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瑶光来-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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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他可笑。然他捂着心脏一看,就放下心了。因为女瑶和他一样,也眼瞳大睁,仰着脸好奇地观望所有。
程勿这才想起来:哦是的,小腰跟我是一样的。我没怎么出过家门,小腰也没怎么离开过落雁山。
江湖上总说女瑶是大魔头、女修罗,但大魔头她很少离开落雁山,去哪里祸害江湖去?想来,这不过是四大门派发布出去的诋毁女瑶的消息。
程勿心中想通后,就不再掩饰自己的雀跃,快乐无比地凑过去,跟已经蹲在地上的女瑶一道玩木偶。当程勿和女瑶从街的这一头走到街的另一头时,他们心满意足,怀里已经抱满了各种买的吃的喝的玩的。
女瑶眼睛都笑眯了起来:幸亏和程勿在一起。
不然让她的教众们知道女瑶在街上这般玩耍,影响她在魔门的威望。
程勿真好。
以后她再想玩,完全可以把这种事推到程勿头上,跟教众说这是程勿喜欢的。到底众所周知,程勿年少嘛。这样也不枉她和程少侠好一场。
“三色芙蓉丸,好喝的胡辣汤,新鲜的牡丹饼”街头一家饭摊香气扑鼻,客人甚多。程勿和女瑶对视一眼,当即也坐过去抓着筷子等美食上来。等丸子和汤上来,迫不及待地一口咬下,汁液香甜饱满,口齿噙香,程勿的心被折服了。
“小腰!小腰你吃这个丸子,多好吃!”程少侠狼吞虎咽。
女瑶笑眯眯地咬着汤匙,看桌上的汤碗很快见底。她原本饭量就不大,如今身体始终没有养好,胃口自然更小。桌上的几大碗,全是程勿一人解决的。而且看程勿的眼睛漆黑地盯着旁边桌上的菜盘,那样的眼神,如小狗一般巴巴望着。女瑶心里想——她的小勿还在长身体,这点饭菜恐怕不够他吃。
女瑶豪爽一拍桌:“小二,再上几盘菜,叫一笼包子。”
程勿当即羞涩而感激地看她一眼。
之后便是程勿一直在吃,一碗又一碗,一盘又一盘,女瑶的脸慢慢僵了——这也太能吃了?她平时是怎么饿着他了啊?
程勿小声解释:“小玉楼的饭是三师兄准备的,好难吃我都不喜欢吃”
女瑶吸口气,望眼他们桌上摞得很高的饭碗,瞧瞧桌子:“小二,再上菜——”
真的是好能吃。
女瑶和程勿坐在饭桌前吃饭时,穿着便衣的侍从正满头大汗,拿着画像,在铜驼巷陌上满大街地寻找斩教教主。据说斩教教主已经到了洛阳,却没有第一时间去燕王府。燕王给足了女瑶面子,百忙之余他无法亲至,便派贴身侍从亲自去找女瑶。于是他的侍从满大街地问——
“见过画像中的这个姑娘么?长得很漂亮,个头很小。”
“认识这个姑娘么?她在哪里?”
“她说她来铜驼巷了啊!铜驼巷哪里啊!”
燕王军人出身,他府上的贴身侍从高大威猛,气势逼人。从街头问到街尾,十来个雄壮军人从人群中穿过,凶神恶煞,冷面无情。被他们问过话的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最后得出结论——光天化日,想拐卖良家妇女啊。报官,赶紧报官!
而街尾的女瑶和程勿,桌上的饭碗,已经摆满了整整两排。女瑶震惊地看着程勿还在吃个不停,嘴角直抽,无言以对。程勿还极热情,一直要夹菜给女瑶,口中不停“小腰这个没吃过啊”“这个也没吃过”“这个也很好吃”。百无聊赖地等候时,他们这边的异象也被店家注意到。
店家老板高兴得合不拢嘴,吩咐小二好生伺候。却是那小二鄙夷无比地看着两个少年男女吃吃吃不停,嘴里小声嘀咕:“乡下人进城,嗤。”
女瑶耳朵动了动,手中箸子向上挑了下。
程勿忙着吃饭,却在第一时间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手。女瑶一顿,斜眼,看程勿恳求地跟她摇了摇头——武力高强的人,该慎用强大武力,怎能去欺负一个普通人?
女瑶挑下眉,望天。好,她给程勿面子,不动手了。
然那个小二好生不懂事,压根看不出女瑶这桌两人都是高手。他远远地小声嘀咕“乡巴佬”也算了,他被女瑶叫过去上菜,还声音不大不小地嘟囔了一句“八百年没吃过饭啊”。
旁边的客人都笑起来,或莞尔,或大笑。
小二赤红着脸,像是饱受鼓励。他趾高气扬地站到了女瑶这桌前,没好气地开口:“还要吃什么?你们有钱付么?我们这可是老店,等着上桌的客人特别多!”
程勿正喝汤,被小二的话噎得一下子呛住,扭头咳嗽不住。少年郎咳得厉害,袖子挡住脸,隐约可见火烛光下明朗秀美的眉目。程勿赤红着脸,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眼中水汽蒙蒙。
他被说得羞红了脸,心里很尴尬,又有点生气。他咳嗽得厉害,周围人都在看热闹,那小二还又鄙视地说了一句:“乡巴佬。”
女瑶在旁边静静地托着腮帮,看程勿咳得惊天动地,再看周围哄笑声中,那小二的嘴脸愈发得意。她不紧不慢地伸出手,在程勿肩上拍了几下。手法精妙,看着动作很轻,就像是随便拂了一下灰尘,然她一拍之下,程勿就不咳了。行走江湖,走南闯北,有眼力的店家当然看得出这绝不是一般人。
程勿正要开口,女瑶却先撑着脸,仰着头,一脸天真无邪地问小二:“付钱?什么叫付钱啊小哥哥?”
小二脸色微变:“你们提着那么多东西”
女瑶:“都是他们非要送给我们的啊。可能见我和我小哥哥长得面善可亲。”
小二大声:“你们要吃霸王餐不成——”
程勿要接口,颈外侧一痛,瞬间被女瑶点了哑穴。而女瑶继续很无辜很委屈:“我们可以帮忙干活抵账嘛,我和小哥哥以前在外面吃饭都这样的。”
小二铁面无私:“不行!”
女瑶眯眼:“当真不能通融?”
小二:“两个乡下野人,没吃过饭,也不出去打听打听。就你们这样的穿着打扮,我早该知道是两个穷鬼,穷鬼还想骗爷,你们也配?这一大堆东西说人送的,我看是偷的?你们——”
女瑶低头看她和程勿的穿着,笑而不语:江湖人士,经常需要打斗。看着很粗,然而细看,线头却是极细,布料极轻极软。这样的衣裳,打斗起来不容易撕裂,家世好的江湖人士都是这么穿的。连程勿都理所当然——雁北程家是江湖第一大世家,就算程家不待见程勿,可是程家的衣服都是这类,也不可能专门给程勿准备粗服去。
程勿是下了山,去过成衣铺后,衣服总撕裂,他才后知后觉,看着都很粗,怎么跟我以前穿过的衣服不一样?而等他和女瑶在一起后,女瑶穿什么,斩教就给他准备一样的,程少侠回归以前的衣服。花再多钱,程勿也咬牙忍了。小二这么一骂,程勿才低头看自己的衣袍:咦,我这样看着像穷人?
唔,确实挺穷的,但是——
没有但是,小二破口大骂的当头,女瑶只静静坐着。她的眼睛幽黑深邃,闪着诡谲的光,又一直笑而不语。她这种凌然一切的眼神,不把小二放在眼里的眼神,更加刺激小二。他们周围围的人不再吃饭,都过来看怎么解决。
人数众多,骑虎难下。
被女瑶黑白分明的幽冷眼睛看着,小二骂得更厉害:“看什么看?还敢瞪老子?没钱付账,信不信爷把你卖到楚馆去?再看、再看老子就动手了——”
女瑶一句话不说,已经刺激得小二怒火更胜。小二招呼一声,早已等着的打手立刻扑过去。这小二也是厉害,女瑶的眼睛看得他心里发怵,发虚。他竟是跨步上前,一巴掌扇去,想把这个小姑娘提起来揍骂。
女瑶还是一动不动,眼睁睁看那小二冲过来,抬起的手掌向下,巴掌向她的脸颊挥来。
然后一筷子飞出,插向小二的手掌心。手掌心瞬时渗血,小二捂着手一通惨叫,向后退。他骇然无比地瞪向少女旁边的少年郎。女瑶始终安静坐着,然众打手逼来,小二又要动手,程勿冲不开女瑶点中的哑穴。百般无奈之下,小二的一巴掌已经扇出,女瑶根本不动,程勿不得不出手制止。
他一筷子飞出,打手全都冲向了他。程勿跃起而战,眸中发怒,瞪向女瑶——你、你你算计我!
他让女瑶不动手,女瑶就不动手。但女瑶不动手,却会挑衅啊。她说几句话,把小二气得发昏过来骂她。她又用她那种上位者的眼神,用周围客人的起哄,闹得小二下不来台面——她始终是强者,只有强者才有能力决定动不动手。
程勿:“!!!”
他胸口起伏不定,明明是瞪女瑶,却不知打手们是何等眼瘸,竟以为程勿在瞪他们。打手们自尊心强,大怒:“敢瞪爷爷?爷爷取了你这对招子!”
手指直取程勿眼睛。
程勿只能再战,店家小,打不开身,然他身形伶俐轻盈,绕着桌子几招,让打手们近不得他的身。程勿一边控制着力道跟这些人打,一边努力冲击女瑶点中的哑穴。甚至可以说,他更多的内力,用来冲击体内被封的穴道。他心中震惊,女瑶武功这么厉害,他内力这么庞大,却冲不开。
少年郎额头鼻尖渗了汗。
打手们却洋洋得意,以为程勿是被他们逼地出了汗,他们的战力让这个少年忌讳。真是美好的误会,打手们信心满满,全力冲杀;程勿只觉得好烦,只想躲开他们。他绕着桌子走,在桌子间穿梭。衣袍飞起,动作敏捷,却时而磕绊,躲得不甚自如。
女瑶始终坐在桌边看他打斗,她要用一切战斗让程勿迅速成长起来。此时看程勿不想伤人,让自己这么狼狈。女瑶观望半天,开了口:“小勿,听好了!玉皇篇热身,北斗篇只是开始,启蒙,进入核心。日月篇才是最强大的。攻防于一身,百摧而不折。”
“你现在可以学日月篇了。”
“吾悬日与月,吾系星与辰日月相噬啮,星辰踣而颠”
浩大、苍茫、磅礴,日月星辰,共悬于天。
日月篇开章一出,女瑶口吟,不怕周围人听得。周围人似耳边叮一声,听到无数浩渺篇章冲击而来。然他们没有学过淬阳诀的前篇,他们单单听得日月篇开头,心驰神往,模模糊糊地知道这是上好功法,决不能错过。所有人定住,呆呆听从,努力记忆。然篇章过耳,众人只要一想,便头晕眼花,痛得倒地昏厥。知道是上等功法,却一个字都记不住。
日月篇的强悍,可见一斑。
程勿则听得渐痴,女瑶口吟功法,他如实练来,只觉气海汹汹,五感大开,似有洪自天际汹涌流来。心随意动,身手放开,只会三脚猫功夫的打手们当即变得吃力。而程勿被女瑶所引,真气随她走,他操练起来——“砰!”
女瑶提起一地的杂物,快速向外闪。
只见撑着帐子的圆柱轰然倒下,头顶的帐篷、倒塌的柱子,向帐下的所有人罩去。程勿猛惊,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立刻冲过去救帐下吓得面色如土的人。女瑶害他!他还得救人。
程勿:你你你
女瑶在外:“哈哈哈”
她津津有味地看程勿如此忙碌,哼了一声——跟她作对,不管是谁,都要承担后果。
帐子一塌,这边的动静便极大。埋在帐下的人哭爹喊娘,锅中烧着的热水滚滚倒泼,烧着的柴火点燃落下的帐子。店家惨叫,小二喊饶命,客人求助。程勿身形如梭如电,一人撑起一柱,闷不吭声,进进出出地救人。铜驼大街上的人流都看过来,官吏们注意到,寻人的燕王府的人注意到,还有一对在人群中的男女注意到——
怀里的小孩儿扒在肩上,哇哇大哭着,伸出小指头向后一直点啊点,口中哭嚎:“爹,爹——!”
但抱着他的男人巍峨高大,面不改色,任小孩在他耳边嚎啕大哭、震得他耳膜一阵痛,他也走得很淡定。
苦了他旁边的美丽姑娘。妙龄姑娘一路跟两边神色各异的人赔笑:“我们不是人贩子,我们没有拐卖小孩,这真的是我家的小孩”跟周围人微妙的眼神解释了半天,回过头来,白落樱就怒拧夜神的手臂:“你干嘛呀!他要什么就给他什么嘛,干嘛让他哭?”
这两人,正是来到了洛阳的夜神张茂,和斩教圣女白落樱。斩教教主大驾光临,终于来到洛阳,苦了半年的圣女白落樱感激涕零,连忙过来寻教主,把孩子赶紧还给燕王——一岁的小世子太闹腾了,她这半年过得好心酸。
张茂眉头皱如山,迟疑无比地在街上走。白落樱打他手臂,他不以为然;怀里小孩哭个不停,他也不在意。他只仰目,看着满城灯火,自言自语:“这地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