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酒缘-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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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高原三人似慢实快的走远了,马妃才在原地踉跄了下,感受着已经在快速消散的剑意,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拖了,当下飞身上了城墙,一把拽起还僵硬的丰晓晓,对着王利马说,“跟我来。”
不知道什么情况的王利马总算还明白这个叫做马妃的女人是自己这边的,于是也不多话,提上了自己的长枪就跟着去了。只是一路飞驰,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甚,这摆明了是向着城主府而去,而且若是闭上眼睛,这个女人简直与城主一模一样,难道这女人就是城主?
待三人进了府内,堆在大门一边的方无悔一行人见那素雅妇人就这么带着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急匆匆的进了正殿然后把门一关便没了动静,都是一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表情——我说这城主为何敢这么大胆,原来那什么君子剑竟然是她的姘头。
第57章 王妃()
“怎么,是不是很奇怪?”中年妇人马妃将垂下的发鬓收拢到耳后,用着不曾有过的柔和语气向着王利马询问,但是又不等他回答,自己就接着道,“我就是这武安城的城主,同时我也是许厉王的妃子。”
伸手捂住王利马的嘴唇,不让他插话,感受着体内越发衰弱的剑意,马妃在丰晓晓身上一拍,一边等他从僵硬里回复一边继续说着旁人不知的王家秘密。
“前任许王虽然武力高绝,但是生性残暴,好杀伐,对外连年征战以致于许国沃野千里竟少有人烟。”这是老一辈人都知道的事情,王利马不是第一次听说过,于是跟着点头。回忆起了当初,马妃双眼略微迷离,凝视半空像是看到了那时的画面。
“那一会儿,我只是武安城里一个小户人家的女儿,只因为有些武学资质便被召进王宫稀里糊涂的就成了厉王的妃子。”
马妃嘴唇微微抿了抿,有些惆怅的说“虽然大家都是这么说厉王,但不管怎么说他对我还是不错的。”
“记得那是一个春日,难得的没有战事,于是厉王便带着我们一群姐妹出城踏青,当时路过一个小村子,里面只有老人和孩子而且家家门口都挂着长短不一的白布,当时的我还小,哪里有旁人那么多心思,于是便问了一个老丈,为什么!”
“我现在还记得很清楚,那老丈脸上呆板的神情,虽然人还活着,眼睛里却看不到一点光泽,他匍匐在王架前,既没有表现的悲伤也没有畏惧的说:因为,年轻人都要去打仗了啊,先为他们制备好物件,等消息来的时候也不会仓皇,不耽误农事。”马妃的声音苍凉而悠远,后面更是用着假声模仿起了老丈的声音,让人凭空感受到了那种绝望。
“厉王那时很生气,就像打赌输了的小孩子,于是便吩咐侍卫要将那个老丈拖下去杖毙,不过,不知道是什么给了那个不会武艺的老丈力气,他晦暗的眼睛里似乎有些什么东西在烧着,冲过了侍卫们的阻拦一头撞死在了王架前。当时那个村子里的其他人就跪在不远处,除了隐隐有一两声哭声,其他人都是一脸平静的样子,仿佛撞死的并不是人,只是家畜而已,真的是把我给吓到了啊。”说着,双手捂住了胸口,跨越时空的恐惧再次让她心头有些悸动。
“后来便直接回了宫,只是当天晚上我的枕边就多了张纸条,唉,若是当初我没有按那纸条上的做,或者干脆没有问那个老丈,过得会轻松些?”这么问着自己,又苦笑的摇了摇头。
“总之,便是,当初年轻气盛的自己一边纠结着厉王的好,一边又挂念着什么劳什子的天下苍生,仿佛这个许国除了我就没有第二个能站出来的人一样,就这么,我帮当初的太子将厉王杀了。”看着王利马脸上的震惊,马妃自嘲的笑了笑“妃子杀了王上,是不是很可笑?”
“但是就这么发生了,太子登基成了新的许王,虽然优柔寡断了些,不过终究比厉王懂得变通,他将我送回了这武安城,甚至要我一辈子只能以男人的身份活下去。”
“不过,也好,总归是轻省些,看不到那些糟心事,反倒让自己能安心练剑,就是,有些对不住你啊。”说罢,轻轻摸了摸王利马有些扎手的短寸头发。
年近四十的王利马,还是头一次这样被人当做小孩子对待,顿时闹了个大红脸,但是转眼间就察觉到了不对,一股寒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拿住自己的四肢让自己只能站在原地。
“来吧,现在是完成你任务的时候了,杀了我,你就自由了!”这就话却是对着已经正常的丰晓晓。
“什么意思?你们到底要干什么?”王利马看着丰晓晓拔出了他的杀吾剑,直指马妃,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抽搐,喉头干涩想要吞咽什么但是一股恶心的反胃感,让只有一颗脑袋能活动的他脸色越发难看。
“利儿,从今日起,你便是这武安城的城主了,还有,告诉你爹,我不怪他。”说完冲着丰晓晓点点头“麻烦快些,我怕痛。”
自高原来之后就一直心神动荡的丰晓晓此时也是一阵迷惘,自他决定提剑杀人以来,第一次开始迟疑,但是这迟疑也仅仅有那么一瞬。将手中剑插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取下一直挂在腰间的酒葫芦,拔开塞子,狠狠往自己嘴里灌着,灌了三大坛才灌满的酒葫芦就这么被他生生喝了个干净,喝到肚腹鼓起,喝到再也灌不下的最后一点酒漫了出来打湿自己针脚难看的麻布衣。
红光乍现,如鱼入水的一剑带着丰晓晓邋遢的身影出现在马妃身后,“前辈,走好!”
“好剑!”马妃的欣慰的称赞,然后调集仅存的气力借助少年的剑意将自己残余的意念斩杀个干干净净。随着自身意志的消散细密的黑色裂纹由下而上渐渐爬满了马妃的身子,再碎裂成一片片雪花,微微扯动的嘴角最后终究是没有在说什么,就这么纷繁炸开,汇成一朵纯白无瑕的火焰浮在半空,像是镜子般映照着王利马的娃娃脸。
白色火焰一出现就乳燕投怀般扑向王利马,但是他却一点没有慌乱,在看到时就能明白,那是自己的一部分,只是被人借了出去,而今又还回来而已。
“大总管魂火衰弱,若是常人恐怕活不过三日。”耳边突然响起那大壮大夫的话,“难道你是城主的私生子?”“难道我是城主的私生子?”“难道?”
随着白色火焰没入王利马的眉心一股圆满通透的气息从他身上投射而出,甚至王利马能感觉到,只要他心念一动就能晋升,只因为那团魂火从他出生起就被马妃取去用自己的意志温养早就烙印上了生灭境的奥义。然而此刻的他却一点想要突破的想法都没。
从小就在想着自己的娘会是什么样子的他多数是在刻画着一个五大三粗能喝能打的彪悍女人来,否则怎么看上自己的爹,没想到今天见到了第一面也成了最后一面。
“这算什么?耍我么?”恢复行动的王利马夺下还捏在丰晓晓手里的酒葫芦,仰头倾倒却一滴也没能倒出来,单手一举就要狠狠砸下来,可终究也没能下得了手,只好随手一抛,看着它顺着光滑的石板在原地转了个圈。
“这算什么?连你个破葫芦都要来耍我么?”
第58章 葬礼,践行()
不算平静的葬礼就这么进行了,对外的说法是老城主力战来犯之敌最终重伤不治而亡,至于来犯之敌有多少,多强?始终没有一个说法。
但是所有武安城内的人都是不平静的,老一辈的还依稀记得那个慌乱的年代,一个年轻人骑着白马握着冰雪铸就的宝剑孤身一人接任了城主,然后这里就成了整个许国最平安的地方,正应了那武安两个字,以武安邦。然而直到年轻的城主逐渐老去,在到而今死在一场莫名其妙的大战之后,所有人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竟然没人知道他的姓名。
幸好王利马抱着的排位上还能看到武安城主马氏几个字,否则就只能用老城主来代称了。大街上站满了上了年纪的老人,年轻人是没有多少感受的,在他们的印象里,这才是他该做的,因为你是城主啊,吃喝用度都是最好的,出门也是最排场的,所以吴国打过来你去应战不是应该的么!
甚至不少人在期待着城主人选的变动,因为动荡意味着机遇,所谓的时势造英雄不过如此。然而,事实并没有向他们所期望的方向发展,原因很简单,不是老城主的遗嘱也不是许国的任命,而是王利马踏破真武圆满晋升生灭。有着前统兵大总管的身份,再加上崇武的氛围,于是毫无波澜的继任了。
夜晚,提着酒葫芦的丰晓晓来到了灵堂,王利马守在门外,里面,他爹王震对着只装了几件衣物的空棺材念叨着什么,脸上表情时哭时笑,本来还显精神的一张脸短短几天就变得沟沟壑壑,说不出的苍老。
将酒葫芦扔给王利马,也不说话,就看着他接过然后灌了一大口,然后换回自己再仰着脖子吞咽酒水,一如初见时喝的烂醉如泥。
“要走了?”王利马看着帮丰晓晓背着个小包裹的大黑狗,不再随性,人到中年才长成大人的他已经不会如何调笑了。
“给你道个别,听说越国又跟吴国打起来了,你应该能安生些日子。”大拇指感受着葫芦上深刻的龙形图案,丰晓晓有些感慨“明明没有过多久,怎么突然间所有东西都变了呢?”许是真的有许多想法却不知道怎么表达,又或者说是喝多了之后的不着调,两人坐在门槛上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直到酒又一次被喝光。
“你接下来要从泰安州走官道去韩国么?”王利马,揉了揉眉心,见丰晓晓点头才继续道“那得麻烦你带上几个人。”
说完一拍手,一脸不情愿的方无悔就跟着自己的侍卫从拐角转了出来。
“昨日州城来信让我把这几人押回泰安,但是我现在却离不开身,还劳烦师傅你了。”
没有在意一旁方无悔的嘟囔,丰晓晓盯着王利马的眼睛看了半晌,“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声音有些严厉,这种被人算计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但。他还是答应了,不是因为玩笑似的师徒关系,只是能说上话的人也就这么几个了而已。
王利马苦笑着,想要解释来自方家信里的紧逼,还有这个七少爷的不配合,方家会顾忌前任城主,却不会照顾他这个没有根底的小人物,哪怕他是许国有数的生灭境也是如此,更何况,每一个生灭境都是有资格成为一州之主的,他们的做法与其说是上司的下马威还不如说就是赤裸裸的打压,好让旁人知道这偌大的泰安州谁最大。
但这些都不重要,自己既然是马妃认命的城主就代表了她的脸面,以丰晓晓的实力潜力,方家除了方圆没有人能对他有威胁,而方圆只要不是被门挤了脑袋就不可能对他出手,毕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干不出以大欺小的事情来,但是要是他自己亲自去了,那么十有八九是要被折辱的,所以他不能去。
不管怎么解释都不能消除自己利用了丰晓晓的事实,于是,哪怕有误会也就这样吧,记在心里就好。
见王利马陷入了沉默不再说话,丰晓晓转头冲着方无悔道“走吧,我还很忙。”
“喂,不是吧,现在已经天黑了啊,就算要回去也得等天亮吧!”方无悔一听要连夜赶路,自然是不肯,只是已经弄清楚这武安城奇妙状况的他还不敢在已经生灭的王利马面前放肆,虽然生性跋扈,但是不代表他没脑子。
好好的道别还要带上个拖油瓶的丰晓晓心底已然不耐烦,见方无悔还有话要说,脚下一动穿过两个侍卫的阻拦一耳光扇在了少年的脸上。
从未被人如此羞辱过的方无悔被这一耳光扇的头晕耳鸣,满脑子都是他怎么敢,好不容易缓了过来,眼睛顿时红了,然而不等他有什么动作,一把血红的长剑就点在了他的喉头上,而当初被丰晓晓伤了的壮汉和那个持着弯刀的九叔均是歪倒在地,一股鲜红顺着臂膀滴落下来。
“他只说带个人去泰安,没说带的人是活还是死,你可以试试,走或不走,由不得你。”猩红血丝样的剑意在剑身缭绕,时不时饶过剑尖,将已经贴在上面的脖颈割出一条细细的伤痕。
“来啊,来,杀了我,有种。。。。。。。。。。”话还没说完,倒在地上的九叔突然爬起,却没有向丰晓晓出手,反而是一捂方无悔的嘴巴,强行把不过气海境的他向后拉扯。
“我们自然听你的,出来久了,尽早回去才是正理。”被方无悔的挣扎撞得伤口剧痛直流冷汗的九叔也不知道在少年耳边说了什么,激的他脸色连变,最终还是咬着牙不敢作声,只是默默跟着已经迈出脚步的丰晓晓上了路。
等到了城门,借着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