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骄阳-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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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已经完完全全的脱离了辛羲的控制,他不由得有些恐惧的开口:“十一郎,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做人留一线?!”辛羸回头,淡然的看着辛羲。
这些世家子弟啊,从来就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险恶,他所作出的那些事儿,看似罪孽深重,但实际上,也不过就是一个掌握了自己心态不能匹配的力量的人,都会干出来的啥事儿!
这种傻事儿在后世那个信息爆炸的世界都还有不少,何况这个世界呢?
这就好像晋惠帝当年那句引得千古骂名的“百姓何不食肉糜”一般,他们只是不懂民间的水深火热,其本质也比乡村之中调皮捣蛋的大孩子坏不了多少,唯一坏的,是他们掌握的能量太大!
如果是按照以往,辛羸或许会就此收手,顶多再给辛羲一些教训,就如同当初对待辛烊那样,小小的教训一下,就可以了。
可如今,辛羸满心追逐辛家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恰好辛羲的身份,又是唯一能与辛羸争抢族长之位的辛权的儿子!
这样一来,其中就大有文章可做了!
在权力的道路上,一切情绪与感情,若不是刻骨铭心,都是可以随手抛弃的东西!
而走到权力的巅峰之后,那整个民族的压力与责任落在肩膀上的时候,很多时候,更是连刻骨铭心也得抛弃!
就好像太祖为了名声抛弃了京娘(注,据传赵匡胤与京娘相互深爱,可是千里送京娘却是赵匡胤独自送京娘的,孤男寡女,若是之后他们再在一起,势必会导致流言蜚语,说他们在路上就那啥了,所以,赵匡胤为了名声,没有娶京娘,最可悲的是,京娘一生都是一个人。)。
这才是人世间最持落落的险恶!
辛羸冷漠的看着辛羲,只是淡淡的反问了一句,周围的佃户庄户们,已经是群情汹涌起来。
那可是将水从低处引到高处的神仙般的手段啊,那可是能够缓解无数山坡旱地的神仙手段!
只要这神仙一般的手段普及到整个大宋,大宋每年的粮食产量可以高出三成左右!
佃户与庄户们也不是傻子,当即便将矛头与憎恶的对象转移到了辛羲的头上。
“辛五郎这是断整个大宋的希望啊!”有个已经上了年纪的庄户慨然叹道。
“什么辛五郎,分明就是贼子!”
“对,就是贼子!”
“简直不当为人!”
…………
群情汹涌至下,辛羲感受到了辛羸初来此地的感受,他的内心仿佛置身于汪洋大海之上,随时都会覆灭。
他不动,辛十一是怎么在那么多人的指责之下淡定如常的。
难道,我真的差辛十一那么多?!
身子摇摇晃晃的,眼中光芒有些涣散。
辛羸轻声开口:“对于如此损害天下利益的事情,辛十一愿请祠堂定论,由族长与诸位族老定罪定罚!”
“对,应该请祠堂定论才是,诸位族老会给出一个公道的!”
“不错,也只有祠堂定论,才能真正的惩罚这种败类贼子!”
佃户们呼啸起来,全都极端赞同辛羸的提议。
要知道,辛羲这家伙差点就将这神仙般手段的过山龙给断送了啊!
“请祠堂定论!”有人高吼起来。
紧接着,便有人应和起来:“请祠堂定论!”
最后,左右辛家庄的佃户与庄户们,都跟着高喝起来,所有的声音汇聚成一道震天动地的声音:“请祠堂定论!”
汴梁城内来的人,都被这番气势给惊讶了,山下,山坡上,正在爬山的人们,全都惊讶的驻足抬头观看。
辛家这是发了什么疯?
月前才有一次请祠堂定论,怎么今日又要请祠堂定论了?!
祠堂定论这东西,每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宗族都会有,但基本上都是二三十年难得又一次祠堂定论,可放在辛家,怎么一月一次?!
山坡上,一群人闹哄哄的吼起来,辛羸面无表情,对着司马云道:“阿雪,你先回去把,我午后再过去找你!”
司马云微微一愣,疑惑问道:“干嘛要我回去?那家伙如此污蔑你,我要跟着去看看,必须看到他得到应有的惩罚,不然我不开心!”
辛羸苦涩一笑,他其实是不愿意让司马云看见他如此黑暗的一面,因为,整个事件如果从头到尾都看了的话,以司马云冰雪聪明的程度,定然会知晓,这事,其实是辛羸为了某些目的故意让其发酵扩大的。
随即,辛羸又是淡然一笑,司马云注定是要跟他走完这一辈子的人,两个人,何必遮遮掩掩,直接坦诚相待便是了。
“也好,那就一起去!”话音落下,辛羸一挥手,三个游侠捉了那两个伤残人员,亚当则押着辛羲。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下山去。
一边走,身后的佃户们还极为有节奏的高喊:“请祠堂定论!”
如果不是佃户们行走的方阵太凌乱,还真能跟后世的军训有一拼。
第四十七章 族老出迎()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朝着辛家祠堂直直的涌过去。
辛羲早已经面色惨白,他可是清楚的记得,那一日祠堂定论,辛柏武是怎么被辛十一掀翻的!
他不想要那样的结果,不想被刺配边疆,他还留恋着汴京城的大好时光。
“十一郎,我错了!”辛羲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哭天喊地的大叫着自己错了。
“十一郎,十一哥儿,求求你,不要请祠堂定论,不要请祠堂定论,辛羲知道错了!”辛羲满脸鼻涕横流。
他终于知道辛烊为何会那么惧怕十一郎了,真的,他们以前玩的那些小手段,简直就跟过家家一样,互相折腾完毕也不会有什么损伤,可十一郎每次出手,都会把人往死里整的。
上一次是辛柏武,这一次……是他辛羲!
“十一郎,十一哥儿,我真的知道错了!”颤抖的声音嚎叫起来。
人群缓缓的停了下来,他们毕竟只是租种辛家土地的庄户佃户,还不是主家,也不明白主家成员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和解的可能性。
他们只知道,即便是方才一时兴起的愤慨,也是因为辛十一郎点头,他们才敢大呼小叫着要去请祠堂定论。
若是……十一郎真的选择原谅了辛五郎呢?
他们毕竟是血亲,是堂兄弟!
众人呆愣愣站在原地,看看辛羲,又转头看看辛羸。
司马云满脸不忍,虽然辛羲之前涉及十一郎,是挺可恶的,可现在,这辛羲又太可怜了,那么大的男子汉,居然眼泪鼻涕一起流了出来……
“十一郎,要不就原谅他得了,他以后肯定也不敢再跟你作对了!”司马云轻声开口,用一种很是不忍心的语气说道。
辛羸淡淡一笑:“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可不值得你此时的怜悯。”
“为什么?!”
“你想想,若是真的让他把竹管给砍断了,他带着人押着我去请祠堂定论的话,他可会怜悯我呢?!”辛羸毫不在意的开口道。
司马云微微一愣,却是不再说话了,要知道,如果真的出现了辛羸所说的那个场面,一旦祠堂定论定下了对辛羸的处罚,别说她只是一个郡主,便是皇帝亲自来了,也不见得就一定能够在祠堂定论之下保住辛羸!
所以,想到那一幕,司马云内心就一阵发慌,对于辛羲的那一丝怜悯也就烟消云散了。
辛羸微微一笑,走过去,站在辛羲面前。
辛羲哭着跪下,快速的爬过来,保住了辛羸的腿:“十一郎,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
辛羸面无表情,如果真的只是为了警告和敲打辛羲的话,到这一步的确就已经够了。
可是,他谋划的更多,他要的是借着辛羲这个由头,打压辛权!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突然来个点到为止。
辛羸轻轻的抓起了辛羲的手,淡然道:“五哥儿,你且安心,不会让你刺配边军的。”
“谢谢十一郎,谢谢十一郎!”辛羲立马感恩戴德起来。
辛羸却淡淡一笑:“可,祠堂定论必须请,辛家家风太差,自今日始,便要整顿家风,五哥儿你正好是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话音落下,辛羸冷漠的拍开辛羲的手,转身,冷声开口:“继续,请祠堂定论!”
佃户庄户们都是微微一愣,继而大喊起来:“请祠堂定论!”
两三里左右的路程,走起来其实是很快的,约莫一刻钟的时间,辛家祠堂便已经近在眼前。
此时此刻,祠堂中的九位族老早就已经等候在祠堂大门外了,没办法,数十人一路高喊‘请祠堂定论’,便是聋子也该听见了。
听见之后,他们自然是要去打探消息的。
当打探消息的人回来告诉他们,这一次还是十一郎请的祠堂定论,九位族老便都不淡定起来了。
如今的十一郎,与一个月前可是已经大不一样了,一个月前的十一郎,不过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若不是直接忽视十一郎,会让别人说三道四,说他们辛家对不起为国捐躯的三房众人的话,当时的他们,根本就无需理会辛十一请祠堂定论的事儿。
而如今,辛柏武已经被开封府刺配边疆,今生怕是没机会再回来了,再者,辛十一如今的两项产业已经繁荣起来,再过不久,怕是就拿两项产业,就抵得上辛家整个的产业了!
而且,就在昨日,他们还收到了一份价值高昂的礼物,那是由纵横商界的杨家出面给的礼物,人家给了礼物之后,还多说了一句话‘他们与十一郎结盟了’。
纵横商界的杨家与辛十一结盟,再加上辛十一自己的本事儿,和如今辛十一偌大的名气,再加上欧阳修门生这一点,他们已经不能在忽视掉这个辛十一了,若是他们知道辛羸还极有可能成为未来的驸马爷,不知道他们内心该是什么想法。
也因为如此,因为辛羸自己逐渐变得强大起来,甚至,已经有几个圆滑的族老,开始在想办法向辛十一表达善意了。
这便是强大与弱小的区别,也正是无数人削尖了脑袋也要做人上人的原因。
几个族老目光闪烁着,已经在思考,这次的祠堂定论,是不是就是辛十一故意弄出来,试探他们这些族老的态度的。
如果是的话,这一次无论如何也得让辛十一满意才行!
有了定计,几个人对视一眼,最是显得德高望重的大族老站了出来,道:“辛十一于国于家,皆由大贡献,他来此,吾等合该前迎。”
说着,大族老环视四周一圈,其余八名族老纷纷点头称善。
而后,大族老端着架子,将手背在身后,带着八位族老往前走去。
三百米开外,辛羸在一众佃户庄户的拥护下,缓缓的朝着祠堂走去。
到了此时,便看见了从祠堂内迎出来的九位族老,他嘴角微微一笑,看向几个游侠儿,道:“尔等且去将族长和二伯辛权请过来,对了,大房主事也请过来!”
第四十八章 定罚(上)()
三个游侠儿领命,迅速转身跑开。
与之同时,九位族老也在四名影卫军的护卫下,迎了上来。
辛羸上前:“十一羸见过诸位族老。”
“恩,十一郎,里边请!”大族老撵着胡须,淡然开口。
辛羸微微点头,心里却是有些莫名的感慨:就在一个月前,那一次的祠堂定论,这些族老可从不正眼看他一眼的,可今日,这些族老却是出门相迎。
缘何前倨后恭?!不外乎辛羸自身的强弱变化罢了!
淡淡一笑,辛羸没有多骄傲自豪,甚至可以说没有丝毫感觉,这些前倨后恭的东西,在前世,他就体会了无数。
也因此,前世被称之为败类的他,丝毫不在意无关紧要的人的看法,他们或是崇敬或是鄙视,他都无所谓,他只在乎他在乎的人。
转头看向司马云,辛羸轻轻一笑:“你且在外边等一下,祠堂终归不许女眷进入。”
司马云俏脸一红,嘟着嘴反驳道:“谁是你女眷了,不害臊!”
说着,司马云转头,不再搭理他。
辛羸微微一笑,张开手,从身后轻拥了一下司马云,嘴靠在司马云耳边轻声道:“若是觉得等得烦躁,你不若先回去,我回头再去寻你便是。”
耳畔热气吞吐,司马云只觉得一阵酥麻难挡,声音细弱蚊蝇一般:“怎么难等了,我就喜欢在这儿等,不,我是在这个看风景!”
辛羸抬头,哑然失笑:“这祠堂,倒的确是处好风景。”
同时,辛羸却转头看向三十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