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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半阕晴辞赋谁知-第2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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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配?什么良配?

    情知她定是看到了明秋落与她暧昧亲狎的一幕,起了误会,钟离晴却执拗着不肯澄清,反倒是嬉笑着问道:“那依卿之见,谁可为良配?”

    ?u尧默了默,就在钟离晴以为她不会回答而悄悄松了口气时,却听她轻声说道:“嬴惜。”

    “你!”钟离晴不可置信地望着那双平静的眸子,不禁怒从心起,深吸一口气,强自压下怒火,冷声道,“你误会了我、我只当惜儿是妹妹。”

    见她神色不变,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好似并未在意自己所言,钟离晴握了握拳头,方要解释,只听?u尧又说道:“那席御炎,为了你”

    “够了!”听她又提起席御炎,言下之意,竟是一门心思要将自己推给别人,钟离晴气得眼眶都红了,怒极之下,拔剑相对,恨声之中又不免带了一分凄色,“?u十三,你混蛋!”

    明秋落曾问她,到底有没有心。

    此刻,钟离晴也想问问眼前这人。

    若是有心,又怎能三番四次伤她至深?

    若是无心那一抹深藏眼底的绝望,又是为了什么?

第210章 情深缘浅() 
这条街上本是一片喧嚣;在前头钟离晴与明秋落相斗之际;更是引来无数观望探看;纵使不用神识也能轻易察觉那些并未刻意收敛的关注;然而,在明秋落推门进了那刻有传送阵的房间,?u尧出现以后;这人声鼎沸的街巷便像是被抽去了魂儿似的;安静得听不见半点杂声。

    没有人说话的声音,没有东西碰撞的响动;就好像全天下只剩了钟离晴与?u尧两人一般。

    她甚至希望这不是某种比拟的假象;是真切发生的事。

    闭了闭眼睛;压回了那股子几乎要冲破藩篱的泪意,钟离晴淡下了面色;不愿教?u尧再见到她眼底的软弱;只是到底无法释怀,唯有故意冷下声音问她:“你口口声声夸这个、贬那个的;又把个什么‘良配’不‘良配’的混账话挂在嘴边既如此;不妨与我掰扯掰扯请教?u少主;从来人伦大礼都只说是阴阳相合;怎的你与我介绍的‘良配’,都是女子?”

    “人伦大礼;不过是凡人的桎梏罢了,你既然已经脱离凡胎,大可不必拘泥于此阴阳之说,无非源自天道;道法自然,却不止于男女这副皮囊。”?u尧像是没有发觉钟离晴的神色一般,泰然自若地回答着,只是负在背后的双手却死死相攥一起,掩在宽大的袖摆之中,不肯教人察觉她的异样。

    “原是如此,倒是我肤浅了。”钟离晴闻言一笑,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话锋一转,又诘问道,“那再请教?u少主,又是依据什么,给那几位姑娘评定了甲乙丙等,归为‘良配’之列呢?依不才之拙见,莫说明秋落姑娘,姬无愿姑娘,就是那日替我占卜治疗的岑姑娘也是才貌双全,人品贵重,怎的也都不见你提起?独独就对嬴惜和席御炎赞不绝口?照我说,怕是你自己觉得是心中‘良配’,暗自看上了人家,偏生要扯着我一起,乱点什么鸳鸯谱!倘若教我猜中了,我也不推脱,你若是真有意,我大可替你在她二人面前美言几句”

    眼看着钟离晴颠倒黑白地乱说一通,且越说越离谱,?u尧脸色一白,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又无从辩解,无意识地咬住了嘴唇,不想咬得狠了,自己也不在意,薄唇顷刻间就咬出了一道血口子,沁出一丝血色,而她似无所觉,仍是用力,宛若一点痛觉不曾感受。

    她这般不爱惜自己,又是无意间泄露出的惶惑之态,却教钟离晴心疼不已,蓦地住了口,再也讲不出挤兑的话,咬咬牙,目光转了又转,还是定定地落在她殷红了一点的唇上,挪不开去。

    一个沉默,一个愣然,俱是讷讷不言,尴尬之间却又多了几分无声的情愫,仿似是心有灵犀地感觉到了那人的苦楚,就像是感觉到那人与自己一般的苦,而又会为着对方更成倍的苦。

    哪怕?u尧再怎么口是心非,欲盖弥彰地拒绝,钟离晴却始终笃定一点:对方为她牵动挂念的心,并不比自己少半分至于她那始终不肯明说的苦衷,那总是要将自己推得远远的顾虑,只盼能有一天,对方能想开了与她说个明白,倒也不枉自己这么抛下颜面尊严得死缠烂打,不肯罢休。

    因着这一点侥幸,一点执念,钟离晴便像是铐上了名为“?u尧”的枷锁,自个儿不肯解开,也不许旁人来解。

    “有时候,我真想给你一剑,或是挖开你的心看一看,究竟是不是石头做的。”相顾片刻,钟离晴忽然发了狠似的,一把揪住了?u尧的领口,在她猝不及防之时,粗鲁地将她推到了廊柱上,恶声恶气地质问道。

    “你说的不错总是我对你不住。”由着她揪紧自己的衣领,磨红了脖颈细嫩的肌肤,?u尧苦笑地垂眸,又悄然抬手覆在钟离晴的手背上,却并不是将她拉扯开,反倒小心翼翼怕伤着她一般,宛如对待易碎的瓷器,又像是害怕惊扰了暂留的蝶翼,仅仅是靠近一点的温度也足以凭依慰藉那份压抑的苦楚。

    手背上覆了一点温热,钟离晴如何不察,却是从那珍而重之地轻触中体味出了一星半点的缠绵,心中一动,揪住她衣领的手指一松,顺着她的颈项揉了揉,而后拈起她的下巴,凑上去吻住了她的嘴唇。

    同样的柔软相贴,像是阔别了一个世纪的距离,却又为着那镌刻在骨子里的熟悉熨帖而双双战栗,就仿佛那么多有意无意的误会,那么多似是而非的执着,全都融化在这无声的缠绵之中了。

    钟离晴将她咬破的菱唇含在口中,牙齿轻轻合了一下,叼起那一处软肉扯了扯,有心教她吃痛,却又在自己先不忍了起来,不待片刻,又自顾将她唇瓣轻轻裹住,只是用舌头沿着唇线温柔地描摹,特特避开了那血口子,含吮了一下又立即小心地贴住了她的唇瓣,偶尔舌尖试探着轻点几分,又倏然收了回去,唯恐触痛了她。

    与她唇贴着唇温存了许久,满腔无从化解的奎怒怨愤都宛若逸散不少,钟离晴心底喟叹一声,正要松开钳制住她腰身的手,也松开拈住她下巴的指尖方才意乱情迷之时,似是没注意收住力道,也不知道是否将她娇嫩的肌肤掐得留下了红印。

    懊恼之余,却不想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那眸子褪去了霜雪无极的冷冽,褪去了漠不关心的平静,犹如汇聚着风暴的海面,酝酿着岩浆的火山,竟是教她心口一窒,随即,又怦怦狂跳起来。

    “你”钟离晴蹙了眉,正要开口,后颈一沉,眼前一暗,却是被一股力道扯进了那人怀里,余下的话,尽数吞没在狂风骤雨般的激吻之中。

    她从来不知道,如?u尧这般清冷淡漠的女子,也会有这么肆意纵情的一面那是翻天覆地的风暴,是喷涌炽热的岩浆,是教她隐约生了臣服之心的忐忑惧意,却又不期然兴起一分隐秘的眷恋欢喜的热情。

    口中已然尝到不属于自己的腥甜,却又是被那痴缠的唇舌迷得神炫目晕,难分今夕,好一会儿,钟离晴才将那贪得无厌的访客推出了门户,唤回了几分为数不多的神智,低喘着诘问道:“你、你这又是做什么?”

    方才不还口口声声要替自己寻个“良配”么?

    怎的一言不合就扑将上来了?

    虽然半推半就允了这反客为主的亲狎,却不能教她再次不明不白地糊弄过去。

    钟离晴抬掌抵住她又要欺上的吻,执拗地望着她,大有不说清楚便不罢休的架势。

    轻轻叹了口气,在她掌心啄了啄,一把握住那羞怯地就要收回的手掌,按在自己的胸口,?u尧的双颊还透着方才留下的薄绯,神色虽淡,那双幽邃的眼眸却潋滟着柔情似水的晕光,只是被这样的眼神一望,钟离晴便觉得心底软成一片,无一不从纵是要了她这条命都能毫不在意地舍了去。

    “我原是想着,那嬴惜乃是僵王之身,不死不灭,与天同寿,又对你死心塌地,有她陪着你,总好过留你孤零零地一个”?u尧说着,指尖一下一下抚着钟离晴的眉眼,眼中不经意间流泻的哀色教她没来由得心悸,生生压下了将要出口的讥讽,只是凝眉不语。

    “至于那席御炎,有幸得了地狱妖莲的传承,得成魔君之体,来日必定成就非凡;她又蒙你相救,对你也算是情深意重若是你选了她,倒也将就。”?u尧接着说道,只是还没说完,钟离晴便已挣扎着要从她怀里脱出。

    “说到底,还不就是要将我推给旁人!好,便是如你所愿又何妨?我这就去找她们!”虽则嘴上恼恨地叫嚣着,却只是红着眼瞪向她,始终没能挣得脱,反而被她揽得更紧,几乎是被揉进了她的臂弯间。

    “我与你说一个故事,你且听完要杀要剐,要去要留,我全都依你,可好?”

    “那好,你说吧,我自听着。”钟离晴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镇定下来,隐隐觉得自己将要揭开一直以来遮蔽清朗的浓雾了紧张期待之余,又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忧惧,教她强自压下了。

    “天道初蒙,分化二圣,其一司宙,其一司宇古往今来谓之宙,四方上下谓之宇,此二者即为万物之始。”?u尧一边说着,一边慢条斯理地抚着钟离晴的背脊,似是在缅怀着什么,“而后,二者化为灵体,有了神识与神力,也有了情。”

    “然后呢?”钟离晴听到这儿,心里一个咯噔,顿生不详。

    果然就听?u尧轻笑一声,娓娓之语却暗藏锋机:“天道不容,降下天谴,世世相负,不得相守。”

    钟离晴脑中一片混乱,又压下那骤起的思绪,好半晌才轻声问道:“你的意思是,故事里说的是我与你,对不对?”

    世世相负,不得相守。

    究竟是多大的罪孽,要承受这般狠毒的诅咒?

    “这是我寻到你的第七世。”听到这儿,钟离晴忍不住抬头看她,惊愕于她言下之意莫非?u尧一直都带有前世的记忆?

    那她所经历的前几世,究竟是谁负了谁?

    若是她负了自己也罢,若是自己负了她钟离晴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心口闷得发慌,痛得难忍。

    “如此互相折磨,又是何苦?不如相忘于江湖”钟离晴忍着心痛,一字一句轻喃道,终于生出一丝悔意,“我不该逼你,不该”

    “不,原也是我先来招惹的你,本是想着见你一面就好,又想着与你结为知交好友,慢慢地,便不知足了我心里嫉妒成狂,面上却只能一次次将你推开,”?u尧搂着钟离晴的手紧了紧,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里,偏生纠缠的两人俱都觉不出疼似的,谁都不肯松开片刻分毫,“本以为能够放手的,就如同前几世一般只可惜,我终究不甘心,哪怕只是嘴上劝你两句,想象一番你与旁人在一起的场景,我便心痛地喘不过气来。”

    说到这儿,?u尧顿了顿,面上的笑意淡了些,却比任何时候都教人心动,那浅浅的笑意淌进了眼底,像是揉碎了金子撒进了一池剔透柔波,折射出粼粼的清韵辉芒:“你说过,我欠你一个答案。”

    钟离晴被她抓着的手像是触到了烙铁,烫得一颤,而比手背更烫的,是她的脸颊?u尧看着她的目光,像是一寸一寸吻在了她的脸上,缱绻又虔诚。

    她忽然有些害怕,害怕那答案不是她想听见的,却又陡然生出更甚百倍的渴望期许是否能有那么一点点可能,是她想要的那一个?

    或许这就是“情”之一字的可怕之处,教人为之舍生忘死,如痴如狂,教人宛若登极乘风,欢喜至别无所求,也教人卑微如尘土,又从尘土中开出心碎的花来。

    “你说,我听着。”掌下的心跳一下快过一下,钟离晴却觉得自己的心跳要比掌下更急切些。

    像是察觉到钟离晴的紧张,?u尧微微一笑,那笑不知怎的又染上了三分涩意这涩意不是为着自个儿,却是为了被她三番两次拒绝却依旧不改初衷的钟离晴因而喉头一哽,轻柔的声线里也不自觉漫上一丝怆然,独独凝视她的目光,不曾有半分闪躲错离,像是怕她怀疑自己的诚恳:“心悦君甚,虽百死其尤未悔”

    尾声的“悔”字,湮没在再一次相依相偎的唇齿之间。

第211章 应诺() 
风起了;潮落了;柔波荡漾在耳边;又潺潺地淌进了心底。

    钟离晴猛然睁开眼,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那些光怪陆离的幻象顷刻消弭,但触感却依旧真实存在;她动了动身子;激烈过后却并无过多疲乏,只是止不住的慵懒。

    “累么?”随着温柔至极的呢喃声;耳垂教更为柔软的唇瓣轻轻抿了抿;后腰背脊贴上一具温热的身子;冰肌玉骨,暗香浮动;生生酥了人的骨头;纵是累极,也是决计不肯承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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