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护花郎-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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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毅心道：这丫头是不是真的缺心眼呀？还不在乎名分，你不在乎我可在乎呢？谁想娶你呀？胖得像头猪一样。可是，这心里话没办法说出来呀？姜毅只好搜肠刮肚地为自己寻找冠冕堂皇的理由。
有了！想到娘亲拒绝念月为儿媳的事，姜毅忙道：“夫人，姜毅幼年丧父，与家母相依为命，家母管教甚严，娶妻纳妾之事必须娘亲大人亲自点头。姜毅无法做主，实实不敢答应。”
羿紫云道：“你说实话，是不是嫌弃胖丫肥胖？嫌弃她容貌不美？”
姜毅心道：你还知道胖丫肥胖、容貌不美呀？那你还为她做媒？你这不是坑我吗？
“不不！”姜毅违心地道，“真的是家母管教甚严，这种事，必须家母做主。”
“你娘亲现在何处？”
“现在蓟州。”
“做武将的，还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一说，你娘亲远在蓟州，无法当面应允。我看，这件事，你就自己做主吧。胖丫乃是大西皇朝侯爷之女，你娶了胖丫，还愁以后没有好日子过？你别看胖丫长得胖了些，一般的人物她还看不上呢。她说，她和你很对脾气。”
听这话，羿紫云这个媒人是做定了。姜毅心头苦不堪言，这次出来还真是不顺，怎么又遇上了这么档子事。没别的办法，只能拿老娘当挡箭牌了。
“夫人，此事不经家母允许，姜毅万难从命。夫人，恕姜毅无理了。”
看姜毅急出了一脑门子汗，羿紫云情知他是真不愿意。从金锭这件事上，已经看出姜毅遇事肯担当，够爷们儿。胖丫虽说老大不小的了，但眼光高着呢，难得她这次能看上姜毅。羿紫云心道：胖丫是胖了些、丑了点，可她也没想让你姜毅休妻另娶，没想当你的正妻，哪怕你就拿她当个摆设也无所谓呀。只要胖丫高兴，你做点牺牲不行吗？
可是，这些话羿紫云说不出口呀。
羿紫云劝道：“你先答应下来，不行吗？就当胖丫做个妹妹。日后，我亲自向你娘亲提媒，我敢保证，她老人家一定会答应的。”
看来，羿紫云是铁了心要拉郎配了。姜毅只好把娘亲不认念月之事改编了一下，道：“夫人，实不相瞒，前番姜毅私下心仪过一位女子，只因未和家母明言，家母知道后，气得大病了一场。姜毅再不敢那样了。此事，还望夫人为姜毅考虑一二。”
羿紫云看姜毅态度坚决，也不好再逼迫，只好退一步，道：“那好，这件事就先到这儿，以后再说吧。”
姜毅告退，走出几步，又折了回来，道：“夫人，此事还望能够为姜毅保密，莫要让侯爷知道。”
羿紫云微微一笑，道：“这件事府里好多人已经知道了，胖丫是个直性子，即便别人不说，她自己也会说的。我暂时可以不告诉侯爷，但他很快就会知道的。你回戊州后，再好好想想，我劝你还是娶了胖丫。这件事对你来说，只有好处。”
姜毅苦着脸，深施一礼，退了出来。
一连三天，羿紫云并没有交给姜毅书信，这就意味着姜毅还不能离开。没办法，姜毅只好待在屋子里，除了吃饭上茅厕，一步都不敢迈出，生怕碰上胖丫。
三天过去，没听到什么动静。姜毅自忖：胖丫没心少肺，很可能已经把这件事忘了，这样最好。
第四天上，丫鬟送来了书信和盘缠，说五夫人有话，让姜毅先行返回戊州，府中还有些事情需要刘度办理，所以刘度暂时先不回去。
见到书信，姜毅如释重负，背了包裹，便随丫鬟去马厩领马。
到了马厩，姜毅一抬头，吓了一跳，胖丫正在给一匹白马编小辫呢。姜毅下意识地回身要躲，谁知胖丫嘻嘻笑道：“姜大哥，我等你半天了，你怎么又要回去。”
姜毅只好木着脸转过身来，尴尬地道：“哦……小姐在这儿呀。”
胖丫晃着一身肥膘走了过来，扬起一张胖脸，不解地问道：“我五娘说，你不愿意娶我？”
一旁的丫鬟一听这话，抿着嘴儿偷偷地笑了，一扭身，赶紧溜了出去。
姜毅想，这件事不能拖泥带水，必须表明自己的立场。是而表情决绝地道：“是的。我不能娶你。”
“那好，我和你一块去戊州。”
第181章 这是什么（）
胖丫一句话，吓得姜毅差点没坐地上。
姜毅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胖丫，心道：这胖丫是真傻还是假傻？她怎么会想起要和我同去戊州？莫不是有人给她出了主意？
“你……你在府里待得好好的，和我去戊州做什么？”姜毅道。
“你走了，就没人陪我玩儿了。”胖丫一脸认真地道。
“府里这么多人，怎么会没人和你玩儿呢？”
“嘻嘻……我就愿意和你玩儿，你长得好看，和你一块走在大街上，大家都看我们，多带劲！”
姜毅一咧嘴，心道，人家那是好奇，拿你当乐子看呢，你还当成了荣耀。这丫头，真是没治了。
“不行，你不能和我同去戊州。这一路上万一出了什么事，我可担待不起。”
“你怕我出事？哈哈，我还怕你出事呢。”
“不行，我去见五夫人，不能让你去。”姜毅回身便去往羿紫云处，胖丫在身后喊道：“我就在这儿等你。”
姜毅怎么去的，又怎么回来了。原来，胖丫要去戊州，是经过羿紫云同意的，而且胖丫的亲娘郭氏也是点了头的。
这两位当娘的，还真放得下心。也难怪，就胖丫这样的，白送都没人要。她们大概巴不得赶紧把胖丫嫁出去呢。或许，她们还希望姜毅能够在半路上把胖丫收了呢。
姜毅从丫鬟口中得知自己是独自回戊州时，曾经冒出个想法，干脆半路拐弯，溜之乎也，去找关观。这下好，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带着这么个大累赘，什么都别想了，只能去戊州了。
姜毅无精打采地骑在马上，得过且过地赶往戊州。胖丫倒是兴高采烈地，看什么都新鲜，问这问那，把姜毅烦得无可奈何。
想起护送陈圆圆以及叶姿的经过，姜毅暗道：人呐，都是喜欢美好的事物。与陈圆圆、叶姿同行，自己兴奋的不行，简直认为三生有幸。与这胖丫同行，却索然无趣，味同嚼蜡。看胖丫高兴的样子，她倒是把姜毅当成男版陈圆圆了。也许，在胖丫心中，能与姜毅同行，也是三生有幸呢。
姜毅有个毛病，不记道儿，来时怎么走的全忘了。虽然从蓉城到戊州只有三天行程，但走着走着，还是把路走错了，按照路人的指点，只好抄小道往戊州方向拐。这日，姜毅、胖丫经过一个小山坳，姜毅口渴的厉害，胖丫也是连呼哧带喘。
一抬头，胖丫看见半山坡上零零散散地住着几户人家，道：“哥，咱们去讨口水喝吧。”
姜毅下了马，道：“胖丫，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
姜毅顺着山路往山坡上走，见前面不远处有个背竹篓的妇人，也在往上走，大概是这里的山民，姜毅大声招呼道：“大姐，你是这个村里的吗？”
姜毅说话时，正低着头看路，那妇人闻声回头看了眼姜毅，刚想说话，突然一怔，赶忙回过身去，脚下加紧，步子快了许多。
妇人没回话。姜毅抬头看时，见妇人行色匆匆，不禁有些奇怪，又重复问了一句：“大姐，你是这个村的……”
妇人几乎是小跑了，沿着山坡，快步进了一处院子。
姜毅起了好奇心，住得再偏僻，也不该见了生人便跑吧？在自己家乡姜家堡，人们见了生人，往往都很热情的，这个村子的人怎么了？
跟着妇人，姜毅来到了那处小院。这是个很简朴的院落，比自己老家姜家堡的院子还要简单，一圈篱笆，围着三间草房，院里种着几畦蔬菜。
姜毅推开篱笆门，刚要迈步，忽然一声狂吠，一只土狗从草房后面窜了出来，两只爪子抓住地面，腰身后弓，冲着姜毅嗷嗷乱叫。姜毅后退了两步，不敢动了，怕自己一回身，这土狗会从身后袭击自己。
这样僵持着，土狗的叫声越来越大。可能妇人怕引起邻居的注意，迟疑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开了屋门，喝止住了土狗。但妇人这一露面，却把姜毅惊呆了。
“是你？”尽管妇人一身村妇打扮，甚至衣衫有些破旧，但姜毅还是一眼便认出了她。
“芮妃？！”眼前这位妇人，正是姜毅在洛京大安镇初识，后又在京城重逢，曾被李自成纳为妃子的唐翠翠。
唐翠翠容颜不改，身材依然挺拔得如同一棵小白杨，但眉眼间却多了些许落寞。
听姜毅脱口说出“芮妃”二字，唐翠翠眼睛里闪过一掠不安的神色，急忙将姜毅让进屋里。
草屋里的陈设非常简单，仅是居家过日子的那几样。姜毅进了屋子，只见唐翠翠很小心地关上了屋门。
姜毅低声道：“芮妃，你怎么住在这里？”
唐翠翠搬过一个木凳，示意姜毅坐下，又给他倒了碗水，道：“姜公子，快别叫我芮妃了，你还是叫我的本名唐翠翠吧。”
姜毅接过水碗，咕咚咚几大口灌下，抹了抹嘴，大惑不解地道：“唐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
“我以为，我们隐姓埋名住在这大山里，再不会遇到熟人了，想不到，还是碰见了故人。”唐翠翠拢了拢鬓边刚刚被山风吹乱的头发，笑了笑，“不过，还好，遇见的是你。”
姜毅听到唐翠翠口中说出“我们”二字，不由心中一动。
冰雪聪明的唐翠翠看到了姜毅脸上的疑惑，接着道：“即是故人，我就不瞒你了。”
原来，李自成撤出京城后，吴三桂穷追不舍，双方断断续续展开了多场激战。在朔原的一次大战中，唐翠翠与李自成、高皇后等人被冲散，唐翠翠被吴三桂手下一个将领拦住，险些被俘，是李自成手下小将狄正拼死将唐翠翠救出。为救唐翠翠，狄正的左臂被砍断，狄正忍痛护着唐翠翠杀出重围。后来，二人隐姓埋名一路流浪。在彼此照应中，二人渐生情愫，终于，悄悄地结为了夫妻。
姜毅听了唐翠翠的讲述，问道：“我记得你父亲在李自成军中做了军医，他现在何处？”
唐翠翠眼圈一红：“他死在乱军中了。”
姜毅道：“这么说，你和狄正是在隐姓埋名了？”
“是的。”唐翠翠道，“我和狄正对什么事都看淡了，我们没有再去寻找大顺的人，而是故意一路向西，我们只想找个山青水秀的地方，过我们自己的小日子。”
说话间，唐翠翠抬眼看了一眼竹床。姜毅这才注意到，竹床上的被子围成了一个小圆圈，那是一个襁褓，里面一个粉团团的婴儿睡得正香。
“你们，已经有了孩子？”
“嗯！”唐翠翠略带羞涩地点了点头。
姜毅道：“芮妃的名分，你也不要了？”
唐翠翠惨然一笑：“什么芮妃，不过是一场笑话罢了。哦，对了，说说你吧，怎么到了这里？”
姜毅道：“我后来去了金陵，在弘光帝那里得了个御前行走的小官，弘光帝被俘后，我一直在郭济庭军中做事。后来，我们在宁集和一支大顺军合兵一处。你想不到吧，那支大顺军领头的就是关观郡主。”
“关观？”唐翠翠眼睛一亮，“她还活着？”
“活着，她好好的，她比在京城时成熟多了。”
“真想不到，一朵花儿似的姑娘，竟然也能领兵打仗了。”
“可是，后来关观离开了宁集。我这次本来是要去秦岭找她的，可惜在戊州耽误了，现在暂时栖身在大西皇帝张献忠的叔父张建业军中。”
“那么，你将来打算怎么办？”
“得了机会，我还是要去寻找关观的。嗯……怎么没看到你男人狄正？”
“狄正去山外卖皮货了，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你们不会穷困到这个地步吧？”姜毅环顾屋内的寒酸，道，“你们生活的太苦了。”
唐翠翠笑道：“银子我们还是有些的，只是在这山沟沟里，不能露白。而且，我们已经习惯了。过隐居生活，不需要那么多的物事。我倒觉得，越简单越好。”
姜毅点点头：“也是。”
姜毅站起身：“既然你一切尚好，我就放心了。好了，我该走了。”
“等一下。”唐翠翠叫住姜毅，转身去了里屋。
过了好一会儿，唐翠翠捧出了一个小布包，递给姜毅：“我知道你和关观的情分，相信你一定会找到她的。正好，你把这个东西交给她吧。”
“这是什么？”
“这是大明皇帝的传国玉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