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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半阕晴辞赋谁知-第1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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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魂影扫了一眼蔺云兮的方向,摇了摇头:“她是天道意志的体现,只是一缕意念,可你真正的敌人,却是超乎想象的存在。”

    “那岂不是无能为力,只有听之任之,坐以待毙么?”君墨辞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蔺云兮,冷声问道。

    “你不会死,也许是被再次封印记忆吧只是,封印并不意味着消失,终有一天,你会记起的这一次,莫要再伤她了。”语声渐消渐止,而君墨辞指尖相触的另一边,终于化于空无。

    不,有什么留下来了,作为那魂影曾经存在过的证明。

    君墨辞慢慢翻开手,一点冰凉静静躺在掌心那是一滴清泪。

    仿佛是那魂影所留可是魂影是无法落泪的。

    真正落泪的,是她才对。

    收回掌心,紧紧攥住那一滴泪,执剑走到伤重昏迷的蔺云兮身边,将剑锋用力刺进了她的心口血花弥散,蔺云兮的身子却陡然间化作无边的墨色漩涡,将她的剑锋连同她整个人都一并淹没吞噬。

    识海轰鸣陷落的一瞬间,君墨辞看了一眼仿若受到感应一般华光大作的银白光茧,淡漠无波的神色终于有了不同,显露出罕见的温柔暖色来。

第187章 姜族少主() 
破旧的小花园里;数十个孩子三五成群地围聚在一起嬉戏;也有三两结伴凑在一起说悄悄话的;欢声笑语,天真烂漫,唯一格格不入的只有独自蹲在角落的女童。

    她的身量极为娇小;在这群孩子中显得颇为瘦弱;面色带着营养不良的苍白,脑后胡乱绑作马尾的发丝也是枯黄分叉;暗淡无光。

    离得近了;就见这女童的眉眼生得尤为精致;像是做工讲究的人偶,一笔一划俱是细心勾勒;只是美则美矣;神色寡淡麻木,终究缺了几分活泼生气;被裹在朴旧又不合身的衣服中;华光不再;便不那么引人注意了。

    但若是与她对视;就无法不被她的眸子吸引那双掩在纤长眼睫下的黑眸宛如最剔透无暇的黑曜石,沉淀了整片天幕中的星斗;盯着久了,像是能把人的魂都摄走似的。

    “你们看呀,晴空那家伙又一个人躲在角落里了!”周遭围拢的孩子们窃窃私语地谈论起来,对象总是那些不合群的异类。

    “我就说;除了那个病秧子,还有谁会跟她一起玩啊!”都说人言可畏,而有时候,无知稚童的刻薄恶毒更远甚懂得以冠冕堂皇修饰的成年人,哪怕那种不负责任的揣测都是如出一辙地不啻抱以最大恶意。

    “可是,院长妈妈很喜欢她”

    “那又怎么样?反正我最讨厌她了,总是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

    “我也讨厌她!冷冰冰的,老是不搭理人”

    “那、那么我也我也讨厌她”人云亦云,盲从跟风,孩子的敌意总是莫名其妙,毫无根据,而孤儿院这样的地方,更是早早地教孩子们被身不由己的阴翳遮蔽了纯真。

    那个被孩子们孤立敌视的女童并非没有听见那些伤人的话,然而她只是装作蛮不在乎的样子,悠悠站起身,拍了拍沾到些许灰尘的裤腿,慢慢走向更为远离闲言碎语的角落里。

    仿佛听不见,看不到,就可以当作不存在一般。

    那个女童是谁?为什么她觉得如此熟悉?

    心中油然而生的孤寂是怎么回事?

    她想冲到那些孩子面前阻止那些谩骂攻讦,想追上那女童将她搂进怀里温言安慰然而她唯一能做的,只是眼睁睁看着画面被蒙上一层灰霾,逐渐淡去。

    “晴空,真的要报考医学院吗?你知道的,院里是负担不起那么高额的学费的”其貌不扬的老妪一脸慈和地拉着青稚又隐现标致容色的少女,耐心地劝着,紧蹙的眉头里藏着心疼与为难。

    “院长妈妈不必担心,只要取得y大的特等奖学金就行了。”少女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巧笑倩兮的弧度里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倔强。

    “晴空不是最喜欢设计了么?怎么会想到去读医?莫非是为了我么?”躺在白色病床上输液上的年轻女子苦笑着问道眉目如画,气质清卓,纵是一身病服也压不住隽雅端丽的风姿。

    “不,你怎么会这么想,”更为年轻的少女替她掖了掖被角,盖上她冰凉的手背,轻笑着摇了摇头,“当然是因为医生受人尊敬,而且挣的钱多啊”

    只有足够多的钱,才能供得起庞大的医疗消耗,才能还得上孤儿院的巨额亏空。

    都说少年不识愁滋味,而她在这年岁,却早就被柴米油盐压垮了脊梁,忙忙碌碌奔波生计,没了风花雪月的闲暇。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病人能不能醒来,全看她的求生意志了。”白大褂的医生淡淡地说完,便利落地转身离开了。

    “晴空,把她接回院里照顾吧,医生说她会变成植物人,以后都醒不过来了医院开销太大了,咱耗不起”老妪哑着嗓子对眼眶通红的少女说道。

    “治不好她,我学医还有什么用?与其敷衍了事,不如同死人打交道来得爽快。”少女长成了窈窕美丽的女人,却再也没了笑容,不顾规劝放弃了前途光明的外科转行做了法医。

    而后不久,随着警员执行任务的时候,女人出了事。

    火光中,眼前被赤色弥漫,那种惊惶痛苦如同真实存在,炽热灼烧着她的肌肤,疼痛拉扯着她的识感,就好像真的经历过那起事故似的

    影像交织,痛苦蔓延,她想呼救,想呐喊,口中却发不出声音,耳朵里也一片轰鸣,胸口犹如阻塞着什么,教她几乎要窒息。

    不要、不要、不要!

    “少主,少主,您怎么了?”听到里间传来细微的动静,守候多时的侍女立即轻手轻脚地靠近,却不敢上前一探究竟,只能隔着层层叠叠的纱幔,耐心地一遍又一遍询问道,试图借此唤醒仿佛被梦魇纠缠的主人。

    “不要、不要”床铺中蜷缩着一个纤细的身影,婉丽的声线可以听出是个年轻的女子,而那仓皇呜咽更是教人心生怜惜只是,不论如何心焦如焚,侍女都不敢越雷池一步,在主人未经允许下私自上前查看。

    她这位主子尤其忌讳这点,所以她也只能壮着胆子又提高了几许音量,盼着能凭此叫醒对方:“少主,可是魇着了?少主”

    “沐姐姐,不要丢下我不要!”那宛如低泣的咽语在惊叫过后戛然而止,只有一道略微急促的喘息声打破突兀的寂静。

    侍女的冷汗“刷”地落下,生怕触怒了主人,连忙清了清嗓子,抢在那份沉凝漫开来以前打破了尴尬,宛若什么都不曾觉察般温声说道:“少主,您醒了?可要洗漱?”

    话音落下,却久久不曾听到对方的回答。

    侍女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自己的主人下一句就是将她拖下去处置了。

    虽说她的主人年纪轻轻便心思深沉,教人无从捉摸,可比起那些性子暴戾,动辄发配打磨侍婢的主子,委实称得上宽宥仁和了。

    唯有一点:主人不允许任何人在她就寝时接近她的床榻。

    若不是前头那位小祖宗几次三番来催请,她也犯不着上赶着来触这霉头想到此,侍女跪伏得更深,将头埋下紧贴着地面,眼中却不由得浮起一丝委屈。

    “你是谁?”就在她的心一点一点陷入绝望,忍不住主动开口哭求请责时,就听主人清婉雅致的嗓音柔柔地响起除却初醒的喑哑,更带着几分无措的警惕,却没有她以为的愠怒。

    “少主,您怎么了?奴婢是姜茜,是您的贴身侍婢,您不认得奴婢了吗?”侍女略略松了口气,却马上升起另一种担忧,顾不得害怕,膝行几步上前,小心地透过纱幔打量着坐起身的女子。

    乌发逶迤,削肩素腰,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无需半点描摹便足以容色倾绝,的的确确是她的主人无疑。

    而那眸中的迷茫之色,也在瞬息过后,如昙花一现,消失不见了。

    “姜茜?哦,是姜茜啊没事,大概是被噩梦魇着了,不太清醒无妨,现在几时了?”短暂到犹如从未存在的迷惑之后,那绝美的女子漫不经心地撩开纱幔,俯视着依旧跪在地上的侍女,勾唇笑道。

    侍女只觉得宛若刀锋刮骨,冰雪掠肤,整个人都僵在原处动弹不得,只剩下识海中一个声音害怕地尖叫。

    那份泰山压顶的恐惧来得快,去得也快,只一个呼吸间,压力顿消,她忍不住咽了咽干涩发紧的喉咙,艰难地抬起头。

    而那个带给她巨大压迫感的人已经悠然越过她,坐在了梳妆台前;纤指点着妆奁中的珠钗环翠,目光却不偏不倚地望向镜子中,像是打量自己,又像是审视着她。

    与镜中那双美目对上,侍女一个激灵,立即乖觉地起身踱到主人身后,一边替她梳头,一边轻声回答她方才的问话:“巳时了,嬴惜姑娘已经在花厅等您了。”

    “知道了。”那美目又透过镜子瞥了一眼低眉顺目的侍女,不在意地弯了弯唇,随即敛下眸子,兀自陷入了沉思。

    侍女专心地替她梳着头,又趁势抬头看了她几眼,确认她只是面色有几分苍白,神色慵懒,却并无大碍,想起方才那瞬间置之死地的压抑,心头一凛,彻底歇了去向族长禀告的念头。

    若是还不明白那是主人的警告与试探,她这个贴身侍女也不用做了。

    前头那几个人是怎么死的,她可记得清清楚楚的,说什么都不能再重蹈覆辙既然主人不希望族长知道,那她就必须守口如瓶,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她的主人,不是姜族的族长姜令娆,也不是主人的生母姜令娴,而是姜族众望所归的继承人姜晴。

    收拾妥当到能够见客,又花去了一刻钟功夫。

    等主仆二人来到花厅时,那坐在偏座的少女手中已经换过了第三巡茶虽然一口都没有饮过,只是毫不在意地暴殄天物。

    百无聊赖地把玩茶盏的动作在见到出现在花厅门口的女子时顿了顿,漠然的目光陡地一变,欣喜欢悦地落在那人身上,像是在黑暗中踽踽独行的孤旅找到了落脚的温房,半点没有等候多时的不耐。

    “晴姐姐!”笑意见到她眼底掩饰不住的疲倦后微敛,少女担心地上前扶住她,不着痕迹地将跟在后边的侍女挤开,在对方顺势颔首挥退侍女后满意地扬唇,继续扶着她坐下,探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怎的面色不太好,又做噩梦了?”

    “嗯。”许是习惯了少女的亲昵,被殷勤以待的女子只是在她冰凉的掌心过于放肆地流连时才微微侧过脸,借着端起茶盏轻啜慢饮,不经意地避开少女的动作。

    “还是那些个稀奇古怪的事儿么?”似是不曾察觉对方的疏离,少女自然地收回手,转而撑着下巴凝视着女子弧度优美的下颚与侧脸,笑吟吟地问道,一边也学着她的模样端起茶盏细细抿了一口,面色如常,笑意不改,仿佛之前对这茶水不屑一顾、难以下咽的是别人一般。

    “这次我隐约记得,那梦里的姑娘,好像名字里也有个晴字。”饮了小半盏茶,感觉热流让身子都暖和起来,她这才放下茶盏,不紧不慢地拈起一块点心,沉吟着说道,却有意无意略过了另一个辗转心头的名字。

    “哐啷”听到这话,少女捧着茶盏的手蓦地一抖,倏然抬眸,惊疑不定地看向她直到对上那双沉静却藏着疑惑的眸子,少女后知后觉地攥紧了茶盏,扬起一个略带勉强的笑,掩饰般低头灌了一口最讨厌的茶。

    “阿惜,怎么了?”女子眸光轻闪,曼声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凑巧。”少女“咕嘟咕嘟”地喝完了一盏茶,笑意又恢复到无懈可击的纯美清丽,搁了茶盏,她抱住女子的手臂撒娇道,不着痕迹地转开了话题,“晴姐姐,你是不是要去参加天斗大会?捎上我可好?”

    “怎么,阿惜也要去争那天榜?”女子并未纠缠此前的话题,好脾气地笑了笑,摸了摸少女的头。

    “觉得有意思,跟着去长长见识好不好嘛?”少女蹭了蹭顶上抚着的手掌,娇声问道。

    “依你真是个粘人的丫头。”女子无奈地点了点头,起身吩咐侍女做准备。

    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目送她离开花厅。

    少女面上的烂漫之色在女子转身后荡然无存,娇美动人的脸上却是一派冷凝淡漠,不见一点娇憨,而那双眸子却酝酿着一圈又一圈灼然炽热的血色光晕,半是无法自拔的痴迷,半是不可言说的痛苦。

    粘人么?

    若是能这样粘着你一辈子该有多好?

    不管你是钟离晴,还是姜晴,都是我的晴姐姐。

    当我是一无所有的奴隶时,如是;当已我成为僵族之王,嬴族之主时,亦如是。

    可惜,无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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