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道行-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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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小二自吹自擂,这酒几百年的历史云云,杨亥民淡淡一笑,这酒自己在杭镇那间小酒馆里喝过,也就一钱银子。
一壶酒,一盘花生米上桌,小二便准备走了,杨亥民却把他叫住道:“找钱啊。”
“啊?”小二还道是听错了,只见杨亥民指了指一旁的桌子道:“那桌加盘酱牛肉也就一两多,大爷我心情好,你找我四十九两便好。”杨亥民有意提高嗓门,路过之人于酒摊客人纷纷侧目,小二面色阴晴不定,强行吞下这些银子量这天杀的也不敢造次,但这么一来便毁了招牌,城内又不止这一家喝酒的去处。。。
“给!您的四十九两!”小二皮笑肉不笑,心中念叨;呛死你!
杨亥民淡淡一笑,倘若小二自始便是笑脸相迎自己倒也不介意给个好处,但这幅小人嘴脸实在令人觉得即便给了好处他都会偷着骂你是夯货,既然心里清楚,那倒不如痛快一点,起码这样,不爽的人是他,但我爽了呀!
倒了一杯胡中露,香倒不见得,但味儿可真大,没有那什么温厚绵长,就是一股冲劲儿。入口辣得厉害,感觉迟了一会咽就会烧烂了舌头嘴巴牙花和嗓子眼儿。
杨亥民红着双眼睛,当时拿大碗时怎么也没觉得这么够劲?一个人自斟自饮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这才觉得冲了。当时师兄弟俩虽然觉得这就冲,辣!但都憋着一股劲不想先认输呢。
杨亥民举起杯中烈酒一口闷下,遥望中原。
“活着!”
第88章 七口棺材()
人在他乡,尤在江湖,危机四伏。杨亥民的身世自己并不清楚,只知道自己如今的故乡是龙岛,可惜那儿已经回不去了,后来有许多人为了探查龙岛血案真相纷纷去了那座岛,那紫袍人的身份已经确定是那南疆三十年前五毒教的叛徒,至于是如何能瞒过诸多大宗的眼睛混入此岛的,却仍是一个谜团。最终,这桩血案归咎还是归咎到了五毒散人与东瀛剑皇的身上,只是如今两人都已死,诸宗想复仇却也没个对象了,有些大宗本来想东渡踏平东瀛扬口气,但如今神州动荡便也失了这个心思。
“也不知老王如何了?”对于这条王八龙,杨亥民对其感情很是复杂,那日亲见两船之人各展神通欲将捕之,却也不知结果如何。念及这里,杨亥民只能微微一叹,只能愿其无事了。
收敛了心思,走过偌大的城池,异乡之中无一故人,打听许久也没人听说宁英之名,也没有听说这位向来神秘的老城主有什么弟子。这倒便令杨亥民感到好奇了,原以为宁英即便不是武帝城主的弟子也会是与此城干系极大,但如今看来自己的猜测好像都是错的?一头雾水的杨亥民坐在一张圆凳上,一手托腮,一手把玩着一颗红玉珠子,陷入了沉思。
如荔枝般大小的红玉珠子托在杨亥民手中顿时引来了几道目光,在这悦来客栈之中可没有一个是普通人,有道是财不外露,但只要在这武帝城中就没人敢起那劫财的心思。杨亥民倒也没有在意旁人目光,这颗红玉珠子通体血红,光华内敛,看起来也就是一颗普通玉珠而已。但杨亥民却非常清楚,这个珠子的诡异之处。
这枚红玉珠子便是那葡萄花鸟纹银香囊中的蓄灵珠,那香囊一直被杨亥民贴身保管,直到最近几日方才拿出,但却发现香囊中的香蕊早已损坏,而那枚拇指大小的明黄之珠却成了现在这般模样,这枚珠子好像活物一般能生长,从拇指大小的珠子长到荔枝大小,颜色也变了。之前能够清晰感受到的龙气也感受不到了。原本想着等见到宁英便让其将这香囊转交给吴繁馨的,但如今香囊已坏,这只剩下这枚珠子了。
正在杨亥民沉思之际,客栈大门处步入一道丽影却是吸引了无数双目光,要说在这武帝城什么样的女侠仙女没见过?饶是如此,但见到眼前之人时,不少人都暗自咽了咽嗓子眼的口水,生怕流了下来。
一袭紫衣罗裳,俏脸如玉,扫了一眼客栈,姑娘秀眉微微皱起,这客栈里的男子多半面带痴相,女子多含妒意,尽管如此女子却也大步走了进来。
“来这,来这!我这儿又大又宽敞!”不少男子心中呼唤起来,但却见那如满月的美臀落座在那个青衫小白脸的对面顿时便失了兴致,但也不得咧着嘴捂着鼻子道一声,好个宸宁之貌!咱出生时爹娘咋就没赐我这张好皮囊呢?
或许是觉得这桌较为清净,比之那些眼睛斜视糙汉子眼前之人总归是要来的养眼些的。
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杨亥民趁机瞟了那女子一眼,美女杨亥民自是见得多了,眼前这位虽说不上什么倾国倾城闭月羞花,但那股冰冷的气质着实加分不少。杨亥民自问不是圣人,有个养眼女子坐在眼前心情自然愉悦许多,但眼前女子那副冷冰冰的表情怎么看都像有人欠她百八十万似的。
回手翻腕间杨亥民收起了红玉珠子瞧好被那女子看见,只听得那女子冷冷道:“龙岛?”
杨亥民闻言微微一愣,心中升起一丝警惕,双目直视眼前这位女子淡淡道:“有何见教?”
女子无视杨亥民警惕的目光只淡淡道:“可识得阳明谷的杨亥民与张枫冥?”
杨亥民心头一紧,但旋即又想到这女子或许有可能是为宁英带话吧,于是轻轻颔首道:“我便是杨亥民。”
女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如冰山的面容终于有些融化的迹象,女子淡然道:“跟我走吧。”
果然是这样!杨亥民放下心来,自己来武帝城已有三日却始终不见宁英的身影,而自己更是忧心师弟那边的情况,只想尽早解决这般的事情,如今终于来了。
二人出了客栈,杨亥民紧紧跟在紫衣女子身侧,这对俊男美女走在街上自是吸引了不少目光,直行过这条北玄武大街,看着街上那川流不息,车水马龙的街市,杨亥民不禁叹道:“武帝城虽然超然于世,但城内倒与中原那些大城没有什么两样,只是比起来这城倒比之要大上许多。”看着街市上那琳琅满目的商品,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透过那此起彼伏的叫卖声,杨亥民问道:“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王宝儿。”紫衣女子轻轻提了提手中那柄用青玉石镶嵌的宝剑似乎是在警告杨亥民,别打其他的主意。
杨亥民不由撇了撇嘴,出于礼貌问过对方姓名,却不想这女子防备如斯,难道自己脸上就了些“登徒子”这三个字么?内心苦笑一声,杨亥民干脆不再说话,二人的脚步愈发加快了。
最终,二人停在了一座九层塔楼之下,这还是杨亥民第一次细看这座“多少楼”,歪歪斜斜的牌匾上三个飘逸的金漆大字,只不过那些金漆经历多年的风雨吹打早已褪色了。而那原本应该是朱红色的柱子也显露了原本的木色,上面竟然还有虫蛀的痕迹,最为过分的是小楼檐角都缺了一块。
楼外持刀立剑者不在少数神色可不相一,有的跃跃欲试,有的神色怅然。
但杨亥民心中却吐槽起来,这哪儿是武帝城内赫赫有名的“多少楼”,杨亥民敢说这城内随便一座楼都比这座楼要好得多!难道宁英就在这栋楼内?不待杨亥民细想,王宝儿一脚迈过那过膝的门槛,杨亥民见状只得紧紧跟了上去。
步入一楼,却见大厅平平无奇,连桌椅板凳都没有几张,一张大木桌上一名虬髯刀客怀抱一坛千金裘打着咕噜,一柄九环大刀斜靠在桌腿边上。
看着那琼浆玉液从酒坛中滴答而出,再看扎髯刀客这幅邋遢模样,多少有些被糟蹋的感觉。
没有理会这名扎髯刀客,王宝儿直接与其擦身而过步入踏上了二楼楼梯,但当杨亥民想要踏上楼梯时,一坛酒水伴随着阵阵酒香忽然激荡而来,杨亥民伸手欲接却是慢了一分,而比他更快的则是那一袭紫衣。
青玉剑鞘贴上酒坛边缘,那激射而来的气劲与力道顿时如泥牛入海一般,更为奇妙的是那酒坛仿佛被剑鞘黏住一般,几个来回之后,酒坛四平八稳的立在鞘身之上。
王宝儿面若霜雪,随手往酒坛里扔了一枚玉简,随后手腕一扬,酒坛被又激荡而去。未待杨亥民来得及夸赞王宝儿时,却见那扎髯客双眼迷蒙仿佛刚刚睡醒一般,一拍桌子,这酒坛激荡而来的酒坛竟平平稳稳的落了下来,更令人惊叹的是,酒坛落地那一瞬间,坛中酒水与那枚玉简如受牵引一般。
酒水入喉,玉简入手。
扎髯客哈哈一笑:“纵酒放诞,惟酒是务,上去吧!”
王宝儿微微颔首,而后对杨亥民道:“走!”
杨亥民心中虽有疑惑,但也紧紧的跟了上去。
传言,有一行为放纵之怪才,看透世态,更藐视礼法,皈依老庄,携酒漫游,纵酒放诞。此人名叫刘伶,在江湖之中更得“酒圣”之美名,方才那人与传闻中的酒圣尽有七八分相似,这不免令杨亥民疑惑起来,堂堂酒圣,竟然是多少楼一楼的守关者?这未免太过骇人听闻了。
思绪飘忽之间,已到了二楼,但眼前之景着实令杨亥民有些摸不着头脑。
空旷的大厅之内七口棺材,每一口棺材大小各不相同,未待杨亥民说话,只听得王宝儿冷声道:“别睡了!”
话音方落,最大的那间棺材猛然立起,棺椁无人自动,缓缓打开,一名老人缓缓走了出来。
老人鹤发青衫打着呵欠道:“丫头,别折腾我这把老骨头了。。。”但随后,老人便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愣声道:“臭小子?”
杨亥民脸颊直抽抽,看眼眶却早已湿润。
“师父?”
第89章 杨亥民望城头()
看着从棺材内走出来的师父,杨亥民心中一时间却是五味杂陈,难道师傅就是第二楼的守关人?宁英呢?杨亥民不禁朝王宝儿望去,只见王宝儿面无表情道:“不打扰你们。”
看着王宝儿匆匆下楼的样子,杨亥民这才回过头来看着眼前这个青衫老人,百感交集之间一时却也不知该如何说起。
青衫老人哈哈一笑,盘膝坐在棺材板上道:“另一个臭小子在哪?还不提过来给为师磕头?”
杨亥民一时语塞,不知该不该将师弟的事情说出来,犹豫半晌还是将张枫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道出,青衫老人闻言面色没有半分忧虑反倒欣慰道:“这臭小子倒不赖!”说话间青衫老人对杨亥民笑问:“阿冥那小子都有目标了,你这个当师兄的怎么着也得给为师抱个徒媳妇来看看吧?”
杨亥民闻言面色一僵,好不容易才酝酿好的感情顷刻间荡然无存,他黑着个脸坐在青衫老人旁边沉声道:“阿冥的情况。。。”
青衫老人摆了摆手打断杨亥民的话,而后目光灼灼的看着杨亥民淡淡道:“有你在他身边,他注定只是一个孩子!到现在你还没懂这个意思?”
杨亥民无言以对,这个道理自己何尝不明白?但内心上却始终是放不下呀!
看着杨亥民这般表情,青衫老人淡淡一笑,路还长呐。。。
“师父,您怎么会在这儿?那位王姑娘。。。”杨亥民有太多的话想问个清楚,青衫老人一副我懂的表情,似笑非笑道:“哟这么急着打听人家姑娘的状况啦?”见杨亥民又黑着一张脸,老人呵呵一笑道:“我在这儿拜会故人,而那丫头自不量力的想要登楼,恰好被我撞见,便随手指点了几招,那丫头破了一楼那个酒坛子见我在二楼,便死活也不走了,非要跟着我学什么剑招。”
说到这里老人一手扶额微微一叹:“若不是看这丫头屁股翘了些,就那冰疙瘩的表情,鬼见了都愁,我也不至于怜香惜玉管那闲事了。”
听着老人这般风轻云淡,但杨亥民心中却泛起了滔天巨浪,楼下那位可是大名鼎鼎的酒圣,早早便是先天境的高手,那王姑娘虽然厉害但也不至于就酒圣都会是她的手下败将吧?多半是师父爱面子,瞎掰扯的!
想到这里,杨亥民不由玩笑道:“那我岂不是要喊她师妹了?阿冥若知道他多了个师妹肯定会很高兴!”
老人闻言白了杨亥民一眼,道:“我也是拗不过她,不过这丫头的天资实在是好得不得了,比你们俩这没出息的小子强多了!后来她就常到我这儿听故事,我便将你和那臭小子小时候尿床到如今偷看仕女图的破事都倒了个清楚。”
杨亥民闻言嘴角直抽抽,这哪跟哪儿呀?难怪在大街上那丫头时刻都防备着自己,原来这祸根就在这儿呀!本来以为还能多个师妹,如今看来,指不定人家有多嫌弃呢。要是师弟知道了指不定得和师傅闹呢。
“天地经学得如何了?”老人忽然道。
“承转术如今已能运用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