栋梁之才-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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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苦笑着坐下，果然见到桌上清清亮亮的一杯茶水，想了想不敢喝随手给倒进了花瓶中。
第98章 线索（）
库部的留存文献足足塞满了三间屋子，要从这里面找到想要的东西无异于大海捞针。好在经过前些日子的打杂凌霄大抵摸清了所要东西的摆放位置，是以现在找起来虽然繁琐却不迷茫。
一摞又一摞的文书被搬下架子细细翻阅，再摘抄做出记录，凌霄不敢放过任何一丝一点的线索。如此从早间开始到晚间结束，刘阿福又站在的了门外，“凌主事您该回去歇息了。”说着话眼睛一个劲的朝桌上瞅。凌霄猛的停下笔，随即道和颜悦色道，“不忙，我新来乍到有很多事情需要事先熟悉一番。刚才吩咐了后厨煲汤送过来，你要是不忙也留下来尝尝？”
“不必不必，小的还有事就不陪大人了，告辞！”刘阿福吓得连滚带爬的跑出了门。凌霄笑眯眯的看着人跑远，转而又翻起面前的卷宗。吴主事都已经病的那样还要来“关心”同僚的工作，这就表明自己的方向没错，要抓紧时间找到问题。
一宿无眠，凌霄做的记录已经有厚厚的一大本，可是单单通过眼前的这些猜测依然没有发现任何蹊跷。听得外面鸡叫三遍，凌霄终于熬不住趴在桌上小憩片刻。直至天色大亮，薛冰提了食盒进来。只见满桌子的笔墨纸砚，凌霄就睡在一堆书上。
“再这样下去就怕没找到罪证反把身子熬煎的坏了，不如我晚上来帮你，好歹我学过武功比你结实的多。”薛冰心疼道，随即摆好各色的补品。参茸炖燕窝、冰糖莲子粥、养神滋补粥。。。。。。，只粥品就有四五样。从来没被这样优待过，凌霄顿时感动的无可无不可的，拉了薛冰的手正要说几句暖心的话儿。
“咦？”凌霄诧异的惊道，随即将各种吃食挪到旁边，又将昨夜整理的东西排列整齐。薛冰不解的问道，“凌哥哥，可是发现了什么问题？”凌霄忙指着几个数字给她看，“二百六十六，二百六十，二百六十八。。。。。。。。”
“这些都是每月地方州县上报的参军人数，没什么好奇怪的啊？”薛冰依然不解的问道。凌霄又指着旁边的几样东西给她看，“数一数这里的花瓶有几个，再看看那坠子上的珠子，还有院子里的海棠树，”凌霄激动的一一说道，随后自己离了座位去看门前摆放的一个鱼缸。
薛冰依然不明白他的意思，凌霄脸上浮出异样的惊喜来，“你有没有发现这个吴主事有个癖好，就是他所触及的所有事物非六即八，再不济就凑个整数。”薛冰只当凌霄是想事情想的着魔了，赶紧端了碗参茸燕窝粥给他，“普通百姓尚且图个吉利，他一个主事好歹也是朝廷官员，有这种想法更是情理之中的事。”凌霄点头道，“你说的没错，但是当这种偏好固执到一定程度就有了问题。难道下面的人也知道他一个区区库部主事的这种讨吉利的习惯，就是知道便一定能做到次次上报人数都是六八十？”
“你的意思是？”薛冰仿佛明白过来，“下面报上来的东西被作假了？”凌霄眼睛透着胜利前的喜悦，本来以为很难的事情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眉目。现在只要能够找出原始文本来参照，就不怕查不出真相来。
“让我尝尝你做的好东西，”凌霄满心欢喜的坐下端过碗来，果然浓香四溢入口爽滑，边吃边道，“我竟然不知道冰儿还有这等手艺。”薛冰已经转身去找东西，随口道，“这都是小陈掌柜孝敬你的，我用了一些剩下的给你带了来。”本来酝酿的小暧昧瞬间没了心思，这丫头是个实在人从来不撒谎。可是她难道不知“善意的谎言”这种可以化腐朽为力量的词语吗？
揉了揉吃的饱饱的肚皮，不管是谁的心意吧，东西是真的好吃。凌霄赶紧收拾好已经查阅的文本抱着往库房中去，谁知迎面看到蛤蟆镜老王头。“属下见过大人。”老王头素来对凌霄礼敬有加。凌霄淡然一笑就要走过去，谁知老王头不仅没有起身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说老王头，您躲在这里偷懒呢！外面一堆事情，各个地方送来的文书信笺赶紧的整理好了给吴主事送过去。”刘阿福一副不耐烦的神情喊道，好像没有看到凌霄。老王头赶紧起身朝外走去，凌霄不觉顺着他的背影看去，这老头一副资深老学究的模样，有时却诡异的让人心生惧意。
“凌哥哥，你看这里。”薛冰站在一处书架旁边喊道。凌霄赶紧走过去查看，只见书架上的标签赫然写着“地方参军文书”，可是里面却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看来是有人早就预料到会有事提起把东西转移走了，凌霄有些郁闷的叹了口气。“这事不急，把人喊来问问不就知道了。”薛冰神秘笑道。
“刘阿福，听说你已经在库部任职三年多了？”凌霄故作不经意的一边翻阅书卷，一边随口问道。刘阿福不知道喊自己前来有什么事情，横竖这个所谓的主事刚来没几天，自己也和他没什么直接矛盾。抱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决心回道，“大人，是三年又八个月了。”凌霄又道，“听说你人聪明腿脚又勤快，但凡这里的事情没有不记得的，不知本官可是听错了？”
刘阿福立刻喜形于色道，“小的没别的本事，就是脑瓜子活络，平日里吴主事有什么事情问一下我比那记事簿还要准确。”
“那你可还记得库里前几年地方报备上来的参军文书放在了哪里，抑或被谁借去用了？”凌霄不紧不慢的的继续问道。刘阿福也不是个傻子，吴主事嘱咐的话依然在耳，赶紧摇头道，“不知道，小的只听吴主事的吩咐，其他的一概不知。”“这里有杯水你喝了润润嗓子，过一会也许就想起来了呢！”凌霄渐渐瞪起眼睛威胁道。
刘阿福心知上当了，赶紧跪下磕头求饶道，“大人就是给小的喝两杯水也没用，我真的不知道那些卷宗去了哪里。”只见凌霄脸色越发阴暗吓得他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只顾着一个劲的磕头。忽而又道，“我想起来了，是老王头，他对这里最熟，他一定知道。
第99章 永生之痛（）
是那个蛤蟆镜？凌霄总觉得老王头神神秘秘的，但是话说回来，刚来的几天他并没有跟其他人一样，为了巴结吴主事对自己摆臭脸。可是这能说明什么呢？或许他只是为了自保谁都不愿意得罪。
“你去把老王头找来，就说本主事有话要问他。”凌霄厉声命令道。刘阿福忙磕头道，“小的明白，小的这就去找人。”试着双手撑地从地上爬起来，刚扬起脑袋不经意看到一道寒光从薛冰的腰间闪现。这一吓非同小可，“扑通”刚刚爬起一半的身子又重重砸在地上。“哎呦！”刘阿福咬牙拼命想忍住，嗓子眼里仍然哧溜着冒凉气，几乎是手脚并用的出了主事房。
薛冰很是不屑的骂道，“真是个胆小鬼，这就怕了。若是把刀架在他脖子上指不定什么都说了，也省得再找人问去。”说着将匕首放回袖间。凌霄淡淡道，“他不过是个小喽啰，你就是杀了他也未必能问出什么事情来。我倒是觉得老王头与众不同，如果这次还是得不到我们想要的东西就只能去问闫络之了。”
两人正等的不耐烦，忽见自外面进来个下人，进门急忙回道，“刘阿福让我来告知大人，老王头今儿个告了病假不能来见您了。”果然如自己所料，但凌霄仍问道，“可知他家住何处？”下人又道，“老王头孤身一人谁也不知道他住哪里，可他平日干活又较其他人勤奋谨慎，谁管那些呢！”
完了，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就这样断了，凌霄很是失落的呆坐进椅子中。薛冰忍不住问道，“刘阿福呢，他不亲自来回话倒打发你跑腿？”“刘阿福也告了病假，连路都走不了还是奴才找了两个人给抬着送回家去。”这奴才老老实实回答。
该病的都病了，偌大的库部现在可以任由自己翻捡，可是又无从下手。凌霄起身环顾一番高高大大密密麻麻的文本陈列，长长一声叹息，即便是死也一定要找到石为未见作恶的证据。随即抱着巨大的决心卷起衣袖，几步走到书架旁又开始一一翻阅。
夜深人静，薛冰坐在桌前已经困的几次酣睡又醒来。回看身后某人像是着了魔般的不停的抓起一本卷宗文本又放下，放下又继续查看，如此往复永无止境。室内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翻书的声音，凌霄一双星目一刻也不肯有所懈怠。每多翻阅一本就多一分希望，身后仿佛有无数只眼睛在盯着自己，每每心生退意之时就会被他们殷切的期望所推着继续前进。
“凌主事！”忽明忽暗的墙角中忽然传出一声苍老而嘶哑的声音。凌霄陡然停止了翻书静静的看向对方，一个时隐时现的身影，佝偻的身躯单薄的像是一个纸片人在晃动。回过头去看了眼身后的薛冰，她似乎睡的很熟并没有察觉室内的动静。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凌霄低声问道。“咳咳，”那人并未说话只是发出一阵衰弱的咳嗽声。“我是谁，我是从这里被人偷偷抓出去的大顺战士，可惜我并没有死在战场上。那里总是有炽热的火焰在灼烧着我们的身体，无数的鞭子抽打着我们的身躯，石头里藏着宝贝。。。。。。。”
凌霄好似在听咒语一般渐渐进入幻境，眼前出现一座烈日下炙烤着的矿山，几百大顺的士兵脚上缠着铁链蹒跚走在山坡上。身后是挥舞着鞭子的监工和他们的骂声，前面便是闪闪的宝石与葬身火海的末日。
“我死的冤枉啊！”一声哭泣陡然将薛冰惊醒，她回过神来看向凌霄，“凌哥哥，你怎么了？”“冰儿，我刚才做了一个梦，又梦到山上的场景。”凌霄紧张的双手扶住薛冰肩膀连连摇晃着说道。薛冰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你也做了这个梦？”凌霄突然清醒了，这其实并不是梦，是个比梦中残酷百倍的现实。他立刻捡起刚才掉在地上的文本继续翻阅，一刻也不敢停下来，近乎疯狂的翻着每一本书。
“凌哥哥，你别着急，总会找到的。”薛冰有些担心的劝道。
“凌主事，你在找什么？”一个声音突然从两人身后传来。薛冰立刻抽出匕首转身直逼对方要害，厉声问道，“你是谁，为何要在此装神弄鬼？”老王头不躲不闪的看向薛冰身后的凌霄，依然用同样的语调再问了一遍，”凌主事，你在找什么？”
凌霄没想到老王头会突然在这个时候冒了出来，与其说是惊喜倒不如说是惊吓来的更为贴切。“你终于出现了，是打算帮我？”凌霄紧紧盯着对方的眼睛。那一双浑浊的瞳孔中已经不具有流转变化，沉寂的像是一潭死水，让人始终看不透。然后突然的一个晃神才知道，不知不觉中已经被对方洞察一切。
“如果能将幕后黑手找出来，我死而无憾！”老王头突然怒吼着朝凌霄说道。那神情几乎抓狂，恨不得立刻将凶手揪出来撕得粉碎。凌霄被他这种情形吓呆了，看似平静的外表越有可能藏着疯狂的灵魂。“你的家人曾经被他们骗去，且一去再无踪迹？”凌霄试探着问道。
老王头忽而安静了，听到“家人”两字的时候他的眼睛甚至流露出一丝柔和的光芒，可是随即被更甚的绝望与悲哀所取代。一直沉寂在脑海中的画面再次复苏，那一天是儿子自愿报名参军的日子。小子从小喜好武术，遂拜师学艺练就一身的好本领。毋庸置疑，父母看孩子自然都是满怀希望和信心，他坚定的认为用不了几年儿子就会凯旋而归光宗耀祖。
但是三年过去了儿子却杳无音信，他便到兵部来打听消息，没有人告诉自己孩子是死是活。得到的只有无视与冷漠，他不信以儿子的能耐会像那许许多多的平凡之辈葬身沙场。于是他想法子进了兵部被安排在库部做个打杂的事务。皇天不负苦心人，一个偶然的机会让他偷听到了吴主事与别人的谈话。原来那日的送别竟是将儿子亲手送上了黄泉路，老王头慢慢张开干瘪的嘴巴，“如果不能替我儿报仇雪恨，我死不瞑目啊！”
第100章 噩耗（）
“那你可知道当年地方送上来的参军名单去了哪里？”忽然有了希望凌霄忙问道。老王头瞪大眼睛看向对方，继而又颓丧的耷拉了脑袋，“不知道，我也没找到当初儿子参军时的名单卷宗，只要能看到他的姓名我便可以找兵部要人。”
刚刚升腾而起的曙光天空中陡然乌云密布，凌霄现在信了徐掌柜的那句话“石为这人阴险狡诈”，他必定在事前已经给自己抹去了一切可能的罪证。看似顺风顺水进入兵部的坦途原来只是个假象，也难怪会如此顺利。凌霄突然觉得这些日子以来自己的忙碌和期盼
