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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半阕晴辞赋谁知-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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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请君莫辞() 
只留有最后一件贴身的小衣松松垮垮地罩在身上;钟离晴踮着脚尖试了试水温,而后慢慢沿着方池的台阶涉水步入池中,等到完全迈入池水里;这才喟叹一声,靠在池壁上,悠悠地闭上了眼睛。

    那侍女在目送她进入浴房前还不忘细声叮嘱道:“这一方灵泉名曰蕴生池;乃是集天地灵气蕴生;妙用无穷,主人正是因为这口灵泉才在此建了别邸;因着钟离小姐旧伤未愈;所以主人特意吩咐婢子带您来这里——只是这蕴生池泉源清澈,容不得芜杂沾染;是以主人向来不许我等侍女接近;钟离小姐若是需要唤婢子,只需拉响门廊边的铃铛即可。”

    说完以后;便带着一群侍女离开了。

    钟离晴猜想,或许是岑一另有要事派这些人去做吧。

    左右她落得清静;也不需要担心遮掩什么,如此甚好。

    这池水的确如同那侍女所言;灵力充沛;才刚没入水中;便感觉盈盈不断的灵力从肌肤表面渗入,缓缓修复着她体内的暗伤旧疾,只怕到时候她第一个要谢的不是那占卜之劳,而是这药浴之恩了。

    钟离晴摇头苦笑;随即定了定神,清除了脑海中的杂念,腹中存了一口气,而后阖眸沉入池水中,五心向天,将灵力运转周天,潜心调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钟离晴觉得神识好似都脱离了识海,进入到某种玄奥的境界之中,就像以往无数次不可言说的顿悟,身临其境却又置身于外,好似已不在此间,却又觉得此间处处俱是她的身影。

    有那么一瞬间,钟离晴甚至觉得自己好像已经随着飘渺的神识去到了另一重虚空回过神来时,却陡然觉得这池中进了生人。

    钟离晴心底一惊,却没有立即动弹,只是缓之又缓地将自己从那一刻的空茫中拉了回来,而后不着痕迹地隐在水底,打量那与她一样几乎不着片缕,却毫无所觉水中另有人在,因而慢条斯理踏水步入的女子。

    ——既然岑一遣侍女安排她来这池中泡着,想来依她的稳妥,绝不会再教别人同来那么这个此刻出现在这里的女子,就很可疑了。

    因着钟离晴是凝神屏息盘坐在水底,水面涟漪荡漾,那女子的模样也看不分明,只依稀可辨那玲珑窈窕的身段,知道该是个极为出色的姑娘。

    修为却不高,堪堪分神出头,竟是没能发觉潜在水中的自己——虽然是她有意敛去了自己的气息,但是与那姑娘感知力太低也不无关系。

    眼看着她涉水而来,即将走到自己身前,钟离晴想着自己再隐匿着也不是个办法,不如当面与她说个清楚,无论是她离开或是自己先出去,总比不明不白地在这池子里干耗着好。

    打定主意,钟离晴从水底站了起来,将额发往后撩去,退开半步与那姑娘拉开距离,也不曾直视她,只是垂眸盯着她露在水面的肩侧,与浸湿的衣衫之后透出的两条纤秀的锁骨:“这位姑娘,凡事总该讲究个先来后到,这池子是我先来的,烦请你”

    她一边说着,一边抬眸去看那显然被她所惊而倏然攥紧了拳头且心口微颤的女子,不由轻笑,嘴角的弧度却在望见那人的面容时僵在了原处,嘴唇翕动,眼圈陡地红了。

    “妘尧?”喃喃地念出了这个在心头咀嚼多时的名字,钟离晴只觉得心里被狂喜所占据,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只是反反复复地抹去脸上的水渍,又使劲掐自己的胳膊,感到那真实的刺痛,这才敢确认眼前人正是朝思暮想的那个。

    不待对方回话,钟离晴已经忍不住扑上前,将人一把揽进怀里,紧紧地搂住她,力道大得好似要将她嵌进自己的骨血中。

    只有真切地将她拥在怀里,亲自感受她的温度,她曼妙的曲线,柔滑的肌肤,钟离晴才终于确定:这不是一场梦境,不是自己太过思念而生出的臆想——寻寻觅觅了许久的心上人此刻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钟离晴的心仿佛都要化了,仅仅一个拥抱绝无法满足她心中的渴望,也抚平不了她害怕失去的惶恐——搂着她脖颈的手改为扶着她的脸颊,指腹摩挲了几下,钟离晴低低地说道:“妘尧,你欠我一个答案。”

    说完,也没等对方的反应,便主动凑上去含住了那紧抿着的红唇。

    芳唇绵软却又带着丝丝的凉,即便是在这热气氤氲的汤池中也没有半点被那温度感染,仍是凉得不像话,好似冰镇过的棠梨软膏,软软的、滑滑的,甜津津地教人欲罢不能。

    钟离晴迷恋地吮住了她的嘴唇,又探出舌头舔了舔,感觉对方有些抗拒,唇线抿直着,牙关也紧闭着,并不允许她更进一步。

    不解地睁开眼,却对上一双沉静而隐含薄怒的眸子,眼波如水,神色却冷锐如刀,刺得人心里一疼。

    钟离晴不由退开了一些,定神看她:“阿尧,你怎么了?”

    那女子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一手抵着钟离晴的肩膀,然而那力道甚微,几不可闻,难怪方才钟离晴都没有察觉到。

    听得钟离晴忧虑又亲昵地唤她“阿尧”,那女子眸光越发冰冷,薄唇轻启,沉声说道:“放肆。”

    本以为钟离晴会诚惶诚恐地跪伏在一边求饶,即便不是这般,也该识相地先将她放开,再将情况如实招来,诚心恳求自己的谅解——哪知钟离晴只是哼笑一声,再次欺上前来,爱怜地亲了亲她的鼻尖,又在她不悦地抿直的唇上啄了一下——不但没有丝毫悔改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厉,得寸进尺起来。

    “你”那女子呼吸一窒,显然是不曾遇到这般没脸没皮的大胆狂徒,拼着胸口的闷痛,掌心蓄起一团灵力,登时便要朝着钟离晴心口压去。

    笑眼看着她的动作,钟离晴虽然心中疑惑万分,却乖乖地站在原地,任由那女子举起手,掌心灵力携着极为霸道凌厉的威势,却在她心口半寸前停住了那女子神色一变,而掌心的攻击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进分毫。

    ——啧,口是心非。

    话又说回来,她们二人之间的血咒虽然消减了,不限距离,也没旁的阻碍,只是血契犹存,誓约犹在,被那契约所影响,绝对不能伤害对方,更莫说下狠手杀了对方了。

    单凭着这一点,这人不是她的妘少宗又是谁?

    钟离晴眯眼一笑,像只偷腥的狐狸,垂在身侧的手也不老实地攀上对方的指尖,调皮地在她手背上点了几下,而后一点点覆在她手上,贴着掌沿摩挲了几回,随后钻进她的指缝,与她手指交缠,一使劲将人拉到了身前。

    左手揽着她纤细的腰身,掌心情不自禁地在她腰侧来回抚摸着,钟离晴望进她深不见底的黑眸中,慢慢勾起了唇角:“怎的每次见着我,都是这个词儿?就不能换一个么?”

    这涨红了脸蛋却丝毫不减气势,依旧凛然不可侵犯的冰冷之色,与第一次在地宫中对峙之时如出一辙,若说此前钟离晴还因为她的冷漠与疏离而心中微凉,有所动摇,现在却又再次坚定起来——虽说不知道为何妘尧对她的态度变化如此大,竟像是不记得了她一般,但这个人,分明就是她一心恋慕的姑娘无疑。

    确定了这一点,钟离晴脸上的笑便有些微妙起来,眼中的危险冷光一闪而逝,抚在她腰侧的手有意无意地攀了上来,声线却仍是小心翼翼的温柔:“才多久未见,便不认得了?莫非姑娘是想告诉我,认错了人,嗯?”

    ——她的温度、她的气息、乃至于她的唇纹、她蹙眉的弧度全都像是烙印一般刻在钟离晴的脑海中,绝不会认错。

    人的外貌、神态、气息都可以改变掩饰,但是感觉不会骗人。

    当钟离晴与她靠近的时候,心跳会变快,那种为情所动的心悸之感,再真实不过。

    “可是岑北卿派你来的?”那女子见自己奈何不了钟离晴,于是敛了怒气,淡淡问道。

    “岑北卿?你说岑一姑娘么?”钟离晴歪了歪头看她,仍是笑意盈盈的模样,只是心里的疑惑渐渐扩大,心也跟着一点点沉了下来——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点了点头,“不错,是她让我来这里的。”

    原来岑一姑娘的名字叫岑北卿。

    “你去告诉她,本尊不需要什么炉鼎,这点小伤,在这蕴生池里修养上些许时辰便可,她若是再敢自作主张,多管闲事,即便是星辰殿主,本尊也一样要治她的罪——本尊只警告一次,下不为例,”那女子冷冷地瞥了一眼钟离晴,眼中似是愠怒,又像是掺着什么别的情绪,捂着心口的手指用力攥着衣襟,指尖发白,就连紧抿的唇也仿佛失了血色一般,“念在你是个女子的份上,本尊不取你的性命——出去。”

    说完最后一个字,她像是承受不住似的,拂袖转过身去,却猛地扶住了一侧的池壁,低低地喘息着,听在人耳中,自是别有一番诱惑。

    钟离晴的心思却全都在她前半句话中——什么炉鼎?什么小伤?什么本尊?

    她说的每个字,拆开来她都懂,可是加起来,却教她听不明白。

    ——妘尧从来都不曾自称过本尊。

    更莫要说这样颐指气使,与生俱来的傲慢口吻。

    这女子,是妘尧,却又不是。

    钟离晴苦恼地拨了拨水,在确认对方缘何假装不记得自己与询问受伤程度之间犹豫了一下,还是后者占了上风,暂时抛开细究的念头与那片刻的受伤,蹚水到她身边,抚着她的肩膀柔声问道:“你受了伤?伤得可重?现下”

    那女子似是在忍受什么一般,恼怒得拨开了钟离晴的手,隐忍地瞪了她一眼,却因为潮红的双颊与水润的眼眸而削弱了气势,在钟离晴眼中,越发惹人怜爱:“本尊让你出去。”

    只是,被她三番两次地冷落针对,钟离晴的脾性也上来了,不管心中如何因为她欢喜着迷,面上却挂着玩世不恭的笑意,忽而扳过了她的下巴,故作娇柔地说道:“大人既然受了伤,可莫要强忍着,妾身愿自荐枕席,别说是甘为炉鼎,若能助大人修养疗伤,便纵是教妾身灰飞烟灭又如何?”

    她说得深情款款,一双手不怀好意地在对方腰侧肩颈处徘徊着,倒像个舌灿莲花惯会哄人的登徒子,只是探究的目光牢牢地捉着对方,似是在观察对方的反应。

    相触之际,悄悄探入灵力,却发现这姑娘伤势古怪得很,倒像是教人封住了穴鞘经脉,这才使得修为堪堪分神之境,也方能被她制住。

    况且,这伤势说重不重,说轻却也不轻,若是长时间封住了穴鞘经脉,不说修为自此停滞在此,不得寸进,一不小心更会有灵力逆施的危险,届时,丢了性命也不无可能。

    难怪岑北卿要替她安排炉鼎了这般伤势,靠自己终究不便,若是得一人施以外力,将彼此灵力转换,来往间打通她的穴鞘和经脉,那封印自解,危机自除。

    “登徒子,你可知做了本尊的炉鼎,是何下场?”咬了咬唇,那女子垂眸看向钟离晴掌在自己胸口的手,指如削葱,又莹润如玉,是一双完美无瑕的手,而那双手的主人,更是有着一张完美无瑕的脸——这般相貌,便是做那炉鼎,倒也过得去。

    钟离晴见她态度似有松动,挑眉一笑,顺着她的话问道:“让妾身猜猜,唔,若能有幸成了大人的炉鼎,自然是飞黄腾达,青云直上,从此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你错了,”在钟离晴的吻即将逼近的前一刻,她有些抗拒地仰了仰,沉声说道,“若是你成了本尊的炉鼎,千夫所指,为世难容,怕是难逃一死——这样,你还敢么?”

    “有何不敢?”钟离晴笑了笑,笑意邪肆不羁,眸光却如春水徐波,轻轻柔柔地吻上她的唇,封住了她周身的清冷寒霜,“愿为君往,虽死无憾。”

    “既如此本尊允你了。”言毕,她微微一叹,却仰首接受了钟离晴的吻,更默许了她抽开了最后一件亵衣的衣带

    上、中、下三路同时传递着灵力,往复几次,钟离晴的神色终是萎顿下来,与之相反的却是对方的神色舒缓,双颊生晕,莹莹生光,可见体内正有着灵力修复起来。

    虚弱地笑了笑,钟离晴忍着灵力枯竭的刺痛,继续替她疏导着穴鞘经脉,凑近她耳边低语道:“大人,不知妾身这炉鼎,您还满意么?”

    说完这一句,还没等来那人回答,钟离晴却已是撑不住晕了过去。

    而被她搂在怀里的人却立即睁开了眼,搂住她的身子,将她贴在颊侧的发丝顺了顺,目光定在她脸上,看不够似的——神色温软,深情脉脉,任谁都不会怀疑那其中的情愫。

    少顷,她眼神一变,几经挣扎,那黑眸却一下子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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