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碑-第1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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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白摇摇头，长叹道：“马上就黎民了，一夜都这样真担心会出什么意外！”
一夜，朱丹都这样坐在，本来是来找回失落的东西，结果丢掉了更多的东西。似乎命运在违抗朱丹的想法，什么都没有按照预期的轨道走下去。
“你还要这样下去多久？”肓顾出现在朱丹的身后，看着没落的朱丹不禁想起自己的弟子。忍不住来劝慰。
朱丹从怔怔失神当中转醒，回头看着眼前这个多次出手帮助自己的前辈。长吸一口气道：“多谢前辈关心，奈何这人走人来总有些不适应，故此才多愁伤感了点。”
肓顾点点头，看向东方天地一缕微白，黎民渐渐毕竟。伸手在朱丹肩膀上拍了拍道：“你跟我来，有人想要见你！”
“见我？”朱丹疑惑。
“对！”肓顾一手提起朱丹便化作残影向着西方奔袭而去。
速度极快，越过山巅，穿越多枯寂的戈壁滩。直奔芜湖城的方向。
“前辈这是芜湖城？荒人占领的地方？”朱丹深知这里乃是荒人大军的驻军之地，有点匪夷所思。
肓顾兀自笑了笑：“你来西北的目的是什么？”
朱丹沉默，来这里便是为了丢掉曾经执念不足的一切，故此才有西北一行，如今却因为种种事情而退缩，有违道。
咻咻二人降临在芜湖城的城楼之上。黎民的晨光之下，城内人声鼎沸，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这是芜湖城？荒人的占领城池？”朱丹不可思议的看着城下忙忙碌碌的人。
来来往往的人群当中不但有荒人的典型还有羸弱的中原人，普通的平头老百姓。
之所以不可思议是因为眼前的一切都太过于安静平静。简直就是芜湖城当初的模样。人民生活安居乐业，照样是日出而作。没有传说中的厮杀，没有奴役，没有压迫。
有道是安居乐业的景象。
“震惊还是诧异，只有在你见过现在芜湖城内的将军就知道了。”肓顾带领朱丹行走在大街小巷之内，来往的人都是谦逊和谐。
看着眼前这个前辈如此平淡肆无忌惮的走在荒人的领地朱丹开始起疑。“前辈你是荒人？”
肓顾没有反对反而问道：“朱丹我切问你荒人和南蛮在你心中是什么？”
朱丹不假思索道：“野蛮，嗜血，杀戮。”
“就这些？”肓顾微微一笑。
朱丹点点头道：“是的！”
“那么妖族，修魔之人呢？”肓顾没有丝毫的不悦再一次问道。
朱丹一愣淡淡道：“妖魔异类，谈不上好坏之分。彼此都有好坏之分吧。”
肓顾闻言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朱丹质疑道：“既然妖魔你都可以释怀为什么偏偏对荒人南蛮这两类人有成见？难道你真的就因为幼年的阴影而不能释怀？”
“我！”朱丹正欲反驳。
“你是为了道而来，你想弥补内心的道，找回丢失的遗憾圆满道则，想要释怀，就要学会放下。放下那些执念，放下那些不该有的。试问你满怀着仇恨去爱一个人，那么你的爱人会感觉到爱吗？”肓顾不等朱丹反驳事先推翻朱丹的思想。
一路走走停停，越来越多熟悉的景色映入朱丹的眼帘，一切都如同十几年前一样没有改变，改变的只是人不同而已。
行至将军府门口，朱丹顿足。因为在将军府对门正好就是昔日的回春堂。
“这？”看着依旧如同十年前一样的道观，物是人非。地方还是这个地方只不过人却不是这个人了。
肓顾看着朱丹的背影，微微一笑道：“进去看一看吧，也许你会改变你的想法！”
朱丹一愣，转头一看，肓顾的人影已经消失不见。
朱丹更加确信，肓顾一定是荒人。不过朱丹怎么都猜想不到肓顾为何帮助自己，而且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助自己。
推开回春堂陈旧的大门，一股熟悉的感觉涌现在他的心头。院落那个角落，曾经堆过雪人的地方。这里承载着快乐的回忆。院落中心一个石桌赫然陈列。抚摸着这个石桌过去的种种浮现在朱丹的脑海。
“真好吃！”回想起曾经那个声音至今回荡在脑海。那芳香的青菜豆腐。那一手粗茶淡饭，弥漫在整个院落当中的都是浓浓的情谊。
走进大堂门口的石阶之上，朱丹依靠着过去的回忆，坐在曾经老师坐过的地方，看着满院子的欢声笑语。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时光荏苒，什么都在改变？”王竹悄无声息的走到朱丹的身边，径直做了下来。
朱丹的神魂早就察觉到了王竹的存在只不过这一切都远远超乎了自己的相像，任如何猜想也不曾想到曾经并肩作战的生死兄弟如今成了他人的将军，还是曾经的敌人的将军。
“为什么？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朱丹强自忍受着内心激动的怒火，压制住即将爆发的脾气。
王竹看向朱丹并未回答他的话，而是上下打量，惊奇的发现朱丹一点都没有改变，容貌和几年前路过芜湖城一样年轻一样干净，只不过眼神当中却充满了很多的疑惑活着痛苦。
“没有为什么，在时间面前，一切皆尽凡尘。我们所执念说牵挂的一切不外乎是自己的固执！”王竹淡淡的说道，似乎不为外物所动。
朱丹一愣，怒吼道：“执念固执？那可曾想起过那些在荒人手下战死的兄弟，可曾想过将军胸口上那斑驳的血痕，可曾想过将军之后不久于人世。可曾想过那些黎民百姓在马贼的铁蹄之下苟且偷生？你堕落了！”
第264章 三兄弟（）
大道万千，诸天星辰万界。荒古大陆亘古永存。
风萧萧瑟，将一地的落叶卷起奔向高空。
“碰！”朱丹一拳落在王竹的脸颊之上。“你不是中原人吗？你不是最恨荒人吗？那你为何为何！”
他愤怒了，他充满了怒火。或许是这两天压抑的太久，或许是仇恨真的让朱丹癫狂了。此刻内心的小火山终于是爆发了。王竹与朱丹两人相互对碰。
完全没有引动任何灵力，二人只是体术上面的对抗。
碰朱丹一圈轰击在石壁之上。只听见咔嚓一声，石壁轰然碎裂，顷刻间崩坍。
毒毒王竹也不晃让，本身就是体术上面的强者，曾经担任将军武道之上比之朱丹尤甚有余，后有经过肓顾的指点，在体术上面更上一层楼。对抗此刻的朱丹不成问题。
刷刷刷二人接连出手数十记，彼此都已经是鼻青脸肿。嘴角的鲜血都溢出。
“打够了吗？”王竹气喘吁吁的，已经长得很英俊的面孔已经扭曲。
朱丹起身坐在地上，一抹嘴角的鲜血顿时来了精神，紧握的拳头嘎吱作响，眼看着就要再次冲上去。
恰逢此刻，一个黑色身影一闪而过，出现在朱丹的面前。一个砂锅大的拳头出现在朱丹的脸上。
“够了，你还没完没了了！伤痛是吧，失落是吧，愤怒是吧，仇恨是吧！可是你将这一切的气都撒错地方了。”楚天一圈将朱丹打在对面墙壁之上，巨大的冲击了让整个回春堂都颤抖。
“楚天，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说好了等朱丹平复一下心情再出来的吗？”王竹拉住楚天深怕突然间又发生什么变故。
“楚天？”朱丹定眼一看，眼前这个身高八尺，一脸英俊，浓郁的黑发闪闪发光。剑眉星目，轮廓分明的脸颊之上毫无半点斑痕。
如今的楚天比起之前朱丹认识的那个大男孩要显得成熟很多，也更加健硕一点，挺拔的身姿，英俊的脸庞，不凡的修为。
朱丹起身，颤颤巍巍的走到楚天的身边。颤抖的双手伸出在那张英俊的脸庞抚摸着，如哭如泣。
“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你竟然好活着！”泪水如潮涌一样涌出朱丹的眼眶。终于还是泄气了，开始豪豪大哭。
这么多年来一直坚持走下来，直到此刻才看清楚自己原来是这么脆弱，真的很脆弱。尽管看上去很坚强，看上去很强势，看上去如同一个铁金刚一样。对抗卫家，捉弄司马家，镜面湖降妖，雁荡山闯荡，失落之城内几度生死。
种种都显得朱丹很强大，但是在面对江道鱼身死的那一刹那才发现自己原来真的很脆弱，脆弱到了竟然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自己的面前。脆弱到连一个生命都救不下来，连尸体都找不到。
“呜呜！”朱丹豪豪大哭，这一刻所有的泪水都狂涌奔流而下，哪里还有一个硬汉子的形象。
同样的，王竹和楚天也泪水湿透了眼眶。八年的光影改变了很多人，时间让每一个人都经历了很多不可忘记的过往。唯独三个人再一次重逢的时候这才发现原来彼此之间的情谊依旧还在，依旧还是那么纯真。
一番痛苦之后朱丹这才擦干眼眶的泪水，怔怔的看着楚天和王竹二人有很多话欲言又止。
王竹看向楚天，朱丹看向王竹。
最后楚天取出一壶烈酒放在石桌之上：“我来说吧！”
朱丹闻言凝神倾听。
“整个事情要从蓝月湾说起，记得曾经将涂覆给杀死之后我拿着那一块硬铁块浮出水面昏厥过去。当我醒来之时已经在沙漠之内，看不到半点希望，伤痛让我彻底绝望。当时我就想要是就这样死了没人知道也许是最好的解脱。”楚天回忆起曾经的种种。“因为硬铁块是荒人的传承之物，当初我获得了之后出现无数信息在我脑海回荡。后来仔细回想起来这才知道原来荒人只不过就是修复能力比中原人强悍一点。”
听到这里朱丹忍不住一滞全然有些迷惑，楚天自己最好的兄弟居然是荒人。
看着朱丹一脸的疑惑，楚天也无奈的摇摇头道：“我也不相信，但是最后还是没办法。我四处躲避，四处逃跑，想要掩盖自己的身份。然而鬼使神差的让我回到了芜湖城，回到了这里，在这里一呆就是数年。而在此期间都是王竹为我提供食物。当初你来的我就躲在窗内。”
“什么！”刚开始朱丹还是疑惑，现在是彻底震惊了。原来自己最在意的兄弟竟然与自己擦肩而过，曾经就站在对面，就在折扇木门的后面，竟然没有发现。
“是的，我就在窗户下面。”楚天再一次的确认自己存在过。
朱丹看向王竹，王竹兀自在擦拭脸上的斑驳血渍，看着朱丹点点头道：“是的确在这里，不过当时他没想见你，不敢见你，因为那时候他已经是荒人了，而且修炼了荒人的不传功法。所以”
楚天接着王竹的话说到：“后来你走了，告诉王竹，荒人可能不期而至。王竹放过我，让我远走高飞。我一路向北，在一片人迹罕至的沙漠当中遇到了我的老师，也就是那个手持钨铁长棍的荒人，他教会了我如何做一个人，让我放下芥蒂，放下那些执着。因为当初的马贼是马贼，即便是荒人也是马贼，同样马贼当中有中原人。荒人并非没有善恶，所以我放下了，我找到了自我。”
朱丹一愣，看想楚天淡淡道：“那么塔克城呢？塔克城的三万百姓就是你找到自我的归途？”
楚天无语，因为塔克城的确杀了不少人，这一点无话可说。
看着朱丹的咄咄逼人，王竹按耐不住了：“朱丹你误会楚天了，塔克城除了守城将军之外其余的百姓一个都没杀。这一点我亲眼证实了。现在塔克城和芜湖城并肩作战。”
“并肩作战？好既然这样，我退一万步说，即便是我对荒人没有成见，可是这一场战争呢？有必要吗？弄得生灵涂炭，百姓遭殃。这就是你们的意图？”朱丹怒吼道，面对这么多人都在战火当中彻底陨落，朱丹也难以安耐住自己激动的情绪。
楚天低着头，不知道说些什么。王竹也泪湿透了眼眶，因为开战以来很多自己的部下都倒在战火当中，这是一种诀别。
“朱丹，你有没有想过，疆州郡有卫家，百姓生活的好吗？西北有司马家生活能够安定吗？这一切虽然不足以作为我们掀起战乱的原因但是这些你都是亲身经历过的。这一切也有着你的原因。”楚天抱着头含着泪水诉说道：“你知道吗？万古之前，天下本来很乱，殷商氏为了平定战乱纠结了天下有识之士，共谋大业。结果天下初定，殷商氏便彻底翻脸。北逐荒人，南推南蛮。很多股势力都被彻底的抹杀。如今的八大家族已经根深蒂固，即便我们不掀起战乱，殷商氏也必然让这一片大地陷入战火当中。”
“可是这也不能成为主要的理由，战火会让人彻底迷失自我。”朱丹还是不能对战火释怀。
“什么是理由？”楚天红着眼圈看向朱丹，淡淡道：“同样是这一片大地生活的人，荒人也是人。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