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骄阳-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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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假山中间走过,穿过园门之后,美轮美奂的后院便出现在眼前。
只见一个约摸三十岁左右的人,脸上蓄着端端正正的胡子,穿着一身素淡的衣服,静静的坐在石桌前方。
在他身后,则跟着三个半大小子,三个半大小子一板一眼的站在原地,最大的那个应该就是宋神宗赵顼了,其余两个应当就是赵颢和赵颜。
赵顼一脸儒雅,颇有些自信的模样,其余两个,赵颢也强自装出一本正经的模样,却时不时瞪着赵顼,似乎很不服气,而赵颜,则完全是个熊孩子,没事就偷偷戳一下赵颢的屁股……
“参见太子殿下!”辛羸缓步上前,见过了仁宗皇帝之后,他发现,面对这位英宗皇帝,好像已经没什么特殊的感觉了。
赵曙抬起头,眉头紧紧的皱着,不过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却显得如同四十多岁一般。
赵曙挥了挥手,让赵顼三人退下。等到三个半大小子走远了之后。
赵曙才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辛十一?”
“正是在下,不知道殿下找我有何事?!”辛羸完全没了面对仁宗时的诚惶诚恐,而是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闻言赵曙沉吟了起来,过了许久,这才缓缓的开口:“司马云,是我女儿,真名赵雪雨……”
“轰!”的一声炸响在脑海中。
尼玛?尼玛!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一时接受不过来,辛羸呆滞在了原地。
司马云是赵曙的女儿?!
是哪个女儿啊?是德宁公主?或者是宝安公主?
德宁公主似乎是要嫁给王师约的吧?而宝安公主会嫁给王诜那个垃圾吧?
怎么?隔壁老王在这八百年前的大宋还不是隔壁老王么?!难道以后要变成隔壁老辛了?
等等,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老头儿这话是什么意思?!
等等,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司马云……她不是男的,她是女的!!!老子性取向没问题!
辛羸有些蒙蔽,有些呆滞,脑子就停顿在了这里。
西园初见,一毛笔砸了她一脸,莫问楼送词,足球训练,第一场足球比赛,只有短短四次见面。
而如今,已经有近乎十天没有见到她了!
“辛羸?”赵曙试探着喊了一声。
“啊?嗯,殿下请说!”回过神来,辛羸一脸诚惶诚恐。
“阿雪与我说了,你早已知晓她是女儿身,且还送了诗词与她。你是对她有意?”赵曙缓慢的说道。
辛羸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却是懵了,我什么时候知道她是女的了?还早已?!我现在才知道的好不好?
“她虽然告诉了我这些,却是不允许我找你的,也就是说,今天见你,乃是我背着阿雪的,你别告诉她……”
“辛十一发誓,今日什么都没发生过!”辛羸说完之后,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却想不出到底哪儿不对劲儿。
赵曙点了点头,又微微叹了口气:“阿雪天生体弱,才出生时,若非曹国舅出手,阿雪连活过五岁都难。”
辛羸抬头,内心有了不好的预感。
赵曙目光微微一闪,有许多内疚:“五日前,她便又病倒了,请了宫里太医调理,今日才好了些,刚恢复,她便火急火燎的出门,似乎是去辛家庄了。”
辛家庄?去辛家庄干嘛?!
辛羸内心陡然揪了起来,他眼前仿佛出现了幻觉,前世艾雪的身影,今生司马云的身影,都在眼前跳动起来,渐渐的,两个身影完完全全的重合起来。
他不是二十出头、刚刚遇见艾雪时的他了,这么多年,他懂得了自我控制,懂得了控制情绪,否则,此时的他,应该早已不顾一切的打道回府。
“她的病,能根治么?”辛羸问道。
“难,三年前,曹国舅来过一次,说她能活到十五岁都难!”赵曙叹了口气。
辛羸闻言,却是眼睛微微一亮,有了一丝不切实际的希望。
他可还记得,司马云亲口告诉过自己,她今年十五岁!
“她不是今年十五么?这是活到十五岁都难?看来,曹国舅也不过一介庸医!”辛羸朗声道。
赵曙微微一愣:“阿雪说的怕是虚岁,今年,她十四。”
十四?!
辛羸的心陡然沉了下去,如果曹国舅说的是真的,那岂不是说,司马云最多只能活一年了?!
赵曙缓缓起身:“当今神医,唯独三人,大宋有曹国舅,辽国直鲁古,天竺虚一上师,曹国舅都没办法,阿雪的病,已经没办法了。”
辛羸呼吸陡然急促起来:“那就将直鲁古和虚一上师都找来!”
“直鲁古如曹国舅一般云游天下,踪迹难寻,虚一上师远在天竺,与大宋隔了吐蕃,而宋人入吐蕃,绝无生还之可能!”赵曙很是低落。
“海路呢?海路也能到天竺啊!”辛羸吼了起来。
赵曙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看向天空:“船只在天竺靠岸可以,可宋人只要踏上岸,便只有死路一条。辛羸,人力有时穷!”
辛羸呆呆的站在原地,前世,那片地震废墟上,他跟个疯子一样的将碎石扒开,可最终,解放军告诉他“没有生命特征,人力有时穷!”
又是人力有时穷。
回忆一点一点的袭来,他记得他远在千里之外,突然收到艾雪的短信:“我撑不住了,如果能活着回去,你娶我好不好?”
随后,他便看见,电视上,电脑上,铺天盖地的地震消息如同雪花一样飞来!
他回复的那条短信,只有一个“好”字,却定格在了发送失败上。
而后,他再也没有找过女朋友,一生浪荡四方,从不招惹女人。
而现在,他又听见了,听见“人力有时穷”这句话。
而故事的女孩儿,是跟艾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司马云,或者说赵雪雨。
上天在前一秒给了他新的希望,在后一秒,又让他跌落地狱……
“那,殿下的意思是?”辛羸抬头,眼白泛起血丝。
赵曙轻笑:“今日让你来,便是让你知晓,阿雪,时日无多,你多陪陪她。让她活得顺心些……”
“陛下说,今年八月会开制科考试。我欲参与。”辛羸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赵曙眼神陡然冰冷下来:“怎么?辛十一你是告诉我,你要准备制科,没时间陪阿雪?!”
辛羸淡然一笑:“不,有时间。”
“那你是何意?”赵曙问道。
辛羸面无表情,道:“我欲考制科第五科识洞韬略运筹帷幄、第六科军谋宏远材任边寄,以为统军者,打穿吐蕃与天竺,找到那位虚一上师!”
辛羸此言,在赵曙看来不必说,说出来反倒成了夸夸其谈,仿佛是在故意表现有多重视他女儿一般,让赵曙有些不喜。
可在辛羸,这番话就很有必要了,因为,仁宗再过一个月就会驾崩,他不知道赵曙继位后会不会开制科,这样一说,想必到时候,赵曙开制科的几率会大上许多!
想到这些,辛羸又补充道:“辛羸担心陛下忘掉此事,还请殿下多多从旁提醒。”
赵曙点头,心底却不以为然,这么容易就能打穿吐蕃与天竺么?无知小子!
辛羸微微一笑,也不在乎其他,当即拱手行礼:“若无事,辛羸就此告退!”
赵曙点了点头:“好好陪陪阿雪。”
第五十五章 慌()
出了濮王府,辛羸一刻也不愿耽搁,直接走到街头油壁车前,扔出一两银子。
拍着油壁车,急匆匆的道:“包车!去辛家庄!”
眼见白花花的银子,车夫憔悴的脸上立马挂上了浓得化不开的笑容:“好嘞,客官请上车!”
辛羸迅速踩着小凳子登上了油壁车。
车夫更是手脚麻利的一弯腰,迅速将垫脚的小凳子抓上油壁车,与之同时,一鞭子已经抽在了马屁股上。
“尽量快一点!”
“放心,老汉儿当年也是做过邮差的,就连那八百里加急也曾送过三次。客官,您坐稳就是!”车夫高吼一声,马儿迅速转弯,朝着中央大街行去。
快马加鞭,油壁车风一样的冲出去,惊得路边之人在尘烟之中骂声连连。
油壁车出了中央大街,再途径东十字街,转过路口之后,便出了汴梁城。
出城之后,道路便变得凹凸不平起来,马车颠簸至极,屁股也受尽了折磨。
远远的,辛羸便瞧见了自家屋子。
腐朽的木质大门,散乱的黑瓦,偶有裂缝的墙壁。
或许,该找个时间好好修一下了。
呵呵,竟然紧张了……辛羸回过神来不由得有些无语。
他就是这么一个人,越是紧张的时候,越容易去想到一些平时怎么都注意不到的鸡毛蒜皮一般的东西。
心脏不争气的跳动起来,辛羸缓慢的下了马车,深呼吸几次之后,努力的板着脸,朝着房门走去。
抬起手准备敲门。
可刚抬起手,他便犹豫了,他怕来开门的是司马云,那样就太突然了。
或许,该直接推门而入?
辛羸抬手按在了门上,用力一推,门没开,嘎吱嘎吱的声音倒是响彻个不停。
这嘎吱声传了出去,下一秒,院子内便传来响儿的声音:“门外是何人?”
尴尬!
辛羸恨恨的瞪着依然自顾自晃荡着的木门,心底暗骂:艹,明天老子就把你劈了烧柴!
一边骂着,辛羸一边做贼似的回答道:“响儿,是我!”
“十一郎?回来了?李三儿,快去开门!”响儿的声音再次传来。
辛羸一阵无语,连响儿这丫头都学会使唤人了,这剥削阶级的风气要不得啊。
透过门缝,看见虽然还穿得破破烂烂,却已经打扮得干干净净的李三儿走了过来。
门栓被拉起来,李三儿迅速拉开房门,当即便很是郑重的行礼:“见过十一郎!”
“唔,好,你这是?”辛羸有些不明白李三儿这是来干嘛的。
“回十一郎,小的是来帮着搬运粮食的!”李三儿依然很恭敬。
辛羸这才想起,今日大房要送六千石粮食过来的。
“即是送粮,为何还要栓门?”
“粮食早就已经送过来了,如今全放在后院,响儿姑娘怕有人来抢粮食,故而栓门。。。”李三儿说着说着语气渐渐低了下去。
似乎不应该说响儿姑娘的坏话啊,可是,也不能欺骗十一郎啊!
“唔,这倒是是响儿的做法。”辛羸无语点头,大步朝着后院走去。同时却是小心翼翼的问道:“帮忙的,都来了哪些人?”
李三儿闻言,认真的回忆起来:“有刘三儿哥,还有周三郎,还有拢共三十来人,都是跟着刘三儿哥和周三郎混迹市井的兄弟。”
辛羸停了下来,带着些许期待:“没有别的人了么?”
“没了,之前大房那边倒是有十个家奴过来,但半个时辰前便已经走了。”李三儿一板一眼的回答道。
司马云不在么?
辛羸紧张的情绪缓解下来,却多了一分失望。
缓缓走进后院,喧闹的声音清晰起来。
“先把地窖垫上油纸,可以防潮。”
“慢一点!”
“注意。新粮放窖底,陈谷放上边!”
密密麻麻的喧闹声,辛羸却觉得很是温馨。
迈步走进去,眼前推了高高的一堆麻布袋子,每个麻袋都装得鼓鼓的。
正在一旁指挥的刘三儿,回头撇了一眼,一眼便看见了是辛羸,当即迅速上前两步,拱手道:“见过十一郎!”
这一声传出,就仿佛多米诺骨牌推倒了第一张一般,稀里哗啦的,剩下的,就全都推倒开去。
众人都是一楞,回头看向辛羸,眼睛一亮,迅速放下手中的活计,恭敬行礼:“见过十一郎!”
辛羸笑着挥了挥手,朗声道:“今日,辛某多谢诸位前来帮手!”
“不敢。”
“应该的。”
辛羸笑着回头:“响儿,去买三头羊,两缸酒回来,今日,诸位兄弟,当不醉不归!”
地痞流氓们欢呼起来。
响儿却是脸色一垮,有气无力的回答道:“是。”
这就是她大白天要栓门,而且知道是辛羸后,不亲自去开门,反而还要使唤李三儿去开门的原因了。
因为,每次遇到这种事,十一郎定然都会大把大把的往外面扔银子。
可恶,这傻子李三儿,你不是忙得脚不沾地了么?干嘛还那么听话的去开门?你不去开门,十一郎就又出去了,何止于又浪费了这一大把银子呢?
这般想着,响儿一脸幽怨的瞪了李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