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肝驸马-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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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张贵，你怎么回事？”王诜立马着急地问道。
“少，少爷，我，我，哦！”强忍着什么的张贵才咬牙憋出来几个字，就再也撑不住了，身子前倾扶住了王诜的椅子，豆大的汗珠子从额头上滑落。
王诜一瞬间面色大变，这小子居然憋尿憋成了这幅德行，就算张贵当众在这皇宫大殿里头尿出来，那也不过是出了个大丑，终究是小事，可要是他被尿憋死了，那可就是大事了，王诜这辈子都得过意不去。
王诜连忙站了起来，接过张贵背后的包裹，然后把张贵扶了起来，招呼着最近的那个太监说：“喂，那个谁，快带他去如厕！”
那太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王诜那叫个着急上火，连忙拉扯着张贵出去，却是听到张贵发出一身舒坦无比的呻吟，立马就有不好的预感，果然，一股子尿骚味从旁边传来，周围几人皆是面色剧变。
王诜连忙一脸嫌弃地推开张贵，脸色几经变换，最后饱含深意地看了张贵一眼，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坐回了座位。在他心里，张贵这个人暂时已经死了。
这一出闹剧就演在众人眼皮子底下，简直是令人目瞪口呆。有本事在这里放水的，张贵怕是有史以来第一人了，几个小太监连忙过来捂着鼻子收拾，对于张贵本人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张贵肆意妄为地飞扬了一把人生，一脸了无遗憾还不知是生无可恋的表情，随后被赶来的金吾卫以失礼为由架了出去。
一场小小的风波之后，远处响起了一阵仪仗通报声，几个身着华服的官员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大厅里侯着的大大小小的商人们都站了起来齐声恭敬问候。
王安石直接落了座，伸手示意众人坐下，期间还冲王诜和高栋梁的方向使了个眼神，宣布这一次集议开始。
得到暗示的王诜和高栋梁皆是面露喜色，看来朝会之上立法一事相当顺利，这次集议已经是尽在他们掌控之中了。
相比王安石的轻松，旁边的那个老迈官员则是面色阴沉，看来这人就是那批书商们找到的那个靠山，只可惜这一次的博弈已经分出了胜负，可笑那些书商还以为胜券在握而不自知。
集议开始后，走了一套很正规的流程，王安石宣读了一番晦涩难懂的通告之后，就进入了双方各抒己见的阶段。
王诜本来还以为在古代封建社会重农抑商的情况下，类似这种商业集议都是朝廷官方单方面定规矩的，没想到居然会这样像模像样地搞商业仲裁会，大宋果然不愧是中国古代商业的一段巅峰。
开放发言之后，书商一方就迫不及待地斥责起以某馆为首的漫画行业，痛批其致使人玩物丧志的本质，还影响书籍印刷产量，一连串的引经据典，最后居然拔高到了漫画祸国殃民的程度，要求朝廷彻底封杀漫画。
从头到尾，发言的书商代表都没有提到一点关于雕版工资源分配不均的事情，可谓是图谋极大，刻意忽略漫画创造的巨大收益，以及传统书籍本身市场竞争力比不上漫画这一事实，想要从道义方面彻底否定漫画。
这样子虽然不能封杀漫画，但接下来他们就可以以进为退，非常“宽宏大量”地给你漫画一点点活路，从而最大限度地限制两馆漫画发行。
这一招不可为不老练，若是王诜和高栋梁朝中无人，猝不及防之下确实容易中招。事实上，若不是有了铜活字这个转机，就算有所准备，他们也争取不了什么了。
高栋梁准备也很充分，称武将漫画能培养百姓爱国精神，致人玩物丧志纯属无稽之谈。
双方针对这一论题展开了激烈无比的谈论，一时之间唇枪舌剑好不热闹。
第86章 殿前演示（）
王诜坐在vip特等席上免费观看了一场异常激烈的辩论赛。
高栋梁本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书还没王诜读的多，对面的书商可是有好几个小区级别以上文豪水平的，几个来回就把高栋梁杀得丢盔卸甲，掩面羞退。
不过好在接下来礼云馆主韩云和同仁馆杨老头接过了辩论主力的位置，这二老原本就是书商里头元老级人物，经营能力不谈，文学水平那是毋庸置疑的，两人面对群商攻势居然是毫不落下风，真有那么几分舌战群雄的态势。
只可惜热血归热血，满堂的之乎者也加上加了倍速一样地语速，王诜是一句也听不懂，听了半天也没捕捉到雕版工三个字，再看看坐在上头的王安石，居然是听的津津有味，一点中断的念头也没有。
不晓得这毫无意义的争辩要继续到什么时候，王诜终于是忍不住了，找了个空隙插话道：“你们口口声声说漫画行业影响了书籍印刷，我就想不通了，我们也没拿着刀威胁你们不许你们印书，到底是怎么影响到你们了，为何非要闹个你死我亡，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一起赚钱不好吗？”
这一番听似无知的话语一下子让吵吵闹闹的大殿安静了下来，大多数书商都是谨慎了起来，想尽量避免这个问题，可还是有两个没有默契的人跳了出来，指责道：“还不是你们重利聘请雕版工，致使我们这些书坊无书可印？这半年时间，库存雕版已近消耗殆尽，怕是明年开封府学子连书都要读不上了！”
木雕版本身其实是个消耗品，若是一段时间内连续使用还好，可若是风干后再使用，如此反复染墨印刷，次数到了一定程度，木雕版就会因为积累了过多难以清理的墨垢而难以继续使用。寻常书坊会经常定期保养一些经典文章的雕版，但终究也只是能延长其使用寿命罢了，想要延续下去就离不得雕版工。
此话一出，高栋梁立刻眉头一挑，悄悄给王诜伸了个大拇指，大声对着对面书商说：“那是否只要我们替你们解决了雕版工问题，你们就肯井水不犯河水了？”
一群书商面面相觑一番，觉得这没什么问题，说：“只要尔等不再重利诱导雕版工，此事可以商谈。”
漫画业对雕版工的需求量可比书籍印刷大的多，要是高栋梁他们真肯舍弃被他们收罗去的雕版工，不用这些书商打压，漫画行业自己就萎靡了。
终于将话题引向正轨了，同仁馆和礼云馆两家人皆是按捺不住狂喜表情。
王诜连着咳嗽了几声作为暗示，可是罗老三依旧跟个木头一样没有反应，不得已他只能自己站了起来，说：“我有一物，可替代雕版印刷，特此献给朝廷，罗老三！”
就在王诜说这话的时候，与王安石并坐的那个大官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紧紧地盯着王诜的身影。
罗老三这下子终于是反应过来了，直接从王诜背后走到了大殿中央，行礼道：“草民近日有一发明，根据毕昇活字印刷术改良出了铜活字印刷术，这便向各位大人演示！”
说完，他便卸下了身后重重的包裹，里面是一个长长的木箱，打开之后，便能看到数百上千个拇指大小的铜活字。杨老头也从王诜那里取过张贵的那个包裹，里面是一套简易的印刷装置，两人合力，再把三日前向王安石演示过的东西重现了一遍。
短短半个时辰，这二人便用同一套排列出了三套活字印版，并且展示出了质量极佳的印制品。
活字印刷在座的许多人都知道，原本他们还想着嗤笑同仁馆之人一番，准备一一指出这活字印刷术的诸多弊端。可是在看完罗老三和杨老头的演示之后，他们就全都愣住了，这铜活字貌似跟他们见过的那些木活字泥活字不一样，真的有点好用。
尤其是在看到那质量上佳的印制品后，所有书商都是心里痒痒，在征得了同意之后，都是迫不及待地离了座席，围到罗老三身边研究起了这铜活字来。
若这铜活字真能克服原本活字印刷的诸多弊端，那他们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抛弃雕版印刷，毕竟商人重利，而这铜活字明显比起雕版省事的多，大量印刷之下的成本优势尤其明显。
王诜笑眯眯地看着这些眼中泛着精光的书商，心想等到朝廷正式推广起这项技术的时候，到时怕是强塞雕版工给这些书商，他们都不会要了。
书商跟他们漫画馆之间的最大矛盾终于是被化解开来了。
大殿上头，王安石看身边之人正聚精会神地研究着手头的印制品，微笑着说：“司马君实，怎么样，这铜活字却如本相所说的那般精妙实用吧。”
司马光放下手中印制品，长长地舒了口气，说：“此铜活字印刷却为良器，发明者该当重赏！”
司马光为人虽然固执迂腐，但品性不差，不会恶意颠倒是非。
王安石许久没见这位曾经的挚友对自己有过认同了，说：“那么君实，这专利法是否也有可取之处呢？这是与民谋利之法不假，但此利乃是双赢之利。若无此法，同仁馆多半会藏私，不公开这铜活字印刷术，那才是天下文人的损失。”
之前在朝会之上，这二位就为此法该立与否争辩的不可开交，谁也无法说服谁，党争背景之下，这实属稀松平常，不过最后依旧是以新党胜利告终，赵顼毫不犹豫地通过了这项立法。
官家偏信新党，司马光眼睁睁地看着满朝妖孽为祸天下却无能为力，不由得心生愤懑，已经是存了告老的心思了。
只不过临走之前，他也要在最后揉掉颗眼里的沙子，冷声道：“此专利之法确有可取之处，不过王介甫，这漫画实乃玩嬉之物，难登大雅之堂，便是歌颂武人又是如何，徒诱国人妄开边衅。官家年少轻狂，只懂建功立业，哪懂穷兵黩武，哪懂百姓疾苦？哪次战事不是劳民伤财，无数百姓家破人亡？官家不懂事，难道你王介甫还不懂？”
书商们利用司马光的权位来谋生存空间，司马光又何尝不是利用这些书商来达到自己的政治目的？
他恨漫画，恨漫画助新党在朝廷站稳脚跟，恨漫画歌颂武人，恨漫画诱使官家崇武好勇。
什么致人玩物丧志又与他何干？他恨的是漫画摧毁了他的政治抱负，又滋了他的老眼，让他不得开心颜！
所以才有了这么一场集议，所以才有了那些隐藏在背后的阴谋诡计，书商们闭口不谈关键，一味攻讦漫画本身，就是司马光在借他们的口批判。
可是现在，原本形同水火的两批人相处的居然是那么融洽，铜活字的出现解决了一切矛盾，简直就是两全其美，唯一的输家就是他司马君实。
“无论如何，老夫定不会容忍此庸俗之物继续为祸人心！”
说完，司马光愤然挥袖离去。
第87章 岐王赵颢（）
集议圆满结束，到最后，没有一个书商的注意力再在漫画上头了，所有人都是眼巴巴地看着罗老三手中的铜活字，想要自家也学了去。王诜都说了，此铜活字印刷术就是献给朝廷来解决这一次的争端的，所以他们一点也不担心自家会用不上这门新技术。
不过之后，他们就听到了一个不算好也不算坏的消息，铜活字印刷每家都可以用，技术由朝廷提供，他们也不用自己回去摸索了。但这当然不是免费的，申请使用铜活字印刷术的商家需要提交专利使用费用，而且费用不低，具体费用计算很复杂，与书坊流水挂钩，由朝廷严密分析之后规定，并不是王诜当时提案时随口说的数字，总言之可以看作是一项针对使用此专利技术获取利润收取的一成到二成之间的商业重税，也可看作朝廷与商家之间的一种合作生产收取的分红。
不愿意交专利费的商家不允许私自研制铜活字印刷术，一旦被发现就会遭到重罚，虽然不知道会被怎样重罚，但是看着王安石严肃的表情，这些有头有脸的大商家立刻断了铤而走险的念头。
由于专利法只是刚刚在朝会上商议通过，所以具体事项还未公布，政事堂还需要个一段时间来细化完善各项条例。不过作为引申出此法的存在，铜活字印刷成为了朝廷第一个试点，用以推行专利法，在场的书商们有幸成为了第一批吃螃蟹的人。
不过高额的专利费吓退了一大批商人，短暂的观望之后，礼云馆首先表明愿与朝廷合作，交这专利费用来购买铜活字印刷的使用权。自从在漫画市场碰过壁之后，高栋梁眼光就开阔了许多，就算是留条后路，礼云馆也不能完全把老生意抛弃，况且他还想着把这铜活字印刷运用到漫画雕版里头去使用呢，相比起这项技术能够带来的巨大收益，那高额的专利费用也算是可以接受。
有了礼云馆出头，那些胆子大些的商人也咬牙决定购买铜活字印刷技术，反正这专利费随时可以中断，亏了本的话他们大不了不续费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