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鱼服和绣春刀-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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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身飞鱼服,京城百姓们哪一个不认得?而又有什么人,能不在乎这一身别样的服饰呢?
一见是来了锦衣卫,守城的兵丁立刻将门口排队等待搜查的百姓和车辆驱散至两旁。城墙上,城门官为怕引起骚乱,也亲自下来梳理百姓。毕竟,他们排了这许久,却被杨旭插了队,任谁也会有些气愤不已。虽说杨旭是锦衣卫,可也难免会有暴徒借机寻事。
“不用了!”杨旭开口。而他的手,却始终按在刀柄上。
京城脚下,可他仍旧要小心。尤其是在这城门之前!
杨旭能够感觉到,那双眼睛就在自己的身旁,而且离着自己绝不会远。现在,京城四门紧闭,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意进出的。如此,对方若真的对自己有什么企图的话,一定要选择城门动手。不然,杨旭便要进城了!
杨旭手按刀柄,人已经走到了城门口。他在踏上门前这段路的时候,便开始全身戒备着。精神紧绷之下,人也感到格外的疲惫。这段路,好似比他走过的任何一条路都要漫长。
“这位大人!”门前,城门官瞄了一眼杨旭腰间的百户腰牌,模样变的甚为恭敬。担任城门官一职,需要有这种察言观色的眼力。这城门官虽与杨旭的品级相仿,可锦衣卫的之职能却是他比不了的。
那城门官恭敬道:“大人可是外出公干而回?”
“恩!”杨旭本不欲废话。怎奈,那个他想要将之引出的神秘人还未出现,他必须在城门口多待上一会儿。“是啊!听闻城外发现了那大盗李艾的踪迹,故而这才出城一看。没想到,竟是有人谎报!”
“哦?大人只身一人,便敢独自前去捉拿盗匪。虽未曾与之交手,却也足显大人胆识过人。”这样恭维的话,城门官仿若是心口捏来。
“呵呵,你倒是会说话!”杨旭随口迎合。可现在他的心里却在乞求着,让那个神秘人快些出手对付自己。他能感觉出,那双眼睛就在自己的周围,且离着自己很近。搞不好,那人就藏在城门前排队的人群中。
李钰这种感觉,也不是空穴来风。就在刚刚,他同这城门官谈话的时候,已经有几个神色匆匆之人,加入了城门前的人龙中。
“大人、大人!”城门官见杨旭想的出神,不免出声问道:“大人既已回来,可是这就进城?”
“啊!不了。这城门前有微风扫过,正好在这里歇歇脚再走、落落汗。”杨旭拖延着时间。他的眼神四下里扫动,已经瞧见了那几个在人群中穿插,想要接近自己的人。
“哦!”城门官会意。“如此,还请大人移步。小的为大人泡上一壶好茶,大人您好一边歇脚、一边品茶!”
“恩?也好!”杨旭答应了。他到底是要看看,这些人在城门口,并且准备不足之时,想要如何对付自己。
打定主意,杨旭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容。这笑容像是在给对方一个暗号。而后,杨旭便要跟着这城门官离开。
“喂!这算什么事啊?”果然,杨旭他在城门口耽搁了这么久,城外的百姓已有不满之声传出。
对此,杨旭却丝毫不感觉意外。“果然,你们终究是忍不住了!”杨旭心想,这样的情况之下,若是城门不乱起来,对方怎么敢下手。索性,杨旭便打算帮上他们一把。
“吵什么吵?”杨旭停下脚步、扭回身,冲着人群喊道:“就算是进城,也不急在这一时!”
“够娘养的!你们锦衣卫有什么了不起的?要是老子送粮的车不早些进城,保准你们一个个的都饿死!”
“对!锦衣卫有什么了不起,我们都是守法百姓,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城?”
“就是……”
事情终于闹大了。人群在一些人的怂恿下,开始向着城门前聚集。
城门官也没想到,锦衣卫的这位“爷”会搞出这么大的事情。他忙不得叫来所有守门兵丁,来维持秩序。
城门口加派了人手,可门前的百姓却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弟兄们,当兵的杀人啦!”突然间,也不知是谁喊出了这么一句。
“他们不拿百姓当人看,咱们和他拼了!”好家伙,周围的喊声越来越放肆,简直就如同是要造反一般。
现在,城门官都已被这人群淹没。他就像只一只风浪中的小船,只能是听天由命了。不过。城门口出现了这样的闹剧,只怕他这身官衣是穿不成了。
无心理会这城门官,杨旭始终都在全身戒备着。
突然之间,一个男子挤过人群,来到了杨旭的身前。而杨旭之所以能够注意到他,是因为他眼角中闪过的那一丝狠辣之色。
这目光狠辣异常,杨旭只有在当初那韩毅的身上才感受过。不用问,这人必然是专职的杀手。
来不及多想,杨旭立刻抽刀出鞘。
可是,刀锋仅仅抽出一半,便再也无法拔出分毫。原来,城门前人众拥挤,根本没有给他施展的空间。
恰在此时,杨旭的眼角,见到一丝寒光闪过。扭回头,已见那人手中无端端多了一把匕首,上边正闪烁着白森森的寒光。
“呀!”那男子口中出声,就像是在为自己打气一样。同时他手中的寒光点点,如同星光般打向了杨旭的腰间。
他选择的位置很好,刚巧是杨旭无暇顾及的一处。杨旭正一只手按在刀柄上,一只手推搡挤在周围的人群,腰间正是空门。
这匕首来时很快,男子像是用上了全力。
突然,李钰身子一扭,按在刀柄上的手猛力压下。如此,刀鞘被挎在腰带上,尖部必然翘起。
刀鞘这一翘起不要紧,却正磕碰在了匕首上。诚然,这杀手的力气很大,可李钰的力气却同样不小。一时间,两者碰了个旗鼓相当,握住匕首的男子竟也被这反震的一力逼得后退了一步。
来不及得意,那男子仅仅是后退了一步便彻底稳住了身形。他顾不得多做他想,立刻迈步,二次里向着杨旭而来。
这一次,杨旭双足点地,身子高高跃起。人尚在半空,便全力踢出一脚。这一脚,正踢在男子握紧匕首的手腕上。
男子的一击再次被挡住,而李钰也借势窜起了到半空。他的上半身刚一超过人群的头顶,便一把将腰间的绣春刀抽出。
绣春刀抽出之后被杨旭高举在空。一个呼吸之后,杨旭因重力的原因身子开始下坠。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高举在头顶的绣春刀,借着杨旭身子下坠之力,猛然麾下。
这一刀中,既有杨旭的臂力,又有他身子下坠的力道,可谓是力过千钧。如此,再加上杨旭劈了十几年木头的精准力道,刀锋便刚好不偏不倚,向着那男子而去。
男子在人群中,身子也同样无法有效的躲闪。于是乎,他便只能以手中的匕首做出抵挡!
“叮”的一声,匕首在绣春刀的一击之下,断为了两段!
第68章 京中美味()
不单是这匕首,随之断为两节的,还有着男子的一条胳膊。
这也算是万幸。若非他及时的向后退了一步,那么断掉的就不知是一条胳膊那么简单了!
“啊!”任谁被斩断了一跳胳膊,都会如杀猪一般的惨嚎。这个男子还好一点,至少他还没有因为这剧烈的疼痛而昏厥过去。可是这样,却也让他多遭了几分罪。
哀嚎声不止杨旭听见,周围的百姓、守城门的兵丁和城门官都听见了。于是,他们一个个吓的只顾得后退。
人性本就是这样。就像刚才,有人喊“杀人了”时,这些百姓们会甘受蛊惑,而做出冲击城门的蠢事。可若是真的见了血、杀了人,他们就没有那么大的勇气了。血液,本身就是一种能够让人产生畏惧的液体。
一刀废去了这个敌人,杨旭的心中平静异常,并未生出任何的波澜。若是不与之相识的人,难免会觉得他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刽子手,可实际上,他这难道是自己愿意为之吗?这还不是被逼无奈嘛!
看着在地上翻滚哀号的杀手,杨旭心中没有一丝的轻松感。因为,那种感觉还在。
那一双眼睛究竟在哪?杨旭不清楚。不过,他能够感觉到那人还在,就在这人群之中看着自己。那定然是一双透露着阴翳目光的瞳孔,才能够有如此巨大的魔力。
“呼!”杨旭长出口气,尽量使自己看上去轻松些。他要给对方一种错觉,让对方认为自己已经放宽了心,让对方觉得安全。那样,他们会忍不住再次出手的。
“大、大人。这、这是怎么……”这时,城门官战战兢兢的凑了过来。
杨旭说道:“没事了。这个杀手一路跟随着我,而本官之所以会在门口停留这么久,就是为了将之引出来,好一举格杀!”
“哦,是这样啊!”城门官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大人果然武艺高强、机智过人。您今日临危不乱、妙计拿贼,他日定会成为京城、乃至满朝百官之楷模呀!”
“行啦、行啦!”杨旭真有些受不了他的恭维。“将这个半死不活的家伙先压在你这里,稍后会有锦衣卫过来提人,你们将他交给锦衣卫的人就好!”杨旭这样安排也是无奈。自己总不能背上这个满身是血的人在京城中招摇过市吧!
“大人您放心!”城门官把胸膛拍的“啪、啪”做响。“小的这里等闲不来人,绝对是个清净的地方。您将这犯人押在我这,保证您派人来提的时候是毫发无损。当然,这断了的手臂自然不算在内。”见识了杨旭的手段,城门官更是恭敬。
如此,一场城门截杀的大戏落幕之后,杨旭便真的进了城。现在,他也不用去理会那个跟在自己身后的杀手了。进了城门,难不成他还能掀起什么浪来?
经过了十数天的封禁,街市上虽然还有些萧条,却也不像前几日那般的冷冷清清了。毕竟,这天子脚下最不缺的便是权、势,还有财。而有这三样“法宝”傍身的人,会是耐得住寂寞的人吗?显然不会。所以,这些耐不住寂寞的人,也就成了这京城中最为活泛的人,也成了街市山能够见到的最多身影。
瞧着这些看似忙碌,实则却又无所事事的人,杨旭心中真是说不出的滋味。或许,胖子的老爹就是怕他也加入到这样无所事事的大军中来,这才送他入锦衣卫历练的吧!
正当杨旭胡思乱想之时,他的那敏锐的感官好似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
这同样是一个被注视的感觉,却又与城外那时有些不同。或许是天赋使然,令杨旭能够单凭着感觉,而判断出他们二者的不同。
先前的目光中透露着阴冷。虽然并未切切实实的瞧见,可杨旭仍旧感觉到脊背生寒。而现在这目光,却满是戏谑之意。对方就像是一只老猫,在捉弄着自己的猎物。而显然,对方已经将自己当做了是他的猎物。
走着走着,这种感觉越发的明显。面前不远,就是一片弄堂。杨旭曾来过这里。那还多亏了刘耀祖,自己才能享受到这弄堂中美味。
杨旭迈步进入。这弄堂中的胡同七拐八绕,纵然是杨旭来过几次,却也记不真切。他只知道,这里有全京城最醇香的美酒,和天下间再难吃到的美味蛇羹。
蛇肉,川陕江浙一带都有做法。据说,这家店的老板便是江浙一带的人,后带着他的手艺辗转到了京城。
店铺不大,屋中仅仅摆放这五张桌子,可你却也不要小瞧了这五张桌子。杨旭第一次来的时候,这间小小的屋子竟足足装进了百十号人。这在旁处,简直是不敢想象的。
“呦,大人您来了!”
这家店里没有伙计,什么事情都是老板亲力亲为。有时候,老板娘会出来帮衬一把。而据说,这老板娘生的花容月貌一般,只可惜杨旭未曾亲眼见过。
此时,店里也没有生意,所以老板清闲的很,也有空陪着杨旭这位熟客聊上几句。
“大人,您可是有些时日没来了!那位刘大人怎么今日没同您一起啊?”
“是啊!怎么今日这生意不好吗?”
老板年过四十,正是一个男人为了生际和家庭,而无奈蹉跎岁月的年纪。“哎!这城里捉拿大盗,弄的人心惶惶。您也知道,像那些大官贵人、富家子弟是不会来我这种小店的。而这些平头百姓,谁又会在这个时候出门消遣呢?这不,生意就成了这样。反倒是落得个清闲。”
杨旭随意选了一张桌子坐下。“他们不来,是他们没有这份口福。我也是今天碰巧无事,就随意的走走。不成想,竟走到了这里来。正好,给我上一碗蛇羹,再带一坛子酒走!”
“好嘞!大人您稍等!”这老板说道。
坐在这店中,杨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