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等飞升-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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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知獬豸的公正,只要被它触倒在地,就代表了那人有罪,无可辩驳。
唯一可惜的是,砂之镜是一次性的消耗品,任何下界所拥有的材料,都扛不住仙力降身。
“我兄长为何会迟到,就让獬豸告诉我们吧。”
颛孙强自然想不到颜君陶手上还有这等法宝,心中大骇之下,做贼心虚地不敢再去看颜君陶的眼睛,刺耳的哭号声也低了不少,但嘴上却还要不见棺材不落泪:“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啊,毕竟你都已经让我跪在这里了。娘啊,你的儿子就要被冤死了,你怎么还不过来,你怎么这么狠心!”
颛孙家的二夫人不是不想过来,也不是不想开口,而是从一开始,颛孙家的所有人就被他们根本反抗不了的大法力压在了原地,脚不能动,口不能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这也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识到,所谓的尊者和他们之间隔着的到底是怎么样的天堑。
对力量一无所知的时候,才是最有勇气,也是最愚蠢的时候。
颜君陶嗤笑,只见他掌中的银砂镜,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地迅速扩散开来,在空中开始绕着颜君陶转圈:“谁不信它的作用,可以随便试,我这里有的是。”
一次性消耗品?不怕啊,随便耗。
看热闹的人都傻了,这样一面神奇的镜子拿出来,就已经足够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他们中的大部分人甚至都不知道原来还可以这样操作。但颜君陶却像是不要钱似的,变出了这么多面奇镜。九星门派的底蕴真的是太可怕了。
但天知道这些东西,和天衍宗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开始吧?我已经有点烦了。”颜君陶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冷酷,也是从未有过的让人觉得可靠。
这就是颜家的公子陶,只要他在一天,颜家就一天不会倒下。
所有的颜家人均在振奋地等待结果。
“客人想必也看腻了。”颜君陶说的自然是邹屠以外的门派以及外域之人。
这种时候当然没人敢说腻,他们均摇头摆手,纷纷表示,没事没事,检测灵根的阶段,出现这种构陷他人的恶事,怎么能行?一定要彻查!
都用到“构陷”这个词了,其实基本已经代表了立场。他们可不知道什么颛孙,只认颜君陶的。若能因为站队正确,巴结上颜君陶,那就是三清显灵了好吗?哪怕巴结不上,在颜君陶面前露个脸,也够他们吹个百年了。
邹屠这边的百姓也在羊群效应下,都觉得不需要等什么獬豸了,那颛顼强一看就有问题!
他堂兄的功绩,又与他何干?
“还是照一下吧。”颜君陶显得是那样公正公平。
但颛顼强却只感觉到了说不上来的寒凉,因为颜君陶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明晃晃在说,我就是要你身败名裂才能开心!
尸检方面颜君陶不是专家,但坐忘心斋是。
自从和光界和隔壁的同尘界签订了互不侵犯条约之后,坐忘心斋走“尸血骨魂”路线的弟子,想要在领域内有所作为,大多都练就了尸检这一技能傍身。
这一回,坐忘心斋负责收尸的弟子有四人,一样黑袍红纹的“校服”,一样桀骜不驯表情,脚踩阴阳,四人合力,于空中的黑紫色旋涡中祭出了一面绿底白字的魂幡,魂幡挂铃,无风自动。四个弟子手燃黄纸,以灵气催动,金铃才会发出了犹如女子嗔笑的诡异声音,让本来气氛很火热的八神坊一下子犹如进了冰窟,被吹来的阵阵阴风,整得不寒而栗。
颛孙强在死后就迅速腐烂,散发出的恶臭让人根本办法没有理智对待他的遗体。
四个坐忘心斋的弟子站在很远的地方,在魂幡和阴铃的作用下,遥控指挥着颛孙强已经快要辨认不出是个人的尸体,一点点把自己重新拼凑好又站了起来,十分细心,一处未落。
整个世界瞬间好闻了不少。
围观群众暗中交流:“没想到坐忘心斋是这样的坐忘心斋,还负责清扫场地,魔修也没那么恐怖嘛。”
被夸奖了的坐忘心斋魔修却一点也不高兴,邪佞残忍的宗设不能崩,谢谢!
坐忘心斋:再说吃了你!
吃瓜群众:还傲娇了,好可爱!
坐忘心斋:这邹屠的人脑子是怎么长的?!
颛孙家的人早已经在颛孙少将军强硬的态度下,提前灰溜溜地离场了,没有人敢去关心颛孙强尸体的下场。就像是他们在发现了颛孙二老爷的尸体早已经凉了时也不敢大声喧哗、哭闹一样。能在这样的场面下留一条命,已然该偷笑了。
等场地打扫干净,大家这才想起来,还有灵根检测没有完成。
娘子玉就是最后一个。
本来按照众人的意思是,公子阳也应该一并去检查的,但公子阳却拒绝了。不是倔强,而是他确实觉得自己不该让本来很公平的事情变得不公平。虽然他是被陷害的,但迟到就是迟到,他该认。妹妹有皇室血脉,可以另当别论,他却不是。
最重要的是,公子阳答应来灵力检测就只是为了钓鱼执法,并无意真的进行什么见鬼的检测。他除了得到大药天匣以外,本人并没有任何改变。
换言之,他还是参差不齐的五灵根,再怎么检测都不会有奇迹发生。
还是不要在众目睽睽下丢脸了。
颜君陶秒懂了公子阳的想法,没有强迫他,只是传音安慰了一句。
对于颜君陶来说,悟性、心性、气运,都是比资质更重要的东西。
娘子玉就这样成为了最后一个灵根检测者,所有人的关注点都集中在了这最后一人身上。哪怕是再骄傲、对自己再有自信,娘子玉还是感觉到了空前的紧张,紧张到她甚至忘记把手中的砂之镜还给颜君陶,那给了她源源不断的安全感。
最终,娘子玉的灵根检测没有意外,也没有惊喜,,不是先天灵体。
但一品的全新划分,还是让娘子玉惊喜了一把,小姑娘的眼睛里满是知足与开心。
先天灵体什么的,嗯,她还是不奢求了。鉴于今天突然蹦出来了这么多先天灵体,九星门派的首席们却不见喜色,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她还是老老实实地当她的单灵根吧。
青要门的雅歌仙子的眼睛就一直没从娘子玉身上挪开,等这让她充满了惊喜的资质结果出来后,她就笑得更温柔了。真不愧是颜君陶的妹妹,不管是资质、气质还是品性,都和她们青要门特别有缘呢!
容兮遂把雅歌仙子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越想越觉得青要门碍眼,他低声问颜君陶:“你为哥哥介绍了伊耆药宗,那咱妹妹呢?”
容兮遂在称呼上从来都是这么地自来熟。
颜君陶奇怪地看了眼容兮遂:“自然是她喜欢哪个,就去哪个。”他又不是什么控制狂,没那个闲心让他身边的所有人都按照他的想法来。
“我觉得还是要管一下的。好比青要门就不合适,女人多,是非多。”容兮遂也不打算和颜君陶迂回,颜君陶不是个控制狂,他是啊。他又看了眼正跃跃欲试要过来的闻首席,又补了一句,“坐忘心斋也不好,一群神经病,脑子怪怪的,还变态。”
在变态这方面,颜君陶觉得容兮遂没有资格说别人。
当娘子玉想起来要把镜子还给哥哥的时候,各派首席已经换了个更加严密封闭的移动宫殿,给剩下的三个先天灵体进行了二次复检。
在复查结果出来之前,闻首席还是找到机会,单独约了颜君陶去偏殿一叙。
“这位是?”闻首席明知故问,挑衅看向了一直跟在颜君陶身后,负责抱着犼和腓腓的容兮遂,“此事事关重大,闲杂人等自觉一点。”
“容前辈不是外人,他是我的”颜君陶卡了一下,他突然不知道该如何介绍容兮遂。
“那你后面这位呢?他怎么不离开?”容兮遂主动揽过来了与闻首席“讲道理”的活儿,他最喜欢“以理服人”了。
闻首席看了一眼自己的军师师弟:“他能一样吗?他是我的”
“他是你的脑子,我懂。”容兮遂的外貌始终处在一片迷雾之中,但有些时候,有些气人的话,并不需要看表情,就已经足够嘲讽。
闻首席终于忍无可忍,左手一甩,一柄锋锐无比、可跨海斩鲸的长剑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上,黑红色的灵气缠满剑身,仿佛有火焰在跳跃。闻首席的师弟不自觉地往后让了让,并果断地掐诀立墙,保护自己不被灼伤,他觉得哪怕这位容前辈强于闻首席,这回大概也要栽个跟头。没有人可以在闻首席这不知蓄力多久的雷霆一击之下讨到便
不等师弟想完,一切已经归于平静。
剑碎,焰灭,闻首席额间本已是红到发黑的烈火纹都暗淡了下去,甚至出现了裂纹。他依旧坐在原位,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被生生钉在了这里,并不是他不想动。
只一击,就化解了闻首席至刚至猛的绝招,甚至没有给他发出来的机会。最大的屈辱,不外如是。
而容兮遂该怎么站着还怎么站着,手上的小兔子和小浣熊都好像没有受到任何惊吓。
“现在,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武力就是容兮遂最好的身份证明。
军师师弟代替久久没有说话的闻首席开口:“我们得到去外界历练的弟子消息,在大雩(yu)城见到了贵派梦口时夜活动的迹象。”
“这才是你下山真正的任务吧?”闻首席恢复过来后,就继续坚强地选择了作死。
梦口时夜是天衍宗的一只比较神秘的上古种灵兽,轻易不会示人,那坐忘心斋的弟子也只是辨认出了一些迹象,而没有见到真正的梦口时夜。
“谢谢。”寻找梦口时夜确实是颜君陶接下的任务里比较重要的一个。
“事情很紧迫吗?我可以这就陪你去,保证不会走漏风声。”闻首席继续在作死的边缘试探。
不等容兮遂给闻首席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颜君陶已经摇头拒绝了。
因为真心没那么紧迫。
天衍宗的梦口时夜有点老年痴呆,还特别喜欢离家出走,一年能丢八回,诸天世界都留下过它的足迹。
“那能给我画个梦口时夜的样子吗?这样也好帮你一起寻找。”闻首席真的很热情。热情的背后想的是,要是他们先找到这个梦口时夜,不就能“请”颜君陶去坐忘心斋了吗?万一颜君陶在坐忘心斋住得舒服不想走了,不就更好了吗?
“”颜君陶可疑地停顿了一下,然后就果断拒绝了。
真不是他不想让闻首席帮忙,实在是,呃,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没人见过梦口时夜长什么样子吗?因为它就长了一个鸡样。
真家养大公鸡。头顶鸡冠,羽尾华丽,还会下蛋的老年痴呆鸡,混在鸡群里绝对分辨不出来哪个是它。
每个领命寻找梦口时夜的天衍宗弟子都羞于启齿,毕竟“奉命下山寻找宗门上古种灵兽”可比“下山替师父找鸡”要好听多了,不是吗?
在前往隔壁正殿查看检测结果的时候,闻首席和容兮遂故意慢了两步,成为最后走出偏殿的人。
容兮遂眼角带笑:“还没被教训够?我很乐意成全你噢,闻二同学。”
是的,闻首席就叫闻二,倒霉父母起的倒霉名字,谁叫谁死。
但这回面容清秀的闻首席,终于压下了他的小暴脾气,环胸嗤笑:“我只是想给你个忠告,颜君陶追求者众多,却没有任何人敢告白,你以为是谁的功劳?伊耆药宗的医师临比我可疯多了。”
他一定会让你跪下叫爸爸的!
小小的仙童,小小的衣,粉粉嫩嫩的粉颊,又圆又亮的眼睛,写满了涉世未深的稚气。五头身,六岁大,正是清池玉水、携手放鸢的无邪之年。要多可爱就可以有多可爱,也除非是面目可憎的变态,否则真的很难对这样的颜君陶心生邪念。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变回青年的样子?”容兮遂很冷静。
“飞升以后吧。”颜君陶给出了一个遥遥无期的回答,“我觉得这样保持真我,也许更有利于修行,你说呢?”
我说不好!容前辈在那一刻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嘴上笑嘻嘻,心里mmp。
不过,大家都是修了这么多年的人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简单来说就是特别想得开。很快,容兮遂就看开了,道友乃至更近一步的关系暂时做不成,但是没关系啊,他们还可以做父子!
容兮遂无处安放的躁动,就这样换了一种方式发泄了出来。他架着颜君陶软乎乎的两臂,将颜小朋友整个人都抱了起来,举了个高高。
颜君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