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非谍-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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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带人围住了军统秘密联络站,困住了里面的军统人员,鱼已在钩上,随时可以收线;肉已在嘴里,随时可以下咽。
她不急。
她要钓鱼,钓更大更多的鱼。
二百多人,围住了里面的几个人,岂不是小题大做?
不,里面这几个人只是她的小目标。
很小很小的小目标。
她的目标是外面。
她要给外面的人机会,让他们来救援。
这才是她的大目标。
不,对她这样的人才来说,这也不能算大目标,就算个小小的中等目标罢。
外面的他们救不救里面的他们?
想来这些中国人现在一定很纠结,很难受,很痛苦。
想到这里,春田梅子得意极了,高兴极了。
多么完美的计划!
一石二鸟?一箭双雕?
都不足以形容这个计划的精妙绝伦。
围而不打,引敌来援,围点打援。
围点打援这样的战术竟然能从战场用到谍场,高,实在是高,高明,高超,高妙。
春田梅子实在想不出自己这一次还有什么疏漏,还有谁能救得了包围圈里的他们?
如果敌人来救援,那就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她在等着外面的他们来送死!
春田梅子两眼放光,望着眼前的猎物。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坦克车的轰鸣声,巨大的轰鸣声。
她一下子转过头,这里怎么会有皇军的坦克?在市区里,在大街上,怎么会有坦克?
难道是晴气二胤那个老色鬼派来支援自己的么?
可是这不是太愚蠢了么?
紧紧为了对付里面那几个人哪里用得上坦克?
对付外面的敌人援兵?
屁话!
这坦克车一来,外面那些中国人还怎么敢来?
巴格!
愚蠢!
昨晚失败,是因为自己的大意,导致刺客逃走,功败垂成。
今天眼看要成功,又冒出来这辆坦克,愚蠢的该死的坦克,吓跑了那些猎物,那些中国人,功亏一篑。
春田梅子愤怒极了。
她拔出了腰里挂着的长刀,跳出去,厉声叫道:“巴格!停下,快停下!”
那辆坦克速度都没减一下,更别说停下,更奇怪的是,它竟然直直冲着春田梅子开了过来,撞了过去!
春田梅子就地一个打滚,站起身来,瞪大了眼睛,怒喝一声:“巴格牙鲁!”
那辆坦克直直开进了春田梅子设下的包围圈。
秦伯带着青帮弟兄守在外围,正在等候冷谓,正等得心急,看到鬼子坦克开来,心里暗叫不妙,谁知紧接着远远便看到了这一幕。
秦伯一呆,眼睛亮了。
他奶奶的,这世上,就没这小子想不到的,更没有他不敢干的,更没有干不成的!
包围圈里的丁清已经绝望了。
她知道自己逃不了了。
这已是必杀之局!
自己已是必死之身!
她不怕死,可是她舍不得死。
她刚开始爱,怎么能这么就死?
她还没有好好爱他,怎么这么快就要死了?
可是她知道,自己就是要死了!
她在等,等鬼子来了,打死一个鬼子算一个,她不能白死。
她已想好,留下最后一颗子弹给自己。
这一刻,她在想冷谓。
他在做什么呢?
也在想自己吗?
他知道自己在想他么?
和她一起的,还有一个军统人员,陈大恭。
他正在擦枪,准备跟鬼子大干一场!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了坦克车的轰鸣声,不由一呆,接着一笑,鬼子也太抬举他们两个了,一二百人包围着,还要再派一辆坦克来,真是太可笑了。
坦克开到房子前面停下,丁清探头一望,忽然呆了,因为她在坦克车头上看到了两个大字:“黑狗”!
是他,是他,他来救自己了!
他披着金色战衣,就这样华丽丽起来了,来救自己!
那坦克车调转车头,对着春田梅子就一炮轰了过去,接着又是一炮。
硝烟弥漫。
死局已破。
春田梅子莫名其妙,趴在地上,看着自己手下一个个倒地毙命,想着自己布下的局就这么被破了,不由得破口大骂:“巴格!巴格!巴格牙鲁!”
坦克车盖子打开,一个人探出头来,叫道:“上来,跟我走!”
丁清大喜,冲陈大恭叫道:“走,快走!”两人冲到坦克后面,冷谓伸手一拉,拉着丁清就跳进了坦克,接着拉着陈大恭上了坦克,盖子一盖,开着坦克车就往外冲,边冲便开炮。
那些日本鬼子特务哪里还能抵挡,又如何抵挡?
坦克车开了过去,所过之处,鬼子四散奔逃。
秦伯带着青帮弟兄,在外围远远看着,笑了笑,叹口气,传令下去:撤!
他对冷谓彻底服气了。
世间怎会有这样的人!
春田梅子被坦克炮打伤了,炮弹碎片扎进了她的腹部,紧接着炮弹掀起的巨浪又将她掀到半空,狠狠摔落在地,晕死过去。
也许是受伤昏迷。
也许是被气晕了。
冷谓开着坦克横冲直撞,所向披靡,冲出来鬼子的包围圈,到了没人的地方,冷谓停下来道:“你们快下去!”丁清叫道:“你干什么去?要走一起走!”冷谓道:“你们俩快走,分开走!快!”
丁清一咬牙,道:“好!我们走,我等你!”
眼看丁清和陈大恭下了坦克,分开两个方向跑去,冷谓开着坦克车,一路开到了上海日军宪兵司令部门口。
那鬼子哨兵还没来得及问话,冷谓已经开炮,一炮接着一炮轰去,一直到所有炮弹打光。
但见炮声隆隆,火光冲天,鬼哭狼嚎,血肉横飞。
晴气二胤正在会议室召集鬼子军官开会,糊里糊涂一颗炮弹飞来,穿墙而入,在会场爆炸,好多鬼子军官登时就被炸得形神俱灭。也算晴气二胤命大,被炮弹炸断了一条胳膊,一条狗命却保住了。
(本章完)
第119章 一斗法()
法租界。
冷谓来了。
来到了这家法式餐厅。
冷谓伤口作痛,头也有些晕。
他知道自己伤的很重,可是他必须来。
无论如何,他要见东条萌子一面。
了断。
他把所有炮弹都打完,把坦克丢在上海日军宪兵司令部门口,趁乱跑脱,在城里溜了一个大圈,进了法租界。
已经是下午五六点了。
他远远站在外面观察了好一会,不见什么异常。
东条萌子没有出卖他。
他走了进去。
他慢慢走着,目光四处逡巡,随时保持着警惕。
客人不多。
没有见到东条萌子。
她已经走了?
还是根本就没有来?
吧台上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女侍者一直注视着他,看到他四下看着,暗暗点头。
那女侍者走到他身前,用法语低声道:“先生,请问您是在找人吗?”
冷谓微微一怔,看看她,眼睛扫视一下四周,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微微点了点头。
那女侍者道:“请问您要找的人是男是女,穿什么颜色衣服?”
冷谓心中一动,用法语低声回答道:“女士,红色。”
那女侍者点点头,低声道:“先生,请跟我来。”
冷谓点点头,跟着她走。
那女侍者领着冷谓来到一个包间门口,推开门。
冷谓心跳了一下。
她在里面?还在等他?
还是里面就是个陷阱?
没有。
包间里面空空如也。
那女侍者走进了包间,低声道:“先生请进。”
冷谓跨进包间,全身已经绷紧。
那女侍者关上门,看着冷谓,低声道:“先生,那位女士一直在等您,等了好几个时辰,没见您来,那女士就走了,留下了这个东西,让我交给您。”说完,从兜里掏出一瓶药,还有一张纸条,递给冷谓。
冷谓接过来,只见那药和昨晚东条萌子给自己的那瓶治伤药是一样的。心中一动,打开纸条一看,上面用日语写着几行字:
此生再无相见,此情长做思念。从此天涯异域,望君多加珍重。
冷谓一呆,默然无语。
他本就是来了断的。
东条萌子已经猜知了自己的身份,她自己做了了断。
可是天涯异域是什么意思,难道她。。。。。。
冷谓呆了一下,低声道:“谢谢你,再见。”从兜里掏出几张钞票,塞到她手里,转身便走。
那女侍者笑道:“喂,先生,您别急,那位女士还有一句话让我带给您。”
冷谓停下脚步,回过身。
那女侍者道:“她说,如果您来了,就让我告诉您,她明天就坐船回日本了,以后再也不会来这里。”
冷谓淡淡道:“谢谢。”
那女侍者上下打量冷谓,笑道:“你和她都是日本人吗?你们是恋人吗?你们俩都到过我们法国吗?怎么你们都会说法语?”
冷谓微笑道:“你的问题可真多。”
那女侍者捏着钞票笑道:“她很美丽,还给我小费,我喜欢她;你很绅士,很大方,也给我小费,我也很喜欢你。”
冷谓微微一下道:“你很坦率,很可爱,我也喜欢你。”
那女侍者笑道:“不行,我喜欢她,也喜欢你,可是你不能喜欢我,你只能喜欢她。我看得出来,她对你很好,很爱你。她让我一定要在没人的地方再跟你说这些话,如果不安全,就让我给你示警,帮助你离开。”
冷谓心中黯然,没有说话。
那女侍者道:“还有,她都出门走了,又倒回来,让我告诉你,不要去送她。她说她会很好的,会照顾好自己的。”
冷谓心中一痛,点点头,转身便走。
那女侍者追出来,已经冷谓不见踪影。
天已经黑了。
好冷的天,好黑的夜。
冷谓回到青帮,丁清还没有回来。
怎么回事?难道自己又错了?
冷谓大急,他心神已乱,不复淡定。
秦伯低声道:“你别担心,她不会有事的。”
冷谓没有说话,转身就走。
他要去找她。
现在整个都乱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似乎变得六神无主,不知该做什么,不知该怎么做,不知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秦伯拦住他,沉声道:“你不能去。”
冷谓静静站着,不说话。
那医生在一旁小声道:“您需要休息,不能再这样了。您不知道自己的伤有多重。。。。。。”
冷谓沉声道:“我扛得住。”
一个青帮兄弟跑进来道:“回来了,回来了!”
冷谓身子一闪,便越过了秦伯,一把抓住那人道:“你说什么,谁回来了?”急切之下,声音都颤了。
一个声音笑嘻嘻道:“我,我呀,大哥,是我回来了!”说着话,只见阿森大摇大摆走进来。
冷谓眼神一亮,盯着他身后,没有看到人,眼神又黯淡下去。
阿森笑嘻嘻道:“大哥,怎么了,我回来了你不高兴?难道你不是在等我?”
冷谓点点头,身子一闪,跃过他头顶,奔了出去。
刚一出门,不由得呆住,只见丁清俏生生站在那里,是双手捏在一起,脸红着,就那样看着他。
冷谓傻呆呆站着,浑忘了身在何处。
丁清凝视着他,眼泪慢慢流下。
四目相对,说不出的千言万语,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此中有深意,欲辨已忘言。
爱到极致是忘身,情到深处是无言。
阿森施施然走过来,看着冷谓,嘻嘻笑道:“大哥,我给你把人找回来了,你可要看好了。”
冷谓仿佛没有听到,他只是看着丁清,他眼里已没有其他。
阿森叹道:“见色忘义,重色轻友,唉,悲哀呀,悲哀!”哈哈大笑声中不见人影,留下一句话:“夫妻要上床,兄弟滚一旁,喝酒去了!”
秦伯使个眼色,所有人都悄然退下。
只剩下了他们俩人。
天也静,地也静,时间也定。
一切似乎都已停止。
这一刻已是永恒。
丁清扑过来,就那样扑过来,扑到冷谓怀里,抱住了他。
冷谓木然呆立,慢慢伸出手,颤抖着抱住了她,越抱越紧,似乎生怕她跑了似的。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本章完)
第120章 刺杀()
他对不起她。
他一直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她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