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鱼服和绣春刀-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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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幼时的一场怪病，让她的心智始终都如同小孩子一样。
“大侄女，你这是玩什么呢？”一个大胡子凑了过来。
旁边，一个妇人说道：“二哥，你别吓到侄女。”
大胡子不高兴了。“什么话？我怎么会吓到侄女呢！我这不是待着无聊，想逗逗小侄女嘛！想起来，我上次见到她们姐妹的时候，还是在怀里抱着呢！”
随后开口的，是一个风度翩翩的俊雅公子。他手中拿着一柄折扇，身穿一袭白衣。“二哥，你还是耐着性子等一下吧！大哥马上就会回来的！”
正说着话，由打村口走过了一辆马车。驾车的，正是那孔老爹。
“大哥！”
“大哥！”这两男两女齐声喊道。
“吁！”孔老爹勒住了马车，跳将下来。“打听到了！”
其中那年岁稍大的妇人递过了一碗水。“大哥，喝口水慢慢说吧！”
孔老爹接过水碗，仰头一饮而尽。他仍嫌不足，又将谁水碗给了那妇人。而后，才趁着这功夫说道：“老七暂时没事。不过却听说，朝廷抓住了老七的同党，正准备押着这些人游街，引老七出来！”
“不对啊！”那白袍的公子说道：“老七一向是独来独往，哪里会有什么同党？”
却又听那年轻的女子说道：“七弟素来好交朋友，这许是他在京城中的朋友也说不定！”
“那可就遭了！”这时，那耐不住性子的大胡子也凑了过来。“以老七的性子，朋友有难他定然不会坐视不理的！”
“对！七弟他一定会想办法救人的！
孔老爹也说：“事情确实有些麻烦！如今这京城中是外松内紧，锦衣卫在城中四下巡视，若老七露面，只怕就危险了！”
“不行！我们要进城去帮老七一把！”
“对！大哥，我们这就进城！”
“慢着！”孔老爹将他们拦住。“我想，七弟不会贸然选择在白天动手。我们还是先养足了精神，在天黑之前进城吧！”
那白袍公子劝道：“大哥，您就别去了，侄女不能没人照顾！城中有三哥接应，不会出什么事的！”
孔老爹正当左右为难之时，却是这白袍公子替他说出了心里话。的确，他这心智如孩童一般的小女儿，的确是不能没人照看。“也罢！五弟，万事就全靠你了！”
第71章 帮个小忙（）
他们曾经是结义兄弟，年岁有差别，性格上也更加的是有差别。而这其中，却又以老三最为稳重，其次便是这一袭白衣，风度翩翩的老五了！
老五说道：“大哥放心，我们到了城里，一切都听三哥的安排。见了老七之后，我们便回，绝不多惹麻烦！”
天已近午时，街面上却热闹了起来。这炎热的天气，多数人都喜欢睡上一个午觉，来躲避这午时的炎热。只可惜，今日城中的百姓是睡不着了。京兆府衙门的差人，正三五成群的扛着铜锣，在街道上喊叫。
“真是的。连个午觉也不让人睡消停了！”街面上，一户买卖家的老板正打着哈气，瞧着街上的差人小声咒骂。可随后仔细一听，这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咚、咚”两声锣响。“百姓们听着！今有大盗李艾，偷窃皇宫珍宝，现已将其同党捉拿，奉圣命游街三日，以儆效尤！各家各户若有知情者，容速上报。若有知情不报者，按同党论处！”随后，又是“咚、咚”的两声锣响。
这一次，京兆府可谓是摆足了架势，为的就是引那大盗出来。不过，那李艾是否真有胆子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救人，可就难说了！
“我看啊，那李艾是绝对没胆子在这时候跳出来的！”酒楼上，刘耀祖站起身来指手画脚。
今日，他本应陪同杨旭装扮成看热闹的百姓，可这胖子却是将杨旭带到了酒楼来。还美其名曰，是装扮成一个在酒楼喝酒的百姓！
今日，假公济私到酒楼中消遣得却也不止他们两个。还有那位林大人！
这位姓林的大人同杨旭他们一样，也是一位百户。前番，正是他带着手下的弓弩手，在小巷中帮助杨旭射杀了那名刺客。
这位林大人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可喝其酒来却是一个豪爽，几乎是酒倒杯干。到最后实在是不痛快了，便让店家整坛的酒上。而这位林大人，也自然是整坛的牛饮。
“呵呵！”杨旭不客气的笑了笑。心想，“胖子这下算是遇到对手了！”
却见那位林大人，酒喝的越多，眼睛便是越亮。到最后，简直亮的就像猫眼宝石一般！
“我说二位老弟啊！”诚然，他已经喝多了。若是在清醒时，他从未和杨旭两人说过如此亲密的称呼。
酒是一个好东西，能够在无形中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二位老弟，你们就放心的在这里喝酒！周围，老哥我手下的弓弩手都已经埋伏了下去。慢说是这光天化日之下，大盗不敢出现。就算是他敢来，也必然会被射成筛子的！”
“是！林大哥手下的弓弩手，可谓是锦衣卫中的一只劲旅啊！”胖子迎合道。这弓弩乃是战阵的利器，若非战时，军中所备的箭矢也十分有限。而锦衣卫中，也就是有林大人手下，才被特准作为日常装备配置。故而，可见张辑对其的倚重和信任，丝毫不在杨旭跟刘耀祖之下。
这林大人喝多了，说起话来越是毫无顾忌。“那是自然！承蒙张大人信任，才将这只队伍交给我！平日里我虽是百户的官职，可就凭借这手里的这支队伍，却比普通的千户更高！”
“这……您喝多了！这种话哪里是能乱说的？”胖子劝道。而杨旭，则仍旧是在默默的看着，根本未曾说话。
“我没喝多！”诚然，喝多的人都会说自己没有喝多。“你们两个还不是一样吗？虽然现在还是锦衣卫的百户，可一般的千户也不敢指派你们！张大人器重咱们，咱们就要一心一意的为张大人办事。不要像他们一样……”
“他们？林大哥，您这是在说些什么啊？”
突然，酒醉的林百户坐直了身子。而后，他两只手臂一左一右的搭在了杨旭和刘耀祖的身上。
“我和你们说，你们千万不要传了出去！”他将两人的头拉向自己。“卫所里的许千户，实际上与严嵩父子走的十分近！”
“啊？林大哥，这您是从哪里听说的啊！”
“这还用听说吗？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只有你们两个小子假装看不见而已！”酒醉之后，往往说的都是清醒话。“今天的这件事为什么要派杨旭来？这分明就是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嘛！若抓不住这李艾，咱们锦衣卫的脸往哪里放？可若是抓到了李艾，上有内阁严嵩父子，下有他许千户。就连咱们锦衣卫的身边，还有京兆府的一帮家伙在分功劳。你们说，这是不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杨旭暗自思索着他的话。同时，杨旭也在想，“这林大人是真的喝多了，还是在借着酒劲点醒自己！”
若是在以前，杨旭不会在意他的这番话。可今时不同往日！西安府一行之后，自己便已经暴露在了严嵩父子眼中。从城门口的那场刺杀来看，自己的周围，正有一双大手，无时无刻的不想捏死自己。而今，自己万事都许小心。
“多谢林大哥提醒！”无论对方是有心还是无意，杨旭都要对他表示感谢。这算作是一种回应，表明自己知道了对方的好意！
林百户挥了挥手。“不碍事！咱们在同一个衙门做官，自然应该相互帮助！至于那个李艾，谁愿意去抓便抓，咱们就在这里喝酒！”
杨旭笑道：“我想，那李艾也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出现得！”
街道上，衙役们喊过了数遍，囚车便从街尾缓缓的驶来。囚车共有十数辆，而每一辆车上，便关押这一名犯人。走在最前面的，就是魏开！
而今，魏开的命都已经被折腾的去掉了九成。他之所以还能够活着，不过是因为心中的一口气在支撑这。这口气，就叫做不甘！
他身后的囚车中，关押着的都是他的兄弟。一同在严府做护院的兄弟！他们大多数人都是无辜的，却因为韩小六一人告密，而遭受了这样的无妄之灾。
他们所有人的身上都带着伤，而其中又以魏开的伤势最重，就像是行刑之人特地“照顾”过他一般。
囚车走过，街道两旁便满是看热闹的百姓。他们一个个指指点点，聊得不亦乐乎。一时间，整个京城中简直比过节还要热闹。
街上的嘈杂声一起，杨旭的酒意也清醒了数分。他站起身，推开二楼的窗子向下观望。而他这一眼望去，就瞧见了囚车上的魏开。此时的魏开虽然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却终究是被李钰认了出来。“这不是严世藩的那个护院吗？他怎么就成了李艾的同党了呢？”
杨旭搞不清楚，却终究是闻到了其中的一股阴谋味道。
街面上，并没有百姓自发的向着囚车扔烂菜叶或是鸡蛋壳之类的。除非是大奸大恶之徒，惹的人神公愤，不然那个百姓愿意废这么大的力气。又何况，这传说中的大盗李艾专偷王公贵族，在百姓的眼中，简直就像是神话中的人物一样。
在百姓们的指指点点之下，囚车上的魏开睁开了眼。说来也巧，他的第一眼望去，便瞧见了二楼窗口处的李艾！
这一惊非同小可！要知道，现在魏开的心中，还仍旧认为杨旭便是李艾，便是那惊世的大盗！
一惊之后，魏开却又将眼睛闭了起来。纵然见到了又有何用？自己不仍旧要受这游街之苦吗？说到底，自身这无妄之灾也并非是“李艾”造成的。他真正应该恨的，当是那韩小六！
想到这，魏开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韩小六！我魏开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啊……”这是发自内心的呐喊。他几乎就要将胸腹中的气息全部都喊光一样。
如此，周围的百姓们纳闷了！“这韩小六又是谁？”
没人去管韩小六，也没人去管冤深似海的魏开。在最初的一股子新鲜劲过后，京城的百姓们又都各自回归到了自己生活。该出工的出工，该卖货的卖货。魏开等人的一切，只不过是他们茶余饭后的一点谈资而已。甚至再过个几天，他们就连成为京城百姓谈资的资格都没有了。因为百姓们已经腻了！
一下午的时间，囚车在京内招摇过市，几乎转遍了外城的每一个角落。而在这一下午中，囚车中的犯人们是滴水未沾，一个个已经严重缺水，昏迷在了囚车上。与之相比，死亡或许才更为幸福。至少，他们若是能够选择的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就此结束这一切。
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场并不是十分美好的梦！只不过，当他们的梦破碎的那一刻不是醒来，而是堕入深深地地狱中去！
当天完全黑下，他们今日的折磨也将要结束了。京兆府的差人们能够进到的最后一点人道，便是给了他们每人一碗水。而后，囚车再次招摇过市，向着京兆府衙门而去！
这些人虽也算作是要犯，却并未关押在刑部或是锦衣卫中。试问，若是关押在刑部或是锦衣卫这样防守严密的地方，那李艾又如何有胆子来劫人！而李艾若不来劫人，这些囚犯的又有什么价值呢！
囚车缓缓的向着京兆府衙门而去。可当它还未驶进北街之时，却是被一辆马车拦住！
这马车就横在路中央，车旁却又不见人！如此，押送囚车的差人们一时间有些慌了神。他们一个个手按着刀柄，稍有什么风吹草动，便会毫不犹豫的拔刀相向。
“什么人挡住囚车道路，难道是不想活了吗？”差人们喊道。一来是借机试探对方的目的，二来就是在为自己壮胆。
这时，便见马车之下有了动静。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中，差人们吓的脚下连连后退。而后，便见车厢低爬出一个人！
车厢底爬出，是一个中年人，肥胖的身子，衣服上都是土。“几位差爷！”这胖子连忙陪着好话。“我这车坏在路当中了，修了半天也修不好！几位差爷帮帮忙，帮我把车推到路边去吧！”
几位差人一瞧，的确是一辆坏掉的马车，车轴都已经断做了两节。如此，他们便松了一口气。同时，他们瞧这胖子是越发的不顺眼。毕竟，他们刚刚可是被这趴在车下修车的胖子吓了一跳啊！
“一边去！大爷是什么人，哪里会帮你推车？兄弟们，把这马车砸了！”差人们抽出腰间的佩刀，三下五除二便将马车砍了个稀巴烂。马也因为受了惊吓，挣脱车辕跑了！
那差人又是一声吩咐。“兄弟们，把这些破烂都弄到旁边去，咱们还等着回去交差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