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资本家-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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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哪知道,侯艳敏所以对老乞丐恭敬,那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她心里明白,自己稍微显得有一点不恭敬,就会被伙计们看破,知道她办了件蠢事,打心眼里小瞧她。那她今后再以此间女主人自居,如何服得了众。
侯艳敏把老乞丐让到后院。
老乞丐见四下里无人,问道:“李掌柜呢?”
侯艳敏朝地窖那里撇了撇嘴,道:“在下边忙着呢,一会就上来。”顿了一下,又道:“我去给您老倒杯茶去。”
老乞丐穿得虽然邋遢,谱摆得倒不小,翘着二郎腿,屈指在石桌上轻轻叩着,微微颔首道:“有好茶吗?没好茶的话,就别忙活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梨花带雨()
侯艳敏身上还真有好茶,那是李飞白交给她的极品龙井。她笑了笑,没说话,进火房烧水去了。又忙着准备几样干果,端出去放到石桌子上后,水已烧开。她拿盖碗将茶冲泡,端出去放在石桌上,道:“老人家,请!”
老乞丐揭开盖子一闻,道:“好茶!是龙井,而且还是极品的上贡的那种。”
侯艳敏知道这茶是龙井,而且是极品上贡的龙井,但这是听李飞白说的。见老乞丐尝都没尝,只是闻了一闻,便知是龙井,这没什么奇怪的,估计喝过龙井的人都能闻出来。可是,却能仅凭一闻就分辨出不是普通龙井而是极品上贡龙井,绝对不简单。
足以证明,这个老乞丐以前常喝极品上贡的龙井,不然哪能一闻便能区分。她不敢小瞧这个老乞丐,心中暗道:“莫非遇到了高人?”神态中的恭敬又多了几分,也没了之前的虚情假意。
老乞丐品了一口茶,又剥了个花生扔到嘴里,嚼了嚼道:“你是李飞白的媳妇吧!这小子倒有些艳福,能娶到你这样模样俊俏的媳妇。”
侯艳敏没有生气,反而满脸羞红的垂下头,心中一阵甜蜜。忽然,她心中对自己有此反应大感诧异,自己怎会没生气反而窃喜,该不会真的喜欢上李飞白了吧!
这怎么可能,自己怎么会喜欢上一个目不识丁的家伙。在她的想象中,自己的最佳伴侣应该是风度翩翩的贵公子,能吟诗能作对,花前月下你作诗我作画,那是多么令人向往的生活。跟李飞白这样的家伙在一起有什么闲情雅致可言,一个不懂画的人,她看着就生气,怎么可能喜欢他。
然而,心是不会骗人,事实证明她就是喜欢上他了。究其原因,应该是李飞白太宠她了吧!什么事都让着她,从不小瞧她对于她的蛮横也万分包容,让她有了家的感觉。
她对自己有此心绪感到惶恐,只怕到头来是’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负落花’,因为从李飞白的脸上,她从来没有看到过对她的喜欢,这从李飞白不让她进地窖也能看得出来。既然李飞白无情,她又何必有意。
既然老乞丐能看得出来她对李飞白有意,其它人也能看得出来,今后一定要小心谨慎,却不可让人再看出她的念头。
想到这里,侯艳敏的目光有意无意瞧向地窖洞口,也不知李飞白跟唐子兰在下边说些什么?
地窖中一共两个存银的耳洞,其中一间的架子上堆满大银,另一间的架子上放着小银。两间存银的耳洞离柜台都不远,有个圆洞直通上边,洞口用铁栅栏盖死,栅栏中间留有能容手臂通过的缝隙。
有根绳索透过铁栅栏缝隙垂了下来,系在一个竹篮上。上边的人如需支付银子,可通知下边的人将所需银子放入篮中,然后靠绳拉拽上去取银。上边的人如需存储银子,可将篮子先拉拽上去,然后将银放入,送往下边。
李飞白边看边点头,嘴中连道:“不错!”见唐子兰面色不善,笑道:“怎么老板着脸,好像我欠你几万两银子一般。”
唐子兰道:“早些时侯,有个叫刘扬名拿着封你盖章打手印的信,来这里拿银子,说是你要修条数十里的山路?”
李飞白道:“对啊!你把银子给他了吧!”
唐子兰没有回答,而是接着问道:“数天前,我去衙门拉银子,赵学飞又拿着封你盖章打手印的信,硬生生扣下七万五千两银子。”
李飞白道:“对啊!他把银子存过来没有?”
唐子兰再次没有作答,道:“你在荒郊野地修山路干嘛?几万两银子就这样白花花扔出去了。你买赵学飞的煤窖以及冶铁所又干嘛,谁不知道那是两个赔本的买卖,不仅买窖要花七万五千两,支付欠的工食银子又得七万五千两,十五万两扔到水里还能听到个响,你接手这两件买卖连个响都听不到!”
李飞白连续吃了两个瘪,便没有说话。
唐子兰接着道:“赵学飞的七万五千两倒是送回来了,可那是有条件的,一年得付给人家五千两,五年本息就得付完,一眨眼又是两万五千两没有了。你闭嘴不言干什么,倒是给我解释清楚啊!”
李飞白冷冷道:“我之前让你把银子全都投入银行,吃个利息就行。是你不愿意,说,不管我干什么生意,都要跟我五五分成。怎么,现在才刚开始,你就后悔了?”
唐子兰一怔。没错,这话是她说的,但所以说这样的话,只因当时李飞白踌躇满志,一副稳赚不赔的模样,让她误以为李飞白有什么来钱的大生意,这才不顾一切掺一脚。谁知,李飞白开头就干了两笔赔得不能再赔得生意,让她如何不为自己的银子担忧。
可说出的话不能不认帐,那不是她唐子兰的风格。她想了想,哽咽道:“谁家的银子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我的银子更是我娘留给我的。你把小二十万两银子就这样扔出去了,总得跟我知会一声,与我商量商量吧!”
李飞白见唐子兰眼圈微红,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也不好再板着个脸,道:“修那条山路用不了几万两之多,仅仅一万多两。”
唐子兰“哦”了一声,不相信数十里的一条山路才花费一万多两。
李飞白接着解释:“我之所以修这条山路,是因为我在下盘村又建了两个厂子。一个砖瓦厂,一个水泥厂。建厂总得把东西运出去吧,不修路如何把东西运出去。”
唐子兰跟李飞白的时间虽短,但一路上也说了不少的话,清楚李飞白说话的风格,知道所谓的厂就是窖。
她道:“你建砖瓦厂干什么?那东西能赚几个钱。就算建,凭济源这等小县,一年到头能用几块砖几片瓦,赚得了多少钱?就算,你贪图那几个小钱,也可以在县城附近建啊。为赚那几个小钱,专门修条路,什么时候才能回本?还有,什么是水泥厂。”
李飞白笑道:“济源之前一年用不了几块砖几片瓦,建砖瓦厂是赚不了几个小钱。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那是因为之前我一直窝在山里,就如诸葛孔明那般,在山里谋划天下大事。如今,我出山了,济源所需的砖瓦将会是个普通算盘都算不过来的数字,那赚得就不是小钱,而是大钱。就修路那点钱,十天半个月就赚回来。”
唐子兰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但脸上表情的意思十分明显,就两个字,吹牛。
第一百七十四章 唐子兰的生意经()
李飞白不以为意,接着道:“我所以买了天香楼却不开门做生意,那是在等着拆了重建。我的志向又岂是小小的天香楼,要搞就高大的,搞一个集餐饮与住宿为一体的大酒楼。我盖的这个酒楼,可不是一层两层的小酒楼,而是五六层的大酒楼。用的建房材料不是现在用的石灰,而是水泥。你就等着瞧好了,等我的酒楼一成,必定会颠覆人们的想象,继而砖窖生产出来的砖将供不应求。”
唐子兰将信将疑,道:“究竟什么是水泥?”
李飞白道:“所谓水泥,往小的说就是石灰,往大的说那就是比石灰强上百倍的神物。石灰只能盖房垒墙,水泥也能盖房垒墙,还能铺路搭桥。知道为什么你刚才说修条山路得数万两,而我说只需要一万多两吗?”
唐子兰摇摇头。
李飞白道:“因为你说的修路,用的材料是打磨好的条石,钱都花在这上边了,别说数万两,十数万两都可能。而我说的修路,只需把水泥加上河沙再加石子搅抖,往地上抹平,凉上几天就成了。水泥是我自产的,河沙碎石又不值钱,所需银两一下就降下来了。”
唐子兰的脑海中便呈现出一幅画面,用白白的石灰混以沙石,在平整好的路面上抹平,过上几天凉干后。大雨一下,车门一压,路马上四分五裂,惨不忍睹。
她道:“这样的路结实吗?”
李飞白道:“结实!二十斤的大锤砸下去,能把条石砸得四分五裂,砸在水泥铺的路面上,仅能砸出个白印子罢了。不过,如何烧制水泥的配方十分难搞,主要需要的就是青石与胶泥,以及烧制燃料精煤。正好这几样东西下盘村都有,我就把厂子建在了那里。至于修路,往外运东西虽说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想实验一下烧制水泥的配方。而水泥是否真能结实搞造,最好的检验方法就是修路。”
唐子兰听李飞白的话中有几个新名词,还是头一次听,不过倒也不难理解,想一想也能明白所蕴含的意思。她早对李飞白嘴中时不时蹦出的新名词见怪不怪,现在更不会奇怪,反倒是最关心的是水泥究竟能成不能成。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水泥真的如此厉害?”
李飞白道:“厉不厉害,到时你就知道。”
唐子兰道:“你真的能烧出来?”
李飞白道:“绝对可以烧出来!”
唐子兰听李飞白回答的信心十足,也就相信李飞白能烧出水泥来,笑道:“你在下盘村干了三样买卖,石雕厂是在我之前干的,我就不说什么了。砖瓦厂与水泥厂,咱俩可是一人一半!赔了我认,赚钱了平分秋色。”
李飞白从来都是一口唾沫一个钉,说话没不算数过。何况唐子兰能够相信他,拿出那么多银子出来跟他合作,他心里十分感激,建厂之前就预留了唐子兰的股份,哪会说个“不”字。道:“砖瓦厂与水泥厂,要赚钱应该是明年的事了,因为先期生产的砖瓦以及水泥,都得供咱们自己使用,不往外卖又如何赚钱。不过,你不看好,认为必赔的煤窖与冶铁所,用不了几天就能赚钱!”
他讲到这里,抬眼去看唐子兰,只见唐子兰面色潮红,一副魂飞天外的模样,也不知在想什么,反正根本没听他在说话。他一下子索然无味,也就闭嘴不言,站在一旁静静的等着唐子兰回神,心中暗道:“也不知在想什么,想得如此出神。刚刚还埋怨我败家呢,这时竟不关心我如何让煤窖冶铁所扭亏为赢。”
若他知道唐子兰在想什么,只怕会忍不住笑骂一声:“从你拿出三十万两银子连眼也不眨一下,还以为你是个视金钱为粪土的女中豪杰。真没看出来,你竟是个超级无敌的小财迷。”
唐子兰听李飞白说用水泥修出的路如此结实,贪念顿起。她不像李飞白,只想着用水泥来修路,她想的是用水泥来修城墙。
大明的城墙,都是里边为夯士,外边为青砖,受雨打风吹,总会塌损,无论大城小县,每年用于修缮的费用,少则几百上千两,多则数千上万两。而且,这些城墙也不十分结实,用火炮轰用抛石砸,都会把城墙打坏。
如果水泥修的路面用大锤砸不过砸出个白印子,那么水泥修的城墙被炮轰石砸肯定也会仅留个白印子。如此好的修城材料,试问谁不拿来用?
天下有多少府多少州多少县,每个府每个州每个县的城墙若都用水泥来修,一个城墙赚一万两,那可就是数千万两的生意,何况一个城墙所赚的又岂止一万两,这么大的生意只怕她爹都望尘莫及。
她得意的笑了笑,回过神来见李飞白正盯着自己看,一时大窘。想想自己刚刚差点流口水的模样,着实不好看,被李飞白全看在眼里,太让人尴尬了!
唐子兰轻轻一咳,稍稍掩饰一下尴尬,道:“我们上去吧!”
李飞白点头同意,道:“你去衙门拉银子,或衙门来此存银子,赵学飞赵大人可曾将煤窖与冶铁所的买卖合同一并送来。”
唐子兰道:“送来了!”
李飞白道:“那就好,省得我明天再往县衙跑一趟。”接着又道,“明天你叫几个伙计,随我一起去克井乡跑一趟。”
唐子兰既然明白水泥是个大买卖也就不在乎煤窖与冶铁所是个赔钱的买卖,笑道:“干什么?去给工匠民夫发银子去?用不用雇几辆大车,载数万两银子过去?”
李飞白道:“干嘛载银子去?我是去让他们存钱的,带银子去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