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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半阕晴辞赋谁知-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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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嬴惜甚至忍不住想,若是在人后钟离晴也愿意这么对她就好了。

    “你想要什么奖励呢?”被嬴惜拉着朝敖幼璇的方向走去,钟离晴略显无奈地放软了口气,眼神也不自觉地柔了几分,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究竟是真情多一些,还是假意多一些。

    “想要吃好吃的。”嬴惜朝她眨了眨眼睛,意有所指地说道。

    “就依你。”钟离晴将自己的胳膊抽了回来,而后屈起手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嬴惜白皙光洁的额头上弹了一下,啐道,“贪吃。”

    “咿呀,疼”捂着额头,泪眼汪汪地控诉着钟离晴的“恶行”,却在钟离晴不在意地转身看向另一边时神色一垮,眼中流露出几分真切的疼意来。

    后者却已经不再理她,而是拱手朝着一脸兴味的敖幼璇笑道:“恭喜敖姑娘。”

    “啧,喜从何来?”敖幼璇被一群英俊秀挺,各有千秋的少年簇拥在中间,目光却定定地望着面前钟离晴,越看越觉得这个其貌不扬的少年与众不同——这个看似清润的少年,偏偏让她有一种琢磨不透的神秘感,这种感觉让自诩擅于玩弄人心的敖三小姐更是欲罢不能地想要探究清楚。

    “能通过第一轮考核,离加入学院更进一步,云胡不喜?”钟离晴一脸认真地反问道。

    “听起来,你似乎对进入学院,势在必得啊?”嗤笑一声,敖幼璇略微上前半步,想要伸手点一点钟离晴的胸口。

    这本是她下意识的动作,并没什么旖旎的心思,不过是习惯性地想要为难一下这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少年。

    只是,她的指尖离钟离晴的胸口还有不到三指宽的距离,而钟离晴已经准备着后退避开她的触碰,说时迟,那时快,突然杀出一个程咬金来,一掌拍开敖幼璇的手,返身巴着钟离晴,双手搂着她的脖子,紧紧抱着她像是抱着心爱的玩具。

    “啪——”这变故来得太快,谁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那清脆的一声响起,所有人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敖幼璇捂着被拍回来的手指,瞪大了眼睛看向一脸气急败坏的嬴惜,在见到对方比她这个被冒犯的人还要生气时,不由怒极反笑:“你做什么?”

    “该是我问你,想对我兄长做什么?”嬴惜瞪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眸,即便怒气冲冲,也显得人比花娇,美若天仙,看得对面围拢在敖幼璇身后的那群少年目瞪口呆,神魂颠倒。

    “呵,你觉得,我想做什么?”敖幼璇的神色很冷,只是年岁尚小的少女,无论再怎么做出凶狠的模样,都让人害怕不起来,反而觉得可爱万分。

    “这还用问吗!你想非礼我兄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嬴惜将钟离晴抱得更紧,就像个炸了毛的小动物,只是她说的话,却让正费劲挣脱她禁锢的钟离晴神色一僵。

    ——这丫头,从哪里学来的浑话!

    非礼这个词,能瞎用么?

    在钟离晴看来,这两个针锋相对的少女好生幼稚,争吵的话题也没什么意义,而她却无辜地成为了这两个丫头争风吃醋的牺牲品。

    可惜她并不能任性地撂挑子离开,也不能放任她们就这样吵下去,让嬴惜与敖幼璇对着干,吃亏的一定是毫无背景又来历成谜的嬴惜哪怕再怎么告诉自己要将她甩开,不要让她成为自己的拖累,真要不管不顾,总还是忍不下心来的。

    怎么说,这丫头喝了自己那么多血,真要算起来,应该是她的血脉吧?

    ——莫非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把嬴惜这丫头当成了女儿在养吗?

    钟离晴被自己的想法气笑了。

    抢在敖幼璇发作以前打断了她的话,钟离晴微微一笑,笑容却比之前多了几分冷意:“敖小姐,舍妹年幼不懂事,若有什么地方冲撞了小姐,还请多海涵。”看敖幼璇冷笑一声,要说什么似的,又抢着说道,“如若敖小姐执意要追究,那秦某愿一力承担。”

    “情”

    “噤声。”嬴惜还要插话,却被钟离晴一个冷瞥钉在原地,只好蔫头耷脑地躲到她背后,拽着她的衣角,唇角却因着她的维护而悄悄勾起了一个弧度。

    “不如这样,我们打个赌,”被钟离晴身上一瞬间散发出的戾气所摄,敖幼璇有刹那的晃神,好像心口被人用小锤子轻轻磕了一下,不怎么疼,但那种余波却久久地在胸腔震颤,挥之不去——她厌恶这种陡然间被影响到的失措,因而对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没什么好脸色,冷冷地一勾唇,“你赢了,我们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好,你说怎么赌,在下奉陪便是。”钟离晴心里知道自己不该与这位骄纵的大小姐硬碰硬,甚至不该为嬴惜出头只是,让她袖手旁观甚至忍气吞声,她却实在做不到,既如此,那便想法子,赢了这赌约便好。

    而且,她也大概咂摸出来:这敖幼璇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性子,你越是顺着她,她便越发猖狂,你若与她对着干,却是挑起了她的好胜心,让她不会善罢甘休的同时,也不至于使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按照她的心理,该是想要光明正大地打败对手——这不过是一种征服欲罢了。

    虽然钟离晴并不打算满足她,却乐于给她一种假象,让她享受一会儿这种征服的过程。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钟离晴也是个征服欲的拥趸。

    “我身边这几位呢,都是咱们丹阳郡出了名的青年才俊,我也不为难你,只需你胜过他们其中一位,这事便两清了,如何?”随着敖幼璇一指,围拢在她身后的那一群年轻人全都挺直了腰杆,放出自己的气势,压向了钟离晴——却不约而同地避开了她身后的嬴惜,这让钟离晴对怜香惜玉这个词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她轻笑一声,却在这一群炼气期修为的修士聚拢起来的威势下泰然自若,只是背在身后的一手单手成掌,另一手迅速地在掌心画了一个符文——只有躲在她身后的嬴惜看到了那道暗金色的符文从画成到闪烁光芒再到印刻进掌心消散不见的刹那——钟离晴收回刻了符文的左手,状若随意地在身前一挥,却在身前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将那些凝重如有实质的威压都挡在了外面。

    僵持了三个呼吸,只听“咔嚓——”罩子碎裂的轻响,那些修士神色一变,看向正中的敖幼璇,却见她勾了勾唇,一摆手示意他们罢手。

    再看对面,方才承受他们这些人全部威压的钟离晴却好似没有受到半点伤害,只是脸色白了几分,气息也弱了些许——要知道,他们全都是炼气中期甚至炼气后期,而这小子,才不过是个炼气初期。

    一个小境界的差距,远比看起来要巨大得多,有多少炼气初期的修士不是中期修为的前辈一招之敌?

    可不知为何到了这小子面前,这铁则却不管用了还真是邪乎。

    “都住手!”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响起,不仅打破了那份凝滞的敌意,更伴随着一股绝对强大的威压围聚在所有人身边,让他们恍然间仿佛被绳索缚住了手脚,更勒住了喉咙一般。

    钟离晴却在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放下了一直紧绷着的神经——这老头的声音她记得,就是方才给她测试灵力的老头,一个金丹期的真人。

    看起来,应该是学院的重要人物,若是他愿意出面,那么她跟敖幼璇的冲突就有了缓和的余地,想来她之前有意把事情闹大还是没错的。

    敖幼璇既然是御宝商行的小祖宗,背后势力一定不弱,但是御宝商行开遍天下,丹阳郡望信都中的莘元学院却只是天华国排行垫底的一所,若真是御宝商行的大小姐,怎么会舍了最好的学院,却独独挑了这最差的一所?

    更何况,倘若是御宝商行的嫡系子弟,便是破格直接送入宗派也是不在话下,又何必费劲走学院这条路子?

    所以钟离晴判断,这小祖宗有点问题。

    哪怕不是她设想的那样不受重视,但是得罪她却不如直接得罪罗孟杰来得严重那何管事一行都是冷眼旁观着,也就那群愣头愣脑的小伙子满脑子攀龙附凤的小心思,一头热地给她当枪使罢了。

    真把事情闹大了,学院必不会袖手旁观。

    毕竟,从她刚才特意在那老头面前展示的灵力水平和交给那女修士的符箓来看,自己怎么看都是个大有可为的青年才俊,更难得的是身家普通,无依无靠,若是将来得了势,莘元学院便是她的后盾,这对于双方来说,可是互惠互利的事。

    学院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拉拢的人才,而这个道理,对于一个年纪轻轻又从未掌管过家事的小姑娘来说,是绝对想不到的。

    “是古先生啊,老朽乃是御宝商行的何管事,我家三小姐与这位小哥有些误会,惊扰到先生了,”这时,那在一边看戏的何管事终于走了出来,乐呵呵地拱手道,“都是小孩子家家的闹着玩,不必当真,不必当真,还是以考核为重。”

    “哦?是这样吗?”那古先生捋了捋胡须,慢吞吞地问道。

    ——呵,装模作样。

    她就不信这群人刚才没有躲在一边看热闹,若不是自己趁着嬴惜挡住身形,及时画了个避灵符应急,早就被那群炼气期集合的威压压垮了。

    当然,这群人也不会意识到她能越阶力抗的本事,起了惜才之心。

    刚才不出声,现在倒是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捡个现成的便宜钟离晴状似赞同地垂眸,敛去眼底的讽意。

    “既然如此,那老夫就在这里做个和事佬,你们两个小家伙,各退一步,就此揭过这一茬吧。”那古先生看了一眼钟离晴,然后转过脸,对着一脸不乐意的敖幼璇说道。

    “如此甚好。”何管事见自家小主子不给面子,只好站出来打圆场,“这第二轮考核,不知何时开始?”

    “也好,这就开始吧。”古先生挥了挥袖子,那正中的高台便拔地而起,又宽阔了近十倍,占了后院的三分之一,四角插着的阵旗微光一闪,竟是生成了一方荧荧蓝光的半透明罩子。

    钟离晴能感觉到那罩子上隐约传来的灵力波动,看那强度,怕是就算金丹期的修士全力一击,也不能让这罩子有丝毫损坏。

    她的目光一下子就被那阵旗吸引住了,若不是在这种情况下,真想过去好好研究一下这阵旗上铭刻的符文。

    她正打着那阵旗的主意,就见一个较为年轻的修士手中打了个法诀,那石碑光芒一闪,半空中便投射出一块光幕,光幕上显现出密密麻麻的文字,定睛一看,却是名字。

    那修士说道:“第一轮资质考核结束,过关者六百零一,稍后进行抽签,捉对比斗,胜者晋级,通过第二轮。”

    “六百整成双,多出来的一人怎么办?”有人忽然问道。

    “抽签轮空,”那古先生笑着回答道,“气运也是考验的一环。”

    他话音才落,那石碑上的名姓信息忽然化作了六百零一个光点,分别射向在场六百零一个通过初轮考核的生员,钟离晴低头拿起腰间陡然间多出来的配饰,余光发现所有人都与她一样,多出了这么一块看不出材质,非金非木的腰牌来。

    唯一不同的是,这腰牌上刻着的数字。

    钟离晴的上面写着“贰叁叁”,她再转头看向嬴惜手中的牌子,上面赫然写着“陆零壹”,心有所觉地一挑眉,就听那古先生说道:“牌号相加为六百零一者捉对比斗,抽中六百零一号者轮空,下面是前十组。”

    随着他一挥手,那高台顷刻间化为十块一模一样的小方台,平均分布在偌大的后院之中,而那老者身后的管事模样的人也依次走出十个,迈向那十方平台。

    钟离晴扫了一眼还在把玩着腰牌翻来覆去看的嬴惜,见敖幼璇嘟囔了一句“真好运”便带着她那一大帮跟班走向自己的台子,摇了摇头,靠近嬴惜身边,思虑再三,还是不忍对她说什么重话,在她睁大了眼睛期待地望过来时,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在这里等我。”

第26章 比斗() 
顺着腰牌的指引,钟离晴走向七号方台,那候在台子边的正是替钟离晴测评特长的女修士;她倒是依旧一副温柔可亲的笑脸,只是在钟离晴感觉,仿佛对着她时特意眨了眨眼睛,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既然是这女修士做裁判,那么合该用符箓击败对手,也不枉她特意在莘元学院这群师长面前展露自己的符箓术。

    旁观了前面几组对决的比斗,钟离晴大概对这群生员的实力有了个底。

    正如她之前预料的,来参加这学院招生的,自然都是奔着半年后宗派内选而去的,只不过不同于那些有实力有机会参加百年一届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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