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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明宦-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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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军如何来的这么快。”,王好贤也是一阵愕然。

    原来想要在泰折街外下手,尚且顾忌着北城司离那里不远。岂料太子出了地坛,却随着张惟贤往英国公府而去,本以为是上天相助,却没想到半路上又杀出个程咬金来,还没见着北城司的兵马,倒是把东城司的引来了。

    “王先生快走吧,日后圣教之中,也少不得要先生主持,莫要折损在这京城之地。”,见王好贤不肯挪动,身边的人顿时也急了眼。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王好贤也是轻叹一声,忿忿的捏了捏拳头。只要再多上一时半刻,便是大事可成,如今却是功亏一篑,极不甘心。

    “先生”,王好贤如果仍不肯挪动,只怕身边的人就会立刻上前架住拖走了。

    “我事不成,他却也休想安逸。”,王好贤又咬了咬牙,忽得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丢在了地上。随后轻唤一声,当先向着德胜门的方向奔去。

    贼首既遁,余下的暴民顿时一阵不知所措,纷纷丢下手中的刀棒,向着四面散去。

    “拿活口,拿活口。”,唐旭惟恐自己手下的这群兵将下手太狠,连忙大声喊道。

    眼前这件事情,到处都透着古怪,若能拿到几个详知的,兴许可以一解心头的疑惑。回头上司问起,也更好有个交代。

    “唐大人,贼首遗下一封书信。”,周宣臣捧着一封信笺,兴冲冲的朝后奔了回来,向唐旭呈上。

    “哦。”,唐旭应了一声,伸手接过,见信件已经是拆开过了,便直接抽出来看,只看了几眼,眉头却是皱得更紧。

    “莫要和他人提起。”,唐旭环视四周,见四处的兵马都在擒拿逃遁的暴民,没有什么人注意到自己这边,才略微宽了些心。

    “属下明白。”,周宣臣见唐旭虽不多说,脸上却极为郑重,连忙点头应道。

    再抬头看一眼前方,见残破的马车上,已有两人在侍卫的扶持下走了下来,心知应该就是太子朱常洛和英国公张惟贤,于是也立刻跃下了马,向前迎去。

    “臣东城司指挥唐旭,护卫来迟,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你就是唐旭?”,太子朱常洛的面色虽然有些发白,可是却也不算慌乱,听见唐旭上前行礼,忍不住抬起头来,仔细打量了一番。

    “微臣正是。”,唐旭听太子的话,竟像是听说过自己一般,当下心里也不禁有些疑惑。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朱常洛的脸上,竟然慢慢的浮现出一丝笑意来:“我听孙先生几次提起过你。”

    孙先生?哪个孙先生?唐旭觉得自己认识的姓孙的似乎有点多。

    难道是孙承宗,猛然间,唐旭忽然醒悟过来。孙承宗如今虽只是翰林院编修学士,可是也兼着詹事府的左庶子一职。而左庶子的职责,正是教习皇子。

    “张某也谢过唐大人。”,英国公张惟贤也抹了下额头上的冷汗,向着唐旭谢过。

    虽然如今唐旭不过是个五六品的东城司指挥,而张惟贤却是堂堂一等国公。可是这一回不单是自己的性命,甚至包括英国公举府上下的身家,几乎都是唐旭救下的。无论如何,也算是欠下了一个人情。

    “国公稍歇。”,唐旭见张惟贤腿上仍然在流血不止,连忙唤过随队的医师上前:“太子殿下如今有属下护卫,可保无虞。”

    适才情形紧急,张惟贤尚且感觉不显,如今平静下来,方才是觉得疼痛难忍。当下也不强撑,躺回到散了架的马车上,让医师诊治。

    直到此时,北城司的兵马才是堪堪赶到,眼见着暴民已经被驱散,总算是放下心来。毕竟事情是在自己的管辖下生出的,如今即便无功,可是却也无过了。

    几名将官上前见过太子和英国公,便也分开来四处擒拿逃散的暴民,试图多少分润点功劳。

    “舍下离此不远,还请太子殿下移驾前去,吃一杯茶水压惊。”,经过一番清理包扎,张惟贤也多少恢复了些精神。

    “也好。”,太子朱常洛并未多犹豫,而是直接就点了点头。

第83章 邪教妖人() 
保大坊,英国公府。

    皇太子遇刺,绝不是件小事。平日里熙熙攘攘,宾客盈门的英国公府,如今却像是陡然间变成了一个偌大的军营。

    五城兵马司,刑部,大理寺,锦衣卫北镇抚司,东厂,京城里头凡是能牵连上些干系的衙门,一时几乎都到了个齐。逐个上前问候一番,见太子无恙,方才是都是松了口气。

    张惟贤虽受伤不轻,却仍是不敢怠慢,命人将书房收拾一通,请朱常洛入内休憩。

    唐旭如今只是一个东城司的指挥,到了这个时候,自知也凑不上,便借口要回司里审讯人犯,向张惟贤告退返回,张惟贤果然并不挽留。

    待回到东城司,只见秦平西和周宣臣等人,已经把擒获的贼匪押回,暂且关押在司里的拘所。东城司里的拘所,平日里关押的至多不过数十人,如今却一下子押进了上百号人,顿时间也是拥挤不堪。

    好在一干军将,知道这回定然是有跑不了得军功,所以虽是忙碌,却并无怨言,就连刘秋仁,也难得的在脸上露出一丝笑来,这一日忙碌下来,顶得上平时几个月的忙碌,看着唐旭的眼神,隐隐间也带上了几分倾佩。

    虽然各司各营里拿住的人犯,不下两百号人。可是乘乱逃散的暴民也是不少。午时时分,兵部和顺天府里也都传来公文,着锦衣卫与五城兵马司关闭城门,京中大索一日。

    唐旭既然是东城司的主官,自然也不能免责,一边安排人手审讯人犯,一边分派兵将在城东四处搜捕,直忙到半夜子时方才是稍歇。

    只是还没来得及喝上几口茶,却见负责审讯的李慕江已经是抽身过来,连忙起身相迎。

    “受大人重托,幸不辱命。”,李慕江先讨了一杯茶,就站着吃了,接着才在脸上露出一丝笑来,向着唐旭说道:“我五城兵马司的里的刑讯,虽比不上锦衣卫和东厂,可是对付这些屑小已是足够。”

    “李大人可问出了什么?”,唐旭也不再继续客套,而是直接开口问道。

    “这伙乱贼,都是受白莲教中的妖人蛊惑。”,李慕江点头回道:“据说前些时日里,被关押在五军都督府军牢里的头目王森暴毙,这邪教妖人不知是从哪里听得的流言,说此事是太子下的毒手,便迁怒于太子殿下。”

    “供出的乱贼的名册可是做好了?”,虽然听李慕江说的是白莲教,可是唐旭也知道,弘封教确实也只是白莲教的一支,所以也不奇怪。

    “擒得的一百零三人,名籍已是录下,余下供出的同犯,也有数百,尚未派人擒拿,属下先请大人过目。”,在东城司的四位副指挥里,李慕江算得上是比较尽职尽守的。

    “有劳李大人了。”,唐旭点了点头,示意李慕江将名册放下。

    “属下先行去整顿兵马,等候大人号令。”,李慕江也是识趣之人,见唐旭并不急着去看眼前的名册,便找了个理由,先行告退。

    望着李慕江徐徐退出,唐旭又等了片刻,方才是轻轻叹一口气,拿起手边的名册,略翻了几下。

    眼前这份名册,记下的名籍足足有数百人,虽然未必都是今日参与作乱的,可是多少都和弘封教脱不开干系。这一点,李慕江也细心的做了备注,看上去一目了然。

    再仔细去看,正如历朝历代所有的邪教一般,这本名册上所涉及的数百号人,虽然几乎都是京城中人,可也是形形色色各不相同,走夫贩卒几乎一应俱全,其中甚至还混杂着几个卫所里的兵将与衙门里的差役。

    又沉寂了许久,像是下定了决心,唐旭忽得转过了身,拿起手边的毛笔蘸上墨汁,小心翼翼的在名册上添上了一个名字,吹了几下,待墨迹干透方才合上。

    “来人。”,唐旭腾的站起了身,门外守护的兵将立刻应声而入。

    “传我的军令,按照名册所录,缉拿邪教妖人。”,唐旭手上略一使劲,把名册掷到地上。

    “得令。”,进来的军士,拾起地上的名册,转身飞奔而去。

    崇文门,鞋帽胡同。

    虽然崇文门外是京城里的商贾通行之地,可是到了晚间,喧嚣便也渐渐散去。不时间,只有路过的更夫路过,敲响了梆子,带起一阵阵犬吠。

    忽然,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从北面远远传来。紧接着一片火把的光影闪动,一支不下数十人的军伍,从黑夜里涌出,向着胡同口里奔去。

    “官府公干,缉拿妖人官府公干,缉拿妖人”,一阵阵呼喊声,划破了夜空,街边的人家纷纷起身,透过窗格向外面看了几眼,又连忙钻进被窝,缩回了头。

    姜家宅院里,兴武卫指挥使姜鲲鹏,也尚且歇下不久,顿时间就被外头传来的动静所惊醒,惊诧的望着窗外。

    “咚咚咚,咚咚咚。”,尚未来得及去细听,便听见一阵纷乱的敲击声,从门边传来。

    “外头哪里来的动静?”,姜鲲鹏皱了皱眉头,正要唤下人来问,忽然间,又猛然听见一声“轰”的巨响,像是院门倒塌的声音,从前院里传来,紧接着便是一阵鸡飞狗跳的闹腾。

    “老爷,老爷,不好了”,几个家里的小厮,受了惊一般大声喊着。姜鲲鹏也心里一惊,连忙披起衣裳,向门外冲去。

    刚及奔到门口,只见前进门边一阵人影绰动,外面已经有十多号人穿过了厅堂,直接向着后院冲来。

    “你们是哪个衙门里的?”,姜鲲鹏心里猛的一惊,待看清眼前这群人,身上穿的都是衙门里的差衣,心里才稍微安定几分。如论如何说,自己也是个正四品的指挥使,既然是衙门里来的人,就有说话的余地。

    姜鲲鹏口里的话虽是强硬,可语气却并不算严厉,毕竟如今还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也不好立刻就撕下脸皮。

    岂料领头的将官,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姜鲲鹏,却又摇了摇头,向左右吩咐一声:“搜。”

    “堂堂天子脚下,竟敢半夜闯入私宅,可知王法为何物?”,姜鲲鹏却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对自己视若无物一般,顿时不禁勃然大怒。

    “王法?”,领兵的将官,这才转过了头来,像是看着怪物一般看着姜坤鹏:“今日皇太子殿下在文昌祠遇刺,你可是听说过?”

    “此事与姜某何干?”,姜鲲鹏心头猛地一震,随即又立刻镇定下来。

    “是否有你的干系,拿住你那孽子一问便知。”,来人冷笑一声,仍然吩咐手下四处散开。

    “此话怎说。”,姜鲲鹏顿时不禁目瞪口呆。

    “爹爹救我,爹爹救我。”,尚且还没能回过神来,眼见着侧厢房的门边,几个如狼似虎的兵卒,已经从中把自家儿子拖了出来。

    “这位将官可否说个明白。”,一丝不祥的预感,突然从姜鲲鹏的心头升起。可是知子莫若父,若说自家这个儿子在外惹出些偷鸡摸狗的是非来,姜鲲鹏兴许还信,可是要让他前去刺杀太子,绝不可能有这样的胆量。

    “留下十人把住门户,凡宅中老幼,一概不得出入。”,眼前的将官虽然只是个小旗,可是看着姜鲲鹏的眼神,分明已似把他当成了朝廷钦犯。

    “姜大人,我等也只是奉命行事。”,领军小旗呵呵笑了两声,“姜大人若是想要问个明白,不妨等天亮之后,去东城司里一行。”

    “今日夜里,还望大人不要随意走动。”,话刚说完,又继续提醒姜鲲鹏:“否则若是在下手下的兄弟莽撞,惊了姜大人家里的家眷也是不好。”

    “东城司?”,姜鲲鹏脸上顿时一片铁青:“可是唐旭那小儿指使你们来的?”

    领军小旗只是抬头望一眼姜鲲鹏,也不答话,只是冷笑一声,领人押着姜平扬长而去。姜鲲鹏口中的牙间,蹦出几声脆响,可犹豫了许久,终究没敢追上前去。

    “老爷,这可如何是好?”,眼看着姜平被带走,姜家阖府上下,仿佛这时才逐渐回过神来。

    “没想到这唐家小儿如此狠辣。”,姜鲲鹏在屋子里连续走了几个来回,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向着院门走去。

    留下的十名军士,也依着适才的吩咐,把宅院中的前后两门死死把住。看着姜鲲鹏向门边走来,立刻警惕的抬起头来,直直的看着。

    “几位兄弟。”,姜鲲鹏定了定神,试探着问道:“几位兄弟既然是受了上官的指点差,姜某也不敢为难。只是可否行个方便,托人送一封信,去给吏部给事中张延登张大人家里?”

    一边说着话,一边从袖袋里摸出几件物什,向着几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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