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资本家-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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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人,小的不知……”
赵学飞心头大事已了,整个人放松不少,没拿按锅盖的衙役当回事,道:“都起来吧!”又问:“肉熟了没有?”
按锅盖的衙役忙道:“熟了!”
赵学飞道:“熟了就开整吧!从今天起咱们也算一个锅里挠马勺的人了,大家不必拘束。有酒没有?找点酒过来,咱们共干三杯。”
衙役还从没见赵学飞如此平易近人,见赵学飞面色和蔼不像是在说笑,暂时的惊慌之后欣喜异常,搬桌子的搬桌子,摆椅子的摆椅子,盛肉的盛肉,倒酒的倒酒,气氛异常融洽。
等吃完肉喝完酒,赵学飞打了个哈欠透过窗户朝外看去,天已蒙蒙亮。虽说一夜未眠,他也不觉得困,站起身道:“去叫醒曹大人、华大人、林大人,这就出发回城吧。”
第一百六十章 不是山贼()
赵学飞一众人等走后没多久,李飞白也准备出发。
马坤招呼十多个衙役进大殿去叫山贼们起来,又用绳子把所有山贼捆串起来,这时发现躺在大殿一隅的常青。
他走上前去,踢了两脚,道:“别躺在这里挺尸,赶快起来!”
躺在地上的常青没有反应。
他又踢了两脚见常青还是没有反应,意识到不对劲,蹲下身子把常青的身子扳过来,常青红肿黑青的脸便出现在眼前。
马坤暗道一声坏了,手指往常青的鼻端一放,哪还有一丝气息。再触摸触摸常青的肌肤,入手冰凉,人已不知死了多长时间。
他解开常青的衣服再瞧,所见之处尽是青紫,与脸上无异。便知常青是被人活活打死的,联想到山贼们的手全被反剪捆缚于被后,可见常青是被人活活踹死的。
常青为虎作怅,绝对死有余辜,如此死法也算解恨。可,一个人命就这么没了,况且仅被县令大人判了五年,如何交待啊!
马坤急急出了大殿,走到李飞白面前,低声道:“常青死了!”
这在李飞白的意料之中。他微微颔首,看了眼不远处正一脸忧色的瞧着他的山贼,忽然大声道:“你说什么?”
马坤不知李飞白为何如此大声说话,不由一怔,但还是低声道:“常青死了!”
李飞白喊道:“你说什么?大点声,我听不到?”
马坤也看到不远处的山贼的神情,知道山贼这是在担忧会如何处置他们,毕竟是死了一条人命的大事。他不觉有些怪李飞白为何如此大声,这种事情不是应该小声商量个对策,随便找个替罪羊了事。如此大声,万一山贼神情紧张,极度害怕之下发生哗变,可该如何处置?
可李飞白让他大声他也不敢不从,道:“常青死了!”
李飞白道:“怎么死的?”
马坤道:“被人打死的!”
李飞白道:“马首领查案经验丰富,你觉得常青是被谁打死的?”
马坤道:“应该是群殴所致,不是一个人所为。”
李飞白道:“这么说就是众人所为,眼前这两百多号小三百人个个都有参与?”
马坤道:“没错!”
李飞白道:“人人有罪亦就是人人无罪,毕竟咱们无法推测,谁那一脚是最致命的。所谓法不责众,为了免得麻烦,马首领看这样行不行!回去之后咱们如此给县令大人禀报,就说常青自知罪孽深重,撞墙自杀了!”
马坤大吃一惊,杀人重罪怎能如此儿戏。可是转念又一想,便明白了李飞白的意思。
这些山贼说是被判劳教五年,其实说白了是替李飞白去干活。可这些山贼杀人放火的事都干,一个个哪是善茬。往下盘村一放,说不定没两天就跑得干干净净,除非派以重兵看守,可济源的县力根本派不出那么多人手。
要想让他们实心踏地的干活,就得收买人心,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干活。之前,常青的交待已证明李飞白并非是诳了他们,而是着着实实救了他们一命,他们已对李飞白心存感激。如今,李飞白再救他们一命,算是把他们彻彻底底给收买了,绝不会有人再想着逃跑。
毕竟,李飞白已经给这些山贼讲过,只要老老实实干活,每月就有一两银子的收入,过上五年便放他们回家。五年之后,怀揣几十两银子正大光明的回去,总比提心吊胆的逃跑,抓住后罪加一等强上百倍吧。
再说,让山贼杀了常青说不定也是赵学飞的意思。不然,赵学飞又不是初任县令的青瓜蛋子,怎会犯下把常青与仇视他的山贼关在一起。
想到这里,马坤点头道:“想来如此!我说常青为何头破血流,原来是撞墙自杀所致。”
山贼们长舒一口气,望向李飞白的目光中尽含感激。
马坤见李飞白收买人心的目地已经达到,接着道:“蒋家八兄弟以及山贼首脑的尸体都碎了,买棺材安葬也分不清谁是谁,再说也不可能一下子买来这么多棺材。我看,不如把蒋家八兄弟以及山贼首脑,还有常青的尸体全都烧了干净。”
李飞白听出马坤话里的意思,这是要毁尸灭迹。就算有人质疑常青不是自杀而是他杀,尸体都没有了,又去哪里找证据。
他道:“那就给云龙道长十两银子,让他把这些尸体烧个干净,再作个法,免得这些人做鬼也不消停。”
马坤领令自去,过了一会领着十来个道士过来积材烧尸,并作法超度。李飞白领着人在阳台宫吃罢早饭,又每人带了两个馍头当作干粮,这才出了阳台宫朝下盘村的方向而去。
山路崎岖,手脚齐全的人尚且难行,双手被反剪于背后又被绳子穿成一串的山贼们更是难行。还没走五里路,已有三次摔倒,前撞后拉的让身前身后的人也都摔倒,加上没有用能护住头脸,凡摔倒之人大多跌了个鼻青脸肿。
这时,有山贼道:“李大人,可否行个方便,给我们解除捆绑。还请大人放心,你对我们有两度救命之恩,如此大恩大德永世不会相忘,绝不会做出对不起大人的事情。”
其它山贼纷纷附和:“对啊,我们绝不会跑的,一定老老实实干上五年活,以报大人救命之恩。还请你给我们松了绑吧!”
李飞白转头去看马坤,道:“马哥,你的意思呢?”
马坤道:“那就给他们松了绑!”又冲走在二人前边的衙役道:“往下盘村就这一条道,一边悬崖一边峭壁,想逃的只能回头往我们这边走。都把刀给我抽出来,有敢逃跑的,格杀勿论!”
衙役们大喝一声:“是!”纷纷把刀抽了出来。
马坤指了一个衙役道:“你去给他们松了绑!”
那名衙役走上前去,拿刀替最后边那名山贼松了绑,山贼连忙去解前边人的绑,一会的功夫就给所有的山贼都松了绑。
山贼们朝后拱了拱手,道:“多谢李大人,马首领!”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走在前边的山贼如羊,默默前行。走在中间的衙役如牧羊犬,呦五喝六,让山贼们加快脚步。马坤与李飞白走在最后,有说有笑。
到了傍晚时分,地势平坦开阔许多,道路两旁是平坦的田地,再远处则是坡上的树林。一行人正走着,忽听坡上有敲锣的有打鼓的有大声呦喝的,从树林里窜出几百号人来,人人手中拿着锄头镰刀,嘴中呦喝着:“山贼来了,杀山贼了!”
马坤与李飞白大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山贼们吓得瑟瑟发抖,以为这次必死无疑。他们一个个赤手空拳,哪是这伙人的对手。
李飞白定睛去看,只见冲过来的人大多不认识,但也有认识的,全是下盘村的村民。他连忙上前,冲过来的人大喊:“不是山贼,是我!”
第一百六十一章 你还读过兵书()
如洪流般冲下来的人这才停下脚步。
下盘村的村民,伸手打掉身旁外村人手上的家伙,解释道:“不是山贼,是甲首家的公子,李飞白李幕友李大人。也就是石雕铺的掌柜的,咱们的衣食父母。”他们说话时异常自豪,好像他们是李飞白家的亲戚。
这些人中为首的那个,也冲人群嚷嚷道:“都把手上的家伙扔掉,是咱们的掌柜的回来了!”等所有人都把家伙扔掉,那人屁颠屁颠跑过来,又是鞠躬又是拱手,笑呵呵道:“掌柜的,不,李大人,您回来了!”
李飞白一瞧认识,而且还是老熟人,就是那个识字的力役谢福达。
李飞白笑了笑,指了指谢福达身后的一众人等,道:“这是怎么回事?”
谢福达呵呵一笑,道:“回掌柜的,之前我正准备去找老掌柜的商量件事,遥遥看到一众人等朝这边过来。咱是读过书的,也算有点见识,瞧这群人的穿着打扮不像是好人,心里一琢磨,该不会是外边的人知道咱下盘村的人有钱,竟引来山贼打劫。
“在咱的地盘上,岂容别人耍横。别说是山贼就是天王老子也让他有去无回。当即纠集人手,拿上家伙埋伏于道路两旁,准备杀山贼一个措手不及。没想到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来的不是山贼而是掌柜的。”
李飞白十分不喜谢福达识两个字便时时以有学问自居,更是把’咱是读书人’挂在嘴边,微微皱了皱眉,道:“看来你还读过兵书,懂得打埋伏。”
谢福达道:“那是自然!不仅读过孙子兵法,三十六计也略有涉猎。”
李飞白虽没读过兵书,但也知道,凡埋伏就是奇袭,重要的是突然,让敌人没有反应的时间。可谢福达选择的埋伏点实在不佳,中间隔着大片田地,给敌人大量反应时间,起不到奇袭的作用。他说谢福达读过兵书,本是讽刺之言,给谢福达提个醒,别整天有事没事的总以读书人自居。
可谢福达完全没有听出他话里边的意思,以为是他在夸赞,也只好无奈的摇摇头。想谢福达本性如此,再加上周围的全是目不识丁之辈,此种情况之下让其改掉这个毛病恐怕比登天还难。便道:“你本事倒不小,能让这么多人听你的话!”
谢福达道:“那是自然,谁让咱是石雕厂的厂长呢?哪个敢不听话,瞧我不让他从石雕厂滚蛋。”
李飞白一怔,道:“我怎么不记得让你做石雕厂的厂长呢?”
谢福达脸露三分忧色,咧嘴笑道:“掌柜的虽没让我做石雕厂的厂长,但女掌柜的让我做石雕厂的厂长。”
李飞白知道谢福达口中的女掌柜的是谁,肯定指的是侯艳敏。他再次无奈,为什么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两个是夫妻呢?不过,想想也能理解,侯艳敏住在李记石雕铺内,来下盘村估摸李大宁夫妻又对人家宠爱有加,想让人不误会都难。
他心中暗道:“侯艳敏为什么会让谢福达来当这个石雕石的厂长?说实话,谢福达并非厂长的最佳人选。”
他交待办石雕厂事宜时,曾让选个得力的人手来充任厂长。这事本来是让李大宁来办的,想来李大宁少见识,不知该怎么办,就由侯艳敏来办。可侯艳敏选的这个人选,也太不合他的心意了。
不过很快,李飞白就理解了侯艳敏的苦衷。为办石雕厂,他曾设计过一套严格的规章管理制度,包括记工、加班请假、奖励惩罚等等,这都得由一个识字的人来逐条逐句给工人解释,并监督记录。所有人中,只有谢福达识字,也就成了唯一的选择。
他拍了拍谢福达的肩膀,道:“好好干!”顿了一下,面色一沉又道:“可别违背规章制度,做出监守自盗的事情来,到是别怪我手狠手辣。”
谢福达脸上的三分担忧顿消。毕竟,女掌柜虽让他先干厂长之职,究竟能干不能,还得男掌柜定夺。如今李飞白如此说,那是同意他干厂长之职了。
谢福达打心眼里想干这个厂长。按照规章制度里规定,每个人工的工食银子亦就是薪酬分为四个等级。采石、运石、定型属于小工,每月二两银子。粗雕属于大工,每月四两银子。细雕属于师傅,每月八两银子。而他这个厂长则属于管理层,管理层也分四个层级。
无论采石、运石、定型、粗雕、细雕都分班,班有班头,薪酬倍之。采石班的班头一个月四两,粗雕班头一个月八两,细雕班头一个月十六两。而他这个厂长,目前薪酬与细雕班头同级,以后生意做得大了,再翻一倍达到三十二两也不是不可能。
他来下盘村,是奔着每月二两银子来的,如今每月的薪酬高达十六两,这种做梦都会笑醒的好事哪里去找?那些还在县学苦熬,希望能够中个进士干个县令的学子,如果知道他如今的薪酬如此高,只怕都会从县学里跑出来,争着抢着要干厂长吧。
谢福达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