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州江山-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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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宁崇玉虽然为了父亲出塞和亲,结果却得到了大梁朝的册封,成了天下人的公主。这也解释了宁崇玉从草原归来后为何不肯去长安,而非要留在宁州的原因,宁州才是她的家呀。
“从那以后,火枪在宁州就绝迹了,横山王在魏桥密约里承诺从此禁绝这种东西。”说到这件事,傅夫人面露恨恨之色。
李默想问既然已经禁绝火器生产,那眼下这些火枪又是怎么回事,他没有问出口,他知道傅夫人会说,这个女人拥有洞察人心的能力,他心里想什么,她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在她的面前,李默倍感压力,有一种很无力的感觉。
“三座工场都毁了,图纸也毁了,但工匠还在。有人将他们暗中保护了起来,散之山野十余年。等风头过去后,左前司就有人建议秘密设立工场继续制造火器,那时郡王已经故去,忠静候一心为父报仇就批准了,所以宁州的火器一直没有断绝,只是成了绝密,一般人不知道。
“那已是穆宗朝和宣宗朝的事情了,穆宗是位好皇帝,他龙御天下十八年,是宁州最好过的十八年。不过宣宗皇帝就有些不厚道了,对宁州手段毒辣,咱们也没跟他客气,火器工场不仅建了还扩大了规模,不过可惜中途发生了几起严重的大爆炸,把仅有的一点家当又给炸没了。
“如今宣宗皇帝也作古了,萧家的气数看来已尽,哀太子监国不到一年,竟然被人害死,兴隆皇帝不得人心,又被母后辖制,外戚专横于外,宦官造乱于内,朝堂上朋党倾轧,四方水旱不绝,饥民揭竿而起,东北、西南、东南沿海的战事又死灰复燃,听说皇帝身体又不爽,不知道能不能挨过明年呢。所以呢,咱们的火器工场又重建了起来,目的是什么不必我说了。只可惜这些不肖鼠辈竟然把火器偷了出去,倒卖到塞外牟利,真是岂有此理。”
李默听到这沉默了,按傅夫人所言,这火器是由海外之人贡献出来的,若非海外另有仙山,那这个贡献火器的人应该就是个穿越者,是他改变了整个历史进程,但他的结果显然不是很好,所以还是那句话,穿越有风险,重生需谨慎,万事还是低调些好,最好不要让人知道你的底细,纵然有些东西隐瞒不住,也要找个合理的解释,不要让人感到太突兀,这个世界木秀于林者往往死于嫉妒之手。
“敢问现在的火器工场隶属那个机构管辖?”
傅夫人看着李默的脸,说:“你总算问到点子上了,现在的火器工场是一块无主之地。所以各方势力都想插一手,所以才有人胆大妄为到要毒死你。”
李默苦笑一声,自己也真是够衰的,立了这么大功劳不仅没有奖赏,还差点被人毒死,最让人无语的是尽然还没有人为此负责,这特么都叫什么事。
傅夫人最后说道:“我告诉你这些,是要告诉你,宁州的水很深,你现在还只浮在水皮子上,看不清底下的状况,一切留神谨慎,不可大意啊。”
李默道:“多谢婶子,将来还请婶子多多关照。”
傅夫人道:“那是自然,咱们是一家人嘛。”
傅夫人走了,李默却迟迟不能释怀。在军队医院将养了几日,李默便回到了自己的家,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狗窝,现在案子未结,李默身体也未完全恢复,所以参赞处同意他在家休养一段时日,至于故县的政务都交给县丞缪锦林打理好了。
闲来无事,李默又把《太祖北疆纪略》拿出来看了一遍,重点看了那场导致神机营全军覆没的大战役,原来他就觉得这里面有古怪,经傅夫人这一指点,李默更是觉得每一个字的后面都暗藏着玄机,那个雄猜的大帝对神机营的种种猜忌突然就跃然纸上了。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神机营最终被他誓死效忠的皇帝给出卖了,而给他陪葬的则是大梁朝耗费举国财力训练的四十万铁骑和太祖皇帝一世的英明睿智。
史书上形容这次大战后,大梁国风雨飘摇,岌岌可危,危急的局面直到太宗皇帝御宇天下后才得到转变。这也铸就了太宗皇帝千古一帝的光辉形象。
而李默获知的事实却完全相反,梁太祖第五次北伐其实根本就没有必要,因为经过前三次大规模的北伐战争,到第四次北伐时,丁零王国已经土崩瓦解了,丁零王战败自杀,王国四分五裂,土崩瓦解。根本就不再对大梁构成任何威胁,而后来的草原王者突厥王大安支还在广袤无垠的大草原上牧马,与天斗,与地斗,与数不清的对手斗的不亦乐乎,完全不是从四十年浴血奋战中淬炼出来的四十万梁铁骑的对手。
事实也的确如此,在第五次北伐失败后,太祖皇帝怆然南下,但他的敌人并没有蹑踪追击。草原部落再次南下寇边是在仁宗朝,距离第五次北伐失败已经过去整整五十年!
仁宗朝经济繁荣,但军备已经废弛,与太祖皇帝时不可同日而语,但即便如此,那次边境冲突仍以边军的全胜而告终,仗一共打了十七天,云州督军张世杰大获全胜,斩敌一万九千级,自己却只损失了三千人。
自那后,边地维持了相当长的安宁,直到突厥兴起。
所以说那次惨败,尤其是神机营的覆灭并没有给大梁朝带来真正的伤害,反而是神机营和四十万铁骑的覆灭,拯救了岌岌可危的大梁朝,一举奠定了此后一百年的盛世繁荣。
那四十万功勋铁骑已经让帝国的经济不堪重负,而神机营的消耗更是如无底洞一般。
在太祖皇帝组织第五次北伐时,百姓困窘至极,怨恨之声直冲云霄,南方的许多州县贫民揭竿而起,反抗****,甚至太祖皇帝的故乡也在酝酿大规模的暴动,新生的大梁帝国危机四伏,情势十分不乐观。
而第五次北伐战败之后,大梁的子民却得到了休养生息,经济逐渐繁荣起来。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这好书之中还有真相啊。”
《太祖北疆纪略》这本书是唐百川送给李默的,果然是大有深意。前日住院时,唐百川还特意过来探望。他现在已经调入刺史府,负责半个宁州的税赋。
李默暗道:欲成大事,必须得笼络几个有真才实学的人才,这个唐先生就是个大才,将来若有机会,一定要揽入幕中,时时请教之。
(本章完)
第82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
“又在看书,留神变瞎子。”姜鸢拿走了李默的书,塞给他一个洗好的果子。
李默嗅了嗅空气,说:“好香,换了新香水?”
“狗鼻子。”姜鸢道:“是夫人赐我的,还行吧。”
李默牵着姜鸢的裙子又嗅了嗅,把她拉过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姜鸢没有抗拒,李默果然想对她做点什么,她倒是求之不得的,自他中毒之后身体就虚的厉害,那方面的要求直降为零。
姜鸢为此十分担心。
李默伏在她胸口嗅了嗅,却没有别的企图,他叹了口气说:“我完蛋了,被这药害成了太监,只苦了你们两个。”
“呸,不许胡说八道。张太医说了,你体内的毒素已经肃清,只是仍然虚,待将养一阵子就没事了。”
张太医早年在东都洛阳太医署当差,是宁州最高明的郎中,他是宁瞻基特意关照来给李默治病的。
李默道:“郎中的话只能信一半,这毒药真的好厉害,的亏我警醒。”
姜鸢想说警醒你还喝那酒,但话最终没有说出口,人都已经这样了,抱怨有什么意思。
二人互相温存了一阵,姜鸢起身走了,去给李默准备汤药。李默又拿起了《太祖北疆纪略》。
夜幕刚刚降临,宁州北城的忠静候府里便变得异常肃杀起来,自宁瞻基重病以来,这里的颜色就变成了灰黑色,肃杀的气氛弥漫在空气里,笼罩在人心里。
宁是勤从父亲的房间里出来,在大队甲士的护卫下回到东苑自己的书房,书房门外有二十几个督管以上高级管事在等候,这些人被卫士挡在院门外,一步得不靠近小院。
而仅仅在几天前他们还是被允许进入院子的,在侯见房里喝着茶聊着天等候着被召见。
复县县令李默发现有人倒卖火枪,飞马赶来宁州报讯,却被人毒倒在刺史府参赞处宁仁功的值房里,这件事震动太大了,忠静候宁瞻基听闻消息后,当时就下令启动一级戒备。
临大敌时才会启动一级戒备,换言之,宁州现在正处于严酷的战时状态,这个敌人隐藏在暗处,虽然看不见,却依旧凶残无比。
宁是勤朝窗外看了一眼,眉头皱了一下,出了事提防一下是应该的,但眼下这么弄,是不是有点过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这样不好。
但他也没办法,命令是父亲下的,老人家身体完全垮了,完全靠药吊着,这时候自己哪能忤逆他,让他担心呢。
“请宁总管。”
宁是谨说的宁总管是总社总管宁桧,宁桧是宁瞻基的堂弟,论辈分是宁是勤的叔父,执掌总社十年,功勋卓著。
宁桧年近六旬,长的肥肥胖胖,一脸的和善,他身体不大好,站久了容易腰酸,但为了见宁是谨却在外面站了一刻钟,害的他不停地捶腰。
宁是谨迎出书房把宁桧扶进来,一面端茶倒水,一面道歉,宁桧扶着拐杖摇摇头笑道:“怪只怪我,偌大年纪了,还恋栈不去,我早就应该让贤给年轻人了。”
宁是勤将泡好的绿茶送到宁桧手里,说道:“您年纪才多大,我记得六叔只比你小几个月,他老人家不也在盯着。而且生龙活虎呢。”
宁桧道:“我怎么跟他比,他是武将嘛。”
宁桧喝了口茶,就说:“我不给你扯闲篇了,你的事多。”就把总社几件最要紧的事说了出来,宁是勤略加思忖,便一一作了回复,杀伐决断,干净利索,绝不含糊搪塞。
讨了主意后,宁桧准备起身,宁是勤却道:“我有件事要听听四叔的意见。”宁瞻基说的这件事关系十分重大,宁桧皱了皱眉头,说:“容我思虑几天,再给你答复,此事关系十分重大,我的愚见还是以稳妥为上。”
宁是勤道:“四叔所虑极是,改日我登门请教。”
送走宁桧,宁是勤点名叫宁是长进来。威、武、雄、壮四兄弟中老四宁壮战死于沙场,当日他新婚未久,膝下无子,三个哥哥商议后,过继老二宁武之子宁杨为子,继承香火。宁杨十四岁杀人,为了活命加入左寺坊,现在是左寺坊的总管,这宁是长则是宁杨的长子,他比宁是勤小六岁,三十出头正当年,他表面职务是长宁县尉,实际是左寺坊的督管,地位仅次于其父宁杨。
宁杨与宁桧不同,生性倨傲,等闲之事自己从不出面。
所以左寺坊的日常事务需要请示汇报的,除非极其重大的要事都是宁是长出面。
宁是勤是他兄长,就不必像对宁桧那么客气,直截了当地问道:“你们追查到现在,毒害李默的凶手究竟有眉目了没有?”
宁是长显然早料到会有这么一问,从容不迫地答道:“经过仔细搜检,在刺史府后园的一口枯井里找到了下毒凶手的尸体。这个人是三个月前进的刺史府,司职杂役。”
“就这些?”宁是勤显然对这个结论不满意。
“这个人是从汜水县过来的。”
宁是勤不说话了。
汜水县的白家跟宁家的关系日渐恶化,现在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但据我们掌握的情况看,这件事跟白家并无直接关系,而是南面人所为。”
“纠缠于这些细节有什么用,我要的是结果,结果。什么人在倒卖火器,什么人从中获利,什么人为了掩盖真相不惜跑到刺史府参赞处去杀人,这些你们调查清楚没有?”
宁是长道:“初步查明,倒卖火器的是绛县机器局的一个仓管,获利的除了仓管,还有机器局的几个头头,下毒的凶手怀疑就是受这几个人的指使,但目前还没有证据,正在查。”
宁是勤气得手在颤抖,他很想说这件事你们不用管了,我另外找人查。但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在宁州若左寺坊都查不下来的案子又能指望谁呢。
他因此想到父亲当政时的一大失误就是废了卫府,让左寺坊一家独大,乃至尾大不掉。
“这件事要抓紧,这简直成了一个笑话,不管是谁,一定要一查到底。”
说了这句话,宁是勤有一种无力感,父亲把枪杆子看的很重,处心积虑抓军权,却忽略了刀把子的重要,这个恶果他已经品尝过,很苦涩,他发誓一定要尽快解决它。
宁是长又汇报了几件要紧的事,这才退去。
宁是勤见的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