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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南北朝之诡道-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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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章 假道伐虢() 
一阵阵粗野地咆哮,响彻了整座羯人营地。那动静听起来,像极了受伤的野兽。循声望去,两名赤裸的女子被一羯人大汉,拖着头发拽出了营帐。二女应该是被吓得不轻,她们按住大汉的手拼命挣扎,双脚乱蹬身下的烂泥。即使头发被扯断,粉白的皮肤划出无数血痕,她们也不敢发出更大的声响。

    呜呜咽咽地求饶声,刺激了大汉的兽性。一顿拳打脚踢之后,二女双双没了动静。好似尸体一般,任由大汉撕扯拖拽至营地边缘的大树旁。这是一颗老槐树,树干很粗大。伸展出来的枝丫上,早已挂着十几具尸体。尸体中基本是女性,几乎都是肠穿肚烂、血浆横流、滴滴答答的。如果不是这样死去的,那死状更是凄惨。

    大汉用手掰断了一根比较结实的树枝,只留下了很短的一截。他将其中一名女子举了起来,狠狠地钉在了树枝上面。那女子正好被钉在喉口,连死前的惨呼都没发出来,便直勾勾地凝视着大汉死掉了。

    当大汉举起第二个女子时,却突然停下手中动作。他的目光扫向身旁的树丛,黑暗里传出来的动静,让他露出了笑容。这应该是马匹发出的响鼻,而且以大汉的经验,马的岁数并不大,正是刚刚成年的样子。羯人是匈奴别部,自然爱马更胜女人。大汉欣喜地将面前的乱枝拨开,却发现一杆森寒的骑枪,正指向他的哽嗓咽喉。

    “噗滋滋”血雾喷得很高,应该是被刺穿了颈部动脉。羯人大汉扭动着**的下半身,想去压住伤口。可眨眼间,又是三四支矛头,刺入到他身体的各个部位。尸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带起的余波让周围灌木全都晃动起来。晃动急剧加速,片刻之后,大约近三百名黑甲骑士现出了身形。他们好似暗夜中的山魈鬼魅,悄无声息地冲进了羯人的营地

    大雨过后的黎明,寒气刺骨,到处散发着潮湿难闻的气味。四匹满腿泥泞的战马,耷拉着脑袋喘着粗气,从盘旋的雾气中,慢慢地露了出来。如此天气,是没有人愿意这么早出门的,可马背上的四个人,虽然旅途劳顿,但却目光坚毅。

    “我擦,这场雨,足足下了十二天吧!也不知道家里面的地,是不是全都收了?山下的水,估计又该涨了吧?佛祖保佑啊,可千万别让黄河再决口了,咱这些靠天吃饭的,种点地也不容易啊是吧!弥、弥陀佛!”马背上的王然又在胸前划起了十字,滑稽地样子,让本来和他保持着安全距离的栾菽也产生了兴趣。

    “王将军也需种地纳粮吗?”

    “废他娘的话,小爷我不种地,靠吃人过活啊?”

    “小、小、小的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几个意思?”

    “大都督,前面不远便是赵国了,到时你可莫要耍什么手段。可别忘了,欧阳先生还等着你回去呢?”身旁的破多罗出言提醒道。

    “哼!西毒兄那可是咱过命的兄弟。他能为了我不顾性命千里驰援,小爷又怎么不能为他抛头颅洒热血呢?”

    “若不是大都督言词相欺,人家欧阳先生又怎会私调人马惹下这般是非。若不是欧阳先生惹下是非,潘某及众将又怎会这般进退不得、以身犯险呢。若不是”

    “行了,行了,若不是,若不是的。怎么地?知道一会儿自己不能随便说话了,现在就要把所有的话都说完是咋地?毛病!”王然没想到破多罗也能化身杠精,被他一顿揶揄,弄得自己是急赤白脸的。

    太阳慢慢升了起来,赫赫煜煜地。光芒穿透王然等人的后背,投射到远处坚城的墙体上。城邑的建筑风格与安邑相仿,但是是以东西两边为主,皆是双吊桥,六个塔楼。南北为辅,只有两座箭楼,和一座钟楼或是鼓楼。城墙下的护城河,因为连日的大雨,早已和壕沟连成了一片,也分不出个边际。四周城门依旧森严关闭,如临大敌的样子。

    这座坚城便是赵郡,也是王然等人此行的目的地。和他意识里的赵国邯郸,可是相差的好远。但王然所要图谋的人却不会出错,他便是此地的守将,北魏曲梁候、辅国将军,也就是段思嘉的大哥,段安邦。(赵郡:今河北省高邑县。)

    “来者何人?”

    “劳烦通禀你家段大人,就说他妹夫王小二到了。”

    “可有信物?”

    “有。”王然将一封段思嘉以前写给自己的信,绑在箭矢顶部打了上去。城门校尉未敢拆封校验,便急匆匆地走了。不到一时三刻,吊桥缓缓放下。百余顶盔掼甲的兵士一字排开,一名英武大汉策马而立。

    “小二何在?”

    “大哥,我在这呢?”

    “真的是你?”

    “是我啊大哥,多年未见,你瘦了好多。”

    “你也你也胖瘦了许多啊。”看状态,段安邦有些要潸然泪下的意思。可他从未见过王然,这不刚刚一打招呼,差点就露了馅。好在二人彼此心照不宣,还算圆满地蒙混过了关。不过待到走到近前时,段安邦突然变了脸,他一把擒住王然的手腕,低声道:“你到此间所谓何事?”

    “侯爷莫急,此地眼线众多,你我寻个僻静之地再谈不迟。”

    众人在段安邦的接引下,很快来到了他的府邸。进了厅堂之后,段安邦便屏退了左右,只留下了王然四人。不过段安邦这次到没急着开口询问,只是端着茶杯悠闲地品着茶。不是故作高深,而是段安邦对王然有着非常大的成见。

    当初段思嘉跟随王然上了梁山之后,和家里并没有彻底断了联系。为了让哥哥嫂嫂放心,她还在往来的信件中,还多次提及王然是怎么算无遗策、英明神武的。不过这中间却出现误会,就是在段安邦在中山造反期间,左右摇摆,在不知是该投降北魏还是该依附南燕的问题上,王然的无意之举起到了坏作用。现如今北魏四面受敌,南燕却风生水起,这段安邦能不看着王然来气吗?

第332章 假道伐虢() 
“王某此来,是有份大礼要赠予侯爷的。”既然段安邦不言不语,那王然觉得也没什么需要客套的了。直奔主题,化繁为简。

    “哦”段安邦没有抬头只是继续喝着茶,但朗目中似有火花闪动,眉宇间也是气咻咻的。可王然却好像没长心一样,看都不看,便嬉皮笑脸地凑了上去,道:“凡破家亡国者,非无忠臣明智者也,但患不见用耳,蒙心罔闻。侯爷有擎天驾海之能,却不见魏逆已是强弩之末。见机不早,悔之晚矣。”

    “哼!”段安邦将手中茶杯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冷俊的面容突然扭曲地像只暴怒的野兽。这一家子的脾气本就不好,如今看到脸上笑嘻嘻不是好东西的王然,更是觉得对方是在得势之后的蓄意挑衅。要不是现在被四面楚歌的悲凉包围,段安邦真有将王然四人全都推出去宰了的意思。

    “哼!吾本燕北候旧部,当初若不是尔惑乱小妹,本候何至于明珠暗投吗。”

    “侯爷此说,好无道理。当初魏国雄霸黄河以北,各方豪强谁与争锋,那侯爷自然投的欢喜着呢。可如今魏国失了势,这便是运数到了天命难违,咱总不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吧。再说了,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侯爷怎知前途渺茫,王某这不就是来给你送富贵呢吗!”

    “哼!巧舌如簧,着实可恶。”

    “可恶不可恶的,咱先不说,侯爷先看看如今这形势。从地理位置上,赵国、魏郡、广平,正好是个铁三角,本可以同攻同守、互为依托。可如今羯部趁机作乱,占据了襄国,如同在这三地之间楔入根钉子。再加上拓跋顺新败,本就没有死守广平的意思。他若率部西窜,那侯爷岂不是被推上了风口浪尖。到时面对重兵来犯的窘境,是战?是降?是逃?”

    “哼”

    “呵呵,还是王某来替侯爷分析一下吧:若是战?侯爷所部区区五千人马,根本不是慕容奇等三路大军的对手。即便死守,这城中粮草、器械又够几何?徒死无意尔。如果是逃?王某不觉得侯爷能比那拓跋顺跑的快。再说了,丢城失地,魏帝拓跋珪能饶了你吗?轻则人头落地,重则株连九族。侯爷即使不惜自身性命,难道就不去考虑考虑,我那几个侄儿了吗?况且,侯爷莫要忘了自己还背负着血海深仇呢!”

    王然顿了顿,继续道:“咱们再来说说降,如今可不比在中山,侯爷也不可能去投北面的。南面的老皇帝早已病重不能理政,一切皆由太子慕容超在打理。你寸功未立,只是开门投降,过去以后还不是处处受人排挤?朝堂之上的尔虞我诈,我想侯爷比谁都清楚吧?这嗟来之食,可是不好吃的啊!”

    “恩”一想到南燕还有个赵王慕容麟,段安邦地表情突然凝重起来。这二人之间的嫌隙还真不是一般的小,当初段安邦转投北魏,也有慕容麟的推波助澜。现如今要是并列朝堂之上,如果不能压他一头,这段安邦的内心世界绝对是煎熬、煎熬

    嘿嘿,犹豫了?犹豫就好,果然和郡主姐姐是一个妈生的。王然眼中闪出一丝狡黠,马上便与破多罗互相对望,彼此都似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当他再扫到栾菽时,居然发现那小子面色带喜,不由得狠狠地瞪了其一眼,提醒对方不要高兴的太早。栾菽也算机敏,马上摆出一副死了亲爹般的模样,哭丧着脸,瘪起了嘴来。

    “为今之计?”段安邦问道。

    “为今之计很简单,侯爷率军南下,抢占襄国,截断拓跋顺西归之路。到时若能再擒杀这个毗陵王的话,那便是撼天震地之功。从此呼风唤雨,手眼通天,只手遮天”王然一吹起牛x来就收不住,有的时候词汇量不够,他恨不得捧起本辞海继续吹。可别看是这样,还是挺唬人的。

    “此事,本候尚需思量、思量。”

    “也罢,那王某便静候佳音了。”

    “且慢!王将军请留步!”

    “侯爷还有何事赐教?”

    “家父仙逝已有几载,他老人家在世时,一直惦记小妹婚事。可小妹自小被宠溺惯了,在家中说一不二,那是非文武双全、名震四海的不嫁,好在如今小妹与王将军情投意合、两情相悦。我看不如选个黄道吉日,你二人便把婚事办了吧。”

    我擦!大舅哥你还真是个急脾气,你这兵马未动、反帜未竖的,就先想着给自己铺后路了。不过小爷我如今可是自身难保,你也不怕你妹妹再次守了寡。王然心里是骂,但分析了利害之后,还是惨然一笑:“那一切皆由兄长安排吧。”

    当王然走出大堂时,那赫赫煜煜的太阳,居然又偷偷地躲了起来。白色柔软的云彩,正互相吞噬着,揉了进去又翻了出来。轻轻地一片一片,重重地一层一层,遮挡住了天,看不见那清爽的蓝。

    “大都督,客房在西院。”

    “恩,你们先去吧,我想自己站一会儿。”

    听王然如此说,破多罗眼皮直跳,同时也停住了脚步,轻声且不轻松地问道:“是在挂念小娃娃了吗?”

    王然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对其苦笑道:“别怕,我是不会跑的,更不会抓你去当人质来交换西毒兄的。”

    “最好是这样。大都督清楚,仅凭贺赖卢的人,是挡不住潘某的手下的。”

    好你个破多罗,我说你这个王八蛋怎么问我想不想儿子呢!还以为是好心,原来憋着坏屁!王然终于搞明白对方的用意。自从平原战役后,他与贺赖卢之间便没怎么说过话,遇见也是面和心不合的。唯一还能与其扯上点关系的,便只有留在济南郡的妻儿了。

    “破多罗,你看这云,像不像是人心?”

    “哪里像了?”

    “很像很像。”

    “潘某可不觉得。”

    “以兵对兵,以将对将,以阴谋对阴谋,以残忍对残忍。真的很像,确实很像,只是你不懂而已”

    公元403年秋,病卧近一年的南燕老皇帝慕容德终于撒手人寰。在他弥留之际,还不忘嘱托太子慕容超秘不发丧,并下旨将北地王慕容钟及慕容法、慕容镇等调离了广固。为了新帝继位的稳定,为了北伐顺利进行,慕容德可真是煞费苦心。

    不过,这并不是老皇帝为南燕做的最后一件事,就在他咽气的同时,还将一道关于王然的密旨留在了皇后段季妃的手里。要说慕容德为何如此重视王然呢,当初是有高湛的原因,现在看来这中间还要加上段思嘉、乃至于整个段氏家族的关系,毕竟段家可不只是一个女子嫁给了慕容氏的。

    同年九月,北魏曲梁候段安邦突然挥师南下攻占襄国。羯部将领侯茅猝不及防,应对失策,致使大军一触即溃、全军覆没。此战,段安邦部共击杀羯人一千七百七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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