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酒缘-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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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丰晓晓一旁,同样牵着神风驹的糯儿忍不住将脑袋别到一边,吭哧吭哧的笑了起来,一双肩膀就在笑声里不断抖动着。少年黑了脸,抬手一巴掌拍在了自己剑侍的后脑勺上,直将她拍了个趔趄,然后又对着不明所以的方无悔,摊了摊手。
总不能直说这是被花呈剑揍得吧,那晚过后,一大早他就没见到那个赖在怀里的身影,没有怎么在意,他在侍剑阁内溜达了一圈,将能记下的几个欺负过糯儿的弟子都收拾了一遍,结果刚回茶室就被人一巴掌敲晕了过去,用绳子捆了个结结实实吊在门口。
就这么吊了他七天,直到临出发前,才放他下来,期间包括王利马派来给他拜年的人都被花呈剑挡了回去。本就做了亏心事儿的丰晓晓也不敢挣扎,老老实实的做了阵子沙包。
轻轻的叹了口气,往腰间一摸,才想起来,酒葫芦还在花呈剑那儿呢,扭头看了那架五匹神风驹拉着的奢华马车,又是叹了口气。
就在他思量着这一路该怎么打发时间的时候,一道黑影窜出马车薄纱的帘子,与丰晓晓差不多高大的小黑一个虎扑,两只前脚就架在了他肩膀上。松开嘴里叼着的酒葫芦,看着少年喜出望外的表情,小黑矜持的挥爪打掉了那只想要摸自己脑袋的手,十分人性化的露出不屑的表情。
兰亭从马车里探出个脑袋先是两手一拉眼睑冲丰晓晓扮了个鬼脸,接着就冲大黑狗唤了两声,小黑立马伸着舌头讨好的飞奔过去,一身鬃毛好似波浪般起伏,竟是硬生生的跑出了神骏的感觉。
方无悔下马,帮丰晓晓捡起了那掉落在地的酒葫芦,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狗这种东西,也是喜欢女孩子的,尤其是单身狗。”
虽然隐隐觉得这话里有些不对劲,可丰晓晓也不想计较那么多,拔开塞子痛快的喝了一大口,多日没能喝酒,他早就馋虫上脑了。
“咱们在等什么?”丰晓晓解了馋,才有空询问起方无悔自己一行人一直站在路边的缘故。
“花阁主没和你说过么?每次去往剑炉都是许国的大事,王都会派遣一位王宫御族高手与它州俊彦在泰安城汇合,然后一同上路。”
“那怎么花阁主也一起来了?”问着这句,丰晓晓心里隐隐有着一点紧张期待,可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听他语气有异,方无悔还以为是被收拾惨了,对花呈剑有了阴影,心下虽然感觉好笑,可也没敢说出口来,他也有些被那日的“借你三年光阴”给吓到了,若是惹怒的了丰晓晓,给他来个借你三天或者三个时辰那玩笑可就真的开大了。瞧瞧以郑渊渟为首的那些人,自始至终都是远远围在马车周围不敢靠近就知道那副光景是多么骇人了。
据说后来本该给仆从放假的方君如硬是开出了十倍薪酬让他们连夜更换了甲板,而那些拆下来的每一块木板都是浸透着污血和恶臭的。
“本来就是我泰安城与王都各派遣一名生死境强者带队,只是这次轮到了侍剑阁而已。”听了这话,丰晓晓略略有些失望,可也不好表现出来。
“来了,来了,王都的马车!”
丰晓晓顺着那人的目光看去,果然见到六架马车缓缓行来,当先一辆马车顶上正挂着王家的公羊旗,被大风吹的鼓胀的白底大旗子上,黑色羊面和宛如蛇尾的身子略显狰狞的挂在上方很有几分耀武扬威的意思。
车还未到,一抹苍老的声音就远远的传了过来,“想不到此次是花阁主亲自领队,我还以为是那万老头,我与他可是好些年没见面了。”
花呈剑压着喉咙,用那股说不出是低沉还是清越的嗓音回到“万叔叔年事已高,实在是不方便再劳烦他老人家,所以晚辈就只好代劳,倒是让卢少师见笑了。”
说着,奔驰若飞的神风驹,就到了近前,随着车夫的号令,六辆马车稍显散乱的停下脚步,被缰绳拉扯的神风驹一个个摇头晃脑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当先马车的帘子掀开,眉目硬挺,却生了不少皱纹的老者笑着走了出来,“若花阁主都要让人见笑,那我这把老骨头岂不是丢人现眼?”两人又是一番寒暄,倒是一副和睦的样子。可也在这时候,有些慵懒的男声从马车中传了出来。
“听说泰安城出了个能与花呈剑过招的真武境剑客,似乎是叫丰晓晓,不知道他在不在这里?”
丰晓晓听他声音里三分戏谑七分轻慢,自然懒得搭理,围在花呈剑马车周围的郑渊渟几人,皱眉互相传递了几个眼神,最后也是一声不发,不管对丰晓晓心情如何复杂,可此行毕竟算是己方的年轻一辈的头面人物,哪怕问话之人乃是来自王家,也没有哪个谄媚巴结。
见气氛微微有些尴尬,卢少师正要开口缓解气氛,那有气无力的声音又是开口,“没人回答?莫非一年不见泰安州人都变得胆小如鼠了?”
听到有人折辱丰晓晓,时刻扶着腰间杀吾剑的糯儿忍不住回应“我家先生何等人物,还轮不到旁人点评。”
“放肆,一个奴婢也敢在这里出声?”马车内人似乎被激怒了一般,隔着帘幕挥出一道掌风,虽然所使兵刃并非拳套一类贴身武器,可仗着远超一般真武境的内力,掌风之凌厉依然不是恰恰气海初境的糯儿能接下的。
“哼!”丰晓晓见对方如此蛮不讲理,冷哼出声,早就达到真武圆满又经受三寒剑锤炼的剑意化成一只剑刃大手,轻轻一抓就将那掌风捏碎,与此同时,一缕暗沉的血色剑形顺着掌风来路,直射入了马车之内。稍倾,一阵慌乱声后,一抹鲜红就溅到了帘幕上。
丰晓晓见到这情况也是心下疑惑,看了看那卢少师,自己那道剑意可是做的很显眼,却没想到他半点阻拦的意思也没有,甚至还有空冲着自己露出微笑,一副欣慰的样子。
这样的诡异情况,丰晓晓还是第一次遇到,一时间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该如何继续。
第94章 入楚()
“好剑!”宽大的马车内传来赞叹声,一个温润的声音如此说道“早就劝你收些性子,怎么还是如此无礼?还不出去给那位丰先生赔礼?”
“是,殿下,微臣知错。”没有了原先的轻佻,面色白皙顶着一双黑眼圈的年轻公子从马车内走了出来,嘴角隐隐挂着丝血迹,一掀车帘便注意到了丰晓晓,虽然早有所觉可真正看到那张年轻的有些过分的脸,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气,下了车架,来到牵马的少年身前,双拳一抱,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左司马次子秦谓向丰先生赔罪,方才失礼之处还望海涵。”在他口中的丰先生可不是敬谓,而是切切实实的称号,方家家宴喊出的口号已经被当做外号来称呼丰晓晓,对于先生二字外人的解释是因为他走在了自证剑道的路上,这也是历代剑圣的路子,所以值得尊敬。
谈起这称号又有些说头,那便是自古以来,凡是手握兵器榜上留名兵刃的武者一般都会称为某某剑主兵主,除非他原先的名号远比手中兵刃更加知名。就比如花呈剑,她在许国之外便是被称作长青剑主,但在许国内,因为万古长青的特殊性反而侍剑阁阁主更为人知所以就称作花阁主。若是将来杀吾剑入了兵器榜乃至名剑榜,那么丰晓晓或许会被称作杀吾剑主也未可知。
面前这个先是表现的猖狂现在又一副诚挚模样的年轻人,莫名其妙的丰晓晓直接说到“我不知道你们在玩什么把戏,也不想知道,如果可以,我想我们该启程了,我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
翻身上马,不再看秦谓,仅仅是向卢姓老者点了点头就一拽缰绳掉转头让神风驹小跑向了花呈剑的马车。
一直在车幕中的花呈剑见到这一幕,让兰亭揭开车帘,露出她靠坐在小黑身上的身影,硕大的黑狗像是床垫一样几乎将她整个人圈了起来。
“这小家伙脑子可不够好使,看不出你们这些聪明人的道道,所以,少师让那位还是说些易懂的人话才是,否则真要惹怒了他,怕是连您都阻不住。”
听着这几乎算是威胁的话,卢少师却没有要表现强势的意思,敛去脸上的笑意,深深的看了眼停在马车一旁的丰晓晓,“三皇子确实过了,咱们还是应了丰公子的话上路吧,省的多生出事端来。”
“正当如此,那么,走吧!”花呈剑自然赞同,接着便让兰亭放下了车帘,从头到尾也无人再多注意那个一脸铁青的秦谓。
车夫听话自然就将马车驱赶到了王都马车旁边,落后一个身位以示尊敬,而丰晓晓则是跟着众人骑着马与其他五架马车并行。看其他马车虽然也有人骑马跟随,可都是侍从打扮的模样,方无悔怕丰晓晓因为不明其中道理生出怒火解释道“这是规矩,为了凸显生死境强者威严所以单独设一车紧随王家马车,但我等却不可越了规矩,所以与其他几州人并行,只不过体制如此,若是我泰安州用了两车容易与它州生了嫌隙,所以才要骑马。”
丰晓晓倒是没有在意这些东西,随口应了一声,看马车已经有了动作,一提缰绳让神风驹跟上。
一行七辆马车虽然偶有人掀开车帘小心打量着那个敢直接顶撞王都皇子的少年,可哪怕有不知道的人也只是在小声讨论着,然后这议论声又淹没在轰隆隆的马蹄和车辙声中。
新年刚过,大地难寻一丝绿意,沿着官道前行,溅起一条长长的土黄色长龙,在这还算平整的泰安城外的广袤百里原野清晰可见。
第一次骑乘神风驹全速奔驰的丰晓晓身子略微僵硬,一边还要用内力稳住同样是第一次的糯儿,让她跟在身旁不至于摔落下马。幸而身为武者,对于自身筋肉的控制都是自如至极,而且,两人坐骑都是精挑细选的温驯马驹,所以须臾功夫就稍有适应。
学着其他人将身子伏在马背上,避免迎面出来的几乎刺痛的劲风,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朦胧的泰安城,丰晓晓心中不禁惊奇的感叹,以这样的速度哪怕是十架的狗车也是追不上的吧。
一路无话,这么全速奔行了几个时辰之后,前方车夫一声蕴满内力的号子响起,“前方八十里云梦关,全员减速。”接着便是缓缓降速,直降到寻常战马的速度才停下来,这时一骑从车队中脱出,马上插着一枝白底的许字大旗,速度不减的向前先行。
丰晓晓驱马跟到方无悔身侧,问道“为什么减速?不是还有八十里么?”
这时身侧的马车有人掀起车帘,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从车窗探头出来,用甜糯的嗓子大声喊“小哥哥,你不知道么?区区八十里神风驹不过小半炷香的功夫哦,要是不减速楚国人会以为咱们要打架呢!所以要让人先去通报。”
看着那张挂着苹果红的小脸,丰晓晓笑着想摸摸她还扎着两根小髻的脑袋却被躲了过去“娘亲说男女授受不亲,大哥哥原来是喜欢对女孩子动手动脚的坏人嘛?”看她脸上那严肃模样,显然是真的这么认为的,将一旁的方无悔笑的险些从马上摔了下去。
一个清丽妇人从身后抱起小姑娘,看着脸色尴尬的丰晓晓,有些歉意的开口道“小女无知,还请先生见谅,”然后又对着听了她的话撇着嘴不高兴的小女孩儿训斥“丰先生乃是长辈,长者为示亲切,你怎能这样说话。”小姑娘看了看丰晓晓又看了眼自己娘亲,“他明明比我大不了多少!”
清丽妇人没有呵斥而是耐心解释“学无先后,达者为先,虽然丰先生看起来年幼可他必然是满心坎坷,腹中自有经纶,这样的人莫说比你年长,就是比你还小也是你的长辈,要虚心学习,知道么?”
妇人声音宛如水色,自有一股动人,让丰晓晓心中升起一股暖流,那小女孩儿听了也是似有明悟的点头,“丰叔叔,既然你是我的长辈,虽然喜欢对女孩子动手动脚,可出于对长辈的尊敬我还是让你拉个手吧。”说着还将圆乎乎的小手伸出窗外,递给了少年。
那妇人见女儿这副样子,一时间与丰晓晓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最后一拉窗帘隔断了视线,隐隐还能听见竹板打手心的啪啪声,过了一会儿窗帘拉开,一脸泪痕的小姑娘单手扒着窗口,“对不起丰叔叔,馨儿错了,你是个好人,不是喜欢对女孩子动手动脚的坏叔叔。”说完又哽咽着缩回了车内。
吭,吭,吭
听着身后几声古怪的声响,丰晓晓面无表情的转头,就见糯儿和方无悔都是捂着嘴,一副憋的很辛苦的样子。一巴掌拍在糯儿的后脑勺,将她拍的额头撞在了神风驹脖颈后的鳞片上,又将视线看向方无悔,对方见状一松手,满脸严肃,将脑袋转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