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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大明资本家-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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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敢杀人,有理也变成无理,让天下人如何看?岂不是让天下人觉得皇上跟桀纣、始皇帝是一样的,这将惹得天下大反,让皇上成为亡国之君。

    他不由在心中大摇其头,这个郭勋怎么喝了两口马尿就敢如此肆无忌惮,若真只有这点能耐,在盗匪横行的两广能做稳总督的职务也太侥幸了。难道他的眼睛白长了,印象中那个精明能干的郭勋是他看走了眼?不至于啊!

    当看到朱厚熜见了郭勋的表现,不仅不生气还满意的点了点头,徐光祚明白,为什么自己身为国公,却一直毫无建树的原因所在。朱厚熜问的话是在问事情的解决办法吗?不是!朱厚熜问的话,是在问郭勋的态度。

    枉他跟朱厚熜相处数月,早已知晓这个半大小子十分聪慧又十分的有主意,肯定已有解决问题的办法。竟然听了朱厚熜的话,完全忘了朱厚熜已有办法,竟还在着急上火的去想办法。郭勋呢,才跟朱厚熜头一次见面,却已揣摸出朱厚熜已有解决的办法,听出这是在问他的态度,立马亮明自己的态度。

    这时候,温文尔雅是无法让朱厚熜快速琢磨透你的态度的。只有喊打喊杀,才能让朱厚熜心生信任,相信你跟他是一伙的。

    朱厚熜佯怒道:“胡说八道,有理就辨,杀人岂不是显得朕理亏。”

    郭勋连忙拱手道:“臣是个大老粗,臣都能看出理在圣上这边,那些大臣们却说圣上不对,我看他们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所以一时激愤,才说出那些话来。”

    朱厚熜笑道:“你说自己是大老粗,就有些过谦了吧。一个大老粗能写出一手好篆书?一个大老粗会闲情逸趣的去刊印书籍?我看你比朝堂上的那些大臣们都要聪慧,能看明白事。可惜,像你这样的人太少了。”

    郭勋道:“其实像臣这样的人一点也不少,最少王守仁就跟臣一样。”

    朱厚熜“哦”一声,示意继续说下去。

    郭勋道:“臣来京城的路上,行至开封,正好与回家守制的王大人碰到,所以在开封与他谈了数日,耽误上京的日程。”

    朱厚熜略略颔首。他心中本来还有点小不舒服,按照行程,郭勋应该早几日到京才对,却迟了几日。他还道郭勋不把他放在眼里,所以迟到,听了这话方才释怀。问道:“你跟他谈了什么?”

    郭勋道:“什么都谈了,最主要的是谈大礼议的事。”

    朱厚熜道:“他什么态度!”

    郭勋道:“他的态度只有一句话,世上哪有让人不问爹叫爹的道理。”

    朱厚熜与徐光祚笑了,王守仁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让人明白,王守仁是支持他们的。

    朱厚熜道:“早知他是这样一个态度,我就不该放他回去守制。把他留在京城,也是一股不小的助力。不过放他回去也好,反正现在还不是跟杨廷和决斗的时候,免得到时像其它支持我的大臣那样,被杨廷和构陷。”

    郭勋吃了一惊,道:“已有大臣被构陷?”

    朱厚熜道:“朕来京城月余时,才提封父亲为皇帝之初,兵部尚书王琼上书赞成。隔天就被六科给事中张九叔上书弹骇,说他当尚书后收受贿赂滥封将军。朕把奏折扣下不发,内阁数次问询也装聋作哑,谁知前两日,上朝中间,杨廷和一伙直接廷审王琼,满朝文武竟无一人替王琼说话,被定了个死罪。

    “朕大意了,没想到杨廷和他们会使这一招。还好王琼自辨,朕抓住个机会,改判免死戍边。既堵住杨廷和一伙的嘴,又保住王琼的性命,才算把这件事了了。”

    郭勋早知朱厚熜根基不稳,没想到根基如此不稳,好不容易有个二品大员愿意投靠,却无法保全,落了个如此下场。那朝堂之上的官们,谁还敢投靠?莫非,朱厚熜到最后竟要落个令不出紫禁城的下场?

    朱厚熜道:“郭爱卿怎么不说话了,在想什么呢?”

    郭勋回过神来,见朱厚熜看着他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暗道一声坏了。

第两百零四章 天灾人祸兵患() 
    自己才得到朱厚熜的信任,可刚刚脸上的忧虑,会让朱厚熜怀疑,自己是在想后路!绝对不能让朱厚熜有这样的怀疑,那样的话将前功尽弃。

    他道:“回禀圣上,臣刚刚在想,王尚书被判戍边,说不定是个好的看端。”

    朱厚熜抿嘴不言,示意继续往下说。

    郭勋道:“王守仁一直得不到重用,直到认识王琼,这才得到提拔,方有后边的件件大功。对王守仁来说,王琼对他不仅是有知遇之恩的伯乐,还是最好的朋友。王守仁又是天降奇才,凭一已之力创建心学,门下弟子众多,有许多在地方上也是身居高位。

    他心学的核心是致良知,他凭良知知道杨廷和不让圣上封自己的父亲为皇帝是不对的,他的弟子肯定也是这样认为的。杨廷和一伙逼王守仁的伯乐加朋友获罪,王守仁知道后肯定大怒,将会命令自己的弟子攻击杨廷和。王守仁在外,咱们在里,到时里应外和,必能将杨廷和一伙一举拿下。”

    朱厚熜沉吟片刻,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也觉得郭勋讲得有理,不过时机尚未成熟。且不说王守仁的弟子们实力够不够强,即使够强,足够外合,关键是他没办法里应。偌大个京城,会听命于他,十个手指就能数得过来。如此力量,如何扳得倒杨廷和。就算把杨廷和一伙全部扳倒,一时之间他又去哪找这么多官来充任,那整个朝廷不就瘫痪,他亦成了个光杆皇帝。

    郭勋道:“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如今朝堂已如乱麻一般,只有快刀才能斩乱麻,莫非圣上不想除掉杨廷和。”

    朱厚熜道:“朕不想除掉他?朕比谁都想除掉他,可现在还不是时候,朝廷现在还离不开他。”说罢,他指了指面前的一大摞奏折,说:“你们知道这里边奏的是何事?”

    郭勋又没长透视眼,怎会知道那堆数量绝对在百封往上的奏折里写的是什么?他抬眼去看徐光祚,想得到一点暗示。却见徐光祚一脸迷茫,也不知道里边写的是什么?

    朱厚熜道:“这些奏折都是给杨廷和请功的,说他诛杀江彬,扶朕为帝,不管对大明还是对朕都有不世之功,让朕封赏他。”说罢,又指了指旁边一摞更高的奏折道:“知道这里边所奏何事吗?”

    郭勋不再去看徐光祚,直接答道:“不知!”

    朱厚熜道:“这是京城还有十三布政使司的巡抚、布政使等,给杨廷和歌功颂德的。说他革去旗校工役十数万,黜宦官谷大用等人,再革旗校、工匠、军士等十四万八千余人,尽除武宗时弊端。”

    郭勋听到这里,也就明白朱厚熜为什么说现在还不是剪除杨廷和的时候。杨廷和在不让朱厚熜问自己爹叫爹这件事上做的虽然过份,不可否认的是,杨廷和是个做事情的人,换个人,能除武宗时留下的弊政吗?

    人家好不容易,托关系走门路,在京城找了个差事。这还没干两年呢,你就叫人家卷铺盖滚蛋,而且一滚就是二三十万人,有魄力去干这样得罪人的事的人还真不多。也难怪,他一回家中就听家里人讲,朱厚熜特派一百多军士保护杨廷和的安全。

    当时他还奈闷呢,朱厚熜为了夺权,恨杨廷和肯定恨得要死,怎么会派军士保护杨廷和。杨廷和又做了什么,需要保护。原来如此!

    那些失了营生的人,哪能不恨杨廷和,巴不得食其肉寝其皮,没有军士保护,用不了两日就会死于非命。

    由此他也十分佩服朱厚熜,既使恨杨廷和恨得要死,也能公私分明,一码归一码。杨廷和做的事对大明好,为朱厚熜他就能派兵士保护,不会为了私怨而看笑话,寒了天下士子的心。

    不过话又说回来,朱厚熜也不得不这样干,大臣们的奏折都堆成山了,他若不这样干,让大臣们如何看他。

    由此可见,等将来斗败杨廷和,朱厚熜也不会拿杨廷和怎么办?说一千道一万,杨廷和是对朱厚熜有恩的人,没有杨廷和,朱厚熜也当不了皇上。朱厚熜绝不会干出,让人说他忘恩负义的事来。这也是,换个皇帝,早气得起刀兵夺权了,朱厚熜却不愿起刀兵,非得用大礼仪来据理力争的原因所在。

    朱厚熜这时又指了指第三摞奏折,冷笑道:“知道这里边奏的是什么吗?甘肃总兵与巡抚不和,五卫军大乱,死伤数千人。俺答人入寇固原等地,烧杀抢掠,死伤一万余军民,牛羊无算,毁屋无数。常州府大风雨,潮如海,如是三日,死数万,饥人相食。浙西数千里海啸,找不到一间完好的房屋,死人无算。”

    他顿了顿,接着道:“吴江大风,刮起太湖水高丈余,三十里内房屋尽没,死人无算。崇明飓风,平地起浪丈余,死人无算。松江府海风大作,平地水深二丈有余,江海混成一色,死人无算。桩桩件件,皆是百年未有之灾。

    “还有,青州矿工造反,死人无算。河南陕西数地,皆有刁民假借白莲教造反。嘿嘿,我不当皇上,什么事也没有。我一做皇上,天灾人祸兵患接踵而至,什么意思!”

    郭勋与徐光祚同时低下了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这是什么意思?这还能是什么意思?很明显,这是杨廷和一伙在警告朱厚熜,关于封他父亲为皇帝的事,不合天理人伦,上天已经生气了,你还是消停吧。

    也难怪,他们两个进来时,朱厚熜会把眉头皱得那么紧。

    朱厚熜又道:“有人上奏折,说这一切都是张璁妖言惑众所致,让我将他处死。”

    郭勋知道,朱厚熜是绝不会杀张璁的,毕竟张璁对礼仪研究的十分透彻,是在此场大礼议中能否战胜杨廷和一伙的关键人物。没了张璁,朱厚熜在大礼议这场较量中必败无疑,夺权也就成了泡影。

    他问道:“圣上打算拿张璁怎么办?”

    朱厚璁道:“幸好张璁只是个新科进士,人太过卑微,杨廷和一伙也没把他放在眼里。昨日,我已跟杨廷和做成买卖,留张璁一条小命,去南京干个闲差,免得他在京城碍了杨廷和的眼。至于杨廷和,则勉强同意朕封父亲为帝。事情暂且就这样吧。”

    郭勋知道,帝与皇帝虽说仅差一字,可待遇却差了十万八千里。最起码的一点,皇帝是能配享太庙的,帝却无法配享太庙。可他也是个做大官的人,知道双方暂时谁也无法拿下谁,只好偃旗息鼓,好储备力量以待来日再战。

    徐光祚也看清了目前的形势,道:“用不用通知王守仁,让他暂时忍耐,莫性急之下坏了圣上的大事。”

第两百零五章 至尊无上() 
    朱厚熜想了想道:“王守仁是个聪明人。一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是出手的最好时机,就不用通知他了。”说罢,他一扫脸上的阴霾,道:“来人!”

    一个太监匆匆走了进来,站到龙案旁边。

    朱厚熜朝案上看了一眼,那个太监会意,拿起圣旨展开,唱道:“郭勋听封!”

    郭勋听到“听封”二字,昏昏沉沉的脑袋一下无比清醒,连忙走到龙案前跪下。

    朱厚熜摆摆手,道:“不必下跪,站着即可!”

    郭勋躬身道:“谢圣上!”从地上站了起来。

    那个太监唱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封武定侯郭勋为太保,左军都督府左都督,提督三千营,团营,兼督边军。”

    郭勋对自己这次回京会被重用早有心理准备,可被重用的程度还是让他大吃一惊。

    什么是太保,这在过去可是位列三公的至高官位。虽说到了大明朝之后,已是有职无权的虚位,可那也是至尊无上的荣誉。多少官至二品的大员,最多死后被追封个少保或者太子太保这样的从一品官位,活着被封少保或者太子太保的都没几个,他却被直接封为正一品的太保。这得羡慕死多少人!

    什么是左军都督府左都督。如果说太保是文官一品的话,那么左军都督府的左都督却是武官一品。若要较真,左都督比太保还要难得,不为其它,只为左都督并非虚职,而是手中握有重权。国家大事,会由内阁决断。打仗的事,却由五军都督府的十个左右都督决断。

    也如内阁一般,众多阁老里有个最后定夺的人,这个人便是首辅。五军都督府的十个都督中也有个最后定夺的人,那就是左军都督府的左都督。由此可见,杨廷和是文官里坐头把交椅的,那他郭勋就是武将里坐头把交椅的。

    一不小心,竟然骑到了徐光祚这个中军都督府左都督的头上,他心中揣测,徐光祚会不会不高兴。小心的打量了一眼,见徐光祚笑吟吟的冲他点了点头,脸上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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