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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大明资本家-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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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大宁泪流满面,双膝一软就要往地上跪去。忽然,有只有力大手扶住他,不让他往下跪。他回头看着,伸拳直打自己的脑袋,哭道:“儿啊,都怪我,都怪我!”

    李飞白道:“爹,别哭,有我呢!”

    杨震翘起二郎腿,笑道:“老人家,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还是赶快回去筹钱吧!不过你的货在我们这里存放的时间太长,再存放下去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这样吧,我给你三天,三天之内若筹不来钱,我们将把货物转卖。”

    李飞白道:“我们的货在这里存放了多长时间,西大库门前每日南来北往的人不少,库老大人不会以为他们都是瞎子,没人看见吧?你这样干,就不怕我们找人证吗?”

    杨震冷哼一声:“人证?”他把手上的票甩了甩,道,“你爹都画押打手印了,咱们打打官司试试,看县令大人是相信人证呢还是我手中的票证!”他顿了一下,又道:“年轻人,所谓民不跟官斗,这个官司打不赢的,还是省点力气省点钱,回去想办法筹钱吧!”

    李飞白道:“杨库老这样干,就不怕马首领找你麻烦?”

    杨震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公事公办,马首领为什么找我麻烦?年青人,别以为抱了个攒点的腿,就当抱了个多粗的腿。他一个刚升的攒点,认识马首领没错,但马首领认识他不认识就得两说了!”

    李飞白笑道:“杨库老真是贵人多忘事,不记得咱们两日前还在天香楼喝过酒呢?”

    杨震道:“我跟你喝过酒?你算哪根葱哪头蒜,我凭什么跟你喝酒!”

    李飞白道:“既然库老如此说,那我就先告辞了。等一会,让马首领亲自来跟你说吧!”

    杨震忽然想起两日前确时在天香楼喝过酒,自己还给马坤敬过酒呢,当时还有两人与马首领同座,其中一个年青人似乎来头不小,马首领对他甚是恭敬。他当时还想呢,若跟这个年青人结交上,前途不可限量,只是没有机会。想打听那个年青人的来路,马首领也不说。

    李飞白进屋之后,一直背阳而立。杨震又宿醉为醒,只看到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大至能看清是个年青人,容貌却看不清。不过,他从李大宁的话中听出李飞白是李大宁的儿子,一个甲首的儿子他还不放在眼里,也就没特意打量,注意力全放在李大宁身上。

    这时,李飞白转身要离去,阳光就打在了他的脸上,也让杨震看清了他的模样。

    杨震大吃一惊:“这不就是马坤刻意巴结的那个年青人!”他的宿醉立马醒了,冷汗瞬间把衣服打湿。今天真的是被猪油蒙了心,得罪这样的主,以后哪还有活路!该不会是府里或者省里高官巨宦的子弟来济源县做生意的吧!可李大宁为啥称其为儿?这关系有点摸不透,但马坤都刻意巴结的主,哪是他一个库老能得罪的!他连忙叫道:“公子爷,请留步!”

    李飞白从杨震抬起脸那一刻,就认出杨震是那天老郭请客,在楼梯上偶遇那主。瞧其对马坤的献媚,并且想结交自己而不得门路的焦虑,他就知道今天的事有八成把握解决。果不其然,当杨震看清他是谁后,马上让其留步,他对今天事情的解决已有十成把握。当然,他能叫马坤来解决这件事,可自己能解决又何必欠马坤的人情。

    李飞白转身回头,笑道:“怎么,库老还有事?”

    杨震道:“你瞧我这双眼睛,真该挖了扔掉。怎么就瞎到这种程度,没有认出公子爷来!”

    李飞白道:“我不是什么公子,也不是什么爷,只是个做小生意的买卖人。库老没认出来很正常,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还得赶快回去筹银子呢。”

    杨震连连作揖,赔笑道:“公子爷,你就别戏耍小的了,小的哪敢收你的银子!”

    李飞白指了指桌上的票,道:“我父亲都画了押的,去衙门打官司也打不赢,我还是回去给你筹银子去吧!”

    杨震连忙把票撕得粉碎,道:“公子爷见谅,我刚刚只是跟老太爷开了个玩笑!”

    李飞白沉着脸道:“真的只是玩笑?”

    杨震心头一颤,竟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道:“真的只是玩笑,如有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李飞白道:“那我们能把货拿走了吧!”

    杨震道:“能,能!”

第五十三章 贪得无厌() 
李飞白转身出了屋。

    李大宁跟在后边,感觉自己就像做了个梦。儿子刚刚到底施了什么法术,为什么高高在上的杨库老,转瞬之间就变了个人。不过他心中甚是自豪,能让一个库老跪在自己的面前,当这人的爹实在有面子。

    杨震一路小跑,跟在李飞白身后,谄笑道:“公子爷,小的今日在天香楼安排一桌,给你赔个不是。还望公子爷大驾光临,原谅小的一回。”

    李飞白不说话,继续往前走着。等到了大门前,他停下脚步。

    两个门子完全傻了眼,为何杨库老对李飞白的态度如此恭敬,就好像对待户房典吏一般。不对,比对待户房典吏还要恭敬十倍百倍。

    杨震见大门久久不开,冲两个门子喊道:“都他娘的愣在那里干什么?卖脸呢!还不赶快开门!”

    两个门子连忙把大门打开。李大宁冲门外候着的骡驴主人挥了挥手,喜道:“老伙计们,拉货走了!”

    骡驴主人连忙进去,牵着自己的牲口带着货物往门外而去。

    杨震一直小声的赔着罪,李飞白阴着脸毫无反应。待东西全都出了西大库,他才迈步朝外走去。杨震又跟了上去,李飞白转身回头,道:“杨库老请留步!”

    杨震怕惹李飞白生气,便不敢再走了。看到李飞白走了两步又停下来,他再次往前迎了迎,努力谄笑,道:“公子爷,还有事吩咐。”

    李飞白道:“你西大库的门,比衙门还难进!”说完,朝两个门子狠狠瞪了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杨震目送李飞白走远,这才开始琢磨李飞白留下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这时,汪武笑呵呵的走了过来,道:“恭喜库老,贺喜库老!”然后朝李飞白的背影恨恨啐了口痰,道:“没想到,这个小杂种有钱的很,竟把钱给缴了!”

    杨震正自恼恨今天得罪了李飞白,不知该如何弥补。见到汪武,不由大怒,道:“都是因为你,把老子害惨了!”说罢,从怀里掏出银子,甩到汪武身上,接着骂道:“拿上你的银子,赶快给老子滚!”

    汪武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心中恶狠狠的道:“杨震,你他娘的敢骂老子,搁以前,老子非杀你全家不可!”不过,他还是把这口恶气忍了下来,笑道:“杨库老,你发什么疯呢?”

    杨震指着汪武骂道:“滚!”顿了一下又道:“以后给我老实点,不然你的货物要是落到我西大库的手上,老子让你倾家荡产,永世不得翻身。”

    汪武搞不清杨震为何翻了脸,可杨震把话说成这样,他也没脸再呆下去,扭身走了。心中暗道:“让我永世不得翻身,我倒要看看谁永世不得翻身。不过这事得往后压压,得先把那小杂种办服帖了再说。”他在心里想,为什么杨震突然翻了脸,会不会背景过硬?

    可他决定要让李飞白关门大吉,早在衙门里找了熟人把李飞白的老底翻了个底朝天。下盘村的农户,老爹是甲首,有个干儿子叫郑浩然,目前在吏房当攒点。没了,就这么多,有个屁的背景。那为什么杨震会翻脸?除了李飞白给了杨震更大的好处,或者许诺更大的好处,他想不到第二种可能。

    他正走得急,忽听有人打招呼,抬头见是两个税课局的杂役,便敷衍了两句。等那两个人离去,他暗道一声:“看来只能行第二步了。”转身朝税课局而去。

    杨震还站在大门前发呆,心里想着该如何弥补今日之过。一个门子捡起汪武没拿的银子,递了过来,笑嘻嘻道:“库老,银子!”

    杨震道:“给我扔得远远的,免得脏了我的手!”说完,觉得一个人站在这里发呆也不是个办法,转身朝自己的屋子走去,打算冷静冷静再想办法。捡银子的在他背后嘻嘻笑道:“今天又发笔小财!”

    另一个门子马上道:“见面分一半,别忘了我的五两!”

    杨震立马明白李飞白走时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这是恼怒两个门子百般刁难!他又想起,若非这两个门子多事,他哪有今天的大祸。他转身回头,大喝道:“你们两个回家吧!”

    此时正是当差的时间,让他们两个回家是什么意思?两个门子立马有了不祥的预感,这应该是不让他们两个干的意思啊!门子的地位并不高,说出去也不好听,工食银子更是少的可怜,可能收好处啊!一年下来,最少有近百两的收入。如果不让他们干了,以后去哪找这么好的营生?

    两个门子立马跪下,道:“库老,不知我们犯了何错!”

    杨震道:“贪得无厌!马上给我滚,一柱香之后,若还见到你们两个在这里,我立马叫人绑你两个去县衙。”

    他们两个的屁股干净不干净,他们两个自己最是清楚,若是去了县衙,哪还有活路。两个门子连忙一溜烟的跑了,跑出二里路,一个门子突然停下脚步,道:“我们是不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另一个门子立马想起杨震对李飞白的恭敬,以及李飞白临走时狠狠瞪的那一眼,懊悔的拳捶脑袋,道:“真不该为了两百文丢了营生!”

    杨震回到屋里,才坐到椅子上,一个库役匆匆跑了过来,道:“库老,库老,大事不好!”

    杨震一惊,忙道:“什么事?”

    库役道:“我刚刚去城里办事,见马首领带了一百多号人出城而来。那些人嘴喊’烧西大库去’,声势甚是骇人。是不是咱们得罪了马首领,不然马首领为何疯了般领人前来烧西大库,不怕县令怪罪吗?”

    杨震“啊”了一声,连忙朝大门冲去。马首领为何要来烧西大库,肯定收到了西大库扣押李飞白货物的消息。马首领就为了这么一点小事,也不怕县令怪罪,竟带人前来烧西大库,可见李飞白的背景何其之大,不然马首领也不能干出这样的蠢事啊!唉,这次算是彻彻底底的完了!

第五十四章 药材铺() 
杨震站在西大库大门外翘首西盼,心里编排着该如何给马坤解释今天的误会。忽然,他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暗道一声:“坏了,我怎么让那两个门子走了,一会想找个替罪羊也找不到。还有那个汪武,应该扣下来啊,到时把这三人往马坤面前一送,说都是他们使的坏,说不定自己可以躲过一劫。他娘的,这三人的运气不错,办砸了事情拍拍屁股走人,留我在这里顶缸。”

    他越想越是害怕,仿佛已看到马坤赶来,先是对他一顿拳打脚踢,然后放火烧了西大库。放火烧了西大库,县令也不会如何怪罪马坤,因为有错的是他,到时查明缘由,自己就等着坐牢或者充军吧。所以,无论如何,哪怕跪下来问马坤叫爹呢,也不能让马坤放火烧西大库,免得事情闹大无法弥补。只要今天西大库能保住,他就有信心让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杨震站在那里,既巴望马坤赶快来,他好施展手段稳住马坤。又害怕马坤来了,他施展的手段没有稳住马坤,西大库被烧,事情也就闹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怀着矛盾的心情,他左等马坤不来,右等马坤不来。

    之前给他报信的库役甚是机灵,早往县城那边去打探消息。这时赶了回来,见到杨震先作了个揖,道:“恭喜大人,马首领回去了,咱们的西大库保住了!”

    杨震一愣,道:“回去了?”

    库役道:“是啊!我跟旁边的人打听了,有个拉货物的掌柜,拦住了马首领,劝他带领人马回城。”

    杨震长舒了口气,暗暗赞叹对方的胸怀是如此之大。换作是他自己,要是哪个敢扣他的货,并且自己还与马首领亲如手足,哪会劝马首领回去,肯定会怂恿马首领去把西大库给烧了,看今后还有谁敢惹他。既然烧西大库这件大事情因对方的大度而化解,接下来就该想办法弥补关系。他点了点头,打算下午去买点礼物,然后去拜访一下对方。

    李飞白是半道上碰到马坤的,看到马坤率人要去烧西大库,不觉对马坤多了一分好感。毕竟,就算马坤知道他是钱子俊的义弟,也没有必要做出这等事情来,完全可以一个人去,用衙役首领的身份逼杨震放货。在不明白前因后果的情况下,马坤此举完全是真性情的表露,真心将他当兄弟,兄弟有难,不顾后果也要去帮。

    马坤问:“货有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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