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资本家-第2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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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是身败名裂也就算了,他还得罪了那么多的衙内,甚至得罪了皇上!
为什么,到最后受害的人仅有他一个!为什么,他的下场会如此凄惨!
不行,一定得斗下去。斗下去尚有一线生机,投降只有死路一条。想让他死?没那么容易,要死大家伙一起死!
他眼中的愤怒愈增,恐惧愈减。
他抬起头来,用几乎咆哮的声音喊道:“这件事不能算!”
祭酒的眉头皱了皱,道:“不算又能怎样?别说你了,加上我们所有人,能斗得过那些衙内?就算能斗得过那些衙内,能半得过那些衙内的爹?就算能斗得过那些衙内的爹,还能斗得过皇上?既然毫无胜算,又何必再斗,我看就这么算了!”
祭酒讲的是事实,吕道夫眼中的愤怒愈减,恐惧愈增。他嘴中喃喃,道:“能斗过的,不会就这样一败涂地的。他们让监生们支持,并放出话来,只要监生们支持就能去汇雅斋吃流水席。这是不对的,我们能去告官,告……告他们贿赂证人,作伪证!”
祭酒十分同情的看着吕道夫,可以看得出来,吕道夫已承受不了重压,疯了。什么贿赂证人作伪证,你当这里是顺天府衙门还是刑部大堂,李飞白除了打你一巴掌又有何罪?要搞清楚,人家只是让监生支持李飞白打你有理罢了,说到天边也是事非之争,根本不算案子。
当然,为了让监生们支持,他们使出去汇雅斋吃饭这一招,是有不对。可咱们做的那些就对了吗?咱们不也凭借国子监官员的身份,让监生们支持你吗?
哦,只许咱们做初一,不许人家做十五,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告官?你去哪里告?哪个衙门会受理这样的案子!
吕道夫还在喃喃自语,祭酒摇了摇头,准备再劝吕道夫放弃。希望吕道夫能够明白,牺牲他一个总好过大家全都玩完的道理。
也就在这时,吕道夫的双眼猛然一亮,眼中的愤怒愈增,恐惧愈减,不再喃喃自语,开始高谈阔论。
吕道夫道:“他有人支持,我们也不是找不来人支持!”
祭酒惨然一笑!你做的龌龊事情,心里还没有谱吗?若非你还有五经博士的皮披在身上,换一个身份,仅李飞白打你这件事上,谁也说不出什么来。你又去哪找人来支持!
只听吕道夫接着道:“向来文武敌对,咱们大大小小也算是文官吧,能让武将骑到脖子上拉屎?那个小王八蛋既有武将衙内支持,咱们就去找文官衙内支持。我就不信,那些文官衙内们能坐视武将衙内把咱们往死里欺负!”
祭酒眉头一挑,说的似乎很有道理。
吕道夫又道:“有传言说,衍圣公听闻李飞白打我的事后,勃然大怒。本来,咱们只是要把李飞白革出国子监,衍圣公的意思却是以忤逆论罪,剥皮填草,周游府县,好警告天下学子尊师重道。咱们只是要李飞白一家六代之内不得考取功名,衍圣公的意思却是让其九族六代之内不得考取功名。可见,衍圣公跟咱们是一伙的,有衍圣公支持,还用怕他们吗?”
祭酒脸上露出微笑来!从这个角度来看,胜算极大!衍圣公何许人也,那可是代表孔圣人的。孔圣人一表态,天下的读书人哪个敢不从!就连皇上,也得顾忌七分!
潘思征适时起身,道:“吕大人说的有理!”
接着又指了指前后左右坐的选监,道:“祭酒大人,我跟我这些同门,这些天也没有闲着,又跟在京城为官的同乡说过此事。他们都表示李飞白打吕大人,是件举动下流,情节严重,性质恶劣,影响极坏的事情。这股歪风不杀,国无宁日。他们中甚至有侍郎级别的大官,已表明态度,会跟上司禀告,严惩李飞白。”
祭酒脸上的笑容更甚。潘思征已着重点明,他们找的这些人中有侍郎级别的官,这些官还要向上禀告。
侍郎上边就是尚书,尚书知道了,杨阁老也会知道。若得杨阁老支持,别说对方目前能够确定的有太保支持,就算真的有皇上支持,那也不是对手。
他站起身,道:“那帮衙内太猖狂了,仗着自己的爹,竟敢当众打朝廷命官!当官当到这种地步,还当这个官干什么?别说吕大人不答应,我也不答应!既然他们要跟咱们对着干,那咱们也不能示弱,究竟鹿死谁手,明天自见分晓!”
有人当即提议,道:“他们既能在汇雅斋摆流水席,咱们为什么不能去古味轩摆流水席!”
随即,很多人附和道:“对!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样一来必有更多的人支持咱们!”
一人幽幽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想在古味轩摆流水席,一摆还是三天,不是十万八两银子能够解决的事情。请问,这笔银子谁拿?”
这句话当即把大家伙说的鸦雀无声,一个个再也不提这茬。
第五百二十七章 改换门庭()
紫禁城东边的文渊阁就是内阁,杨廷和以及其它内阁辅臣们都在这里当值!
今日一大早,杨廷和来到文渊阁,才跟其它辅臣们打过招呼,尚未开始处理公务,一个尖细的声音就已喊道:“皇上驾到!”
一般来说,声音喊罢,用不了盏茶时间,皇上就会出现。
放在以前,先帝还没驾崩时,每当听到这声喊,杨廷和就会匆匆忙忙领着其它辅臣以及在内阁当差听用的迎出门外。
可是现在,杨廷和却无以前的急迫感。
他不慌不忙的呷了口茶,数了数今日有多少奏折需要处理,见其它辅臣以及当差听用的都已准备好,这才整了整官服,来到那些人前边,领着人迎了出去!
朱厚熜的銮驾于杨廷和踏出文渊阁门槛的那一刻也到了门前。
杨廷和领着人往銮驾前去,等朱厚熜下了车,才不慌不忙的施礼道:“臣,杨廷和,恭迎圣驾!”
不等他把腰完全弯下,朱厚熜已一把扶住,道:“杨柱国免礼!”
杨廷和对此很满意,眯着眼打量着朱厚熜,不知朱厚熜突然大驾光临文渊阁所为何事。
跟在杨廷和身后的人这时施完了礼,腰还弯在那里不敢直起。
朱厚熜抬了抬手,道:“众爱卿平身!”也不等其它人直起腰已拉着杨廷和往文渊阁里进。一边走一边道:“朕碰到个棘手的案子,不知该怎么处理,特来跟杨柱国讨教!”
杨廷和道:“圣上谦虚了!”心中不觉感到奇怪,按说无论什么案子,都会事先经过内阁,亦就是他看过之后,用票拟之权贴上处理意见,再由皇上红批。
他思来想去,最近似乎没有棘手的案子啊!既使有,朱厚熜只需退回内阁重新处理即可,为什么会因一件案子专程跑一趟内阁,这葫芦里倒底卖的什么药!
朱厚熜往杨廷和的案子后一坐,道:“把那份奏折交给杨柱国看看!”
一个太监走上前来,从袖子里掏出一道奏折,递了上来。
杨廷和伸手接了。从奏折封皮用料以及颜色上看,此是一道八品官员上的折子,他记得最近也没送这等低级官员的奏折啊,莫非其它辅臣送上去的?竟没给他打招呼!
再看奏折上边没有贴内阁的处理意见,杨廷和眉头一下紧锁。竟然有人敢绕过内阁,直接给皇上送奏折。简直是岂有此理,不把他放在眼里,瞧他回头如此整治!
他打开奏折一看,这是一道弹劾的折子,如果不是要弹劾的人后边有备注,他甚至不知这几个人是谁。
一目十行,他将奏折看完。原来是国子监监丞,弹劾国子监所有官员的折子。里边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并非无的放矢。
监丞弹劾其它官员的罪名无外乎贪腐,贪的数目也不算多,最多的不过数万两,最少的才数千两。
这是个事吗?根本不算是个事!朝廷发的俸禄是那样的低,不贪点银子怎么在京城过活。就这点数目,已经很廉洁了。
放在以前,看了这道弹劾,杨廷和只会微微的一笑,将这道奏折放到一边,不再理会。你总得让人家过活吧,不能把人饿死吧,哪有既要马儿跑得快又要马儿不吃草的道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真要较真的话,天下将无官。
可是今天不同,朱厚熜拿着这道奏折来,很明显是兴师问罪的,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能过去的事。
可这事又不能太过较真!
虽说大明已经建国一百多年,但大明律还是洪武时制定的,若按大明律来定罪,这些人不仅得砍头,还得剥皮填草以警后人。
一下杀这么多人,合适吗?
杨廷和道:“裴庚告国子监的其它官员贪腐,这事得查。所谓空口无凭,不能因为有人弹劾就抓人问罪,总得查出来证据方可问罪。”
朱厚熜点头道:“我跟杨柱国的意思一样,得查!”顿了一下,又道:“国子监是什么地方,是为大明培养人才的地方,怎容这些人把国子监搞得乌烟瘴气,一定得彻查!”
杨廷和道:“圣上英明,臣回头就安排人手处理此事!”
朱厚熜道:“此事宜急不宜缓!今日,是国子监入学的日子,缓了,朕怕国子监里人心惶惶,官员无心教书育人,监生无心求学!所以,今日就把奏折上的所有人都抓回来,火速审问,务必尽快结案,免得影响到监生们求学。”
杨廷和吃了一惊,道:“圣上,这恐怕有些不妥吧!咱们在监生入学之际,把国子监的所有官员都抓了,一样会把国子监搞得人心惶惶!”
朱厚熜道:“长痛不如短痛!国子监已烂到根子里,岂能容他们再在国子监里误人子弟。为了能让国子监重回正常,一时的短痛也是值得的!”
杨廷和道:“那……那也不能让国子监连一个教书育人的都没有啊!凡查案,总得十天半月才能查清,有时拖个三五个月甚至一年半载也不稀奇。国子监没人教书,监生们如何求学!”
朱厚熜点头道:“杨柱国说得没错,幸亏朕早有准备!来人!”
从外边进来一百多号儒生,这些人有翰林院的翰林,也有宫里的侍读、教授等。这些人一进来,先给朱厚熜行礼,后给杨廷和以及其它辅臣行礼。行完礼,安安静静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杨廷和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头来。朱厚熜不早不晚,偏偏在国子监入学这一天拿出这道弹劾来,又叫来这么多人,准备顶替被抓的官员。看来是早有准备,要把国子监从他手中夺走。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让他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
他道:“一下把国子监的原班人马抓走,又换上新人,恐,恐不妥!”
朱厚熜笑道:“有什么不妥,难不成杨柱国还怕这些人的学问不够深,教不了那些监生?”
杨廷和一时无语!没有学问能去翰林院?没有学问能当朱厚熜的侍读、教授?可,朱厚熜要让这些人去国子监,很明显这些人都是朱厚熜的人。这一去,国子监就成了朱厚熜的了。
太大意了!虽说国子监在他眼中无足轻重,毕竟那里的人要堪大用,也是十几二十多年后的事。但生生被朱厚熜夺走,实在有些不甘心!
朱厚熜接着又道:“就这么定了!杨柱国,你看此事是朕派锦衣卫去处理呢,还是你派人去处理!”
杨廷和脑子里马上闪出一个念头。国子监本在他的掌控之下,若让锦衣卫去抓人,别人会误会他跟朱厚熜之间已此消彼长,他已压不住朱厚熜,会让其它人动了改换门庭的念头!
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道:“就由臣来处理吧!”
朱厚熜道:“那就辛苦杨柱国了!”
第五百二十八章 不得不防()
朱厚熜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送走了当今的皇上,杨廷和考略良久,觉得此事不能招摇,应将影响控制在最小范围之内。最后,他决定由礼部尚书出面解决,如此会让人以为这是礼部在自察自纠,不会让人联想到跟皇上有什么关系。
他写了一封信,交给内阁一个听差的,让其带着准备替换国子监众官吏的翰林等前往礼部。
处理完这一切,日已上三杆。
杨廷和揉了揉太阳穴,以缓解隐隐发疼的脑袋。
一位内阁辅臣上前,叫了声:“首辅!”
杨廷和睁开微闭的双眼,道:“什么事!”
辅臣道:“下官觉得圣上突然大驾文渊阁,抛出国子监贪腐案,此事必有蹊跷!”
杨廷和倒没看出此事有什么蹊跷,只是觉得朱厚熜所以这么做,肯定是被他压制的太狠,心生不满,借此事大做文章,是对他发泄不满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