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风飞扬-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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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棠居然会如此草率和迅速地就嫁给了自己?!阿棠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其实,阿棠和杨凌由刘方见证,当日草草举行了婚仪,也仅仅是为她能跟随杨凌一道前往长安提供了一个借口而已。在两人赶往长安的一路上,由于二人已经有了夫妻的名份,每晚在安排住宿时,带队的校尉自然将他二人安排在了同一房中,令杨凌感到十分尴尬的是,自两人住在一起的头一天晚上起,他就只能打地铺睡到了地下。
“你甭想得太美,以为就这么容易地把我娶过了门儿。要想睡到床上来,必须等到将各路亲朋好友都邀请来,风风光光地办一场喜事才行。”阿棠据床而坐,煞有介事地对杨凌说道。
“既是这样,你又何必非得着急忙慌地要嫁给我呢?”杨凌一边悻悻地打着地铺,一边埋怨着阿棠,趁阿棠一个没防备,突然向她扑了过去。
阿棠“哇地”尖叫一声,避开杨凌,撒腿向房外逃去,可跑了几步,她又觉得不妥,陡地停下脚步,厉声警告杨凌道:“你,你别乱来啊!小心我”
杨凌一扑扑了个空,转过身来,边缓缓逼近阿棠,边存心逗她道:“咱们不是已经拜过堂,成了夫妻了嘛,我怎么是乱来呢”
眼瞅着杨凌一步步走近,阿棠躲无可躲,逃无可逃,心下一急,竟猛地蹲伏在地上,双手抱肩,嘤嘤地哭了起来。
她越哭越伤心,越哭越觉委屈,以至于后来竟忘记了害怕,霍地站起身,举起两个小拳头,在杨凌胸膛上一通狠擂,边擂边嗔道:“你良心叫狗吃了吗?人家豁出去了在救你,你不但一点儿不领情,还要欺负人家!”
杨凌心中一动,忙抓住阿棠的双手,问道:“你在救我?这是为什么?”
阿棠似是陡地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故作羞恼地奋力挣开杨凌的手,将话题岔开,噘着嘴说道:“没什么为什么的,反正咱俩现在不能真的住在一起。你要不愿睡地下,咱俩换换,我睡!”
杨凌见她答非所问,非要坚持和自己分床来睡,不由得气急而乐,回身继续打着地铺,说道:“行行行,什么都依你,成了吧?地铺还是我来睡,什么时候娘子你开恩,答应我上床了,咱们再做真夫妻。”
阿棠听杨凌话得过于直白,禁不住脸颊发烫,冲他啐了一口,别过身去,不理他了。
就这样,杨凌被阿棠逼着打了一路的地铺,终于在离开广州的十几天后,盼到抵达了帝都长安。
第392章 如何画上这个句号()
杨凌虽说自穿越以来,也曾到过诸如广陵、建康、广州这些当时的繁华都市,可还是头一次走进帝都长安。
好在刘方派来护送杨凌和阿棠的那名校尉是关中人,眼见得杨凌自打一进春明门,两只眼睛就不停地东张西望,便主动向二人介绍起了长安城内的布局:
“咱们所在的这座城池叫做大兴城,是当今圣上开隋之初修建的。整座城池分为三个部分:城的正北部是宫城,是圣上和娘娘日常起居的所在;宫城以南是皇城,内设有三省六部、九寺五监以及十二军卫等衙署公廨;你俩瞧见没有,皇城被九纵十一横共二十条街道划分为一百一十二坊,居住在这些里坊的人数据说多达百万之众呢。”
那校尉见杨凌和阿棠两人听得专注,不免有些得意,咽了口唾沫,手指皇城周边,继续说道:“皇城以外,属于长安的外郭城,其中东城属万年县管辖,西城归长安县管辖嘿嘿,你们没见过吧,这同一座城里竟然设有两个县治。”
说话间,一条宽约百米开外,自北向南一直延伸向城外的轩敞大街出现在他们一行人的面前。那校尉手指这条大街说道:“这条朱雀大街是长安城的中轴线,街东通常叫做东城,相应地,街西就叫西城了。”
杨凌听这条大街的名字竟与建康“羊羊羊”汤饼馆所在的那条大街相同,但伫立于长安朱雀大街街边放眼望去,却见这条大街无论是宽度还是长度都远胜于建康的那条街道,不禁暗自咂舌道:“长安的这条朱雀大街应当是全天下最宽最长的一条城中大道了吧?”
那校尉带着杨凌、阿棠横穿过朱雀大街,在城西先是找了家客栈住下,尔后独自一人前往中书省来向晋王杨广报信。
杨广其时正和裴蕴在中书省公堂上议事,听说刘方派人送杨凌来到了长安,一直紧锁着的双眉才略微舒展了些,回头冲身后侍立的高昌吩咐道:“你去禀明王妃,本王今晚要请她吃天下最美味的汤饼冲之,到时你也来吧。”
高昌恭敬地应声是,转身安排去了。
待高昌走后,裴蕴才小心翼翼地将话导入正题,说道:“下官反复思忖,仍然以为在陈叔宝身边安插得力的眼线是目前最有效,也是最可行的办法了。殿下如要在短期内了结此事,除此之外,下官实在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
杨广刚刚有一丝好转的心情被裴蕴这番话破坏了,脸色又变得阴沉了下来,沉吟着说道:“冲之,你想过没有,父皇为何会驳回本王的上章,执意将陈叔宝留在长安?”
“下官明白殿下的意思。但”裴蕴欲言又止道。
“本王只要你一句话:陈未央到底是不是陈叔宝的同党?”杨广却不肯给裴蕴解释的机会,目视着他,加重了语气问道。
“不是。”裴蕴略一犹豫,还是摇了摇头,答道。
“可是,据歧州传回的消息,正是宣华夫人出面劝阻父皇采纳本王的建言,将陈叔宝转移至江南安置的,对此,你又做何解释?”
“下官恰恰以为,如果宣华夫人在看到殿下的那份奏章后,对朝廷如何安置其胞兄漠然处之,不置一辞,反倒有些古怪了。”裴蕴十分罕见地反驳杨广道。
杨广一则因为自己所上奏章被驳回,难以施行放虎归山之计逼诱陈叔宝现出原形而烦闷,二则也是由于意外地得知,此次是陈叔宝的胞妹——宣华夫人陈未央出面劝阻,才使得父皇驳回了自己的奏章,因此担心裴蕴之前搞错了目标,放过了陈未央这么一条大鱼,故而才坚持要裴蕴给他一个说法。
此时见裴蕴态度十分坚定地将陈未央排除在了外,杨广心里反倒跟着也踏实了不少,长吁了口气,吩咐道:“就依你方才说的去办吧。待物色到合适人选,带来叫本王见见。”
裴蕴走后,杨广独坐堂上,以手支颐,陷入了沉思之中:其实,今日一早他接到自己奏章被父皇杨坚驳回的消息时,除了感到失望之外,脑海里还曾浮现过另一个想法:父皇不同意将陈叔宝转移回江南安置,或许是因为自己不会再返回江南任职的缘故,而非别的什么原因。
不知为什么,杨广此次北上任帅出征以来,与以往任何一次都有所不同,他一直有种强烈的预感:自己长达十一年的镇抚江南生涯很可能即将结束了。
在此之后接连发生的事一再印证了他的这一预感:无论是被委以重任,居京监国,还是选任位列六柱国之一的于氏之子于仲文充任晋王府长史,都向朝野传递着明显的信号——晋王要被委以重任了。
在杨广三十多年的人生经历中,自开皇八年起,至开皇十九年止,这十一年间,可以称得上是他政治上走上成熟的最关键的一段时间,同时,也是他最难以忘怀的一段时光。因此,在即将结束镇抚江南生涯时,杨广迫切地想用一场对老对手“雁巢”的完胜来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提起杨广与“雁巢”之间的较量,恐怕要追溯到开皇初年了,在近二十年的明争暗斗中,尽管杨广在张衡、裴蕴、李靖等人的协助下,相继战胜了高青莲、顾盼儿、顾姿儿、萧如水等强劲对手,但却始终未能全歼“雁巢”,而这一次,他通过几年来的缜密部署,眼瞅着即将揪出陈叔宝这个“雁巢”最大的首脑了,可却先是因裴蕴的急于求成错失良机,继而又因父皇驳回自己将陈叔宝转移到广陵安置的奏章难以逼其自现原形,在此形势下,如依裴蕴所说,选派一得力人手潜入陈叔宝身边,就一定能查出陈叔宝操纵“雁巢”的证据,令他现出原形吗?
杨广苦思良久,仍不禁摇了摇头。
高昌不知什么时候蹑手蹑脚走了进来,小声提醒杨广道:“殿下,王妃请您早些回府去。”
第393章 美食大家()
杨凌在得知晋王杨广当晚要在王府接见自己这一消息的同时,方才被告知杨广将他从数千里之外的广州传至长安的真正原故:是为了他向高句丽提供军粮配方一事。
在这件事情上,杨凌认为自己所做所为既无愧于心,又对得起朝廷,因此,倒没觉得会有什么危险,白天在客栈美美地睡了一觉,天近傍晚时才在晋王府派来的仆从引领下离开客栈,直奔王府而来。
阿棠想随杨凌同去,被那带队护送他们的校尉拦住了,只得再三叮嘱杨凌:不管晋王分派给他什么差使,一概先应承下来再说,千万不可与人当面争执。
杨凌心中暗笑阿棠年纪未老即婆婆妈妈的,罗嗦个没完,敷衍地冲她点了点头,掉头便跟随那仆从去了。
杨广的晋王府坐落在朱雀街以东的兴义坊内,是一座前后五进的轩敞院落。
因今晚晋王府内举办的是家宴,所以宴席开设在后花园中的一处凉亭上。
杨凌从角门进了王府,先由另一名王府仆从引导着前往后花园中来见过了杨广和王妃萧厄,这才遵命到王府后厨之中煮制汤饼。
由于是头一回来到王府,加之与杨广、萧厄见面的时间十分短暂,杨凌甚至都没看清除杨广夫妇之外,凉亭上坐着的还有谁,就匆忙被带到了后厨。
先前在广州煮制汤饼时,杨凌虽然用的仍是用东山羊熬制的羊汤,但已开始尝试着依照岭南人的喜好用鱼汤煮制汤饼了。今天他有心在杨广和萧厄面前露一露自己的手艺,便吩咐同时在后厨中支起两口汤锅来,分别用羊汤和鱼汤打底,煮制两种不同口味的汤饼。
一阵忙碌过后,杨凌亲自端着刚煮好的两碗汤饼(一碗用羊汤煮制,一碗用鱼汤煮制)走在头前,几名王府侍婢手捧金漆托盘跟随在后,回到了王府后花园。
一行人待走至凉亭下,杨凌正要迈步上台阶,迎面却被人拦下了。杨凌抬头一看,拦住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高昌。
只见高昌带着名身穿锦服的白净小厮,笑眯眯地站在台阶上,客气地向他解释道:“王府的规矩,凡进呈给殿下、王妃的食物,须得一一查验。兄弟,体谅些吧。”
说着,他回身从那小厮手中接过一根银针,逐个插进杨凌等人手捧的汤饼碗里试过了毒,这才放行。
正坐在凉亭上,和裴蕴等人把酒言欢的杨广一眼瞧见高昌与杨凌等人一起走上亭来,遂放下手中的酒碗,不以为然地冲高昌说道:“杨凌原是你的属下,今天又是在本王府中,用得着这么小心提防吗?”
高昌本能地躬身认错道:“殿下责得是。”,同时,慌忙侧身请杨凌上前为杨广和萧厄进呈汤饼。
杨广还是数月前在平陵驿下榻时吃过几天杨凌煮制的汤饼,今天在中书省衙署一听说杨凌抵京的消息,还真的勾起了他肚里的馋虫,所以才会在王府举办晚宴,请王妃萧厄品尝杨凌煮制的汤饼,待杨凌走近前来,杨广提鼻一嗅,抬头盯了他一眼,问道:“你手里这两碗汤饼是用不同的汤汁煮制的?”
“禀晋王,这一碗用的是羊汤,另一碗用的则是鱼汤,想请殿下和王妃尝尝鲜。”杨凌讨好地答道。
“哦,这鱼、羊二字合起来不正是一个鲜字吗?你这人做事倒是有心!殿下,妾是南人,就吃这碗鱼汤煮的汤饼吧。”王妃萧厄边夸赞着杨凌,边向杨广说道。
杨广正要答话,忽见一人脚步匆匆地走上了凉亭,便向来人招招手,笑着说道:“谢先生因何来迟,须先罚三碗哦。”
被称为谢先生的来人快步走至杨广、萧厄坐前,躬身施礼道:“殿下,王妃,因家中小儿身染急病,谢讽赴宴来迟,尚请恕罪。”
“怎么,孩子病了,打紧不打紧哪?”杨广对此人十分尊重,听了他这话,忙起身关切地问道。
“已请郎中来看过了,说是中了风热,不打紧的。”谢讽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答道。
“谢先生来得正好。本王刚派人到‘天阶楼’订了几碗库狄仲奇亲手煮制的汤饼,你先尝上一碗,挡挡饥,再喝挨罚的酒吧。”杨广不知来了什么兴致,冲杨凌使了个眼色,向谢讽诈言道。
谢讽与杨广熟不拘礼,拱手答应一声,伸手接过一碗汤饼,埋头就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