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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重回北魏-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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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车中女子见萧长懋驱车走了,才转身对车下的王夫人说道。

    王夫人低头见女儿小脸上果然有了急色,也不再耽搁,对拓跋慎敛袖轻施一礼后,将女儿抱上车。

    拓跋慎也赶紧还礼,想了想,便又对车中女子行了一礼。车中女子见了,也端正身姿还了礼。

    看来这女子并非什么清高之人啊!怎么对萧长懋丝毫不加以辞色?

    郑道昭旁观良久,心中也对刚刚视萧长懋若无物的女子到底何方神圣颇有兴趣,等王家的车走的远了,便对江嵩问道:“江君,方才那妇人是何人?缘何见了贵国太子,却不下车参礼。其情可称怪矣!”

    江嵩闻言,面上也有疑惑之色,片刻后道:“是本朝故汝阴王妃。”

    “汝阴王?贵国何有此爵,却是未曾听过!”郑道昭想了想,摇摇头道

    拓跋慎也对汝阴王之号感到陌生,路上李彪就将南齐诸王家谱大略说过,也没听说有汝阴王其人。再说,一个王妃怎么敢对萧长懋这个太子无礼,而且萧长懋当时大概也有顾虑,不敢追究。这可不是一个王妃的名份能做到的。

    江嵩见拓跋慎二人都不明白,又道:“汝阴王并非国族,正是先朝逊帝。禅代以后,本朝以逊帝为汝阴王,行先朝正朔。待之以客礼,上书不为表,答表不为诏。如古之三恪故事。”

    原来她就是刘宋末帝刘准的小皇后谢梵境啊!

第132章 萧长懋之谋() 
要说按照刘宋的皇后选择来说,谢梵境应该是做不了皇后的。自从南渡以来,建康皇权倾颓,历代皇后历来不在琅琊王氏,陈郡谢氏两族中访求,东晋唯一一个王氏皇后还是晋孝武帝在收回皇权的情况下为其子司马德宗所聘。

    进入南朝以后,刘义隆为其太子刘劭所聘是陈郡殷氏女,宋孝武帝刘骏,宋明帝刘彧的皇后虽然都是琅琊王氏女,但是他们原本只是宗王之身,上位靠的都是武力,非是寻常继统,聘娶王氏女也是早年由刘义隆做主,联姻也是在政治上安抚大族的行为。

    而且他们给各自的太子聘的是庐江何氏与济阳江氏,相对于王谢,何江两族都是后起之秀。而刘宋最后一个皇帝刘准的皇后谢梵境出身要比何,江高不少,是在刘准升明二年所聘,当时刘宋在朝堂上忠臣如荆州刺史沈攸之,司徒袁粲,尚书令刘秉都已经被萧道成诛灭,刘氏政权已经流移萧氏。

    照拓跋慎猜测,谢梵境这一近两百年来第二个出于王谢大族的皇后之入嫁,或许是当时的太后王贞风的最后一点努力,可能是希望依靠王谢的名望为刘氏聚拢一些人心,延缓刘宋的寿命以待时变。

    不过王谢这种大族,注重的是门户利益,根本不可能再上刘家这条即将沉没的破船。而萧道成或许也是不耐王太后的负隅顽抗,在之后的几个月加速其篡位步伐,于是次年,即升明三年初刘宋灭亡。此时距谢梵境为皇后之期不过区区数月而已。可以说,她这个虚名担的冤枉了。

    。。。。。。

    拓跋慎想了又想,只觉其中应该还有故事。谢梵境虽然有南齐国宾这一条身份,可以不必向萧长懋行臣礼。但是这只是理论上的说法,礼法之外还有现实呢?她现在也就空有个虚名而已,萧长懋可是正牌储君,就算是她还觉得自己先朝皇后的身份不同于凡人,也不会连“死知府不如活老鼠”的道理都不懂啊!刘宋都灭亡十三年了,怀念他的人也只能在心里面想想,可没见谁敢正大光明说自己是宋臣的。

    而且她现在总不可能一个人独居吧?刘宋灭亡,刘准死了,谢家总要把她这个谢家女接回家,以示跟刘宋分道扬镳,要不然岂不让萧齐觉得他们怀念刘氏,不甘心侍奉本朝嘛?

    所以就算谢梵境本人不给萧氏颜面,谢家也会主动“教导”她的啊!断不至于像刚才那般作为才对。这里面应该还有别的原因吧?

    等萧长懋走后,拓跋慎一行在东田长亭中停留了一刻时,才重新上路。用了大半个时辰,直到正午前二刻才过了青溪,进了北篱门后,与江嵩二人辞别,直接回了庆义馆。

    再说萧长懋匆匆上了车后,面上不豫良久,看着路边景色不说话,直吓得旁边两个婢女低着头,连酸胀麻木的手腕也无瑕注意了。

    胡谐之打马一边,微微侧身道:“殿下,这谢氏女无礼太甚!”

    萧长懋闭上眼,不说话。

    “殿下,要不,待臣回城之后,去一次乌衣巷”胡谐之见萧长懋不说话,以为萧长懋赞同他的话,于是顺着道。

    “胡卿去乌衣巷,要说什么?让谢氏将此女缚来东宫谢罪吗?”

    胡谐之哑然不知怎么开口。以他的意思,去向谢氏告一状,要他们管束好了谢梵境,让她知道什么叫君臣之仪。刘宋早就亡了,她谢梵境既托身新朝,就该进退如仪,去旧迎新,不要还端着皇后的身份。

    可现在萧长懋的话让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他当然不可能主动去说这种话。否则传出去建康内外还不把他当作佞臣啊!到时候连萧长懋的名声也得带臭了不可。

    萧长懋道:“此事孤自有主张,毋需卿忧心。庐陵王弟那里,你多注意一下。哼!没想到他母子竟还有远亲。”

    胡谐之见萧长懋说起正事,也不再纠缠谢梵境的事,说道:“殿下且安心便是,庐陵王一向举止轻佻,不服陛下训教。臣已收买了庐陵王邸几个家臣仆婢,许了不少好处,也安排嘱咐好了。只要他做了逾矩之事,说了不该说的话,定逃不过殿下的耳目。”

    “卿清楚便好。此事卿要亲自盯着。当初蛸庶人便是你受命前去荆州收捕,他母子奈何不得孤,却免不了记卿之仇。这一条卿心中当自知。”

    “臣奉诏讨捕逆贼,何罪之有?便是满城议论,臣亦无所惧。又何惧庐陵王私怨!”胡谐之大义凛然严肃道。说起来他这话倒也不是全然做作,当初的确是萧赜下的诏要他去抓的萧子响,而且萧子响也不是他杀的,杀他的是丹阳尹萧顺之。他只不过没有答应萧子响回建康求见皇帝的要求罢了,而且这都是萧长懋的主意。

    “嗯!”萧长懋右手食指敲击着车壁,沉默了片刻道:“萧顺之病情如何了?还能不能撑的住?他这丹阳尹的职位孤为他固保数月之期,内外臣僚已多有非议,若再无起色,孤也不好强为了。”

    “这”胡谐之犹疑道:“臣近来已经多次派人前去探视,太医令也去过,说难过本月,这两日萧家诸郎都足不出户,看来萧丹阳大归之期似已至。”

    “既不能痊愈,何不早言!至尊已为丹阳尹之事两次告谕孤。却叫孤白白遭了斥责。”萧长懋说着面带恼色,捏着拳头捶了一下车壁气愤道。

    胡谐之见此心中微有不适,不觉有些兔死狐悲之意。

    萧顺之好歹也是受了萧长懋之令杀死皇子的,可谓拿着全家性命冒了大险。现在眼见萧顺之都要死了,萧长懋竟然还说出这种无情之语。

    不过这种话他可不敢说出口。

    “听说萧衍有个女婢被发卖到了庆义馆,萧衍曾派人去庆义馆讨要未果。此事卿可知?”萧长懋想起放下萧顺之的烦心事这两天听到的一个流言,随口说道。

    他倒不是真的对萧顺之毫无感情,只不过萧顺之也不算他的绝对心腹,而且他已经有了给萧顺之安排后继者的腹案,要不是因为萧顺之的病一直拖着,他早就去向萧赜推荐了。现在知道萧顺之好不了了,不免心中烦恼。

    “臣也听说过,此婢听说是萧丹阳故吏之妻,为衍妻郗氏所发卖。”

    故吏之妻?那怎么成了萧家的奴仆?

    萧长懋脑中闪过这个疑问,但只觉不值一提,并没有说出来。

    “萧衍怎么说?”

    “萧順之终没之期已在眼前,萧衍侍疾不暇,哪里有空闲计较?看来他许是就此认下了。”胡谐之回话道:“殿下,可有何吩咐?”他以为萧长懋又有什么主意了。

    “若是孤遣人去庆义馆为萧衍讨还此婢,卿看可行否?”

    “殿下若是开口,庆义馆岂敢不从?只是,恕臣直言,殿下国之储贰,屈尊只为一婢,恐为士人所笑。”

    萧长懋笑了笑,说道:“孤戏言尔!”

    萧长懋与萧子良之母早已去世十年了,萧赜即位后,没有册立皇后,只因张淑妃生了第三子和第四子,便将宫中诸事托给了张淑妃管理,只不过因为不想让外人误会,并没有让张淑妃入住皇后的寝殿——显阳殿。三年前,萧长懋讽人劝谏,萧赜这才将张淑妃在后宫的管理权收回,此事自然与萧子卿兄弟结下了仇怨。

    而萧子卿兄弟在其母张淑妃得势时,于萧长懋兄弟面前不免有张狂之举,比如,曾经将准备分拨给他的宫婢私下选走了好颜色的,又比如,萧子响出任荆州刺史时,萧长懋派人代为饯行,不想萧子响却自称饮酒不能过量,只饮了半杯便罢。如此种种更让萧长懋多年记恨于心。

    自从四日前他在东宫得知了张淑妃与拓跋慎的关系,心中便有了一个想法。萧子卿此人一向有轻佻的毛病,说话做事有时候不知尺度,对朝廷的典章制度也了解不深,偶一得意便有轻狂之举。现在他和北使既然是远亲,若是能于两人交接之中,抓住萧子卿失礼违制之失,轻则治他个轻慢法度,重则治他个里通外国。若能就此废掉萧子卿当然最好,即便不能也不过是浪费点功夫。所以这两日,他便吩咐了胡谐之去收买萧子卿邸中臣仆奴婢,好做他的暗间。

    没想到今日在宫中遇见了皇帝宣召萧子卿,原来是皇帝决定后日一早去幕府山行猎,准备请北使同去,所以命萧子卿设宴转告北使此意。此事让他觉得这或许是个机会,所以才有了刚刚再次嘱咐胡谐之之事。

第133章 阅武() 
在东田长亭中休息了一刻时以后,一行人重新上路,大约近半个时辰以后才进了北篱门。在北篱门边与江嵩二人辞别以后,拓跋慎等人直奔庆义馆。

    本来今日天色微明时分出发,就是想着能够早些回馆,没想到还是耽搁到了正午才回到馆中。等到了馆外时,所有人都已经大汗淋漓了。

    下了车,拓跋慎与郑道昭,陆光,于忠,刘文远刚刚走到门外,便见刘腾从里面快步奔出来,手中还拿着一个信函。

    “殿下,午前巳时有个自称齐朝庐陵王家丞来馆中拜访,送来了一车冰和瓜果,小奴已将之安置在了阴室。这是齐朝庐陵王家丞留下的书函,还请殿下阅览。”

    萧子卿!他派人来干什么?

    自从前天见过萧赜出宫以后,拓跋慎就没有再与萧子卿见过面。没想到他今天就派人过来了,竟还送了冰块。这可真是雪中送炭啊。

    拓跋慎感受着炎炎烈日,顿觉萧子卿还是很会做人的嘛!

    这建康他们初来乍到的,也不知道哪里能买得到冰块。而且这种大热天,就算找到了卖冰块的地方,价钱肯定也不低,也许有钱都买不到呢。

    拓跋慎接过书信,并没有马上打开,与郑道昭等人上了门阶,拆开信件,边走边看,问道:“李卿,蒋卿可在馆中?”

    “都在馆中,李公,蒋公午时前便回了馆。”

    “嗯!刘卿先去为孤备下温水,稍时便用。”说着便往正堂去。

    此时李彪和蒋少游二人正在正堂中。他们两人今日一同出馆在城中各处“游玩”访问了一个多时辰才回到馆中,现在正分案记录着一路见闻。

    这些都是拓跋慎吩咐清楚的。所谓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嘛。先把所有的见闻都分门别类记下来,然后再互相论证一下其中是否有抵牾,最后做出总结写出正文。这些正文才是此次出使的重点。为此拓跋慎还按照前世的文案图表做了一个访问表,将要访问的各个重点分别清楚,嘱咐李彪二人应对着表格记录。

    这些访查结果都要整理清楚后再存放进箱子中锁起来。这些文件还要带回平城上呈给皇帝御览,最后也会成为白台中的存档之一。

    与李彪二人礼毕后各自坐下,郑道昭问道:“殿下,庐陵王说了什么?”

    “无他,只说请孤今夜前往其邸赴宴。”拓跋慎将信件折起放进袖中,说道:“卿等之意,可应否?”

    上次去了萧赜的后宫见张淑妃的事,差点成了自己的漏洞,拓跋慎现在也不好再独自下决定了。所以想先问问李彪等人的意见。

    郑道昭想了想,看了看李彪。李彪是副使,他不先开口,别人也不好说。

    拓跋慎见郑道昭有话要说,便道:“郑卿何意?”

    郑道昭见拓跋慎主动问起,说道:“以下官之见,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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