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风飞扬-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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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不由得对两位义仆产生了好感,也不计较小草径直称呼自己叫做小崽子,关切地向两人问道:“小草说得不错,确是刘刺史派人送信来,告知了我三郎如今下落的。你俩这是要去哪里呀?”
忠伯与小草两人对望了一眼,仍是由小草抢着答道:“小姐在广州被抓时走得匆忙,我俩也不知道小姐现在关押在何处,还是忠伯想到,如今唯一能解救小姐出狱的就是广陵张家的长公子张伯和了,因此我俩打算到广陵张园去求张家长公子,请他设法解救小姐。。。。。。”
杨凌苦笑着摇摇头,对两名义仆说道:“你们不必去了,我昨日已去过张园了,虽没能见到张伯和,但据他家大管家张安说,在查找,解救三郎这件事上,张家是有心无力,爱莫能助。”
见忠伯和小草听了他这话,脸上难以掩饰地露出失望的神情,杨凌忙又补充道:“不过,你俩放心,我已与抓捕三郎的官人说定,用不了多少时候便会放三郎出狱的。”
“小哥,你说的这是真的吗?”忠伯摆手拦住小草向杨凌追问个中原由,只向杨凌问道。
“我与三郎情同姐弟,为何要骗你俩?”
“那好吧,从今往后,我和小草便跟定小哥你了,直到亲眼看到我家小姐被放出大牢的那一天。”忠伯回头望望小草,态度坚决地向杨凌说道。
第65章 平陵驿新来的伙夫()
杨凌急忙推辞道:“忠伯,不是我不愿收留你俩,实在是因为目下我自顾尚且不暇,哪儿有能力关照你们俩个呢?”
“公子就莫要推脱了,我家小姐出事前就不止一次地交待我俩,要像对待她一样对待公子你,如今我家小姐蒙冤入狱,我们老少两个自然该尊奉公子为主人,在公子身边服侍的。”
忠伯心意已定,当即改称杨凌为公子,无论杨凌如何推辞,都决不改口。小草虽然对忠伯提出的改奉杨凌为主不甚乐意,但因想到杨凌方才说到他有办法解救三郎出狱,也就顺从了忠伯的意思,待到下船时,已主动去帮着杨凌牵上“飞雪”一道下船了。
杨凌因急于返回广陵场驿应卯,眼见难以推脱,遂暂且含混答应了两名义仆的请求,并请忠伯带着小草进城先找个落脚的所在安顿下来,待自己领受下新的差使,再带两人一同到新驿站当差。
三人临进广陵城分手之际,忠伯从怀中掏出一贯铜钱,塞到杨凌手中,非要他收下不可,还劝说他道:“公子,小姐还有些财货未被官府查抄走,暂由老儿代为保管,这贯钱你先收下,若是日后需要用钱,尽管找老儿来拿,千万不要客气。”
杨凌推却不过,只得收下了那贯铜钱,却在小草服侍他上马之时,趁他俩不备,悄悄将那贯铜钱塞进了小草肩头背着的包袱里,随即与二人拱手而别,独自策马直奔城内的场驿跑去。
幸运的是,杨凌擅自过江前往探视三郎,前后离开广陵城将近一天一夜,广陵场驿的执事人等竟对此毫无察觉,与杨凌见面打招呼时还半开玩笑地向他问起这两天为何没见他在场驿用饭,是不是自己跑到外面吃独食去了,令杨凌暗道侥幸。
从江南返回场驿的第三天头上,还是广陵总管府兵曹的那位书吏老李将杨凌等几十名等候调派差使的驿差召集起来,当众给每人分派了新的差使。
杨凌被分派到了东距广陵三百里外的吴州平陵县平陵驿当差。
与杨凌同一批领受新差使的一拔小驿差听说杨凌被分派到了平陵驿当差,都觉得他自岭南调往沿江重镇吴州当差,是得到了一份美差,一散会便纷纷嚷着要杨凌请客。杨凌虽不知隋时的吴州和平陵是一千多年后的什么地方,但从驿差们的纷纷议论中也能猜到这必是处富裕繁华的地方,于是便乐呵呵地自掏腰包,将怀里揣着的几十文铜钱统统散发给众人了事。
忠伯带着小草在广陵城里找了家客栈安顿下来之后,每天都要来场驿找杨凌询问他被分派到了哪里当差,可杨凌却在心里打着另外的主意:他自认以自己一名尚未转正的驿隶身份,决不能带着一老一少两位仆从到平陵驿当差,于是便想独自悄悄赶往平陵驿报到,等到在那里为李靖出力报效,立下些许功劳,解救得三郎出狱,再设法告知忠伯和小草,使三郎主仆三人重新团圆。
所以,杨凌便在领受了新的差使的当日,就独自骑马离开了广陵,赶赴平陵驿报到去了。
平陵驿的规模虽比不上号称“关外第一驿”的飞狐驿,但比杨凌初到江南当差的高州南塘谷窿驿大了许多,驿里仅正式的驿吏、驿卒就有六七十位,驿里的马厩里不仅喂有十几匹驿马,而且据说还拥有四五条专门用来沿江传送驿报的驿船,是座名副其实的水陆大驿。
平陵驿的驿长白申初见杨凌时,对一名小小的驿隶居然骑着匹马来驿站报到感到颇为惊讶,又因由此联想起事先广陵总管府兵曹已发下话来,待杨凌来平陵驿报到后,须安排他到驿站伙房当差,也就是说,杨凌的到来,将挤掉他白申的亲信老贾,占据驿站伙房这个重要位置,便打算一见面就给杨凌个下马威,好煞煞他的威风,好叫他不要倚仗自己背后有靠山,就小瞧了他这个顶头上司。
杨凌抵达平陵驿来向白申报到时,白申有意安排了几拔驿差来向自己禀报差使,足足晾了杨凌近两个小时后才端着驿长的架势,向他介绍平陵驿的情况道:“平陵北接淮南,南联浙越,又是沿江地界,早自南北分治时期便已建有驿站。自朝廷兴兵伐灭南陈之后,更是由晋王殿下上章首倡,经当今圣上诏准,将平陵驿扩建成为了一座规模在江南数一数二的水陆大驿。驿里现有”
他拉着长腔向杨凌训足了话,忽然话锋一转,眯起两只金鱼眼问杨凌道:“听广陵总管府兵曹的官人们说,你做得一手好汤饼?目下已临近饭点,就有劳你下厨煮一碗汤饼来叫我们几个尝尝味道,如何?”
在广陵场驿宣布各人的新差使时,杨凌只听到书吏老李当众宣布将自己分派来了平陵驿当差,此时听了白申这话,才知道原来李靖允诺帮自己谋得的所谓好差使就是来平陵驿做一名伙夫,登时有种上当的感觉,深悔不该轻信李靖的劝诱,签下那份投名状,答应替他效力了。
然而,此时当着自己这位新的顶头上司的面儿,杨凌只得强笑着应声遵命,撂下行李,便一头扎进平陵驿伙房为驿里的驿长、驿吏们煮起汤饼来了。
平陵驿现任伙夫老贾提前已从驿长白申那里得知了杨凌要调来平陵驿担任伙夫的消息,此时见到杨凌,却没想到把自己从伙房排挤出去的是一位毛都没长全的毛头小子,便对杨凌产生了几分小瞧的意思,抄着两只手颇有些幸灾乐祸地站在一旁看着杨凌在伙房里和面、生火的一通忙活,心里恶狠狠地想着:汤饼这种饭食只听说远在帝都长安的王公大臣们常吃,你个打岭南蛮荒之地来的毛头小子怎么做得来?呆会儿要是你煮的汤饼不成样子,难以合乎驿长、驿吏们的口胃,甚至当场被倒掉了,我看你还有什么脸面留在伙房,不趁早卷铺盖走人。
第66章 兵败辽东()
杨凌穿越前初到警队上班,受到施副队长的关照,被安排在警队内勤岗位上时也曾受到过和眼下相似的质疑,自知在此时空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唯有拿出自己的真本领来证明自己能够胜任新的工作,才能堵上别人的嘴。
于是,他任由伙夫老贾意态悠闲地站在一旁看着自己一人在伙房里忙活,非但不生气,反而还时不时地主动找老贾拾讪、请教两句,向他打听平陵驿中平常有多少人常在驿里吃饭,一日两顿通常都需准备多少人的饭食为宜之类的情况,哄得老贾只顾着回答他的询问,也没太留意他制作汤饼所用的手法。
忙碌了近一个小时的光景,香喷喷、热腾腾的一大锅汤面出锅了。
老贾闻着汤面的香味,先拿起筷子捞起一根面条放进嘴里尝了尝,立马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起来,放下筷子,一言不发地走出了伙房。他心中明白,自今天起,平陵驿的伙房便是这毛头小子的天下了。
杨凌凭着一手自认为不怎么样,却令包括驿长白申在内的平陵驿的几位当家人极为称意,大快朵颐的煮制汤饼的手艺,很快便在平陵驿伙房站稳了脚跟,嬴得了驿站上下人等的一致好评。
眨眼间两个多月便过去了,杨凌也由最初的不乐意只做一名驿站的伙夫,渐渐领会到了李靖当初要帮他谋得平陵驿伙夫这一差使的真正用意:他这个仍是编外的驿站伙夫尽管没有一文钱的薪俸,却称得上是一座驿站之中最有油水的一项差使了。别的不说,仅为驿中采买一应食材这一项,每月就有将近半贯的回扣可拿,照此杨凌粗略地估算过,如平陵驿这样规模的一座驿站,做一年伙夫下来,轻轻松松养活一家老小五口人不在话下。
据此看来,自已既在平陵驿伙房站稳了脚跟,拿牢了手中这柄大勺,就相当于已在江南落地生了根,有足够能力接养母娄氏来江南与自己同住了。
然而,这两个多月里,常令杨凌感到不自安的事情也有两件:
首先,便是自他在李靖的安排下来到平陵驿做一名伙夫至今,李靖从没派人来联系过他,自然也从没向他交待下具体要做的差使,换而言之,杨凌没有机会替李靖出力报效,也就无法解救三郎出狱。这使得杨凌既心怀焦急,又时常觉得纳闷儿,猜不透李靖有意把自己安排来平陵驿当差,究竟出于什么样的目的。
其次,平陵驿虽地处江南,但平常来自四面八方的朝廷吏员们来驿中落脚的可谓是络驿不绝,杨凌因为职业的关系,常能接触到这些人,从他们的嘴里也打听到了不少关外的消息。
其中,最令杨凌听了之后感到坐立不安,暗自替养母娄氏捏了一把冷汗的消息就是,早在两个月前,隋朝任命五皇子、汉王杨谅为帅,朝中大将太平公史万岁为副帅,兴兵三十万东出临榆关,讨伐高句丽,却因遭到高句丽的举国抵抗,兼之隋朝军士大多不堪忍受辽东的酷冷严寒而折戟辽东,大败而回,经此一役,三十万大军几乎折损一半。据吏员们私下议论,初征辽东称得上是隋朝立朝以来打过的最大一次败仗。
坏消息还不仅限于此,杨谅、史万岁等人兵败辽东之际,北面的突厥也趁火打劫,起兵十万,挥师南下,大肆劫掠关内,河北一带登时狼烟四起,黎民百姓苦不堪言。
为此,朝廷紧急征调富有对抗突厥经验的晋王杨广回朝主持善后大局,欲重新调集各路人马,着重对背信弃义,趁火打劫的突厥实施报复。
听到这一消息后,杨凌牵挂养母娄氏的安危,有意立即向白申告假,亲赴关外接养母娄氏来江南一同生活,却因找不到合适的途径征得李靖的允准而暗自焦急,以至于时常夜不能寐、坐卧不安。
恰在这时,忠伯和小草两名义仆在广陵辗转打听到了杨凌被分派来吴州平陵驿当差的消息,风尘仆仆地赶来平陵投奔他来了。
时隔两个多月未见,忠伯带着小草央得门吏允许,赶到平陵驿伙房乍一见到杨凌,两人不约而同地吃了一惊,只见面前站着的杨凌面色苍白,眼圈发黑,忆不见了往日的风彩,见他这副模样,忠伯误以为他是一心牵挂着尚在牢中的三郎,以至整日忧思、夜不能寐,搞得自己成了这个样子,好心劝慰杨凌道:“公子不必过于替小姐担心,不妨将小姐现关押在何处告知老儿,或许老儿能助公子一臂之力,解救小姐出狱呢。”
杨凌本就对自己瞒着他二人赶来平陵驿当差心怀一丝愧疚,听了忠伯这话,原想着请他两人代自己到关外飞狐驿去接养母娄氏来江南的话更加说不出口了,只得以自己与人讲定,不方便透露三郎被关押地点为由婉拒了忠伯的请求,并向驿站的同事谎称忠伯和小草两人是自家亲戚,因家中遭灾,专程来平陵投奔自己,请他们帮忙,替忠伯、小草二人在平陵驿附近租下两间民房,暂且安身。
杨凌因急于找到李靖,请他同意自己前往关外去接养母娄氏,遂在安顿了两名义仆之后,打算向驿长白申告假,前往广陵总管府去找李靖。
白申先是被杨凌用一碗香喷喷的汤饼堵上了嘴,找不出合适的借口挤兑杨凌,后又因驿站专管喂马的老王病故,便让老贾接替老王的位置做了马夫,事实上也就默许了杨凌在平陵驿做一名伙夫。
这一天,杨凌到驿站议事房找白申告假,正碰到白申在接待一位僧人入住平陵驿,于是便在白申示意下在一旁暂时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