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州江山-第2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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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巴拉古道:“我不要听这些,我只想知道她找到了没有?”
伊墨居海眼睛里露出了笑容:“找到了,我们找到了主公你最爱的女人。”
桑巴拉古一脸的阴郁顿时一扫而空,他的心头正被阳光照亮。
……
“……车驾在凤仙坡遭遇关中巨匪草上飞的突袭,禁军大将舒云龙、郑铎战死,车队被拦腰截断,又被乱匪冲散。太皇太后崩于乱军,陈王、韩王也不幸遇难。另有多位嫔妃、皇子、公主失踪。皇后娘娘也失踪了。”
宁是敬车驾出长安后,偃旗息鼓,秘密前行,车驾进入周至县后宁是敬做了一个出乎人意料的决定,他舍弃大队一人独进。
其他皇室宗亲则由宁是真、杨师群领队按原定路线继续西行,目标是凤翔府。
但这支队伍并没有走出多远,就在凤仙坡遭到巨匪草上飞的截击。
草上飞是前关中大盗朱八娘的义子,纵横关中多年,情报显示他已被桑巴拉古重金收买,并得到幽州方面的情报支持,然后才在半道捡了个漏。
(本章完)
第488章 共享河山()
“潼关之战败的太突然,宫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准备。幽州军兵临城下时,皇帝匆忙出巡,很多事都来不及安排,为了避免暴露目标遭受打击,銮驾随行的卫兵并不多,在周至分道之后,精锐尽随主上南下汉中,护卫西行的人不足两千,且多老弱。被草上飞这么一截击,损失极大。除了太皇太后,韩王、陈王,有名号的嫔妃、皇子、公主就殁了十好几个,死状只凄惨简直不能以言语形容。”
李默收到凤仙坡之劫的消息时,事情已经过去小半个月了。
宁是敬此刻正巡狩汉中,太子宁买道则去了延州。
朝廷对他这位老臣并不信任,这些消息都是他通过秘密途径获取的。
小七听了这些不由得一声冷笑:“为什么在周至分兵,朝中一定是出了内奸,逼着皇帝不得不丢车保帅。嘿嘿。”
李默横了他一眼:世上就剩你一个聪明人了,什么都挂在嘴边,这种事心知肚明即可,说出来很有趣吗?
“我要去一趟剑门关。”李默忽然说道。
“你真的要接他来蜀地,我劝你别讨这个嫌,他万一死在蜀地怎么办,你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楚了。算了,反正我说什么你也不会听。”
不仅小七,其他人也对李默北上剑门关的行为表示不能理解。
梅华庵只好代李默解释道:“他驻跸汉中却不入蜀,摆明了就是要给主公好看,主公去剑门关,盛情邀请他,他不来,咱们正好洗刷嫌疑。”
小七道:“若他来了呢?”
李默道:“他来了也不怕。”
……
驻跸汉中的宁是敬有些凄惶,李德安在潼关败的太突然,搞的他很被动,很狼狈,他的全盘计划都被打乱了,出长安时要多凄惶有多凄惶。
銮驾进入周至后,他过去宠信的枢密使、现任庆州刺史关东和突然跑来告诉他,他查清了一件事,关中巨匪草上飞之所以屡次进剿不能建功,是因为朝中有人庇护的缘故,这个人就是桑巴拉古。
宁是敬敏锐地意识到再往西行将会变得前途莫测。
所以他紧急调转方向,丢开大队,果断地遁了。
堂堂的天子丢下妇孺老弱不管,自己悄悄地跑路,威风何在、颜面何存,但是又有什么办法,难不成明知山有虎,还要送虎口吗?
镇守汉中的是他信赖的神机军大将军纪逡,在李德安督师进驻潼关时,有人谏言让纪逡率神机军随行。
被他拒绝了。
纪逡的神机军和其他禁军一样,已经高度腐化了,平日里装模作样,靠保持一份神秘吓唬吓唬人还行,拉出去真刀实枪的干。
不行。
所以他把纪逡放在了汉中,事实证明这步棋他是走对了。
若非纪逡在汉中,他现在真是举目四顾心茫然,完全不知道向哪里去。
李默几次派人来请他入蜀,都被他按下了,既不说去,也不说不去。
去蜀地当然有好处,桑巴拉古已是强弩之末,入蜀追击,他不敢。
所以蜀地是安全的,到了那至少可以安稳几天。
不去也有不去的好处,到了人家的地盘,是龙也得蜷着,何况是他这条落魄的倒霉龙。
“陛下,赵王来了。”
宁是敬一听说宁是真来了,心里有些小激动,他到汉中十多天了,各方都知道他的下落,却又都假装不知道他的下落。
赵王宁是真这个时候来见他,足见情深意厚。
宁是敬有些感慨,这些年他冷落了自己的堂兄,十分的不应该。
宁是真现在很瘦,但精神矍铄。
凤仙坡之劫错不在他,换成谁也不会比他做的更好,所以宁是敬一上来就说:“真兄,过去的就不要提了,若说有罪,罪在我一人,是我把祖宗基业给败了。”
宁是真这段时间经历了很多,痛心疾首之余,反而看开了,他宽慰宁是敬道:“大夏大伤元气,但根基并未动摇,逆贼兵锋虽锐,但人心未服,且经此大劫后,人心思夏,此刻正是中兴基业的大好良机。”
宁是敬道:“真兄,难得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大夏自建国以来的种种弊端,经此一役,正好可以彻底扫除之。”
宁是真也感慨地说:“是啊,是啊,过去我们每次说到革新,总有一大群人跳出来反对,这也不行,那也不稳妥,终于积重难返,酿成大祸。如今正好再造乾坤,中兴社稷。”
宁是敬道:“桑巴拉古能占据洛阳,能占据长安,我却从来都不怎么担心,他只能逞凶一时,却不可能动摇我大夏的根基。我现在担心的是以后,平息了叛乱之后,大夏又当如何,真兄,这段时间你不要忙别的,你沉下心来,好好梳理一下平乱之后我们要做的事,胆子不妨放大一点,来他个再造乾坤又有何不可。”
宁是真大喜,道:“如此大夏中兴有望,陛下终成一代圣君。”
送走宁是真后,宁是敬却摇头叹息了一声,他不是没有再造之心,也不是不看好宁是真的雄心和能力,他唯一感到遗憾的是上天留给他的时间真的是不多了。
他的病已经无药可救,现在完全是靠大补之药在吊着。
油尽灯枯,还谈什么再造、改革,不都是扯淡吗?
他走出去,走在空旷的庭院里,转过身,遥望西北方向,久久。
远在延州的大夏太子宁买道也在眺远,延州现在已经变得不再安全,桑巴拉古麾下悍将苏屠和鬼才次云连续在延州周围出没,傅西山劝他尽快撤回宁州去。
他的手里有一份三天前汉中送来的密件,他父亲宁是敬以最高等级的密文告诉他,大夏的皇帝将巡狩蜀地。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南下入蜀,对他的父皇而言或者是件好事,至少可以过两天舒心的日子,他的时日已经不多了。
蜀地自古为困守之地,皇帝入蜀,便是将平息反叛的重任压在了他的肩上。
他做过监国太子,知道统御天下绝对是个苦差事,即便是在太平光景。
可他又别无选择,他的父皇已经油尽灯枯,不管他愿意还是不愿意,他都无法承担起再造山河的重任,那么这副担子只能历史性地落在他的肩上。
而他也责无旁贷,无从选择。
“殿下,刚刚接到前方军报,苏屠主力在酸枣峪出现,事不宜迟,还请殿下早作打算。”
面对傅西山的再三促请,宁买道也只好收回南望的目光,亲手扶傅西山起来,向众将说道:“宁州乃是龙兴之地,昔日太宗皇帝提四万劲旅出宁州,一举奠定了大夏的基业;他日我们将再出宁州,中兴祖宗打下的江山,我宁氏一族与诸位共享这锦绣河山。”
众人大喜,齐呼万岁。
(本章完)
第489章 临时变卦()
大夏皇帝巡狩蜀地,太保、成都大都督、上柱国、武威郡王李默赴剑门关迎驾,护送銮驾的汉中大都督纪逡到了剑门关后,没有回汉中,而是继续护送皇帝南下。
李默在成都为宁是敬准备了行宫,其规制、仪用、装饰、器物都无可挑剔,便是宁是敬的那些挑剔的随从也挑不出毛病来。
待宁是敬安顿妥当后,纪逡便向宁是敬辞行。
宁是敬道:“便是你也要弃朕而去吗?”
纪逡含泪叩拜道:“武定王忠勇之臣,必可护得陛下周全。关中沦落胡尘,臣要为陛下看守家门。”
宁是敬叹了口气,挥手道:“你去吧,去吧。”
一时间脸色灰暗。
似乎瞬间老了十岁。
纪逡见了不忍,大哭而去。
左右问纪逡为何执意要走,纪逡道:“一则我是汉中将,守土有责,二来武定王的确是忠勇之臣,有他足可保主上无恙。三嘛,没有三,没有三。”
纪逡有些话不便明说,众人心知肚明也就没有追问。
……
距离元旦还有五天,太极宫里突然热闹了起来,内侍们把主殿太极殿修葺一新,打扫的一尘不染。
闲暇时,一群人聚在一起嚼舌根。
“听说了吗,主上去了成都,被李默扣押了。”
“是啊,李默果然是个奸臣。”
“那可不,李默逼迫主上下退位诏书,让他岳丈做皇帝。”
“这却是胡扯,越王已经为国尽忠了,鬼魂能做皇帝吗?”
“越王真的不在了吗,前面说皇后娘娘也不在了,可我昨天听刘柱说在未央宫见到皇后娘娘了。”
“娘娘回来啦,这怎么可能呢?”
“怎么不可能?”
“当然不可能,娘娘随陛下去成都了。”
“你知道个屁,銮驾在周至出事了。草上飞的名号你们听过没有,就是那个卫府怎么剿都剿不灭的巨匪,突然袭击銮驾,太皇太后当场驾崩,贵妃走失,嫔妃、皇子、公主们殁了十好几个。”
“啊,竟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能知道什么,你知道咱们这通忙为的什么吗?”
闲聊到此为止,新上任的宫务局首席掌印安慕阳过来巡视了,众人各就各位。
安慕阳现在挺郁闷,他本是宫务局六掌印之一,贼寇临城,皇帝和太子都走了,六个掌印走了五个却独独把他留下了,叫他忍辱负重保护这三宫数万间宫苑和五六万内侍、宫女,这可绝对是件苦差事啊。
桑巴拉古虽然占领了长安,占领了未央宫、大明宫、太极宫,可人家不承认自己是造反,用他自己的话说是“清君侧”,什么叫“清君侧”,君王身边出现了坏人,由他一个外臣来清肃,这就叫清君侧。
他自称是一片忠心,只是因为用力过猛才把皇帝、太子吓走了,留下一个空空荡荡的长安城,这当然不好。会让人误会呢,所以他入主长安城后不久就把鲁王宁是则给抬了出来,尊其为摄政王,与宰相冯布一起摄理国政。
这当然是个幌子,桑巴拉古贼子野心,连东、西市卖菜买菜的愚夫愚妇都知道,怎么瞒得过天下人。
宁是则做了摄政王后就把他找了去,勉励他忍辱负重,有所担当,腔调跟当初坑他的那帮人一模一样,安慕阳真想甩手而去,不理这些破事,但他心里清楚自己就像那被套上呃头的耕牛,已经没有半点自由了。
“上面说,过两天这里要举行大典,都仔细着点。”
安慕阳吆喝着,他故意把“上面”两个字咬的很重,意在发泄心中的不满,既然把他放到六宫总管的位置上,却又处处不信任他,连宁是则的登基大典都不跟他说,这算怎么回事?
是的,宁是则过两天就要在太极宫太极殿登基做皇帝的了,龙袍都做好了,眼下正在操练礼仪,这位大夏的亲王真是被仇恨冲昏了头,他不满自己被废黜,不满自己的父亲被处决,在桑巴拉古的蛊惑下竟然与大夏彻底决裂了,居然做起了皇帝梦,这皇帝是那么好做的吗?这是自寻死路啊。
安慕阳摇摇头,一面为宁是则的愚蠢感到惊讶,一面却又为宁是则在做辩护:
处在他那个位置上,这也是难免的,人都有犯糊涂的时候,不论地位高低,区别是普通人犯傻,无非徒增笑柄,地位越高的人犯糊涂后,既为冷酷的历史增添了许多笑料和哀叹,又为时下的百姓增添了更多的苦难。
正所谓站得越高,摔的越重,像宁是敬这种摔法直接就万劫不复了。
安慕阳摇摇头,叹息一声,他站在高高的宫台上,看到的不是满眼的锦绣而是累累的白骨和波涛汹涌的血海。
……
勤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