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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南北朝之诡道-第1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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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了下去,在树干的下端接近根部的地方,砍断了这棵老桦树。

    兵士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这让丘穆陵觉得是何等的痛快。不过呐喊声渐渐变成了哭喊声,它又把丘穆陵拉回到现实里。也不知道是哪几个倒霉鬼,又撞进了燕军的陷阱里。那一声又一声的惨嚎,刺激着所有人的神经。

    几名燕军游骑发现了一名魏军逃兵,那个人还在策马狂奔着。所有的游骑围了上去,其中一人先一步冲到了逃兵身边,挥刀砍了下去,刀锋划过逃兵的躯干劈到了马匹的身上,马皮和人皮像是破布片一样,从上下乱飞的刀口上落了下来。人死了,也没再发出什么叫喊了,可他的马儿却驮着这个可怜鬼,冲进了丘穆陵的队伍里,紧随其后的便是那几个燕军游骑,和那些万万千千的燕军兵士。

    我等到底遇到的是个怎样的对手?丘穆陵也似元顺那样在心底里问着自己,但他哪里知道,哪里了解王然的为人。他至死也不会明白,这一切都是王然设计好的连环计,也就是这位小爷口中那所谓的十面埋伏。

    就在几天前,青州八柱的老六仲广之,不得不暂时放弃了让他着迷的研究事业。在王然安排水军偷袭清河的那个夜晚,他与牛二等人带着百余名梁山兵士,由清河上游下船乔装来到了龙乡县。这些人先是混进了周围的村落里,又有人在魏军马匹所食用的草料中,掺进了一种当时十分罕见的草药:番泻叶。

    战马吃了这些加药的草料后,便开始出现口吐白沫、跑肚拉稀、四肢无力的症状。丘穆陵得知这个情况后十分的焦急,他一面报禀元顺知道,一面让其部在龙乡四里八村大肆抓捕郎中,和那些略通医术的人士。

    当地的百姓本就被前几日,魏军抓捕那些老幼去探燕军大寨外的陷阱给吓怕了,如今谁会去多嘴说这些人是外来的。就这样扮成郎中、游医、赤脚大夫等等的梁山兵士们,和仲广之一起混进魏军军营,以治病为名四处散布谣言,与此同时牛二也联系上了慕容麟。

    此前南燕的这个赵王一直想要拿下中山,但他的计划进行的极其不顺利。慕容麟所看重、想做为依托的龙乡县也是迟迟打不下来,主力部队却悬在了龙乡到中山的中间地带,形势已经到了很危急的时刻,给他留下的时机也越来越少。慕容麟本打算引大军回转拿下龙乡再取中山的,可谁知元顺却又先他一步在龙乡县周围布下了全部的骑兵部队。(慕容麟并不清楚这一切皆是王然安排段续告的密,他为的就是引蛇出洞,将元顺的部队分散在平原上。)

    慕容麟明白这是元顺要和自己算总账了,可他也不是傻子,慕容麟从来不会为了什么一腔热血,把自己的主力部队拿出去硬拼的,羊霖死在梁山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的心态。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牛二找到了他。狡猾的慕容麟了解到王然的计划后,勉强同意这位南燕后将军来做这次大战的“总指挥”。几家也是相约就在这个夜里,将这支元顺引以为豪的骑兵部队一网打尽。

    “殿下,敌首丘穆陵现已伏诛。”一名燕军校尉将一颗满是血污的人头,呈到了慕容麟的面前,慕容麟满意地点了点头,但并没有仔细去端详这颗首级,他只是盯着平原郡的方向看。燕军校尉继续道:“魏军主力已被我部击溃,咱们是否要集结部队转战平原?”

    “我等不去平原了。”

    “是?”燕军校尉很疑惑,连答应都做的含糊起来。

    “传本王口谕,全军转道龙乡。”

    “是。”

    燕军校尉消失在黑暗中,留下来的慕容麟继续凝望着平原郡的方向,他的心里正在冷笑,脑海中同时出现了王然困顿苦战的画面

第303章 连环计() 
天色越来越暗,连月亮都要躲进了云层里去了。不过平原城的上空依旧是通红一片,苦涩的烟雾从焚毁的废墟与墙缝之间钻了出来,飘荡到夜空里,舞起了它的腰肢,为这个夜晚添加了一分不一样的感觉。所有的东西都很静,连火焰都仿佛失去了狰狞的声音。整座城市呈现出一片遭到大破坏、空虚到令人讨厌的景象。

    难民、难民、还是难民,一群幸运的百姓从大火中挣扎了出来,他们顾不上哀悼失去的亲人,也没有留恋失去的家园。他们只是盲目地向着黑暗里奔跑着,哪个方向没有声音没有光亮,那便是他们要去的地方。

    人流汇聚成一条长长的细线,在暗夜中蠕动,同样没有任何声音,就连襁褓中的婴儿,也被他的母亲掩住了嘴。小家伙睡得很甜,他还感受不到这份沉重的痛苦,也不会为了明天的生计揣测不安,更不会记起大火中已经烧焦的父亲。

    “王然,你还能记得你杀的第一个人是什么样子吗?”元顺苦苦地问道。

    “我记不清了。”虽然王然回答的是斩钉截铁,但谁都可以看出他是在说谎。在王然心底里那张面孔依旧清晰可见,魏军大汉,被大火包围的煌山,还有那棵长相古怪的老树,这些全都是梦魇,永远挥之不去的。

    “你恨这个世界吗?”元顺继续问道。

    “和你一样,十分恨,非常恨!但我却不会平白无故地把愤怒施加到其他人的身上。”

    “真有趣,你上辈子应该是个政治家,不然就是个骗子。”

    “恩,是的。”王然注意到元顺的坐骑还在倒退着,连带他的卫士们也在悄悄地干着这样的事情。双方的距离已经拉开了很大了,可是王然依旧没什么反应。看来王然还在心底里盘算着那些数字,计算着他的罪孽。不过当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这个数字又要直线增加了。

    魏军的大阵有了行动,也许是元顺迟迟不归,让长孙律焦急地冒失起来。他现在正指挥着一个步兵方阵,试探性地向王然部的中路发起了突击,两队魏军游骑斜着冲向燕军部队的首尾,速度很快。但他们却遭到了恶狠狠地反击,几十具尸体被丢在了阵前,剩余的游骑灰溜溜地退了回去。

    又有两个方阵动了起来,他们和前面的正好排着了品字形。这两个方阵的配置不像前面的那个全是刀牌手和长矛手,他们中间夹杂着许多的弩兵。燕军方向飞来的箭矢很稀疏,好像刚刚为了击退那些游骑,已经使尽了气力一样。魏军步军加快了速度,很快便要接近到弩箭有效的射击距离了。

    “拓跋顺,你在平原周围还藏着几千骑兵呢吧?”王然问道。

    “没有那么多,加上本王的卫队,也就不到两千。”元顺并没有刻意隐瞒。

    “为何不用骑兵冲阵?”

    “你当本王是傻子吗?你都这么问了,本王可不会傻到不去考虑你都能想到的问题吧?”

    “呵呵,看来我是多嘴了。”

    “你这是故意的,从一开始你便已经设计好了一切。不过本王也可以告诉你一件事,你所仰仗的慕容麟、贺赖卢之流,根本不是什么值得托付的家伙,他们是靠不住的,你就和你这几千乌合之众,一起为本王的火器营陪葬吧。”元顺的笑声里居然还夹杂着牙齿摩擦的动静,这应该是一种愤怒的表现。也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样的愤怒与仇恨,才是此刻王然最想看到的结果。

    “嗨”王然叹了口气,重新将目光转回到战场上。

    魏军的强弩发起了山呼海啸般的攻势,那一声声离弦之音,好似飞蝗起跳一般。很快王然的长蛇阵便被打穿了十几个缺口,而且口子越来越大,渐渐有连到一起的趋势。如今正在大阵中指挥的是陈焕和薛义,他们很快做出了调整,所有燕军在旗帜和号令下快速地向那些鼓车靠拢,逐渐形成了一堆一堆的样子。

    难道这个小贼的人马只有这些本事?看来疑兵也只是疑兵而已。长孙律你要加把劲啊,今夜本王的面子可就指望你的了。土丘之上的元顺,自然把这一切看到了眼里,他的心中居然莫名的悸动起来,这也让他的战马毫无征兆地向前走了几步。

    怎么还不用火药?长孙律你这个笨蛋,笨蛋!你倒是让弩兵发射火药啊!烧死他们,把他们统统烧死!元顺勒紧缰绳心里不停地咒骂着,同时他也在咒骂着王然和自己,这就是元顺的恨,暴怒起来连他自己都想弄死自己。

    此刻的元顺多想回到自己的阵营中,来亲自指挥这场战斗啊,如果能看到王然惨兮兮地跪地求饶,那将是一件多么爽的事情啊。不过下一秒,燕军部队里的那些鼓车,也终于露出了它们的真面目。这些牛车、板车上的东西好像是一架架水车,只不过比正常的水车要小很多。每架水车前面还放置着一个火盆,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魏军弩箭压制了燕军的行动,魏军步军加快了突击的速度,他们很快便接近到距离燕军大阵五十步左右的位置了。与此同时,那一架架水车也慢慢地转动了起来。转动中水车发出了怪异地“骨碌”声,紧接着便是“噔——嗯,噔——嗯”的弓弦声。一支支羽箭从水车上打了出来,它们穿过火盆,立即变身成一只只火鸟,激射向面前那些黑压压的魏军刀牌手和长矛兵。

    起初厚实的刀牌还能抵挡几支箭矢,但随着万箭火轮牌的转速不断加快,燃烧的羽箭也连城了线,从一束束变成一条条,再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抗住这样疾风骤雨般的打击了。魏军的兵士们成片成片地倒在火雨里,连痛苦的叫喊声都很短暂。

    几部万箭火轮牌被燕军兵士们调高了弧度,有效射程也远了一倍有余,这回遭殃的是那些百步外的魏军弓弩手。他们刚刚目睹自己同袍们是怎样倒下去的,现在哪还有什么意志支撑他们继续站在那里啊。

第304章 连环计() 
面对一波接着一波的火羽来袭,魏军的弓弩手们乱做一团,他们中间不少人丢下手中的兵器,转身向着己方大阵跑去。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他们的行动了,因为那些下级军官也在逃跑的行列里。

    死亡真的让人恐惧,即使内心强大无比,也会被周围人的情绪所感染,这就像是流感一样迅速蔓延。如果刚刚魏军这群弓弩手,真如元顺期望的那样打出反击,王然的这些“水车”未必能做到如此的压制,毕竟火药的威力还是不容小视的。生死一线间,决定成败的永远不是武器,而是操作它们的人。

    大地在震动中发出了轰鸣,一队大约八百人左右的魏军骑兵,穿过了那些逃遁中的同伴,直直地向着燕军中军冲去,看来长孙律这要孤注一掷了。但以那些万箭火轮牌的攻击力和攻击范围来看,这样的冲锋无疑等同于自杀。

    不过,土丘上的元顺更是比他的笨蛋下属先想到一个问题,他盯着那些燃烧着的弓弩手的尸体,心里狂暴地咒骂起来:天杀的长孙律,你怎么不长脑子啊?你这是要做什么?为何不让骑兵绕到后面突击侧翼啊!哎呀呀,吾命休矣!

    “轰!”

    “轰!”

    “轰!”

    燃烧中的几具尸体在火焰中爆炸开来,爆炸的来源源自于尸体随身携带的火药。这是一管管好似爆竹一样的东西,就是魏军火器营用来绑在梨花枪上的。如今它们被绑到箭矢上,改进过分量和配比后的威力,更是十分的巨大。可是眼下这些杀人的利器被丢弃在战场中间,看来马上将要变成了魏军自己的噩梦了。

    “呜呜呜”牛角号声由远及近,大部分的魏军骑兵居然冲过了那些爆炸和火雨,他们在烟雾中及时地变换了方向,真的向燕军的肋部狠狠地刺去。看到这样的变化,元顺和王然的脸上出现了不同的神色。同样是紧张,同样是汗珠布满额头,但他们一个是嘴角抽动面目僵硬,一个是脸色惨浑身冷汗连连。为何会是这样?也许只有两位当事人才能说清此时自己内心的感受吧。

    面对着越来越近的敌人,燕军步军没有失去胆色掉头就跑,但这不是坚如磐石的视死如归。应该是燕军大阵的身后,有着比魏军骑兵和己方督战队还要可怕的东西存在一样。这一点又被元顺看个真切,他的马再次向后退了几步。

    “竖盾!”号令声中,燕军竖起了一面面大盾,能看出来这些盾牌都是经过改造的,比起当初梁山洼地之战时,更是高大、坚固异常。很快,大盾便在万箭火轮牌前形成了一道一道的扇形防御,就好像是堆砌成的碉堡一样。

    十几架万箭火轮牌好似加特林机枪,喷射着没完没了的火羽,普通步兵也在利用空隙辅助进攻。这样的压制让魏军骑兵在马匹上,无法做出任何攻击动作。他们只有利用自己的骑术,不断变换着方向,逃过这些有如飞蝗一般密密麻麻地袭击。

    冲锋中的魏军骑兵都在祈祷着,祈祷那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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