛,再次环视一眼,结果确定,这里她来过。

一生刻骨铭心的耻辱啊,怎能忘怀?

那一夜,她大怒踩烂了碧玉倭瓜,被那带着妖气的瓜汁侵了脚趾,不知不觉现了原形,脚上、小腿上密密麻麻都是鳞片。不敢回到静梧院,怕被人发现,她只好去了仙灵儿哪里过夜。

待得天明变成正常人后,她才回到静梧院。哪知自己的房间里,莫名其妙多了些血迹,被人诬陷以媚术害人。幸甚她只是五等灵根,门中最弱,不然只怕连个说理的机会都没有。

可有说理的机会又怎样?樱玉、飞琼,就是在这间屋子冷笑着,命令她脱下身上的衣裳检查!

脱光检查!这对一个女人是多么大的羞辱啊!她委委屈屈的从命。

可事情还没完。

脱到一半,大仇人碧孤帆从天而降,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这是她一生铭刻的痛,就像拿刀深深在心上化了几刀,就算愈合了,丑陋的疤痕也消不了了。

司南眼瞳蓦然一缩,回头望望,自己刚刚出来的小门,大概就是碧孤帆当初走出来的地方吧?连后脚出来朱探藏身的花架子,都一模一样,位置都没变过。她心里一时打碎了五味瓶,酸辣苦咸俱全,原本单纯约会的快乐,不知参杂了多少涩意。

御岚不知这一截故事,脸上还带着那种神秘,要给人惊喜的表情,熄灭了手中的气死风灯,风度翩翩的请司南向外行去。

仙姬殿。

第三重。

这里供奉着几个褒贬不一的仙姬,连飞琼、樱玉也不常来的地方,孤高的宫殿,萧索寂寞。暗红的朱漆剥落,曾经的金饰也斑驳锈结的脱落了。殿内的雕龙画栋,不知道经历的多少时光,早已磨平了,此时只剩下沧桑郁结,似乎像来人诉说它曾有的辉煌。

“这里是……”

御岚对这里十分熟悉,也许是自小就听说这些传说长大的吧。

“这是安宁,这是明姬,这是荣华妃子,这是后丹凤,这是屈梦蝶。”

大殿殿堂上,挂着五幅时光久远的画像。五个生时万人空巷,难得一见的国色美女,此时只剩下孤零零的画像,和几个不同时空的前辈、晚辈做伴。

“安宁是……李凌波,你应该知晓她的吧?”

“哦,我差点被冤枉成熏香道的余孽,当然知道这个使得熏香沦为魔道的罪魁了。”

司南淡淡的笑,荧荧波动的瞳孔着隐藏着一丝不耐。

她不懂,御岚带她来这里有何深意?

是在警告她不要做的过火,在青云门大肆排除异己吗?

如果是,司南的眸光冷了下来!

她不喜欢这种劝解方法!一点也不喜欢。

御岚丝毫无知自己身边的女孩儿,思维翻来覆去已经想了好几遍,还在喋喋的解说着。

“明姬,是十几年前最富盛名的美女,更是一位少见的才女。传说她出行的时候,无数人蜂拥而至,连转身的余空隙都没有。

她成名于苍倔,任何武学,只要看到一招一式,就能过目不忘,并且将其门派流传、招式的利弊得失讲述的头头是道。”

司南在心里腹诽,不过是个王语嫣,傻啦吧唧的,自己不学,再精通有什么用?

“可惜,她身在青楼,心比天高,未曾从良。虽有无数裙下之臣,却无一人能托付终身……”

“……又遭惨死。死时被人残忍的分割尸体,连个全尸都无。哎!”

司南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们不是来约会吗?干嘛念叨着几个死人呐!

她歪着脑袋,偏着眼睛去看御岚,见对方说的动情,似乎入戏了。

天!

最讨厌带着女友去博物馆的男生了!

要假装自己有品位,还是鄙夷的敬而远之?

司南挑了挑眉毛,不愠不火的刺了一句,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你在约会的时候,提起别的女人,还一脸惋惜、悲痛,是想让我嫉妒吗?”

“还是说,你根本不在意我的想法,只是找个人吐吐口水,听你讲讲?”

御岚被打的措手不及,手慌脚乱,

“我只是想,我以为你会认同她们……”

“她们不被世俗所容,被人唾弃,你不会也这样看吧?”

神说,你羊皮披太久了 八十三、约会之后

八十三、约会之后

御岚的忝居为青阳高层,其实心中藏着许多无法排解的郁闷。那是因为出身带来的与众不同,总是不得不承受各种异样的目光。任何人,哪怕是之前交往的称兄道弟的好友,再得知他的出身后,也会有淡淡的转变。

一直以来,他都苦恼。他不曾做过任何坏事,也不爱争权夺利。本性良善,天资优异,向着优秀仙门弟子的方向学习,为什么人们总是用有色眼光看他?

也因此,他不注意烈子嫣、李凌波那样受人称颂的美女,反而关注起“用香迷惑男子”的安宁,“生时迷惑无数男子、死相惨烈”的明姬,“抛夫弃女”的荣华妃子,这些“异类”来。

也许是同病相怜?

他觉得,如果安宁、明姬,有烈子嫣、李凌波那样的家世出生,有那样强大的背景支持,也许不会走上那样的绝路。

是上天,不肯给她们一个公平的机会。后来人,也不曾给与她们正确的评价。

就像,没有人给他一个公平的起点一样。

司南自然不知御岚心中藏匿的心事,她撅着嘴,不满的说道,“岚,我们每隔三天三夜才能见一面,每次见面不到一个时辰。一个月才见十次,加起来还不到一天时间。如果都花费到无关紧要的人身上,你觉得,我是什么滋味?”

“我这么期待的约会,你就给我这种惊喜?嗯?”

“下次的约会,我又该怎么安排?”

司南期望混合失望的眼神,看得御岚都羞愧了。

是啊,他只顾自己的感受,一厢情愿的以为司南会和他一样,喜欢刨根究底,对这些受到积毁谗言的女子,有不同的看法。

事实上,谁喜欢看着这些令人心情沉重的画像呢?每次想起安宁、明姬的死亡,红颜白骨,人言可畏,他不是都抑郁愤懑,难以抒怀么?

他却没有想到,司南是因为对仙姬殿的排斥,才使得她恼怒的没有好颜色。

御岚的性情,比海冬青还要好。

这样被挤兑,也没有任何不悦表情,反而安慰起司南,自责的说道,“是我的思虑不周……”

语气温柔,对这样的人,再大的火气,也消了吧。

司南不想自己期待了三天的约会,变成彼此的尴尬,轻哼了两声,随意的发表一些感慨,“其实你何必为她们烦恼?是谤是赞,她们又不在意。”

“装圣母谁不会啊,像李凌波那样,忍受丈夫的出轨,劝解那些替她出头的兄弟体谅,末了,还抚养丈夫和别的女人的子女,看似一生伟大,其实一颗心啊,始终泡在苦水里,没一天开心日子。有后人再多的赞扬,有屁用啊!”

“不如她们。安宁虽然貌丑无盐,可她得到了她爱的男人啊!管是用香,还是用爱,一直到死,她的男人也不曾离开她。她活着的时候幸福,死后也和丈夫同穴,还有什么可求的?”

“明姬死的再惨,活着的时候,也曾风光一时,把天下英雄玩弄于鼓掌中,多少人拜倒她石榴裙下,心甘情愿的供她驱使?这种人,只要活得肆意潇洒,哪管死后名声怎样?”

“荣华妃子抛夫弃女……她们会不知道自己死后落得什么名声?只是,比起生时的追求来说,死后怎样,早就不放心上了……”

司南快言快语,指手画脚的说了一遍后,回头一看,只见御岚用晶晶亮的眼神看着她,不由的吃惊,摸了摸自己脸。

怪了,她脸上没有脏东西吧?唔,御岚的眼神不像。那是怎么了?她变成赛亚人了?容貌变好看了?

御岚强忍住心中的波涛起伏,心跳加速,好容易恢复正常,偏过头,用微微颤抖的声音说,“你……说的很对。是我自误了……”

他自比安宁、明姬、荣华妃子,本身就是错误。生不逢时固然是真的,可自身的把握,何尝不是影响一生的关键?

何须画地为牢,困住自己的心灵?

御岚用真实而感激的目光看着司南。这个年纪不大的小丫头,每次都给他惊喜。这一次带她来,又打破了他长久以来的心结。

司南笑嘻嘻的抱着御岚的胳膊,亲昵的在他胸口上蹭了蹭——虽然已经在交往中,可是御岚比海冬青还要保守,除了拉一拉小手,别的动作做起来总是僵硬的,害得司南只要抓住机会,就蹭啊蹭的,像小猫一样。

半年的训练,成果也是有的。

现在的御岚,完全不排斥她的亲热。

御岚的脾气真的很好,只看他默默忍受着一个比自己小的十多岁的丫头,日日想着吃自己的豆腐,抓紧各种机会往自己身体上靠,还要和颜悦色就知道了。

“你们在做什么?”

一声厉喝,惊扰了两个甜甜蜜蜜、相处愉快的人。

从阳光下闯入这个幽深的宫室内的女子,太过耀眼,明艳如花,光灿如珠,脸上带着愤怒的表情,一下子就分开了两个亲密靠在一起的人。

其实司南靠在御岚的胸口,就像个依赖的小孩,向大人索取温暖和力量。动作自然,流露真情,哪有什么猥亵不当?

可阿萝不这么看。

她认为司南在做无耻的见不得人事情。不然干嘛偷偷摸摸跑到人迹罕至的仙姬殿来?

贱人!死贱人!臭贱人!

她在心里怒骂三声,紧紧盯着司南的眼神就像毒蛇,恨不能一口吞掉她。

司南挑高了一只眉,晦气的小声说,

“阴魂不散。”

被抓个正着,御岚也无奈,加上对阿萝有些愧意,只能对司南投以“抱歉”的眼神。

司南收到,再不情愿,也只好告辞而去。

这一次的约会,就这么马马虎虎的结束了。

临别还有一个小插曲。交错而行,与阿萝擦肩的时候,听得阿萝重重哼了一声,“别蹬鼻子上脸,忘了自己是谁。回去擦擦镜子,照一照你自己吧。”

司南连半步也没停顿,脚下生风的走了。气得阿萝干瞪眼,只能冲到御岚身边,大声疾呼,“你真的和她……那贱丫头有什么好?”

外面的空气有些清冷,司南仰头望天,只见天空还是那么明净如洗,不染纤尘。耳中传来御岚低低的辩论声,和压抑的不满,然后就是阿萝的哭泣声,“不要……我不要你和她往来……求求你……”

司南紧紧的闭上眼睛,随后又睁开来,清淡的笑容挂在她的嘴角,手中一朵开得正艳的红花,被捏得粉碎,深红的汁液在指甲缝中流出,把指甲都染红了那花,就像阿萝额角常常佩戴的红丹花一样,鲜艳明媚。只是再美丽的花,经得起疾风骤雨的摧残么?

神说,你羊皮披太久了 八十四、卧底

八十四、卧底

因为灵蔻宫大兴土木。现在青云门的布局,已经不复当初惬意悠闲的度假村式样,青山秀水依旧,只是多了些规规矩矩的人行巷路。碎石板铺地,把各门各户的小道连接起来。两边扎有篱笆,种了些四季的蔷薇,橙黄粉紫,像一条弯弯曲曲的彩带,在绿意盎然的浅绿之中延伸。

司南挥洒着长且飘逸的长袖,带着和煦融融的笑容,步入半山腰的朱亭中。采苓指挥着一个才留头的小丫头烧火,红泥小火炉上紫铜的茶壶,扑腾扑腾冒着水汽。

“姑娘回来了?”

司南轻嗯一声,随意在石凳上坐了,接过采苓奉来的一杯绿茗,极目绿绿的青山,和远处清波幽眇的湖水。

采苓长着一双令人惊诧的面容,是正宗的阴阳脸,一半白,一半红。红的那部分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胎记。

她的红很提别,就像调好的色料不多不少的抹了一把。把半边脸,包括眼睛在内,涂抹的十分均匀。只看一半,无论那一半脸,都不觉得丑,可是正面直看,就让人产生“我的两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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