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即是妖-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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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南沉默了,反复思考着可行性,最终决定:离开!
早厌恶这里了!
不过走之前,总要决定好未来的出路,人也要安排好。
如应小环。
如朱探。
还有……司东。
神说,你羊皮披太久了 九十五、祸兮福兮(1)
九十五、祸兮福兮(1)
时间悠悠,转眼就过去了半个多月。如果说这半个月有什么特殊的。就是在管稷等人的撮合下,司南和大哥和好了,隔三五日,便去翼舒峰小坐一回。
同时,她也继续着以前的学业——学习仙文。
莲华峰的藏书楼内,暖阳照射进来,连光线都泛着昏黄的光芒,像旧书的纸张,昏黄,古旧,整间屋舍内散发着书墨之香。
司南安安静静的坐在一张红枣木书案前,额头汗渍隐隐,手中捏着一只如有千钧重的毛笔。
她在写毛笔字。
写字这回事,只要不是文盲,大概都能写几笔。可是要写的好看,又有型,就难了。司南的字迹么……介于小蝌蚪和鸡爪之间。
连续僵硬着身子几分钟后,司南放下笔,苦着脸嘘一口气,把草纸揉成一团,往地上一丢。巴巴的瞪着眼前的砚台,一会儿又用力捏捏自己的酸疼的手腕。
早知道练字这么烦,她只要求学会仙文就够了,干嘛一定会写呢?会写也够了,干嘛一定要写的好看?她又不指望做个书法家!
要知道书法家,可是要勤学苦练,把一水潭的水,都写黑了!
门轻轻的开了,御岚走路的时候,脚步轻轻,似乎怕打扰到谁似地。
司南抬头,展颜一笑。
和她超高的领悟力,和记性相比,这手字……也只有御岚这样好脾气的人,能忍着不发火吧?还热心指点看着地面上到处都是皱巴巴的草纸,以自己为中心,向四外而扩散,她也不好意思了,小声道,“御岚师叔……”
“哦……”
御岚的神情有点恍惚,眉宇间有些驱散不掉的愁绪。
他看着司南那“惨不忍睹”的作品,还有无辜受难,被咬的坑坑洼洼的毛笔头,竟然夸奖道,“进步多了。你原先写的,我都认不出。现在能认清大部分了。”
司南大汗,低着头。脸上有团可疑的羞红。
“你是个聪慧的姑娘……嗯,是个好姑娘。”
御岚的笑容有些模糊,欣慰,又有点苦涩。可惜司南低着头,没有发现。
她正喜滋滋的捏着衣角,嘴角弯弯,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面瘫后遗症的原因,她总是很含蓄的笑,笑不露齿。因为知道自己笑得太快,两只眼睛突然一大一小,会有明显的不对称,所以,练习成为慢慢悠悠的笑,像一朵花开,自然而然的绽放。她自己觉得,这样的笑,更加体现了一个女孩的美好羞涩单纯……更加精心练习。
御岚偏过头去,没有等到一朵花开。
他手心捏紧,平复心中的激动,声音也冷下来,
“你很聪明。仙文半个月……都学习完了,我,也可以对掌门交代。从明天起,就不用来莲华峰了。”
司南的眼角一跳——面瘫后神经自然反应,抬起头,有点迷惑,“我……不能和你继续学习吗?”
御岚的笑,彻底孤寂下来,变得冰冷毫无味道,
“我没什么好教你的。”
他站起身来,颀长的身材如玉树芝兰,侧影更是动人,似乎含着莫名的哀伤,看得司南目炫神迷,然而她没忽视到御岚的冷,和排斥。
低低的,应了一声“好……”,她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动作很慢,好像在等御岚反悔。这几天的相处,她知道御岚其实心肠柔软,对她有好感,莫名下逐客令,肯定有原因。
可惜,直到她把地面上的垃圾都收拾干净,磨磨唧唧的迈出门槛,御岚一直没有看她一眼。
为什么呢?
司南走出五十多米了,灵敏的耳朵,才听到一声长长的叹息。饱含了种种无奈……可惜这已经和司南没有关系了。
她想,仙文学习完了,自己留在青阳宗的理由,又少了一个,连牵挂的人,也少了,是不是催促她动身呢?
只是朱探、司东那里,还有和李浮屠的约定
皱着眉,司南心绪烦闷的下了莲华峰,直接赶去翼舒峰。
司东等人的居舍就在山脚不高,地方宽敞,阳光充足。
此时的气氛有点奇怪,总是爱打闹,欺负大熊的管稷阴沉着脸,靠在窗边不言不语的坐着。大熊跟他的表情如出一辙。而另一个弟子,关玖,则是毫不掩饰愤慨之情,撇嘴冷哼不止。
司南推门而进时候,就是看到这样一幅场面。
她的目光扫过稀客邵亦雨,注视到一看见她进门,就皱紧着眉头的司东,心中有点不安。
这是……怎么回事?
身为主峰弟子的邵亦雨,面对几个普通弟子居然有点尴尬。甚至有些歉意。看到司南,口张了张,却没说什么。
一屋子全都是男人,司南这个穿越者,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是司东明显不这么认为。他的眼中快速闪过一丝怒气,转头对邵亦雨说,“这事,你别担忧了。横竖不是你的错。”
邵亦雨低垂着连,“大东你明白就太好了,我……,那没什么事情。我先走了。”
他眼角的余光瞟到司南身上,司南毫不迟疑,也把眼睛对准他,清澈纯洁的眼神,对上躲躲闪闪的眼神,顿时,邵亦雨好像做坏事被捉个正着,立刻慌里慌张的转过头,急冲冲的告辞而去。
如果相信这样一个外表干净的阳光少年,一定会被骗得死死的吧?想到药童告诉自己他怎么陷害风铃的事情,没来头觉得越是表面单纯的人,害人起来才叫人无法察觉啊!
礼貌原因,邵亦雨离开之时,司东等人一同相送,司南则留了下来。
她不动弹,奇怪的是,也没有人要求她去送客。
那张信笺怎么冒出来的,司南已经记不清了,很久后她回想起来,还认为是鬼使神差,不然怎会刚好随意的一扫司东的书桌,就发现了!
闲极无聊的,打开一看
三四张细黄柔韧又单薄的纸张,正反两面画了七八副画,后,标明,“五小姐司雨,深恶柳氏,不喜东陈,肚脐有痣,身负灵根,等级不高,欲往仙门,走前曾言,再不回来。”
信纸轻飘飘的落到地上。
好半天,司南都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直到司东的回来,隐含怒气的责问。
“你乱翻我东西?”
神说,你羊皮披太久了 九十六、祸兮福兮(2)
九十六、祸兮福兮(2)
第一张纸上,画着一双纤细的手。五指如兰花绽开,其中的手指尖尖,冒出一朵橘红的小花,摇曳娇弱。虽然只是寥寥两三笔,可是画得细腻传神,彷佛近在眼前。
第二张,以简单的勾勒手法,描绘出一个女孩子的上半身轮廓,面容空白,着重在腰腹之间的肚脐眼旁,用红色的胭脂点出了一个小痣。
第三张,则是画了一名插金戴银、遍身罗绮的妇人,看容貌神情,依稀是柳氏。一个娇小愁苦的女孩,从门帘后露出羸弱面容,那眼神中,分明是隐忍的恨意与不甘。
司南很茫然。
不用说,画下这些的人,是她曾经托付生死大事,比马荔还信任的,文雁。
为什么背叛。有什么理由背叛,司南不想追究,甚至也没什么恨不得冲上去质问的愤怒,只是瓦凉瓦凉的,戚戚的感到从背后散发的冷意。
信纸轻飘飘的落到地上。
司东回来,依着门口,就是看到这样场面。
他紧紧皱着眉头,不悦的开口道,
“你乱翻我东西?”
司南回过神来,抬头正对着司东那张端正的近乎诚恳的脸,看着他毫不隐藏的怒气,奇怪的想,他生什么气?要气,也该是我生气啊?
“你查我?”
司东眉头皱的更紧了,用审视的目光瞪着司南,唇线抿得紧紧的。
视线相对,各不退让,隐隐的敌视,让空气中卷起一股看不见的暗流,似乎布满火药气息,只差一点导火索了。
从突如其来的兄妹相认,到知道司南灵根的低劣,有望拜入医门的欣喜,再到后来被当众指出身份假冒,司东的逃避不闻,任由别人欺负她两个人的眼中,各自有火花一闪。
司南一直以软弱形象示人。可不知是被文雁背叛气的,还是为司东的不信任而恼火,或者想起前世的死亡而激化了内心的倔强刚强,此刻的她,没有一丁点妥协的意思,死死顶着司东的压力,半响,先开口问了一声,“那,查清楚了吗?”
声音轻轻,彷佛就是一句随便的问话!
司东的眼神霎时如乌云滚滚,顷刻间化为暴雨倾盆!
大比受伤后,他在一日之间长大,沉稳的不像个十六岁的少年。明明从几个渠道肯定了司南的身份,却一忍着,不挑明,有了自己的心机。
司南的嘴角勾出一道嘲讽。
她瞪着那张画着肚脐红痣的画,恨得牙痒痒!司东是不是还要找人偷看自己洗澡来确定?太过分了!
司南不恨被查,而是气怒这上面的日期落款,是在大比之前!
换句话说,司东早就知道了。瞎子吃饺子——心里比谁都明白。
她觉得自己太失望了。亏她一直为自己用心不良而内疚,谁需要她的内疚?
“大东,你伤势可全好了,今日去药舍道谢——”
好巧不巧,江一鹭正在此时来看望司东。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司南可没忘记就是这个江一鹭拿着照妖镜,把她的原形照出来!要不是狮王正在天玄山,露出马脚的自己,会是什么下场?死,还是残?不管怎么说,两个人仇深似海,司南可不是宽容大度的人,人敬一尺,她也敬一尺,人若犯我,必然双倍奉还!
看到江一鹭进门连门都不敲,说话也是随随便便,连客套都省略了,似乎和司东关系很不错,她内心的愤怒就像被挤压过的气球,忍不住要炸了!
什么兄妹?去他**的!
信纸被揉成皱巴巴的还不够,司南一怒之下,撕成碎片,把纸片直直甩到司东脸上。
雪花般的纸片飘飘落落,隔开了两个人的视线。
司东一时懵了,眼神惊异。因为……从来没有那个女人敢这么对他!男人是天,女人是地。他自小就受到教育,男人该顶天立地,竟有女人敢……反天?
他的眼中如风卷残云。电闪雷鸣,怒气也霎时到了顶峰!谁都可以,唯独司南不同!
东陈岛规矩,未出嫁的女子,从属权归于父兄,也就是说,将来司南嫁给谁,他说的算!如果有个长的漂亮的妹妹,那么可以与一方强大的势力结盟。司南怎么能反抗他?
轻飘飘的,纸片落地,也掩盖了曾经彼此的依赖。旦日那天两人手牵手并肩站立、轻笑依偎的情景,也似此刻的信纸,破裂了。
司南无心修复已经隔膜重重的关系,毅然决然转头。
她不想再看见这个人!
经过门槛,江一鹭微微一靠后,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别假装了,你是妖,我知道的……不然你怎么逃出岛,怎么从灵窟妖手中逃出?”
就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司南心中的那层迷雾。
是的吧?他心中的疑惑?
她可以掉头就走,却不能留下这个疑问,让人猜忌!不然妖的身份真的保不住了!
深吸一口气。暗下心中那股激愤,司南回过头来,堂堂正正站在司东面前,“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怎么逃出岛的么?以前我不肯说,因为说的你也不信!现在我告诉你,是东祁,是东祁送我离岛的!”
“什么!”
脱口而出的是江一鹭。他先是不信,接着面露讥讽,“你撒谎也不编得可信些,东祁?他干嘛送你出来?送你到外面来,他有什么好处?”
“可惜啊。你不是他,当然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司南冷冷一笑,脸颊浮起一团红晕。
一般人在盛怒之下,可能连话都说不清楚,气得浑身乱战,逻辑思维、表达能力都受到影响。而司南不同,她此时前所未有的清明,司东不认她,有三个理由。
一,她没有利用价值了。修仙,她没希望;学医,也不成了;长的也不漂亮,根本不能为他挣的什么。要知道,东陈岛的女性,素来都是父兄的礼物,可以送来送去的!
二,她的来历奇特,怎么逃出岛的,始终语焉不详,他心中没有疑问才怪呢!
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也许司东发觉了什么!写信的人一定不敢明说,因为一封信辗转过许多人的手,司南相信司家人没那么蠢,把自己也拉下水。可暗示些什么,是有可能的。
司南不知道自己对司家有什么用处,但她以妖的身份生活在四家十年之久,是不争的事实,想必,有些特殊的作用吧?
“你知道东祁为什么送我离开?因为他可怜我!”
换了一种表情,司南楚楚可怜,又充满悲愤之情,正视这司东的眼睛,“他说我可怜见的,十岁大了,长的还不如八岁大的孩子高,这么单薄。一场病就去了一半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